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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芊芊被翠儿这么一说,恍然大悟,又不免感觉不好意思起来,便胡诌着解释起来, “翠儿,其实,你想啊,这跟鱼缸又有什么不一样呢?鱼在里面泡澡就叫鱼缸,人在里面泡澡就叫浴缸嘛。”
冯芊芊这一乱解释,把翠儿逗得前仰后合,“语嫣小姐,您说话可真有意思!”
翠儿帮冯芊芊脱掉身上的衣服,望着冯芊芊雪白曼妙的胴体,不禁多看两眼。坐进浴缸里的冯芊芊,被翠儿的眼光弄得浑身不自在,就假装生气训斥她,“小丫头,你看什么呢?!没见过你这么没规矩的下人!”
谁知,翠儿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咚咚地磕起头来,吓得冯芊芊什么都顾不得,从浴缸里跑出来扶她,“翠儿,你这是干什么?我跟你开玩笑呢?”
“翠儿,再不敢乱说乱看了!翠儿,错了!语嫣小姐,翠儿,错了!”
冯芊芊看她瑟瑟发抖,是真在害怕,心想,这司府的规矩必定不小啊。急忙劝道,“你别怕,我跟你逗着玩呢。”
“语嫣小姐长得美,翠儿才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的。”
冯芊芊笑,“翠儿,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吧?”
翠儿连忙点头,“真的!是真的!翠儿绝对没撒谎!这府里有身份的女眷,十有八九,翠儿都服侍过沐浴。说实话,就连后院那个,都没你好看。她太瘦了!”说到这句话,翠儿的声音突然压低了许多。
后院?冯芊芊心想,对呀,这后院,今天,司凌萧怎么没带我过去看看,按这房子的格局,后面应该有个小四合的格局,那应该有人住的。
“翠儿,那后院住着谁啊?”冯芊芊忍不住发问。
翠儿擦背的手,忽地停住,“语嫣小姐,请别问了,这个,我们下人是不能乱说的。那里住的人,只有一个小丫鬟伺候着,别人也是不能进的,就连我们大老爷,都不行。”
冯芊芊突然被这个谜团深深吸引,继续问道,“那个小丫鬟,我今天见过吗?”
翠儿摇头,“没,她哪里能出来,整天守在后面待命,没有人叫她,她是不能随意进出的。”
“哦。”冯芊芊轻叹一声,觉得这其中肯定有蹊跷。
翠儿帮冯芊芊铺好床榻,冯芊芊躺在床上不久,就沉沉睡去。她实在是累了。居然,一觉睡到天亮,一个梦都没做。
冯芊芊醒来时,不免有些失望,若能在梦中与肖天宇相会,那也是好的。不禁又感怀,如今,她和肖天宇之间,是否就只剩下这镜中花,水中月的虚妄了?
冯芊芊起身,唤了两声翠儿。不一会儿,翠儿走进来,却一直低着头。
冯芊芊觉得奇怪,便拉住翠儿,“翠儿,你怎么总低着头?”
翠儿并不答话,自顾说着,“语嫣小姐,翠儿服侍你穿衣吧。”
冯芊芊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穿衣,她双手捧起翠儿的脸,却见翠儿的左脸颊红红的,还肿起来老高。冯芊芊仔细端详,发现那分明是用板子打肿的,不免心惊,“翠儿!谁把你打成这样?”
翠儿直摇头,噗通跪下,“语嫣小姐,翠儿求你,你千万别问我!翠儿不能说!不能说啊!语嫣小姐,你别生气了!我们做下人的,被打,也是应该的、”
翠儿这个样子,令冯芊芊不禁想起同自己一块长大的揽月。揽月也是这样胆小,总是被大太太的丫鬟欺负,还总被诬陷受罚,每次被板子打肿了脸回来,还硬是不告诉冯芊芊,生怕,冯芊芊为她出头,惹上麻烦。
如今,又看见翠儿这个样子,冯芊芊突然忍不住忿忿。
“这是什么话?下人也是人啊!什么被打也是应该的?!”
