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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搁下拭泪的帕子,起身就要离去。
白清忙拉住他,这一牵扯,又动了受伤的胳膊,不由呼起痛来。
白澈被紧紧拉住,哪里还敢再动,只得又坐了下来,又是哄又是劝的,只希望白清能安安分分的好好养伤,别再伤了自己。
白清心中又是悔又是恨,还有见了兄长之后,陡然升起的委屈,加上了身上的疼痛,一时之间,泪水跟不要钱似的,可着劲儿的往外淌,竟是哭个不停了。直哭得白澈将她扶起来,搂在怀中,哭笑不得,好似娇宠三岁孩童一般,轻拍着她的背,小声的哼着她喜欢的歌谣,哄着她睡了。
眼中只剩下对方的兄妹二人,却根本没有发现,立在一边好似外人的涂氏,看向他们的眼眸中,露出来一股子已是极力掩饰,却怎么也无法掩饰住的愤怒和嫉妒之色。
她染着艳红丹蔻的尖长指甲,竟在不知觉间,掐入了手心,点点鲜血,晕染红了她握在手心里的乳白色手帕。
却是连自己都未曾察觉。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涂氏心中咬牙切齿,有一瞬间,她简直恨不能扑上去狠狠将白清拖出丈夫的怀抱,远远的推开。
可她却不能,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忍着,忍着……
每一次都是如此,每一次只要白清在,白澈的眼中,就全然看不到别人。她是他的妻子,是他唯一的女人,可是,她却从来得不到白清拥有的这种温情。每一次,她都只能远远看着,看着自己的丈夫,自己一辈子的依靠,将他所有的温柔情意,全然倾注在别的女人身上。
这个别的女人,即使是亲生的妹妹,也叫她无法忍受。
她的存在,在白家,好似一个笑话。
娶她,不过只是因为她是白清的闺中密友。她表面上是白家的少夫人、当家主母、管家夫人,可实际上,她不过是他娶回来给自家妹妹做奶娘保姆一般的存在,成亲之后,他对她提过的唯一一个要求,就是不论何时何地,不管何种境况,都要全心全意的,照顾好他的妹妹。
何其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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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理解,倒真符合白家父子的想法,他们最终同意她进门,正是因为她与白清的关系。
白家没有主母,白清没有母亲,他们怜惜她,但凡能满足她的愿望,必定竭尽全力去满足。她最好的朋友,是涂氏解语,她希望涂氏嫁进白家,白家父子即使有些许不愿,也不忍拒绝。
白清素来性子跋扈嚣张,得罪的人多,得罪的名门淑女也多,京城里,还真找不出几个跟她无仇,能够和睦相处的姑娘。不过她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对她自己认可了的人,会倾心相待,她既认可了涂氏,那么她们做了姑嫂,应当不会出现什么姑嫂不和的事情,家里自然能和谐相处。
而且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若是他们父子二人有朝一日出了事儿,至少还有人能够照顾她,护着她。
可惜事实不尽如人意,不论是想要挽救被“恶父逼迫”的闺中密友的白清,还是希望娶了与妹妹关系好的姑娘为妻,能够多一个人帮着照顾自己的傻妹妹的白澈都不曾想到,涂氏的心,早在初嫁入白家,看清楚白家行事一切以白清的意愿为主开始,就已经变了。
她不再一心羡慕好友拥有疼宠她的父亲和兄长,也不再心疼好友年幼便失恃,她满心里,只想着明明应该属于她的东西,却被白清霸占了。
