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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浑本是粗人,看不过去,毫不客气地就站了出来,一些人却是唯独天下不乱,趁机起哄。徐承志微皱眉头,正要说话,燕紫琼却从李素身后踏下殿来,曼声道:“唐公子乃是主客,此可轻易下堂?不如让小女子代唐公子舞上一遭,以助酒兴。”
李素抬起头来,错愕地看着燕紫琼,燕勇亦是眉头微皱,想不明白妹妹为什么好端端地替唐小峰站了出来。
那文士微笑道:“燕小姐有此雅意,实乃我等之眼福。”这人语气轻柔优雅,不像格浑那般粗鄙不堪,却反让人觉得阴沉,无端端地便生出厌恶之感。
燕紫琼劲衣箭袖,拔剑而起,立于席前,模样娇美,英姿飒爽,单是看着便让人赞叹难止,仿若画儿一般。
众人屏住呼吸,都想看看这燕家不世出之天才少女舞出来的剑会是如何惊艳。
连唐小峰都不由得正襟危坐,他虽与燕紫琼多次试剑,但试剑与舞剑不同,试剑要的是快准狠,舞剑要的却是美、美、还是美……
他一边缓缓喝酒一边赏着美人,对酒观花,赏心悦目。
燕紫琼紫衣飘飘,蹁跹若燕,纤腰一扭,剑光一卷,宛若天女散花,星光万点,紧接着娇叱一声,飞剑一抖,正要施出看家门领,博取众人喝采,却又“哎呀”一声,脚儿一滑,利剑脱手而飞,划了个怪异的轨迹,扑的一声刺入那文士案前,直将那文士吓得面无血色,浑身发颤。
唐小峰含了口酒怔在那里,其他人亦看得目瞪口呆。
燕紫琼快步上前,难为情地拔出剑来,又怪不好意思地看着文士:“失手了,失手了……小女子还要继续舞么?”
剑光一晃,那文士吓得面无血色,双手只管乱摆。
燕紫琼“哦”了一声,就这样提着剑,婀娜地踩着莲步回到原处,再不舞了。
唐小峰一口酒喷出,连颜紫绡和魏紫樱也拍着酒案,亦是笑得喘不过气来,那文士万分尴尬,其他人却尽皆莞尔。
被燕紫琼这么一闹,气氛却是好了许多,徐承志正要说话,颜崖却不想让唐小峰轻易过了这关,于是看着格浑,缓缓道:“大人可否将那名关内无敌手的刀客请出一见,让我等有机会结识?”
格浑双手一拍,一名高大汉子踏上殿来,目光如鹰,满身豹纹。格浑道:“他姓安名天豹,不但在关内杀过许多妖魔,亦战过不少中原剑侠,嘿嘿,俺还没见过有人赢他。”
颜崖、燕勇蓦地动容:“莫非是‘辟魔刀’安天豹?”
原来这安天豹虽是胡人,却曾到中原挑战过许多剑侠中人,且下手狠辣,败在他手下的剑侠不死即残。
但他虽是狠恶之人,却也杀过不少妖魔,善恶难分,固被人称作“辟魔刀”,后因在中原得罪的人太多,竟有一些人联起手来施加暗算,他血战一场,逃至塞外,却被格浑无意中所救,至此便跟在格浑身边。
颜崖本以为一个塞外刀客,纵在塞北无敌,亦不会有什么大的本事,却没想到站出来的却是曾在中原惹起一阵腥风的“辟魔刀”,于是冷笑地看向唐小峰,看他可敢应战。
颜紫绡暗中着恼,想着原本已经无事,哥哥却非要惹出事来,于是怒站而起,便要替唐小峰出头。唐小峰却想着燕紫琼已经帮了他一次,这种事可一而不可再,若再由颜紫绡替他应战,不免让人更加看轻。
他身形一闪,蓦地就站到了席前,笑道:“我可没有燕小姐那般本事,舞不来剑,倒不如就应格浑大叔之邀,与安先生比试一番,给大家助助酒兴。”
燕紫琼娇笑道:“我已舞得那般难看,你若是舞得比我还差,那我反而想要看了。”
众人哄笑。
唐小峰踏前两步,与安天豹面对着面。
安天豹面无表情,凌厉杀气蓦地现出,周围烛光一晃,天空竟有轰雷响起。
他倒并非与唐小峰有仇,只是所学刀法原本就是魔道,一出刀必见血光,固而杀意凛然。
卞璧虽曾见过唐小峰的剑术,对唐小峰颇有信心,然而安天豹杀意一出,竟是彻天动地,竟连他也担心起来,心中忖道:“此人杀意如此惊人,一出招必定致命,看唐兄弟以往剑术,却更适合于空阔之处游斗,寻机致胜。”
于是道:“高手相拼,不同于寻常武夫小打小闹,何不到外头去,天高地阔,两位也可放手一博?”
