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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话儿,他在妓院呆久了,对这东西特别的重视。
打了一阵,任天弃已经是昏沉沉的快要失去知觉,胸中却不知从那里来了一股子狂劲儿,忽然纵声笑了起来,像是欢快无比的样子。
马花娇见到这样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在四个成年大汉的围打之下,不仅不出声求饶,反而还放声狂笑,心头不由一阵的骇然,咬着牙道:“小杂种,真是不想要命了,这时候还笑得出来。”
任天弃一边滚着,一边断断续续的道:“妈……妈拉个巴……巴子,哭也……是死,笑……笑也是死,老子偏……偏偏笑给……你瞧,你有种打死……打死了我,你……你也要吃官司。”
马花娇听了这话果然一愣,暗道:“这小杂种要是死了,我虽然不会有事,但也免不了要花银子上下打点,现在我的生意做得好,县衙那些人胃口是越来越大了,正好借机敲我的竹杠,至少要一百两银子才办得下来,呸,这样一个丑八怪小孩岂值得我花一百两银子。”
当下连忙挥手道:“住手,住手,不要把人打死了,抬这小杂种回去。”
任天弃本来浑身是伤,软绵绵的无力,但躺在地上斜眸见到那朱绛仙似乎想向这边瞧,顿时也不知那里来的力气,竟然还慢慢的爬了起来,摇摇晃晃,极是艰难的向外走,嘴里还哼着:“俏冤家。想杀我:今日方来到。喜孜孜。连衣儿搂抱着。你浑身上下都堆俏。搂一搂愁都散。抱一抱闷都消。便不得共枕同床也。我跟前站站儿也是好……”正是“春满园”的姑娘常给客人唱的小调。
他身后的马花娇与几名打手听了,全都面面相觑,实想不到这不过十来岁的少年居然像是铁打的一样。
他满身是伤,赤着下体穿过花园走过外面,却是一个大厅,正巧有一名身穿花色锦服,套着一件青色丝绸长衫的中年矮胖汉子搂着一名姑娘迎面走来,见到天弃这付怪模怪样,骇了一大惊,赶紧闪到一边。
他这么一闪,反而将天弃提醒了,自己才当上整个合州城无赖少年的老大,这样光着屁股回去,实在太没面子,拼尽余力,一下子走到那矮胖汉子的跟前,抓住了他的衣领,瞪着他道:“你也来‘聚艳坊’嫖姑娘的,是不是?”
那人虽然矮,但比任天弃还是高出一大截,然而被他气势所慑,连忙点了点头。
任天弃道:“妈拉个巴子,老子到这‘聚艳坊’嫖姑娘,结果染了一身的花柳病,想问马花娇要点银子治病,却被她叫人打成这样,连我花十两银子买的裤子也被她抢去了,你说,老子冤不冤。”
那矮胖汉子听说他有花柳病,再一瞧他脸上红斑累累,又全是污血,果然很像,顿时吓得手足都软了,战战兢兢的道:“小……老爷,你年纪轻轻,就能到这里嫖姑娘,真是,真是,这个……这个有志不在年高,少年俊杰,佩服佩服。”
任天弃尖着声音恶狠狠的道:“老子是问你冤不冤,谁叫你拍我马屁,算了算了,老子一个人得这种病死了,实在是寂寞得紧,我见你这人为人还算和气,今天就把这病过给你,咱哥俩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大家聊聊天也热闹些。”说着就向他身上凑。
矮胖汉子更是骇怕,摇头不迭道:“我不和气,我不和气,凶得很,凶得很,别是都叫我王老虎,也不爱说话,三锤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不能陪你,不能陪你的,你还是找别人吧。”
任天弃一转眼眸,道:“也好,不过老子裤子没有了,到处乱走实在丢脸得很,你给我想想办法。”
那矮胖汉子闻言连忙脱下自己的丝绸长衫递给他道:“小兄弟,你先拿去遮着身体。”
