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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他也未觉得,秦素言送他这个不会有什么感情因素,只是每次听见那空心的竹子发出虚空声响,心里总会莫名地怅然,一种无影无形的折磨又一次侵吞着,纠葛着,无法自拔。
竹子是空心的,人是否也可以空心。
☆、树未动而风不止3
那天,回到司府,冯芊芊跟司凌萧商议,去别院一趟,跟司楚楚提一下任少游的事情。司凌萧想了想,却总有些迟疑。冯芊芊劝了几句,一则,任少游那里还是要交待的,二则,司楚楚也未必会看得上他,三则,任少游若是这次死了心,也就再无瓜葛了。
司凌萧也觉得,冯芊芊说的不错,也只好委屈她去跑这一趟。
冯芊芊第二日吃过了早饭,便收拾了一番,准备出门。又被司凌萧拉住,笑道,“夫人辛苦!”
冯芊芊笑,“我也不只是为了三爷,我跟楚楚也算是半个知己,我总不愿,她错过了好姻缘,更不愿,她将来所托非人。她跟别的女子更不同。”
司凌萧笑,“我这五妹有什么不同?”
冯芊芊迟疑了下,才一字一句道,“若是平常女子,或为衣食无忧,或为家族利益,或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楚楚是断不会这样。若是那个人不是她心里所爱,她宁可终身不嫁。即便老太太也好,大老爷,大太太也好,谁劝也是无用的。若是,硬把她配给谁,那她宁可去死。”
听冯芊芊说这话,司凌萧不觉心惊,他拉住冯芊芊的手,“语嫣,你见了她,就说,我敢向她保证,绝不会把她不想要的东西强加给她,她的亲事,我这个做哥哥的必然会竭力遂她心愿。”
冯芊芊点点头,眼底不禁湿润,“难得你这样为她,就是对芊芊,也没见你这样。”
司凌萧道,“我这个五妹,从小便没了亲娘,跟老太太,老爷也不亲,性格孤僻,还独自搬进别院,甚少与这边往来。若是,真地把她逼急了,像你刚说的那些话,她还真能做出来。我为她心急,却也只能帮到这么多。”
冯芊芊笑,“这么多,于她,已经足够了。”
冯芊芊知道,司楚楚的身子素来不大好,每天晌午都要小睡一觉。若出来晚了,恐怕遇上她午睡,叫醒她反倒不好。
便辞了司凌萧,急急地往别院里赶。
刚走进别院,便碰见李嬷嬷迎过来。
“三少奶奶,有些日子没来了。三少爷,还好吧?”
冯芊芊脸红了下,“都好。”
跟李嬷嬷说了几句,便朝后院去,却见司楚楚正戴着一双手套,蹲在一土坑旁,摆弄着一只粗陶罐子。
冯芊芊知道,司楚楚有些洁癖不要说挖土,就是平日,玉儿打扫时动作大了,灰尘扬起来,她都要骂的。
她觉得奇怪,便走过去调笑,“我们的五小姐,今天是要砌窑炉,烧陶不成?”
司楚楚抬头,见是冯芊芊,笑道,“三嫂,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该不是,我三哥这么快就欺负你了吧?”
冯芊芊见她这样,便知道心情不错。笑道,“我来看五小姐,正是要找个人来欺负你呢!”
若是别人说这样的话,司楚楚必定以为是轻浮之意,当场冷脸也难免的。只是冯芊芊,她是了解一些,又看成半个知己,才不计较。
冯芊芊见她不语,也不知道是否生气了,连忙转移话题,问道,“楚楚,你拿这粗陶罐子做什么?”
司楚楚忽笑道,“嫂子连这个都不知道,真是白喝我那些好茶!”
