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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嬷嬷,这个糖葫芦酸中带甜,挺好吃,还开胃,你要不要也尝一尝?”心里却暗叹:还是古代空气好,瞧瞧,这都六月份了,一早一晚还凉爽如初春,而最热的中午也不会将这些糖葫芦烤化,若是在现代,想在夏天吃上这样正宗的糖葫芦,还真挺难的!
文嬷嬷摇了摇头,小声地劝说道:“小姐,这些东西不适合多食。”
“没事的。”佟雅萱摆了摆手,又取出三十文钱,拿了三根糖葫芦,交由红梅拿着,然后又兴致勃勃地往前逛去。
就在佟雅萱年拈了一片粉白的桃片糕放到嘴里细细品尝着的时候,一道幽幽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只令一时失察的她立刻就被呛住了。
“静雅……”
从红梅手里接过之前买下的一碗杏仁茶,一口气灌下肚,将到喉的咳意压制了几分后,佟雅萱才猛地抬起头,怒视对方,若目光能变成杀人的利刃的话,估计杜伟泽已鲜血淋漓,只剩下最后一口吊命的气息了。
只可惜,这只是佟雅萱自己的想法,或者可以这样说,征战边疆整整三年的杜伟泽早已见惯了各种目光,并且养成了只看自己愿意看和听的消息的脾性。就如此刻,在他看来,佟雅萱这幅眼泪汪汪的模样,与其说是质疑和恼怒,不若是撒娇嗔怒。
杜伟泽一脸担忧地上前几步,伸出手,就准备轻拍佟雅萱的后背帮她顺气,嘴里也佯嗔道:“你呀,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我知道你是因为突然看见我,所以才会这般激动而一时失态,只是,往后我总不能日日跟在你身边照顾你呀,你这般粗心大意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放下心来,不再担忧你呢?!”
上天啊,给他来道雷吧!
佟雅萱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无力,正因这般巨大且令人无法接受的落差,只令她都有瞬间的愣怔,若非文嬷嬷清咳一声,并且顺势拽了她一下,她还真不能避开杜伟泽那伸过来的“猪手”!
接收到佟雅萱眼神示意的文嬷嬷上前几步,仗着自己那肥胖的身子拦截住杜伟泽那深情凝视着佟雅萱的目光,并且赶在杜伟泽恼怒之前,微微弯腰,行礼道:“奴婢见过齐王。”
杜伟泽薄唇轻抿,狭长的双眼里一片冷冽,伸出右手虚托,道:“起吧,你是静雅的奶嬷嬷,无需对我行如此大礼。”
第70章 发个誓吧
终于顺过气来的佟雅萱微微弯腰,长长的睫毛遮挡住眼眸里流露出来的不愤和恼怒,道:“见过齐王。”
“静雅,你我之间,何需这般客气。”
听着周围的人终于明白两人身份而发出的议论声,杜伟泽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接着,他伸出手,想要搀扶起佟雅萱,却再次被佟雅萱避让开来。
他的眼眸里流露出一抹不悦,嘴唇蠕动了几下,正准备出声的时候,却被佟雅萱打断了。
“齐王,虽大梁不像前朝那般注重男女大防,但你我如今的身份不同,理当多加注意一二,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纠葛和误会,那对齐王你和你的心上人皆不好。”
“静雅,你这是吃醋了?”杜伟泽扬了扬眉,只觉得胸口刚才莫名出现的一股闷气也消散在空气中,“你放心,别的我不敢说,但我敢对天发誓,我昨日带着聘礼到长公主府里时所说的一番话,皆为我的肺腑之言。”
话落,杜伟泽就举起右手,三指并拢,作出一幅情深不悔地发誓模样。
杜伟泽这是杵定了前身痴恋他,所以一定会被他的这番难得的作态感动?还是到了此刻,杜伟泽依然一径地认为她昨日摆出的姿态,不过是欲擒故纵?!