任天弃一把拿过围在自己的身上,心想自己今天这付形像很能唬人,可不能白白浪费了,那近百个碗还等着赔哩,又道:“这衫子我改天一定还你,不过我没银子看病,你能不能介绍一个不要钱的大夫给我。”
矮胖汉子心道:“这天下那有不要钱的大夫,这小子摆明了是要钱啦。”不过对方这身花柳病实在是骇人,要是真被传染上了,那可是要命的事,干脆破财免灾,给他几两银子打发了事。
当下又从怀中掏出了三锭碎银出来,尖着手小心翼翼的递到他的掌心上道:“兄弟身上只有这么多了,小兄弟你多多见谅,快拿去看病吧。”
任天弃也见好就收,向他抱拳说了两声多谢,四面环顾,见到许多的妓女与客人都在向这边瞧,便扬声道:“各位嫖兄,大家也瞧见小弟的悲惨遭遇了,这‘聚艳坊’的姑娘身上的病实在是太多,大家可要留神,日后万一染上了,可不要怪小弟没有提醒。”
他一边说着这话,见到这些客人面上都露出了一些惧色,知道多多少少会影响一下马花娇的生意,略略感到几分解气,就向外走去,堂子里有两名倒茶送水龟公,见到有人敢来坏生意,便迎了过来,任天弃早见到了,大声道:“要留我么,到后院去问问你们老板娘去,我刚从她那里出来。”
那两名龟公自然知道老板娘在后院里,对望一眼,不禁停了脚步,趁着那两名龟公正在迟疑,任天弃已经走出了“聚艳坊”。
上部 称霸人间 第七章 好色的下场(1)
等任天弃勉强走到对面的“春满园”,正巧碰到白芳芳从里面走出来,瞧着下体围着长衫,浑身是伤的天弃,顿时大吃一惊,尖声道:“任天弃,你这个小王八蛋,到那里去打了架,弄成这付模样。”
任天弃被四个大汉围打,要是换了常人早就没命,刚才完全是仗着一种说不出的毅力才支撑着,如今见到白芳芳,精神顿时为之一松,刚说了声:“大娘,我……”眼前一黑,已软软的倒在地上,犹自听到白芳芳大声叫道:“小王八蛋,小王八蛋……”这才人事不省。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张开眼睛,便见到范丽娟一脸焦急的坐在床头,自己却是在她的房间里,屋中还弥漫着一股子刺鼻的药味。
瞧着任天弃睁开眼,范丽娟这才拍着胸口,然后双掌合什,轻声念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观音菩萨果然保佑,天弃总算是醒了。”
任天弃挣扎着道:“不是观音菩萨保佑,是我的命硬,阎罗王不敢收。”
范丽娟嗔怪道:“不许乱说话。”跟着又大声喊道:“芳姐,芳姐,天弃醒过来啦。”
没多久,白芳芳就走了进来,板着脸道:“小王八蛋,你又去和谁打架了,被打成这样,快说,我去找他赔银子去。”
任天弃暗道:“我要是说偷偷去了‘聚艳坊’,被马花娇那个贱人打了,定然还要被大娘狠狠臭骂一顿。”便道:“我不认识那些人。”
白芳芳知道他常常在无赖少年中厮混打架,也不多问,道:“算你命大,大夫说你被人毒打,这样的伤要是换了别人,早就没命了,但你的体质和别人不同,内脏居然一点儿没受伤,只要能醒,就没什么大碍,就到你的房间里去睡吧,这些天让你偷偷懒,好好养病。”
范丽娟连忙道:“那怎么行,今晚天弃还是睡在我的房间吧,我来照顾他。”
白芳芳将脸又是一沉道:“那怎么成,武员外来了,指名要你陪他,你还要做生意呢,这小王八蛋不争气,就让他自作自受去,省得他日后还去惹祸,早知道我就不该答应郑宝儿下午放他出去,活该,活该。”
任天弃听着,心头火起,从床上挣扎而起,只觉浑身疼痛,像是要散架一样,但还是自己穿起了鞋子,对范丽娟道:“二娘,我没关系,能吃能睡,过两天就好了,你别担心我。”说着就向一摇一晃的向外走去,只听到后面传来范丽娟的低泣,白芳芳则在喝道:“哭什么,你这人就是心软,他又不是你的儿子,胡乱担心什么,还是想着武员外来了怎么好好侍候他,马花娇那婊子抢了咱们不少生意,到咱们这里来的客人可越来越少了,再不想法留住,过几天,咱们都要到街上喝西北风去啦。”
