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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爱女儿到有点神经过敏的厅长大人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什么夸张,脸上怜惜自责的表情更加明显,要不是顾忌宴会上有这么多的人,厅长大人指不定就维持不住脸上严肃中有一点随和的完美表情了。
为立轩不知道,他刚刚已经成功的上了荀仲厅长的拒绝来往的黑名单。
其实荀仲的宽容大度也是政界出了名的,他头脑清明,识大体顾大局,能够清醒的知道怎么做才能将事情处理到最完美的程度,可是凡事都有例外,对于荀家人来说,这例外当然就是最最珍视的家人。
一旦被确定你的存在是对自己家人有伤害的,那么,最最轻的处理措施就是拒绝来往。
当然,不对为立轩出手,一方面是因为他是为老的孙子,好歹也是跟自己老爷子一个时代的战友,到现在硕果仅存的,不能做什么台出格的事情。
在一个就是因为自己女儿喜欢人家被甩而报复,就算是护短的不行的荀家人也还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做的出来。
当然,长辈不能出手不代表小辈不能搞点小动作泄泄愤,荀仲脑袋里已经盘算怎么把楚怀空那小子拉过来用点手段恶心恶心为立轩小子。
大家随意的聚成一堆,随意的说着话,那些一起来的官家小姐少爷们也各自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时下的明星和一些私密的事情。
荀青易从国外刚刚回来,又是重生来的,对以前的生活根本没有一点记忆,而且这具身体本人是一个骄傲到眼里看不到任何人的主儿,基本上没有人受得了她那副唯我独尊的大小姐脾气,所以也没有什么朋友。
这个圈子的男男女女都知道她的那个脾气,说白了就是看不上任何人的性子,跟她套近乎纯粹就是自己找虐,所以也就没有人上来搭理他。
她本人更是没有兴趣跟这群官家子弟有什么牵扯,没有找她,她乐得逍遥,一个人躲进暗影里,暗自揣摩刚刚看过的那副制印孤本。
全然不知道,暗处有两双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周身,一个人说:“能让为立轩开口的,竟然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另外一个赫然就是为立轩,他剑眉一挑:“怎么?”
那人嬉笑着说:“我不信你为大公子回国这么久了连这女人在外的名声都没有搞清楚。”修长的手指托着高脚杯,他优雅的上下打量着眼前依然冷漠如故的好友,“看不出来啊,你的品位就这个样子,真不知道你看中了这女人的哪一点。”
边说边摇头,似乎为自己好友的执迷不悟感到困惑遗憾。那动作神态轻佻暧昧,隐隐还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但由这男人做来,却有一股说不出的缱绻多情,仿他佛面对的是情人,言谈神色,都是真心实意的关心宠溺。
为立轩眼睛一转,那眼神不动声色,可那一闪而逝的金光还是成功的让这个已经演戏演得连在现实生活中都入戏的人闭了嘴,乖乖摘下在公众面前温柔王子的面具。
一点都不可爱,他心里轻声嘀咕,知道不能再玩下去,他端正了脸色,拍拍为立轩的肩说:“我知道了,放心。”
为立轩脸色缓和了下来,视线落在青易身上,眸光沉沉浮浮。
这种场合,作为E省教育厅厅长公子的应容与当然也会在,只不过荀青易实在是有把不管多出色的人都能当成空气的本事,而应容与本来就性子淡漠,她又是他的下属,就更不可能主动去跟她打招呼,所以荀青易没有注意到他。
应容与坐在沙发的一角,双手交叉,空旷的眸子投向远处的人群,空荡荡的让人看不到他视线的焦点。
为立轩的爷爷招呼他过去,走到了应容与的身边。为老指着应容与笑呵呵的说:“立轩,这是应容与,是个非常有能力的小伙子,天域就是他一手创办的,你们是同龄人,好好认识一下。”
男性生物对于认识同性有自己的一套本能的办法,两人目光刚一接触,都不是凌冽的眼神,偏偏都让对方感觉到了那一层或淡漠或空旷的外表的遮掩下,是与自己如此相像的一个强悍的灵魂。
好强!这是两人的第一个念头,两人淡淡的说了几句话,心中有中奇怪的感觉,以后,大家一定会有较量的机会。
好吧,都说女人有第六感,但事实证明,男人的也不差。
等到宴会结束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这对整天熬夜的青易来说自然不算什么,她向父母道了声晚安,洗好澡就坐在书桌前打算练字。
她还没有想好制印刻哪几个字,今天晚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跟为立轩相处的时候那种莫名其妙的心情让她心里涌出了几分烦躁,想想也有好久没有练过字了,就铺开宣纸,拿貔貅镇纸压着,慢条斯理的磨墨。
手腕悬空,手执墨锭如执笔,沿着砚台的边缘,沉腕用力。一圈圈软糯的乌黑色泽铺散开,渐渐混入添入砚台的水里,如一弯墨色的小蛇,在清水中游走,渐渐消散开来。
空气中弥漫出淡淡的墨香,在燥热的夏季里奇异的有种安抚人心的作用,荀青易的心慢慢沉静了下来,手腕不急不缓的在砚台边上滑动,她的呼吸变得安祥悠长。
第六十五章 MV事件前奏
浅韵悠悠,夜晚里寒蛩的低鸣像拉长调子的小提琴,九天之上的繁星闪闪烁烁,星光点点撒落在庭院里的草叶上。
狭长的墨绿色叶子似乎承受不了那星光的重量,微微一颤,就将盛满了星光的露珠抖落,四溅如碎了一地的琼玉。
浓淡适中,水葱一样的手指间夹一支紫竹鼠须笔,落笔随心动就这样自然的开始。
字中正大方,如龙蛇腾雾,有九天之上,紫霄神雷赫赫作响,又如帝君临世,傲傲然站于高山之上,衣衫猎猎,几欲乘风而去。
