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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再转向被抓着后脖的雯妮莎,小声道:“特别是我需要讨好某人换酒喝的时候——老妹你应该记得,当我犯酒瘾时,曾发生在某人身上的可、怖、惨、剧、吧?”
黑猫愣了一下,像是忆起什么,顿时满身冷汗,然后温柔的“喵”了一声。
学校二楼,会议室。
十津川看着案头上的地图,心思却飘往出发前的某个片段。
“十津川……”他的上司,富田长官喝了口茶,道:“事情基本上就是这样,尽快行动。”
“是的,富田长官……但,以这样的人手和准备时间,实在……”
“十津川!”
“是的,长官?”
“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但你知道现在的形势……不,你理解这次任务的“性质”吗?”
“是的,长官,调查清楚事情,保护当地人类,消灭为恶的黑暗生物。”
对方沉默,暗示十津川说得不够准确。
“十津川。”
“是的,长官。”
“最近为患的黑暗生物愈来愈多,”富田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世界各地的光明派系打算下一个月举行同盟会议。
“我们这边当然也要选出代表参加,就在两星期后的京都,而现在……在这个节骨眼上,事情又恰巧发生在东北部的秋田,我们派系的“后园”,所以……”
他顿了顿,再道:“这是我难得的机……不,我意思是,我们要争取这个机会,所以这时间绝不能闹笑话、出丑——又或是更糟的,被人认为连自己地盘的事都处理不好,懂吗?”
“……”
“枫,我信任你,我收留你们十津川一族,把你当成我的子侄。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中,时间紧迫,所以这次任务的第一原则,我再说一次,“第一原则”:在可能情况下,尽快解决任何“异常”,令事情回复原状,复归平静,明白吗?
“十津川枫,你理解这次任务的“性质”吗?”
沉默。
“是……是的,富田长官。”
“很好……对了,有个土御门家的人在这儿修行,我已征得他师父同意,邀其一起行动,这样你小队的实力会更强吧。”
……
“唉。”耳边传来一声叹息,迅速把十津川拉回现实。
他忙转头看去,叫晴美的少女看着笔记型计算机屏幕,露出担忧的表情。
“晴美,怎么了?”
“抱歉,队长,根据之前的数据数据反复推算,我还是得出相似的结论……很抱歉,要是电话和网络可以用,我能更作更精细的推断。”
十津川苦笑了一下,心忖:如果可以对外联络,我们根本不用坐在这儿。不过脸恶心善的他没有驳斥对方,只道:“地震出现的机率还是有近百分之五十吗?”
“是的,毕竟近半年来,全国的火山活动都……奇怪的变得很不稳定,而且这儿很接近火山带,单在十一月中更发生了多次小型地震,另外……我的……嗯……“自然直觉”……不不……”
十津川看着这个有着阿伊努族血统,对大自然变化有特殊直觉的女孩——赤川晴美,温和的笑了一笑。
时至今日,日本仍有歧视这族原住民的现象——无论在普通人类或是所谓光明那一边都有,他当然明白对方突然支支吾吾的因由,遂和气的续道:“晴美,无论作为地质学家或是灵能力者,我都信任你的判断。”
“是……是的……其实……嗯,我不知道怎么明确的用语言表达……那是种……“感觉”,是一种将临的巨大灾难,近似……台风来临前那种气闷感,对不起……我……我无法确认那是什么。”
“唔……会不会是大规模地震或是火山爆发?”
“可能……不,感觉不是这种……对不起,这点我也不确定。”晴美惭愧的低下头。
“不要紧,我知道你尽了力。”
“对了,队长,其……其实……”
“嗯?”
“有关这场风雪……不,是全国异常的火山活动的事。来这儿之前,我和其它国家的“同行”讨论过,他们那一带……嗯,应该是世界各地,也都陆续出现这类异常的自然现象,所以我认为并非单一事件。”
“唔……是吗……但……”十津川叹了口气,道:“总之,晴美,刻下先解决这事再说吧。”
“是……是的……”
“嗯,接近一半机率吗?”
长官的命令、各种异常的情况,加上对外隔绝,混合成巨大的压力,令十津川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他喃喃道:“老天,那叫银凌海的家伙……问题已经够多了……土御门,拜托你快点破解通往灵力来源的通道吧……”
第二回 过去与未来
少年挥动手中一把前后各绘上日月图案的扇子,
蓝炎晃动了一下。
下一刻,一头呈暗红色,如两个成年人大小的狮子,
若隐若现的出现在空中。
和式房间内飘扬着古木的清香,室内的家具等虽然破旧,但却相当整洁,一边墙上挂着以隶书书体写成,在此刻有点讽刺味道的陶渊明的诗:《止酒》。
榻榻米上的被褥内,躺着一名约八十多岁的老人,他双目看着熏得黑忽忽的天花板,神色和眼神却尽是茫然,一沬唾液自嘴角流出。
“啊哈,不愧是传说中的黄金芋烧酌啊,真不是盖的。”望月完全没有正坐的打算,就大马金刀的坐在榻榻米上,享用“出卖”妹妹换来的好酒。
试了很多次和老人沟通的银凌海叹了口气,他复看看放在一旁的几包药物,上面分别印着某镇静剂、塔克宁(Tacrine)及Aricept等字样。
青年再和被千鹤抱着的黑猫交换一下眼神,二人得出相同的结论。
是阿兹海默症……又或是俗称的老人痴呆症——而且不是装的。
银凌海想起这不治之症的恶化速度,转向在旁的小女孩,问道:“这病……已经很久了吗?”
