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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很快就怔在那里。
风消火止,暴戾渐消。
宫绝之内,那一名少年,两名少女,依旧好端端地站在那里。
少年悠悠闲闲地抬头看着,仿佛在看猴戏一般……明明他自己才是被困在笼中的猴子。
少女一个亭亭而立,英气逼人,一个娇美可爱,笑得跟花儿一般。
笑得跟花一般的女孩正是微微,她笑道:“这是什么招式?弄得跟烟花似的。”
风游沙面红耳赤,他身边那些黄衫人亦是面面相觑……这丫头竟然说狂沙将军的最强杀招跟烟花似的?
狂沙将军的风轮斩,而且是经过“次须阳绝”,威力增强了三倍的风轮斩……在他们眼中竟然只是用来观赏的烟花?
这三个都不是等闲之辈风游沙暗自心惊,心中开始庆幸,若不是这三人不通太乙神数,自行踏入“次须阳绝”的宫绝之中,他只怕根本就拿这三人毫无办法。
宫绝内,微微喃喃道:“虽然这家伙的绝招跟烟花似的,中看不中用,不过我们怎么出去?”
骆红蕖道:“大哥……”
唐小峰叹气:“若是有五色笔在这里,破掉这东西应该不成问题,可惜五色笔在我姐姐那。”
这“宫绝”,乃是以太乙神数为基础发展出来的一种禁制。
太乙神数,乃是中国古代三大秘术,亦即“三式”之首。
所谓“三式”,亦即太乙神数、奇门遁甲、六壬。其中六壬,本是奇门遁甲里“十干应克”的一支,天干有十,六壬神课之所以独取壬者,因壬水属阳,天一为水,为数之始,壬又寄宫于亥,亥属乾宫,乾为八卦之首。
六壬虽为“十干应克”之一,但经过不断的丰富和完善,单是基础课式便已有七百二十课之多,虽不及奇门遁甲那般既繁且杂,有风水、吉凶、行兵布阵、风云遁术等各种应用,但单论预断吉凶,天下易学无出其右。
奇门遁甲号称帝王之学,夺天地之造化,所谓“奇”,即乙、丙、丁三奇,所谓“门”,即休、生、伤、杜、景、惊、死、开八门,遁即隐藏,“甲”即六甲。
“甲”在十干中最为尊贵,藏而不现,隐遁于六仪之下。
奇门遁甲即繁且杂,推算需结合三奇、六仪、八门、九星之排局,单论预测凶吉虽不及六壬,用处却极为广大,历史上,如姜太公、范蠡、张良、诸葛亮等治国平天下之军师,皆是奇门遁甲之高手,固又称作帝王之学。
太乙神数则为三式之首,所谓太乙,即是太极。
太乙神数以太极生二目,二目生八将,八将乘十六神之关系定出格局,虽也用到八门九宫,但八门九宫的方位却又与奇门遁甲和六壬有些不同,固称太乙八门,太乙九宫。
太乙神数、奇门遁甲、六壬神课。
这“三式”本就高深莫测,学过的人多,精通的人少,太乙神数在“三式”之中又最为神秘,不像六壬,起课的方式虽然只能口口相传,不见任何文字,便连占课时,也要手藏袖中,不让鬼神见着,但至少课书却是到处都是,每一个算命的瞎子手中都拿着一本,至于他们是真瞎假瞎,三传四课是真会假会,那就是另一回事。
太乙神数,很多人却真的只是听说罢了。
就算是在长生宫里,与奇门遁甲和六壬有关的书籍虽有不少,但是与太乙神数有关的书籍,唐小峰和骆红蕖却不曾见着。
当然,不管是三式中的哪一式,说到底也脱不了阴阳八卦,六仪九星这一套,固而一本《阴符经》,便能“极尽三宫五意阴阳之略与太乙遁甲六壬步斗之术”,但这《阴符经》却是比天书还天书,世上根本没有几人能够看懂。
若是唐小山、亭亭、芸芝、月亮在这,或能凭她们对阴阳阵法、六壬、奇门遁甲的了解触类旁通,解开眼前这“次须阳绝”,但唐小峰却没这本事。当然,若有五色笔在手,他虽无法看穿宫绝,却可凭着姐姐教他的那些仙篆强行破出,只可惜五色笔不在这里,而他所学的仙篆终究还是比不上他的姐姐,要想一下子破掉这暗含“三式”之首、太乙神数的宫绝,确实有些难他所强。
风游沙咬了咬牙,冷然道:“就看看他们能坚持多久。”命众人齐攻。
唐小峰取出一支朱砂笔,几张符纸,趴在地上画啊画,同时叫道:“我需要一点时间,你们坚持一下。”
周围刀光剑影,骆红蕖箭光连射,微微身影闪动。
“要多久?”微微道。
“一个时辰。”唐小峰答。
“喂,这也太久了。”
“坚持不了?”唐小峰瞅她一眼。
“是太无聊了。”微微笑道,“对手太弱,这一个时辰岂不是无聊得紧?”