冯芊芊问,“难道这罐子装的是茶叶?还真没听说过谁家把茶叶封在罐子,埋进土里的。”
司楚楚嫣然轻笑,“三嫂,这罐子里,是我昨夜子时从这院子里的茶树新开的花瓣上取下来的雪。这雪盛在罐子里,再用木塞塞好罐口,用猪油纸包好,敷了一层白蜡封严,埋于底下两尺到三尺深。大概半年后,才能用。这雪沁着茶花初开时的清甜和天水微融的洁净,封闭沉淀到了时候,拿出来煮茶是最好的。”
冯芊芊脸红道,“瞧我白糟蹋了你这么些精巧功夫,居然不知道这个。”
司楚楚把罐子埋好,又叫玉儿服侍她更衣洗手,洗脸。坐在梳妆镜前,重又挽了头发,扑了薄薄的粉,淡淡地扫了下娥眉。整个人重又淡雅如菊,清丽脱俗。
冯芊芊看玉儿一眼,“玉儿,我刚过来时,看见李嬷嬷在前院做针线活,她眼睛不大好,你去帮帮她吧。”
玉儿瞧了一眼司楚楚,司楚楚看出冯芊芊是故意支开玉儿,像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跟她说,便点了点头,“你去吧。”
冯芊芊拉着司楚楚坐下,“楚楚,我今天来是有要事要跟你谈。但这事,如果你心里不愿意,或者觉得我这个做嫂子的不该管,你就直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面不痛快。三爷和我,也是希望你好好的,将来不至于没有依靠。”
司楚楚似乎听出冯芊芊说的什么,脸色微红,“三嫂有什么就直说吧。我对三嫂向来以为知己,怎么突然说话又吞吞吐吐的。”
冯芊芊把任少游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司楚楚说了,定定地看司楚楚的表情,见她只愣着不说话,连忙解释道,“楚楚,你若是不想见他,就不见罢了。你三哥也说,这事都要依着你,你不要多虑。”
司楚楚淡淡道,“倒没什么不能见的。只是,三嫂,我心里已有了一个人。”
“什么人?”
“我不知道他是谁,可我知道,他是我一直等的那个。”
冯芊芊笑,“你这可真糊涂了,你既见到过他,怎会不知道他是谁?”
司楚楚脸红了下,“只是匆匆一瞥,哪里敢问他的名字。但我知道,必是命运催他跟我见面的,今天,三嫂又来得这样巧,若是他的话,就真是缘分到了,若不是他,我会一直等下去。”
冯芊芊问,“若是一直等不到呢?”
司楚楚抬头望向那窗口,淡淡道,“若是一直等不到,我就在这院子里,待一辈子。”
冯芊芊见她说得决绝,也不想再劝,只觉得她语气太过悲怅,连忙笑道,“即是命里有的,必定能让你遇到。若真是这个任副官,到时候,你可不要忘了,用你那上好的水,请我喝杯谢媒茶哦!”
这么一说,司楚楚的脸噗地红了,却煞是动人。
从别院里出来,冯芊芊终是松了口气,想着司凌萧还在家里头,便急匆匆地要往回赶,刚要叫辆黄马车,却被一辆军用吉普拦住。
冯芊芊定睛一看,从车上走下来的却是任少游。心想,刚见了司楚楚,又碰上他,这还真是缘分呢。
任少游走过来,行了个礼,笑道,“三嫂,小弟冒昧,想请您喝杯咖啡,可以吗?”
冯芊芊虽不知他要说什么,却觉得必定跟司楚楚□不离十,看天色还早,便点头应了。任少游车载着她到了一家咖啡厅停住,拣了窗口的位置,两人坐下。任少游点了两杯咖啡,并几碟子西式糕点,笑道,“三嫂,这家咖啡厅的西点是很好吃的,一般年轻太太和小姐们都喜欢来这。”
冯芊芊嗅了嗅面前的咖啡,放了颗方糖进去,用银质小勺搅了搅笑道,“任副官好像对年轻太太小姐喜欢什么很在行?”