唐小峰却笑道:“不用了,外头太冷,我可不想被冻着。”
堂堂剑侠竟会怕冻,自然只是说笑,但卞璧听他说话,似是颇有自信,也就没有再说。
安天豹蓦地拔刀,刀是血色的,方一拔出,便像是有厉鬼呼啸一般,果然是妖魔辟易,观者失色。周围宾客有些是能征惯战的将军,还能镇定,有些却是谋士或者文人,立时便吓得面无血色。
安天豹刀指唐小峰,道:“你的剑呢?”
唐小峰却是淡淡一笑:“用不着剑。”
安天豹冷冷地看着他,那魁梧的身型在烛光的晃映下更显伟岸。唐小峰却从容地回应他的视线,道:“你要是能逼我出剑,便算我输。”
所有人都怔在那里。
唐小峰是一名剑侠。
剑都不用,又如何做一名剑侠?
这一下,却连徐承志也皱起眉头,觉得唐小峰实在是太过托大。
颜紫绡与燕紫琼也诧异地看向唐小峰,只觉他像是变了一个人般。
以往的唐小峰聪明、滑头,但因过于聪明,过于滑头,每遇强敌,首先想的便是先避其锋芒,再寻找最佳机会,一招致命,不管是在东海杀死敖萨,害死桃花娘,还是前些日子与燕紫琼一同杀男菩萨和血婆婆,其做法都是如此,而不会像现在这般意气用事,锋芒外露。
颜崖与燕勇一同看着唐小峰,心想他这是找死不成?
燕紫琼看着唐小峰,眼睛却是一亮,芳心蓦地跳动了几下,以往的唐小峰虽然也让她觉得不错,但却是被看作朋友一般,皆因她自己便是不怕死、不服输的性子,在内心深处更喜欢那种有志气、有担当的大英雄,而唐小峰以前给她的感觉却总是差上一些,绝不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
然而此时此刻的唐小峰,双手负后立在那里,虽无傲气,却仿佛有一种王者般的自信,令她颇有一种直到现在才开始认识他的错觉。
唐小峰却对周围这些或是惊诧,或是担心的目光看也不看,只是写意般看着安天豹。
——卧龙不出山,谁人念武候?专诸不刺僚,哪个知鱼肠?
——剑已磨好,你敢用么?