唐小峰道:“你可以只用一支手。”
骆红蕖道:“又有人来了。”
三人看去,见远处窜来一道水流,水流轰在宫绝上,宫绝如碎裂的琉璃般,发出砰的一声震响,周围便已不再是灰白两色,所有色彩都涌了过来。
那些黄衫人纷纷大怒:“‘雨猪’毕娜?”
水流中传来少女的吼声:“你们才是猪,你们全家都是猪。”
风游沙见那来历不明的三人被放了出来,气极怒极:“毕娜”风轮斩便要斩向水流。
一道箭光疾射而来,风游沙大吃一惊,举戟急挡。
长戟断去,炎气扑面。
他心知自己绝不是那三人对手,哪里还敢再留?将戟一扔,风一般飞出蜃楼,投往楼兰城。
骆红蕖收起射日弓,笑道:“那家伙逃得倒快。”
狂沙将军逃走,其他人如何敢战?纷纷逃散。
那股水流落在唐小峰三人面前,身子一卷,现出一个胖敦敦的姑娘。
这姑娘实在太胖,满身肥肉,连衣服都被撑得鼓鼓的。
微微笑道:“这不是毕小猪么?”
胖姑娘气得跳脚:“你才是猪,你quan家都是……”
微微身子一卷,逼了过去,森森冷笑:“我全家都是什么?”
胖姑娘咽了口口水:“没、没什么。”
骆红蕖道:“这位姐姐是……”
微微笑道:“萃芳姊身边风、雨、雷、电四使中的‘雨猪’毕娜。”
“是‘雨流’,明明就是‘雨流’,”毕娜嘀咕,“你才是……”
微微瞅着她,让她把最后那个“猪”字咽了下去。
微微看向唐、骆二人,继续笑道:“毕娜不只是蜃族四使之一,也是萃芳姊的丫鬟,从小就跟着萃芳姊,我就奇怪了,萃芳姊自己不胖,怎的把她的丫鬟养得白白胖胖的?”
毕娜赶紧道:“那个那个……武小姐,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其它话……其它话以后再说。”最好以后也不要说。
她将胖敦敦的身子一提,化作水流,带着三人飞出蜃楼。
沙漠之中,有一秘境,他们飞入其中,周围光影幻动。
又往地底飞了一段,直至来到一处地下洞府,周围土壁灰暗,内中又藏着许多蜃族百姓。
来到一处石殿,殿中有一个魁梧的大汉,与一名文弱的书生等在那里。
两人朝微微拜了一拜,微微诧异地道:“怎会只有你们在这?萃芳姊呢?”
两人对望一眼,叹一口气。那书生道:“公主已被软禁在楼兰城中,连我们也无法见着她的面。”
微微冷笑道:“你们到底在弄什么鬼?以萃芳姊的本事,有几人囚得住她?况且还有你们几个,你们几个都成吃干饭的了?”