千鹤以袖子抹抹老人的嘴,道:“已经两年啦,他一个人都是靠邻居照……”
“嗝!”倏地空中传来如旱雷般的巨大饱嗝声,想当然是某个像少根筋的人。
千鹤立时扁起嘴巴,转向继续喝得咕噜作响的望月道:“大姐姐,拜托你别喝这么快啦,那……真的真的是爷藏酒的最后一瓶啦,喝完就没了。
“咕噜咕噜……(我尽量……)”望月以典型的酒鬼说话方式应对。
青年却叹了口气,心忖老人现在的状态已经是中后期症状,那么发病时间最少也有一年以上,但是玛波女士却叫自己尽快赶来此地,是她弄错老人的病情,还是……另有原因?
啊,等等……还有,现在村民的状况……只有病人、部分小孩和动物没事,是有什么关系?
银凌海觉得自己的头瞬间大了一倍,抓抓后脑,决定还是按顺序弄清楚事情,遂道:“请问有没有……嗯……老先生在清醒时说过什么,比如……嗯,他的过去一类……”
千鹤正高兴的抚弄着猫,闻言吐吐舌头道:“你说这个啊,爷爷可是最最讨厌人家问他过去的,我有一次不小心提到,还被他骂了一顿呢。”
小女孩说得又快又急,令日语理解能力有限的青年瞬间有种头昏的感觉,幸好被抱着的黑猫听懂后,用心电感应来“翻译”出基本意思。
这时千鹤侧侧头,露出思索的表情,再道:“对了……爷爷只说过他是在战后来到这条村,认识了奶奶,就在这儿定居下来。对了,大哥哥你问这些干什么?”
“这个……这个……”欺骗小女孩的罪恶感令青年恨不得马上自尽,遂尴尬的半撒谎道:“其实……嗯,老先生是位有名的学者,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他。”
“原来是这样,看哥哥你一副书呆子相,我也猜到了……”千鹤老实的道,她想了想,又说:“对了!爷爷的所有藏书、笔记什么的,全都放在院子那边的书库,你喜欢的话可以随便看,门没上锁。”
“这……”
“不是没条件的,我真心拜托哥哥你,请你阻止大姐姐再耍赖要酒喝,千恩万谢。”
青年看看坐在角落处,已喝得七荤八素的望月,苦笑道:“我……我尽力吧。”
他又假咳一声,瞧瞧正替老人盖好被子的小女孩,再道:“其实……千鹤你不如和老先生到学校,和大家待在一起吧,这样比较安全。你也知道晚上出现的那些……妖怪吧。”
千鹤作了个鬼脸,道:“我才不要!况且那个叫土御门的哥哥,不是说设了什么结界保护村子吗,而且那些人……哼!爷爷不过是比他们晚一点住在这儿,就在背后老说他是外人,我讨厌他们。何况自从十年前,他儿……不,爸妈过世后……”
她顿了顿,挺直腰杆,像个士兵般一拍胸口,再道:“总之爷爷喜欢住在这儿,他不会有事,我会保护他的!”
青年暗自摇摇头,黑猫则眯起双目,轻轻喵的叫了一声。
学校一楼,职员休息室。
田中永三倚着猎枪,正闭目假寐着。
回忆伴随梦境交错出现。
当年母亲带着只有三岁的自己离开,经过这么多年,几星期前自己终于……终于下定决心回来了,但记忆中的故乡却变成……鬼村。
所有村民,包括自己老迈的父亲都……就只有几个小鬼没事……然后噩耗变成噩梦,古怪的大风雪、身边的日用品变成妖怪、再然后是那个突然由村外奔来的疯女人,失心疯的叫喊着……
勉强把她制服后,又冒出一群见鬼的什么政府的灵能力者……老天……现在又……
“老公……”
“是鬼……逃不了啦……大家都会死……”
那个叫什么弥生的女人不住的大喊着。
“老公……醒醒……”
“什……什么……”田中急忙睁开双目,望向摇醒自己的妻子,道:“什么事?是老爸他……”
“不……老爷没……还是老样子,只是我……刚才送食物到仓库时,发现那……那位小姐不见了。”
“什么?那疯女人又逃跑了?X的,好不容易把她关起来。”
“要不要通知十津川先生他们?当初也是他帮我们制服那位小姐的。”
“嘿,”田中冷笑一声,道:“你去跟他们说一声吧,反正他们是处理这些……见鬼的“奇幻”事情的专家。”
“呜……”远处厨房忽传来水烧开了的声音。
“啊,水烧开了,你们请坐,我泡茶给你们……”小女孩慌忙站起,又像是怕丢失宝物般,回头一把抱起黑猫步往厨房。
“请等等……让我帮忙吧……”青年完全不能接受一个十多岁小女孩沏茶给自己。
“不可以!”千鹤忽低喝一声,道:“怎可以叫客人帮忙的,爷爷会骂人的,坐下!坐下!”
她再望向老人,忽柔声道:“爷爷你想喝点什么?”
想当然老人没有回应。
“啊,我知道了,是那时人家送的大吉岭红茶吧?好的,我马上准备。来吧,猫猫,我们泡茶给大家。”说罢,千鹤匆匆带着惨号中的黑猫跑走。
青年看着小女孩的背影,心中有点明白了,这小女孩是要令身边一切看起来都正常,和以往一样吗?
的确是相当孩子气的想法和做法,不过如果你了解情感,经历过重要的人在你面前死去,纵使你不认同,你却无法嘲笑。
银凌海叹了口气,想起刚才因为千鹤出现而被打断的话题,遂转向望月,道:“对了,望月大姐,有关那什么妖怪和村民集体被诅咒的事,你们调查得如何?”
“嗯,什么?吃饭了吗?”双目迷糊的望月又打了个酒嗝。
“望月大姐!”
“嗯……听到了听到了,别这么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