荀青易全身心的投入到手下的字上,连日的疲惫似乎全部消失不见,她的精神舒缓,浑身放松的好像重回到母亲温暖的子宫里。
心神全部沉浸在里面,一点都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直到妈妈轻敲她的门,她才惊觉时针已经指到十一点了。
她哑然一笑,将手中的笔放在砚台上,轻轻揉自己略微酸痛的手腕,然后从用一个篮球大小白色瓷盆接了大半盆矿泉水,瓷盆造型很独特,是蛋壳的形状,锯齿一样的边边稚拙可爱,在水的映衬下,白色瓷盆如一团白玉,都要透明了一样。
自来水里的水都冲了氯气或是加了漂白剂,这两种净化剂漂白过的水,一个是酸性,一个是碱性,都对毛笔有腐蚀性,不利于毛笔的保养,姥爷爱笔成痴,为了清洗毛笔特意从山涧引了一泓泉水到自己院子。
荀青易在姥爷家住的那几天都是在小池子里清洗的,但在自己家就没有这样的条件,她又舍不得糟蹋了这金贵的鼠须笔,于是就勉强用矿泉水洗笔。
在水里轻刷,毛笔上的笔毛全部散开,蕴藏在毛笔里的墨迹全部晕染开来,水渐渐变黑了,换了三次水,终于把笔洗的差不多了,荀青易将洗好的毛笔挂在笔架上,做了几个伸展的动作,身上的骨骼咯咯作响,浑身上下一阵舒畅,躺回床上睡了。
应容与给了荀青易一个星期的假期,在这几天里,荀青易边练字边琢磨印章,已经刻好了三方,剩下的都慢慢做。
在爸爸下班的时候偶尔会找爸爸聊聊天,只要不是太忘我,在意识到吃饭的时间到了时候,都会乖巧的帮妈妈一起做饭。偶尔逗一下别扭的弟弟,嘻嘻笑笑,一家人温馨宽和。
荀青易的第一张唱片因为为立轩和应容与的炒作算是赢取了一定的知名度,因为歌的质量高,声音好,又是让人耳目一新的曲风,那种似乎从你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悠悠气韵,还有越听越有味道的感觉,都形成了一种巨大的魅力。
一时间,荀青易这三个字在网络引擎里出现的频率承几何倍增长,当第一张唱片正式发行的时候,销量真的非常可观,殿下的称呼一时间风靡论坛贴吧。
这样的反响即在应容与的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这样出色的女孩子一出现就注定能够抓住所有人注意力的天神一样的庞大气场,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是早晚的事情,但是当她真的做到了,还是免不了会被震撼到。
为了不与荀青易向冲突,安排跟荀青易一起进公司的方景薇和易柔晚一个月再出唱片,这种明显的差别待遇当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更何况,荀青易出来的太快了,她一个月的成绩是许多人几年都奋斗不来的,理所当然的就引起了一部分人的嫉妒仇视。
一些不好的传言绯闻就慢慢开始冒头,当然,这些都被应容与发现,并在第一时间将留言掐死。
唱片买的好,应容与就替荀青易制定了后期的策划,现阶段的事情就是为歌曲配MV,这样既可以增加她的出镜率,也可以为歌曲增加人气。
遵照合同的约定,应容与充分尊重了荀青易的个人自由以及参与到对自己工作作品的策划里,所以,当应容与承诺的一个星期的假期结束之后,他打电话给青易。
看到手机上应容与的名字不停的闪闪,荀青易按下接听键,电话哪头传来应容与清淡到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荀青易吗?来一下我的办公室,关于你作品和你本人的后续发展,我们需要探讨一下。”
荀青易答应了一声,然后就往应容与办公室走。
天域娱乐总部是一栋十八层的楼房,应容与的办公室在第十七层上,最顶上的是高层们开会的地方,可以说,在公司里十五层以上的都是员工和演员歌手的禁区,未经传唤,不得入内。
荀青易乘电梯上了十五楼,没有收到阻拦的,她来到应容与的会议室,敲门进去后看到里面坐着墨殇,墨殇失血如吸血鬼一样的唇缓慢勾起一抹微凉的弧度,碎发遮掩住的眼睛有碎光闪过,但声音清越,朗朗如皓月当空,实在是与他的形象不符。
他脸含笑意的对着青易说:“青易,坐下听听,我们根据你的情况是这样安排的,你看一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荀青易点点头,看墨殇没有解说的意思,就转头看向了应容与。应容与面无表情的瞥了笑嘻嘻的墨殇一眼,然后说:“是这样的,根据你唱片的销售情况,公司决定为你出钱,为《求缘》拍一个MV。”
他顿了一下,见青易没有说话的意思就接着说:“MV的好处自然很多,找你来问也是想看看你有什么其他的要求。”
应容与抬起头来,看着青易,示意他说完了,如果她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说了。
荀青易说:“我没有问题,那就照老板说的做吧。”
见她答应了,应容与对着墨殇说:“墨殇,接下来的事情你跟青易说一下。”那青易的叫法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自然的仿佛这两个字已经在他心里辗转了几千次。
墨殇自然听到了,自从荀青易推门进来他就一直注意自己的好朋友,果然让他带逮到老板失误的地方了,他心中得意,颇为戏谑的看一眼应容与。
应容与话说出口就已经意识到说露了什么,但面上还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好像老板叫职工的名字是理所应当的,至少被叫的错愕的荀青易是这么觉得。
她只看应容与,所以错过了墨殇戏谑的眼神,看老板八方不动的淡然样子,她很确定是自己计较多了。
应容与那双空旷的眸子却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