“翠儿,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翠儿拼命地摇头,眼眶里不住涌出泪来,“翠儿知道语嫣小姐是一心为了翠儿好,可这事,小姐管不了,也不该管。这是翠儿的命,翠儿做一天下人,就该是这样的命!”
说着,翠儿终于哽咽出来。
冯芊芊忙抱住翠儿,安抚道,“翠儿,傻丫头,不会永远这样的,不会的!”
翠儿含泪淡笑道,“语嫣小姐,不必安慰翠儿了。翠儿的命,翠儿自己知道,该是怎样,就是怎样。”
“翠儿,你别担心,或许,哪一天,你能碰上个好主子,便不必再挨打了。”
翠儿笑,“那最好像语嫣小姐这样的才好,不如,语嫣小姐做了我们三少奶奶之后,就把翠儿要到文秀阁去伺候你吧?”
翠儿这话,半开玩笑半带央求的,却令冯芊芊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一想到,自己要嫁给司凌萧,心里骤然又蒙上一层阴霾,久久不语。
翠儿服侍冯芊芊洗簌后,又用过了早饭。
冯芊芊看着翠儿红肿的左脸,心里总不是滋味,于是想着,去安嬷嬷那里,要一些消肿止痛的药,也不必说是给翠儿用,反倒少些是非。
冯芊芊问了个丫鬟,得知安嬷嬷这会儿,正在下人房里。
快要走到门口时,冯芊芊忽想起,昨天,翠儿都在服侍她一个人。而翠儿被打,大概跟她也脱不了干系吧?如果,她现在去跟安嬷嬷要药,即便不说翠儿,人家也必然会想到的。冯芊芊又想了想,自己现在的身份,为一个丫鬟出头,跟一个有脸面的老嬷嬷闹得不愉快,总归不合适。
于是,便想折回来。谁知,这时,冯芊芊却听见从那门缝里传出来一个干巴巴的声音。
“你们几个,可都别忘了,老太太把我们调来这里,可不是吃白饭的!你们要清楚,现在这位小姐,还不是我们的三少奶奶。所以,你们都要眼珠子瞪大一些,发现她有什么异常,不论,言语,举动,神情,这一切的一切,都要跟我汇报,听见了没有?”
随后是十几个声音异口同声道,“是!”
“安嬷嬷,这会不会是多此一举啊!那语嫣小姐,可是三少爷救回来的,这难道,还能有假?”
“哼!要我说,你们这些脑袋都白长了!这位小姐是三少爷救回来的不错,可谁能保证,三少爷不会看错!不会一时情迷,看走了眼!别觉得,这三少爷是天下第一才子,就不会出错了!他不也是男人嘛!见到漂亮女孩子,总难免会忘乎所以,这就容易上当呀!万一,这个语嫣小姐是冒充的,万一,她是那边派来的探子,这后果,你我可担当得起吗?!”
“那要是,这个语嫣小姐,她真是冒牌货可怎么办?”
冯芊芊登时屏住了呼吸,静候着安嬷嬷的回答。
很快,她听到了安嬷嬷空洞冷肃的笑声,“老太太说了,不允许任何居心叵测的人毁掉了司家门楣。所以,最干净放心的办法就是——斩草除根。”
冯芊芊的双脚陡然踩了空,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她知道,她必须马上离开!或许,那屋子里的人马上就出来了!若是被她们发现,她们必定认为她在偷听。
那么,她的下场,就只有一个——死!
想到这,冯芊芊浑身抖得不听使唤,她勉强地扶着墙站起身,一步步走起来。
☆、步步惊心2
终于走到自己房间门前,冯芊芊顿时有了力气,打开房门,跑了进去,连气还没喘匀,便拧上门锁。
关了门,上了锁,冯芊芊依然不敢松懈。她整个人都趴在门上,专心静听门外的动静,却在这时,一双大手突然从身后将她掳住,那手,大而有力,足以操控她的生死。
顿时,冯芊芊惊了魂魄一般,拼命挣扎着,惊呼大叫,“啊!啊!放开我!放开我!”却听身后柔声问,“语嫣,语嫣是我!你怎么了?我吓到你了?”