强烈的嫉妒和憎恨之心,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已经将她与白清原本的友情,全然消磨光了。
正如此时,看着白清那一副娇弱无力躺在自己丈夫的怀中睡得分外香甜的模样,看着丈夫抬起手指,小心翼翼的擦去她挂在眼角处两滴晶莹透亮的泪珠,生怕碰坏了她一样的怜惜疼宠的表情,她狠狠的咬住后槽牙,恨不能饮其血啖其肉,方可解一时之恨意。
那深切的恨意,仿似刀子,从她目光中射出,直直的传达到白清的神思中。
睡过去的白清蓦地感觉到一股透心的寒意,心中一颤,又往白澈怀中缩了缩,晕呼呼的睁开眼,朝涂氏望去。
涂氏眼中的寒意却在看到她睁眼的一瞬间突然隐去,她微微笑着,满怀心疼的对白澈道:“夫君还是让妹妹躺在床上吧!马车翻转,妹妹身上可是受了不少瘀伤,你这样抱着她,她会不舒服的。瞧,刚睡着,就又疼醒了,可怜见的!”她一言一行,全然是一副好嫂嫂的样子,好似方才那个瞪着白清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样。
变脸之快,直叫白清为之叹为观止。
言及妹妹,白澈完全失去了判断力,他垂头看向眨巴着眼睛,睡眼迷蒙的白清,满心以为真的是自己弄痛了她,才叫她睡不安稳的。愧疚顿时弥漫开来,他小心翼翼的抚着白清,挪移开身子,将她放回到床上,揉了揉她的发顶,满怀自责的道:“都是哥哥不好,弄痛妹妹了吧!乖,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会儿,哥哥在这里看着你。”
“不要!”白清嘟起嘴巴,虽然知道兄长完全是怕让自己痛,才会放下自己,可对于他那么听涂氏话的表现,还是感到有些不满,“我都睡了那么久了,你要我直接睡死过去么?”
“呸呸呸!”白澈赶紧抬手,捂住她的嘴,直到她垮下脸眨巴着眼表示不再乱说之后,才松开手,嗔怪道,“什么死不死的,不许胡说八道,赶紧呸掉。”
“哥哥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了?”难道是跟涂氏那个女人学的?
白清抬眸,狠狠的瞪了一眼立在兄长身后做贤妻状的涂氏。
涂氏温婉的笑容一顿,差点抑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可只一瞬之后,她便反应了过来,眨了眨眼睛,挑起眉角,朝白清璀然一笑。然后,她抬起手,用锦帕轻轻擦拭白澈肩膀上的衣衫,好似要扫去什么脏东西一般。
白清眼睛蓦地睁大,怒意冲天。
那里,分明是她方才倚靠过的地方。
“妹妹怎么了?”白澈眼珠滚动了一下,眼睛微微眯起,唇角渐渐挑起一点欣慰的角度,弥漫着浅浅的笑意,却很快在被察觉之前,用紧张担忧的表情将之替代了。
这小妮子摔了一跤,倒是涨了点儿眼力劲儿了。
“我没事!”白清语气有些冲,看着白澈的目光中,含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可更多的,却是深深的愧疚和不安。
哥哥前世对涂氏就挺好的,不论是她屡次三番赶走菡萏院里的侍女,还是入门六年无所出,他都从未说过任何不满的话,也不曾有过任何的怨怪。
上辈子,她不以为意,还一心劝说他对她再好一点,劝他多理解她,怜惜她。可如今,不过是看见他下意识的听取她的意见,以她的顾念为先,她就有些受不了。
当初,她已经是自顾自的决定兄嫂的婚姻,两边游走劝说,将他们凑成一对,这才造成了最后那般状况。如今她又不曾经过兄长的同意,便自顾的决定了要分开他们,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在做什么之前,她是不是该问一问,他到底是如何想的呢?
