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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大。
当然,李嬷嬷之所以敢如此行事,也不过是仗着多年侍候白冬瑶后,对白冬瑶性子的一个揣摩。
这一点,由她时不时就偷瞄一下白冬瑶脸上神情的举动里就可以瞧出来。每每在白冬瑶皱起眉头时,她就立刻将话题转向其它地方,发现白冬瑶的眉头舒展开来时,则毫不犹豫地将这个话题继续延伸下去。
身为一个合格的忠仆,就该在主子不方便出面喝斥下人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上场!
“罢了。”白冬瑶微抬下巴,一一地扫视过院子里的所有下人,尤其在为首的褐衣婆子身上特意多停留了几分,察觉到对方的脑袋垂得更低了,而旁边一些胆子比较小的更是一脸惊惶,身子也微微颤抖时,满意地点点头,仿若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过是一件小事,我也打算就此原谅你们。”
“只是,国公府一向最重视规矩,若我不责罚你们,传扬出去,也未免会让人以为我被你们这些下人欺凌侮辱,这不仅会影响到我的清誉,更会影响到国公府这么多年来几代人辛苦经营的荣耀。”
“请大小姐责罚。”以褐衣婆子为首的原本被分派来侍候白冬瑶的一众下人,齐齐下跪磕头道,那一脸谦恭的认错模样,只令白冬瑶再次磨了磨牙,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到喉的血腥气。
不过,很快,白冬瑶就冷静下来。
“李嬷嬷,将她们送到三婶那儿去,并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详细地秉告给三婶。”
“是。”李嬷嬷应了声,没有去理会蓝褐婆子等人眼底清晰可见的惊诧,以一种非常恭敬的态度将几人请出院外,而自己也跟着朝三房居住的院子行去,打算就今日发生的事情好好地和钱氏这个国公府当家的三房夫人说道说道。
院子里的下人如同突然出现那般,又迅速地消失。
在一众开得正艳的花丛里,一袭柠檬黄色绣花拽地长裙的白冬瑶,微抬下巴,透过茂密大树投射下来的阳光,零星地洒落一地。
微风吹过,花草树木肆意地跳起了舞蹈,只衬得衣裙翩飞的白冬瑶犹如天上的仙女下凡般。
只可惜,这一幕,除了在场的这些不能说话行动的植物外,没有任何人瞧见了。
也因此,白冬瑶那双睁开的眼眸里流露出来的嗜血和森冷,以及那扭曲得不成样的面容,和着低低的冷笑声,被风吹得零散了一地。
第88章 扮猪吃虎
长公主府
坐在大厅最上方,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地看着下方那些争吵不休的掌柜们的佟雅萱,突然觉得后背一冷。
她微垂眼眸,目光停留在桌面上摊开的那本账薄上面,心思却不知转到何处去了。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众人不仅未能停歇下来,反而还吵出了火气,就连声音也一个比一个还要大,若非脑子里最后一根理智之弦提醒着他们此处是绝对不能乱来的长公主府,保不准这些人就将维持了几十年的风度抛到一边去,挽起袖子就手脚齐上开架了。
佟雅萱越听越不耐,而心口那团郁气也犹如泼了几桶油的火苗般腾得更高了,右手重重地拍在桌上:“够了!”
众人齐齐愣怔住,下意识地看向佟雅萱,待到他们察觉到自己竟然被佟雅萱身上突然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给摄住心魂,闭嘴不言不说,还垂眉敛目,一幅下级对上级的尊敬模样时,彼此对望一眼,那才发泄出去的怒气再次被点燃了一星半点的火苗,看向佟雅萱的眼眸里也流露出质疑、恼怒等情绪。
不过,能做到一店掌柜的都是一些精明的人,于是,很快,他们又纷纷垂下头,眼珠子转动间,就将这些所有不该出现的情绪全部遮掩住。
佟雅萱双眼微眯,一一地打量着在场形态各异的掌柜,嘴里也毫不留情地喝斥道:“瞧瞧你们刚才那幅恨不能拿刀砍向对方的凶横模样,你们将这儿当成菜市场了,想吵架就吵架,想骂就骂,想打就开打?一个两个年纪一大把,你们好意思拉下脸面去演这么一出戏,我还不愿意看!都说‘和气生财’。身为一家店铺的掌柜,你们就是这般做事的?你们究竟有没有将‘客户说的永远是正确的’‘即使不是正确的,也是你们自己没有做对’这些话当回事?”
越说,佟雅萱就越发地恼怒:“之前我还奇怪,为何府里的店铺均是百年老字号招牌,可那盈利却一年比一年少,甚至去年还有好几家店铺还亏钱。若你们都是依照这样的态度行事,再忠诚的客户也会被你们吓跑……”
说到这儿时,佟雅萱特意顿了顿,端起茶杯抿了口水。润了润有些干涸的喉咙,看着一脸不愤,却碍于规矩而不能直言质问于她。只能偷偷拿不满的眼神交流着信息的一众掌柜,佟雅萱也忍不住冷笑出声:“行了,你们也不用互相使眼色,打招呼,统一口径。然后再推出一个‘名高重望’之人代替你们解释这么多年来,你们是多么地‘劳苦功高’了!”