冯芊芊这才发现,抱住她的人,竟是司凌萧。
司凌萧见冯芊芊脸色依然白得可怜,连忙又哄道,“不怕,不怕,都怪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才偷跑来你房里,没想到,这却成了惊吓。”
此时,冯芊芊的叫声,引来不少下人,当然,也包括,安嬷嬷。
她干巴巴的嗓音,从门外穿透进来,“语嫣小姐,你没事吧?”
司凌萧冲门外喊了一句没事,众人便都散了。
冯芊芊有些尴尬地从司凌萧怀里抽身出来,低声道,“我没事,真的没事。是你刚才突然出现,吓到了我。凌萧哥哥,你知道,我胆子小的。”
冯芊芊嘴里虽这样说,实际上,却依然心有余悸。她瞥了一眼司凌萧,暗自心叹道,司凌萧,我岂会真的没事?
司凌萧笑笑,心里却还在疑惑,他仔细回想,冯芊芊在进门前,好像已经受了什么惊吓。可此刻,冯芊芊万分柔顺地坐在他身边,他真地,什么都不愿再想了。
几经惊吓的冯芊芊仍低着头,急于整理七零八落的心绪,并未察觉司凌萧注视她的眼神,她的耳畔依然回响着,安嬷嬷那句令人胆战心惊的“斩草除根”!陡然感觉,这四周又泛起阴冷肃杀之气。
一股凉风从半开的窗子拥簇挤进,挑衅般地几次摇曳着床纱,一不小心,忽地蒙住了冯芊芊的脸,她正要伸手掀开,却被司凌萧趁机吻住。
那吻虽隔着几层床纱,却仍炙热缠绵,令冯芊芊招架不住,她急忙起身,司凌萧也跟着站起来,她向窗前走了几步,他也跟了过来,他看着她的眼神,是平和淡定,这种平和淡定,虽温润无害,却激起了冯芊芊心中反叛,心想,他平和淡定,就是因为,他对她十拿九稳,所有人都觉得,她无论如何都是他的,除了他,她没得选择!
她真地没得选择?没得退路了吗?
这时,司凌萧的双臂缓缓向她敞开,她本能地推拒了一下,但在司凌萧眼里,却平添了几分欲拒还休的暧昧,于是,他仿佛受了鼓动般地更用了力道,令冯芊芊不能再逃,再躲。
冯芊芊就合上了眼,木木地跌进了他的怀里,与此同时,从她心底传来一声幽幽叹息,那声音还未被她听到,就已经淹没在眼前的怅惘里。
“语嫣,我的语嫣,你就快成为我的妻了!告诉我,你感到开心,幸福吗?”
冯芊芊不想说话,与其就用沉默代表回答。
司凌萧觉得,这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齐语嫣是大家小姐,又深受传统礼教熏陶,怎么可能直接说开心,幸福。此刻,她不说,便已是默认。
“语嫣,今天,我来,其实是想带你出去逛逛,一是散散心,二是在我们成亲之前,也好让你早日熟悉下这里的环境。”说着,司凌萧就拉着冯芊芊往门外走,冯芊芊本不想出去,可此刻,她更加不愿意,尤其是一个人待在这里。
于是,也就由着司凌萧了。
跟随司凌萧出了院子门,看见门口停着一辆小型军用吉普。如果是以前,冯芊芊定会立即扑上去,欢天喜地第摸这摸那。而此刻的她,根本没兴致。
一路上,她都安静地坐着,司凌萧一边开车,一边给她介绍着。冯芊芊毫无心思,只略略地看了一眼沪城的繁华街景,只觉华丽,闪耀,美妙得如一场虚无梦境,却丝毫入不了她的心。如果能选择,她更愿意回到承华县,那里虽与沪城无法相比,却是她生活了十九年的家乡,那里有痴痴盼望她归来的娘亲。想到这,冯芊芊又湿了眼眶,刚要拭泪,司凌萧递来一方白帕子。
“怎么?想家了?”
冯芊芊点点头。
司凌萧一只手伸过来拍拍她的手背,“别感伤了,我答应你,以后,每年都带你回青州省亲一个月,好么?”
冯芊芊嘴上说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