佟雅萱轻哂一声,不仅未避开杜伟泽热切的目光,反而还微抬下巴,双眼微眯,仿若随意地说道:“那你就发个誓吧。”
平淡无波的话,犹如明天霹雳般,只震得杜伟泽脸上那抹深情的笑容再也无法维持住,眼底也难得地浮现一抹不自知的惊惶。
佟雅萱笑盈盈地瞧着杜伟泽,大梁可不像现代,最是忌讳鬼神之说!
杜伟泽脸色变了变,眼底也慢慢地染上了一层阴晦。看向佟雅萱的目光犹如最锋利的刀子,想要将她整个人剜开,看看她究竟有没有心,怎能笑盈盈地说出这般恶毒的话!
佟雅萱仿若未闻,甚至还笑得愈发灿烂了,并且毫不手软地继续在杜伟泽那本已鲜血淋漓的伤口上撒盐:“怎么,齐王可是不知该如何发誓?还是说齐王你其实也是那口腹蜜剑之人?”
杜伟泽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突然伸出右手,用力地按住胸口,一脸哀伤难过地看着佟雅萱。道:“静雅,我知道,我不该无视你的一片深情。可。如今,我知道错了,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吗?”
仿若是伤到了极点,痛到了极点,随着杜伟泽脸上的晦暗之色愈发浓郁的是他那缓慢且低沉的声音。若非佟雅萱离他极近,还真听不清楚!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我俩的私事,你就一定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我道歉、发誓,承认一切都是我的错吗?”
佟雅萱眉头微蹙,心里突然生出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杜伟泽淡淡地瞥了眼佟雅萱。眼底的恶意和阴冷清晰可见,赶在佟雅萱出声打断他之前,突然加大音量道:“不过。谁让我现在爱惨了你呢!静雅,若如此你才愿意原谅我,那么,我……我……愿意按照你的要求,发下永不背叛的毒誓。”
说到这儿时。杜伟泽脸色惨白如纸,双眼泛红。浑身散发出一股哀伤欲绝的气息。
“唉呀,静雅郡主,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既然齐王已认错,你就原谅他吧!”
“是呀,你俩站在一起,恰似金童玉女,又是郎才女貌,互生情意,婚后定当和和满满,幸福安康,白头到老,一世不离不弃。”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静雅郡主,你就原谅齐王吧!”
……
诸如此类的议论声,只听得佟雅萱暗恼不已,而杜伟泽则暗爽不已,眼底也浮现一抹得意和算计,更有几分阴冷和狠厉!
“静雅……”杜伟泽扯了扯嘴角,脸色黯然,眼含期盼地唤道,甚至还再次做出缓缓举起右手发誓状。
“齐王,你打算将你的心上人置于何地?”佟雅萱眼含讥讽,道:“以前只知齐王打仗厉害,用兵如神,令敌人闻风丧胆,如今才知齐王还是演戏的高手!这一出精湛得令人赞叹的演技,我等凡人还真是自愧不如哪!”
不待杜伟泽回话,佟雅萱又意味深长地道:“齐王,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说得太过,想再圆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事实上,佟雅萱真得很想将杜伟泽和白冬瑶两人的丑事抖漏出来,奈何杜伟泽身后没有家族,若真被逼急了,谁知他会不会做出那等“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事情来?!
这就是两人之间最大的不同,也因此,佟雅萱也未料到杜伟泽会做出这等舍了自己脸面来算计她的事情,才会选择毫无顾忌地刺激他的作法。
不过,如今瞧来,她怕是刺激得太狠了?