说也奇怪,任天弃如此的重伤,到了第三天,便能下床正常慢慢行走了,在第七天上已经好了七八成,任天弃见那龟公老王一个人做事也没什么怨言,也乐得装病,除了溜出去一次将那碗钱赔了,便在小屋里呼呼大睡懒觉,直等到一个月后,才到外面开始做一些不需费什么力气的活儿。
不过在这一个月里,任天弃躺在床上,那朱绛仙的容貌身姿总是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心里面老是放不下,等到身子一好,下午有时间可以外出,便又去爬那“聚艳坊”的东墙头,悄悄的向里面窥视,却见到朱绛仙每日在花园外弹琴,唱歌、学画、下棋,一刻也没有闲着,而他就像是中了魔似的,远远的望着朱绛仙的身影痴痴呆呆,就是朱绛仙偶尔呆在房间见不着人,他也要对着那绣楼望上老半天,真是到了神魂颠倒的地步。
就这样又过了大半年,天弃已经满了十四岁,这一天下午,他又照例去“聚艳坊”爬墙,这爬墙之技他如今已练得是炉火纯青,到了墙根之下,找准一些隙缝,手脚并用,几下功夫就蹿了上去。
此时正是寒冬时分,川蜀之地虽然殊少下雪,但依然是冰凉刺骨,园中百花凋零,唯有梅花竞盛,红萼吐绽,层层叠叠,疏影横斜,暗香浮动。
就在一株繁花如星的老梅树下,正站着一名美人儿,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绸子大棉袄儿,外套青缎灰鼠皮背心,腰里系着条沉香色的汗巾,青缎子百折裙儿,大红缎平底花鞋,乌云高挽,宝髻斜垂,薄粉轻施,香唇淡点,袅袅婷婷,天生丽质,如图画中人一般,这正是那朱绛仙了,女孩子本就比男孩子要长得快一些,此时她已渐渐成人,眉目之间的韵味又比过去不同。
今日教琴的老师有事归家,朱绛仙正在花园闲游,正感到百般无聊,一抬头,便见到了爬在墙头上的任天弃。
任天弃每天都在墙头窥视自己,朱绛仙如何不知,只是平时懒得去理他,此刻见到,大觉厌恶,本待回转房去,心中却又忽然一动,暗思:“妈妈常日里教我怎么去哄男人开心,我老是不知道该怎么掌握,这小子虽然丑陋,但总算是个男人,反正今天闲来无事,我不如拿他来练练。”
当下莲足轻移,缓缓走到任天弃的墙下面,清声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任天弃见今日朱绛仙离自己甚近,其一靥一笑,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正在大呼过瘾,却万万不想这小美人儿竟然肯过来出声与自己说话,那真是天降鸿福,阿弥陀佛。
瞧着朱绛仙小巧的樱唇,听着她黄莺般的声音,任天弃只觉眼前发花,向来灵活的脑袋瓜子也昏沉起来,不由结结巴巴的道:“我……我叫任……任天弃。”他说了这话,心中就大是懊恼,这样子实是在这小美人儿面前太丢脸了。
谁知那小美人儿并不在意,笑吟吟的柔舒玉臂,纤手一招,道:“喂,任天弃,你能不能下来和我说话,我瞧这墙挺高的。”
任天弃一听,真不知今天走了什么狗屎运,好事连连,这小美人儿居然叫自己下去与之相对,别说是这高墙,就是悬崖也要心甘情愿的跳下去了,当下道:“没问题,没问题,这墙不算高,再高的墙我都跳过。”
要是在平时,他怎么也得用手先抓着墙头再往下跳,但今日小美人儿当前,自然要超常发挥一番,当下叫了声:“瞧我的。”做了个非常优美的大鹏展翅的姿式,直直的就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