在颜紫绡和燕紫琼二女眼中看来,他仿佛是变了一个人。
但在他自己心中,却清清楚楚地知道他依旧是他。
他只不过是选择了一条不一样的路。
安天豹在眼眸中闪过狂怒的火焰……这还是他踏上魔道,练刀以来,第一次被人如此轻视。
更让他愤怒的是,虽然他深深感到被人轻视的羞辱,但他又清清楚楚地知道,对方并不是真的想要羞辱他……这个少年,这个明明只有十几岁,怎么看也不起眼的少年,只不过是真心觉得对付一个像他这样的对手,根本就用不着拔出剑来。
安天豹森森然道:“狂妄”刀光一卷,蓦地撕破空间,直接劈向唐小峰。
随着他的这一刀,殿外天空电闪雷鸣,大地也仿佛晃了一晃。
虽然天地生出异象,但他却只是实实在在,没有任何花巧地劈出一刀。
足以劈断华山,斩杀天神的一刀。
这一刀追魂摄魄,周围虽有许多高手,却莫不变了脸色,颜崖与燕勇更是想着,这一刀若是劈向自己,只怕是除了等死,再无它法。
唐小峰却伸出一根手指。
他以一根手指去接这妖魔辟易的一刀。
天地蓦地一暗,光亮紧接着又反涌而来,这光与暗之间的错位,令在场的许多人开始头晕目眩。
本事不济的倒还好上一些,只看到眼前一黑,然后又亮了起来,再一看去,场上两人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安天豹的血色大刀劈在唐小峰的指头上,脸色看去极是阴沉。
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反正他们也弄不清楚。
那些各路豪杰身边的强手,又或是像燕勇、颜崖一样被徐承志招募来的剑侠,却觉得自己既像是看到了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有看到,这种玄之又玄、虚实不明的失落感,让他们胸闷得想要吐血。
众人面面相觑,看着场上定格的两人,想着这一场比试到底结束了没有?
颜紫绡却是微微一笑,心里想着:“小峰赢了”
安天豹缓缓收起血刀,回到格浑身后,刀鞘内却蓦地一阵锵响,听上去分明是精铁碎裂的声音……这无坚不摧的血刀,竟是碎在了鞘里。
唐小峰却像是无事一般,笑笑地回到自己座上,酌酒慢饮。
徐承志拍案而起,赞道:“好本事,唐兄弟如此身手,难怪能以一人之力大破尊圣门,击杀尊圣门之圣主,为我神州除一大患。”
燕勇动容道:“尊圣门圣主?林屋山尊圣门的圣主?传闻此人不但诡秘莫测,且神功盖世,纵连赤城山的五恶佛、西城山的玉家三老都不敢去惹他,便是他座下的两皇、三后、四圣,亦无一不是没有多少人敢去轻易招惹的高手,然而这几个月来,尊圣门仿佛在一夜之间消声匿迹,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莫非那尊圣门的圣主,真已死在唐兄弟剑下?”
“正是如此,”徐承志朗声道,“众位大概只知尊圣门乃是神州十大洞天中最神秘的一个江湖门派,却不知他们实是北海龙族安插在我神州大陆的内应。数月之前,北海龙族派出龙族大将委浩前往东海不死树下,意欲盗取一宝,以破解神州结界,打破上古时期人龙两族定下的神州契约,进而攻入华夏,一统神州,却是唐兄弟以单人之力阻止了龙族的阴谋,令我神州免遭浩劫。北海龙族不肯死心,又借尊圣门在中原搅风搅雨,却仍是唐兄弟为神州百姓计,单枪匹马闯入尊圣门秘巢,杀了圣主与他一众手下,拔除了北海龙族种在我华夏神州的一颗毒瘤。”
众人朝唐小峰看了过来,肃然起敬。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场的都不是寻常人士,北海龙族想要并吞华夏之心,谁人不知?这少年竟以一人之力对抗龙族,阻止北海龙族破坏神州结界的阴谋,又单枪匹马灭了尊圣门,连那传闻中神功盖世的圣主都死在他的手中,如何不让他们大感惊讶与敬服?
唐小峰却是个又谦虚又有礼貌的好孩子,不好意思地道:“都是些份所当为的事,其实算不了什么,惭愧,惭愧”
其实他真的应该惭愧,他虽然阻止了龙族盗取五色笔的计划,那也只是因为他自己想要五色笔,就算如此,委浩还是月亮杀的,跟他没啥关系。
之所以杀田嗣皇,跟“为神州百姓计”更是毫不相干,只不过是被逼急了的耗子,不得不反过来咬猫一口,至于那单枪匹马勇闯尊圣门……天可怜见,他想闯也没那个胆量闯啊,他纯粹是赤条条一个被抓进去的……
只不过他不但是一个又谦虚又有礼貌的好孩子,还是一个脸皮厚的好孩子,这些事他当然不会说。
众人这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