任少游窘了下,笑道,“三嫂可能有些误会少游了。少游的确有些不太符实的虚名,少游虽被那些太太小姐们喜欢,可少游从未动过心,更没有过格的举止。而我现在心里只有司楚楚一人,对别人更是连敷衍都不会。”
冯芊芊允了一口咖啡,又放下,“任副官的意思,我明白。只是这将门之内,要谈及儿女情长必定不是你一人所想,就做得的。你现在这么做,任大帅倘若哪天知晓,或是对楚楚不满意,或是嫌弃她是庶出,或是早给你觅了更好的亲事。你该如何决断?若是你真心执意地选择了楚楚,面对任大帅的训斥责问,你又该怎么抵挡?再说,这沪城之内,谁不知任副官将来是要做一军统帅的,在寻常人眼里,能嫁给你,岂非是攀龙附凤?若是此事不成,放着别的姑娘,我倒没什么大担心的,只是楚楚不可,她若被如此伤了,定不会再苟活的。你可想清楚了?”
“三嫂!我的心意已决,若是五小姐肯给我这个机会,我定然会为她舍弃所有!三嫂或许也听三哥说起过一些我的事情。我任少游不过是个浪荡闲淡之人,根本对统帅大权并不看中,即便将来我伯父给了我这个位置,我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委屈了楚楚,我任少游不会再娶,更不会三心二意!”
任少游的嗓音大了些,引得周围的眼光都围拢过来。
Waiter知道他的身份,当然不敢过来多话。
冯芊芊叹气,“任副官把话说的这样满,倒像是对楚楚动了真心。可你这样冲动,不知以后会不会变呢?”
任少游本来刚刚已经很激动,被她这么一激,更加控制不住,忽地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抬手一枪便打碎了咖啡厅门口墙壁上挂着的花形壁灯,哗啦啦地一片碎响。
“三嫂,若少游将来食言,必如此灯!”
任少游说这话时,语气坚定有力,眼底微微泛着红色。
冯芊芊笑,“既然这样,任副官的事,我倒是可以帮帮忙的,只是一件,我要事先说的。”
“什么事?”
“若是楚楚对你无意,任副官也是性情中人,该懂得‘强扭的瓜不甜’这么粗浅的道理,”
任少游重重地点头,“当然,若是我想强娶,也不会如此麻烦。我娶她,当然不只是要她的人。”
冯芊芊笑,“既然这样,任副官就等我安排吧。”
从咖啡厅里出来时,任少游忽想起一件事,心里一急也忘了避讳,连忙拉住冯芊芊,“三嫂,等等!”
冯芊芊愣住,见他拉自己的胳膊,忙往回抽,任少游却没松手,“三嫂,这件事,千万不要让三哥知道。”
“为何?这事可是三爷要帮你的。”
任少游笑着恳求,“三嫂只当帮帮少游,此事三嫂偷偷地帮我就好了。这里的因由,少游现在不便跟三嫂说。”
冯芊芊觉得有些奇怪,但也不得多问,便匆匆点头,转身上了黄马车。
任少游深嘘一口气,心里稍放松一些。
马路对面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也开动起来。
车内,坐在驾驶位的开车的吕梁看着沉思的司凌萧,不经意问道,“任副官怎会跟夫人在一起?”
司凌萧蹙了下眉,又笑道,“没什么,最近有点私事,任副官要我帮忙,可能他心急,碰上我内人,便托她捎个话吧。”
吕梁还要问下去,却被司凌萧挡住,“快开吧!龙少还在那头等着,我们虽不必怕他,但他这么急急地找我们,不知道又出了什么大事。”
吕梁哼了一声,“参谋长,我看这回龙少必是有什么是非要搅和!不然,有什么事不能在指挥部说,非约到这地方!”
司凌萧缄默不语,又合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刚刚咖啡厅门前瞥见的那一幕。任少游忽然拉住冯芊芊的胳膊,满脸讨好笑意,而冯芊芊非但没拒绝,还对他和颜悦色。
不会的!真是自己太敏感多疑了!已经说过永远信她!又怎能这样小人心肠!
司凌萧皱了皱眉,厌恶地扯下头上的军官帽,忽听见,吕梁说到了。他一睁开眼,便透过车窗,看见霍云龙的手下,站在酒馆门口迎接。
☆、树未动而风不止4
司凌萧和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