☆、第010章
想到了就要去做,这是白清素来的性子,即便是死亡之后再重生,也完全改变不了。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询问兄长,屋外就又走进来一个人,引去了她全部的心神。
只一看到他的身影出现,白清就忍不住再一次热泪盈眶,巴巴的爬起来,张开双手做出一副“求抱抱”的模样,嗲着声,喊道:“爹~~~”
这一声,简直是一波三折,跌宕起伏……
腻的涂氏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撇起嘴角。
这么大的姑娘了,至于如此黏着父兄么?至于一见到面,就又是搂又是抱的么?也不知道有个忌讳。
男女七岁还不同席,白家行事,简直是有伤风化。
跟涂氏的愤愤不平相比,听见女儿的娇声呼唤,白济远板着的脸都不由的一柔,不过却又很快沉了下去,背着手,缓步走进,冷着声问道:“怎么样?身上还疼么?”语气虽冷,却也掩饰不住其中的关怀备至。
“疼~~”十几年了,白清早习惯了父亲把对自己的慈爱,藏在他努力维持住的威严之色下,才不理会他的黑脸,撒起娇来驾轻就熟,一点儿也不知道收敛。
说着,竟还不管不顾的,倾身就朝立在床边两步远外的他扑去,丝毫不担心会摔倒床下,再弄断了另一只手。
爹才舍不得让她摔到的。
果不其然,看到女儿的动作,白济远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忙不迭的箭步上去,稳稳地将之接到怀中,又是气又是怕的斥道:“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安分着点儿,这要掉下床再摔着了,疼的还不是你自己。”又瞪了一眼立在一旁偷笑着看好戏的儿子,恼羞成怒的喝道,“就知道笑,也不看着点儿你妹妹,这要摔出个好歹来,看我怎么跟你算账。”
这明目张胆的偏心和迁怒,根本丝毫不加掩饰,气得涂氏牙痒痒,却又不敢开口反驳。
人家父子兄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初始她还会开口替夫君辩驳,可她的好心好意不但讨不了任何好处,还会得罪夫君,简直是吃力不讨好。
如今她也学乖了,任他们如何,她自不开口,权当看戏。
不出她所料,白澈也是早习惯了父亲的偏心和迁怒,闻言便连连摆手,忙不迭的认错道:“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没看好妹妹,谁叫在妹妹心里,我没爹你重要呢!”语气中,颇含了些酸酸的味道。
白清扑到了父亲的怀中,感受着父亲身上的温度,餍足的在他肩窝里蹭了蹭,擦干净自己脸上残留的泪水,半眯起眼睛,微笑着看着哥哥耍宝一样的行为,心中涌动着满满的幸福。
这是她的父亲,她的兄长。疼她爱她,将她当做手心里捧着的宝,娇宠了她一辈子的父亲和兄长。
前世,父亲因伤痛她的离世,郁郁而死。兄长因她之故,远走他乡。
可他们,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责怪她的话,更没有一丝怨怪她的想法。就算他们明白她的不好,知道她曾经做过很多的坏事,他们都从未责怪过她。
这么深重的爱,这么全然的包容。除了他们,世界上恐怕再寻不到另一个可以给与她这些的人了。
只是前世的她不懂,也没有珍惜。为了袁茂林,她一次次的反抗他们的安排,一次次的说着刺痛他们疼她的心的话,做尽了伤害他们的事情。
想到此,白清忍不住再一次泪水盈眶,满怀歉然的道:“爹,对不起,哥,对不起!”
“怎么了,这是?”白济远不明白女儿怎么突然开口道歉,连威严的表情都忘了维持,放柔了声音,安抚的问道。
白清摇着头,只顾着哭泣,不肯说话。
她怎么敢说?事情的真相,那般叫人难以置信,便是信任宠爱她的父兄,恐怕也丝毫不会相信她的话。
死而重生,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她自己亲身经历,恐怕连自己也只会当做一个故事来听吧!就更不提,他们是生活在别人创作的一本书籍中的事实了。
老天真是捉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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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济远、白澈父子二人心中焦急万分,白清向来性子跳脱活泼,还真的很少有这样泪水涟涟的时候。面对这样柔弱哭泣的白清,他们还真的有些手足无措了。
这时,涂氏倒是反应了过来,猜想定是她来之前,芊若把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