那书生无奈道:“此事也难以说个清楚,年初时,我们虽欲举族迁移,楼兰那一方却不知从哪得来消息,将我们最后一批人截了下去,关在城中。我们赶紧将公主找了回来,只是公主这次回来,却变得完全不同,秀发皆白,神情哀伤,竟是进退失据,完全失了方寸,最后竟不顾我们苦劝,欲与楼兰大王子完婚,换回我们被囚禁的族人。”
那大汉皱眉:“公主以前从来不曾这个样子,也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
微微转过身来,看着唐小峰连声冷笑。
大汉、书生、胖姑娘见她盯着唐小峰看,表情怪异,不由也都看着他。
唐小峰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被众人围观,只好挠着头,呵呵地笑。
大汉抱拳道:“本人乃蜃族风使,姓飞名盖。”
书生亦道:“在下照书卷,乃是公主身边的雷使,这位兄台是……”
唐小峰干咳一声:“小弟唐小峰,这位是我义妹骆红蕖。”说完瞅着他们,看他们有没有听过自己名字。
飞盖、照书卷、毕娜三人对望一眼,却都没有听过唐小峰这个名字,其实唐小峰在神州已经算是有些名气的了,但这几人长年居于此处,对外头之事毫不了解,亦不曾有人向他们提到过唐小峰这人。
唐小峰呵呵地笑着……果然,以哀萃芳的性子,就算自己伤害过她,她也是不会对别人说的。
微微却开始挑拔离间:“不错,他就是唐小峰……那个骗了你们公主的感情,又对你们公主始乱终弃的唐小峰,那个害得你们公主年少白头,痛不欲生的唐小峰,那个……”
“哇,”唐小峰抬头看天花板,“今天天气真好”
飞盖、照书卷、毕娜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原来他就是伤了公主心的那个人?这个小子一脸嬉皮笑脸的,公主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家伙?
公主喜欢他也就算了,他居然还敢对公主负心?那般高贵,那般骄傲的公主殿下,竟然被这家伙始乱终弃?
三人狠狠逼向唐小峰,微微一脸幸灾乐祸。
骆红蕖赶紧踏前一步,道:“当前最紧要的事,还是先救回你们公主再说……”
三人对望一眼,照书卷叹道:“纵然要救,那也要公主肯让我们救,更何况我们也没有那个实力。”
微微道:“怎么说?”
照书卷道:“我们与楼兰族自汉时迁到这里,在那之前,两族都是沙漠民族,彼此扶持,到了这里后,却多次发生纠纷,楼兰一族在汉时,便敢与大汉、匈奴为敌,皆因他们族中藏有许多强大秘术,我蜃族虽也有一些秘术,却多是用来制造海市蜃楼,危急时可举族隐藏的幻术,真正的战斗中难以派上用场。连番争斗后,我族被迫沦为下等,只能住在外围。数百年来,我族虽然多次奋起,但强弱之势并没有改变,当然,楼兰族并不敢真的逼反我族,只能以和亲与镇压恩抚并重,直到公主殿下幼时,不知从何处带回许多功法,我等在暗中悄悄修行,才慢慢地改变这种颓态。”
飞盖长叹道:“虽然如此,但数百年之积弱,却也不是这短短十几年间能够改变得了的。楼兰一族有炎上、润上、春上三位上将军,以及狂沙、天雷、虎啸、月凰四位将军,我们的本事最多与这四位将军相当,远不及他们的上将军。更何况听说楼兰族大王子亦练有魔功,连他们的三位上将军都非他们敌手,身边还有黄灵、紫灵两大护法,俱是来历不明,神秘莫测的高手。”
微微皱眉:“就算你们几人本事不够,但我记得你们蜃族还有三位长老,那三位长老可都是蜃族秘术的高手,且体内藏有蜃族自古传承的三种神力,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