佟雅萱心里嘀咕着,看着脸色铁青,眼底一片阴冷,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的杜伟泽,只觉得头痛不已,短短时间里,脑子里转过许多念头,末了又一次次将这些念头掐灭。
就在此时,文嬷嬷轻拽了一下她的衣袖,并且小声地提醒道:“小姐。”
顺着文嬷嬷的视线,佟雅萱恰好看见了一双满含杀机的双眼,而这双眼睛的主人……、佟雅萱嘴角微勾,突然道:“齐王,你的心上人来了!”不枉她特意找人盯着国公府,并且想方设法地将白冬瑶引出了国公府!今日这出戏,有了白冬瑶的加入,将会变得更加精彩……
未待杜伟泽反应过来,佟雅萱又朝那因为被她发现而正准备退回店铺里的白冬瑶招了招手,笑逐颜开地唤道:“大姐!”
话落,佟雅萱就趁着杜伟泽和白冬瑶两人互相凝视的时机,带着文嬷嬷等人从另外一个方向离开了。
直到她走出很远,都能听到那些窃窃私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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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冬瑶怎么也未料到,她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见到佟雅萱!
看着在一袭华丽衣裙衬托下美得愈发动人心魄,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的佟雅萱。白冬瑶就不由得回想起自己这几日在国公府里的不受人待见,精神和身体上双重被折磨的悲惨境遇,只令她心里那团一直未能熄灭的火苗犹如被泼了好几桶滚油般,烧得她的身子都因为满腔的愤慨和嫉恨而微微颤抖起来。
凭什么都是佟府的女儿,佟雅萱就能活得这般地恣意张扬,而她却不得不压下满腹的苦水,对每一个人都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话话做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就怕一不小心踩着了一些人的“雷”点,从而触樵而亡。
她不甘心。不甘心……
白冬瑶越想,就越发地恼恨,贝齿紧咬着双唇。那张柔美的面容早已扭曲得不成样,微垂的眼眸里一片阴冷——眼前这般明显的情景,令她再也无法说服自己是佟雅萱痴恋杜伟泽,所以佟雅萱才会拦住杜伟泽的去路,只因杜伟泽望向佟雅萱的眼眸里不再有往日的厌烦和嫌恶!
“大小姐。”李嬷嬷清咳一声。提醒白冬瑶在此种情况下绝不能失态。
白冬瑶的头垂得更低了,紧咬的牙龈已不知何时渗出了血丝。
她深吸一口气,强自将满嘴的血水咽下肚去,在心里做足了准备后,才再次抬头看向在拥挤的人流中依然那般夺目显眼的杜伟泽,以及他身旁的佟雅萱!
白冬瑶自诩已做好了万全准备。接下来无论遇见什么事情,都不能令她再次花容失色,可。待到听到她特意派出去打探的丫环汇报的消息后,心里也不由得生出无限的悲凉来。
去?还是不去?
生平头一次,白冬瑶难得地迟疑起来。
她捂着揪痛的心口,只觉得连喘气都变得困难起来。
正因如此,她错过了杜伟泽望向她时那冷酷得不带丝毫温情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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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回想起白冬瑶今日一袭极为特别妆扮的佟雅萱,脸上露出一抹沉思。道:“文嬷嬷,你不觉得云烟成衣店的掌柜对大姐太过于恭敬了吗?”
文嬷嬷眉头紧锁:“小姐,老奴这就派人查探此事。”
佟雅萱微微颌首,心里思虑万千。
就在此时,一股香气扑面而来,只令一时未察的佟雅萱也不由得咽了口口水,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香气散发地。
“迎客来酒楼?”佟雅萱喃语着,摸了摸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肚子,眼珠转动间,一计立刻浮上心头。
“文嬷嬷,这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又到了迎客来酒楼每月一次的新菜发布的日子了。”佟雅萱突然叹了口气,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了抹伤感。
说起来,前身待白冬瑶真不错,每月得来的大部份银两都花到了白冬瑶身上,而到这间迎客来酒楼里来用餐,只不过是其中最小一部份的支出。
文嬷嬷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那些因为想到了白冬瑶往日里“吃白食”做法而冒出的恼怒的情绪,一脸关切地劝说道:“小姐,那些都过去了……”
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