“既然你们如此地不满,那么,我们今日就‘敞开天窗说亮话’吧!”
“于掌柜。”
“于某在。”站在佟雅萱最右手,一个身穿藏蓝色长衫,腰系黑色金线刺绣图案腰带。约摸三十出头,面相白净、富态的男子上前几步,微微弯腰。行礼道。
见状,其它几个掌柜纷纷交换着眼色,心里也轻哂:佟雅萱挑谁开刀不好,偏偏要挑福临门客栈的于掌柜!别瞧这人看着年轻,就以为资历不如他们这些老家伙。实则这家伙才是真正扮猪吃老虎的高手!
“盛京大大小小的街道里,有四条最为繁华的主干道。分别以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命名。其中,迎客来酒楼坐落于朱雀街,因着掌柜经营有方,只是短短五年时间,就由一个最末流的客栈一跃成为整个盛京的标志性酒楼。盛京当地人请客吃饭去迎客来酒楼也就罢了,就连外地人到了盛京,也会首选迎客来酒楼吃饭用餐。”
“相比起迎客来酒楼的生意兴隆,日进斗金,和迎客来酒楼同样位于朱雀街的几家酒楼就门可罗雀,更不止一家酒楼关门。纵然如此,青龙、白虎和玄武这三条街道上面开了几百年的老字号酒楼,生意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那么,于掌柜,你能告诉我,为何原本在白虎街上尚且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福临门客栈,这五年来不仅没有攀上高峰,反而还开始走起了下坡路不说,如今竟然是生意惨淡得开店一日就亏十日?”
顿了顿,佟雅萱又道:“不要拿什么福临门客栈的地理位置、装修摆设和菜式贫乏等来做藉口,若真如此,那么,同一条街道的其它酒楼客栈为何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且原本不如福临门客栈的酒楼均走到了福临门客栈前面,而原本居在首位的福临门客栈,现在只能接待一些普通的商队和平民百姓?”
“迎客来酒楼我曾去过不止一次,而福临门客栈我也去了不下三次,在我看来,福临门客栈的菜式、酒楼里的摆设完全不输迎客来酒楼,那么,为何福临门客栈会沦落为最下等的客栈?要我说,其它一切的理由都是虚的,最关键的是服务!你们的服务做得不到位,没有让每一位上门的客人都生出‘宾至如归’的感觉!”
“什么是‘宾至如归’,不用我特意跟你解释了吧?于掌柜,你扪心自问,我说的这些话究竟有没有道理?!”
若说最初,于掌柜还满不在乎,甚至还在心里盘算着待会佟雅萱找不着台阶下时,他是否该好心地提供一架梯子,可,随着佟雅萱讲的话语落下,于掌柜脸上的笑容也收敛起来,嘴角也慢慢地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眸里更是蕴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
其它几位掌柜也纷纷拿惊讶的目光看着佟雅萱,此刻,他们深深地怀疑佟雅萱之所以特意挑出于掌柜来开刀,并不是因为于掌柜好欺负,而是直接将他们中间最老谋深算,最难收服的人先收拾了,再一一地敲打他们这些小喽罗!
佟雅萱淡淡地瞥了眼众人,明明是极为平淡的眼神,但不知为何,所有被她的目光扫视到的掌柜均下意识地一秉,然后肩膀微缩,那下巴更是恨不能垂到胸口。
若地上能突然裂开一条大缝的话,估计这些人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将自己埋了。
许是内心的情绪波动过大,又许是其它的原因,总之,于掌柜的嘴唇蠕动了好几下,却依然未能顺利地说出一句为自己辩驳的话语来。
不过,于掌柜向来都不是一个轻易就能认输的人,哪怕佟雅萱说得再正确,但在于掌柜看来,佟雅萱这些话语不过是纸上谈兵。
一直留意着于掌柜神情的佟雅萱,又岂会让于掌柜有为自己辩驳的机会?
于是,下一刻,众人就眼睁睁地看着佟雅萱从桌上翻出了一叠纸,示意一旁候着的丫环红梅递到于掌柜手里。
“于掌柜,给你一刻钟时间,好生看看这上面的东西。”
这是一叠很薄的纸,但,此刻,于掌柜却觉得这叠纸重如泰山,以至于他的身子都因为重压而微弯,双手更是抖个不停,脸色惨白如纸,额头的汗更是大滴大滴地往下滑落。
其它的几位掌柜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均一脸的好奇究竟是何种东西,竟然能将于掌柜这个向来不论在何种情况下都能谈笑风生的人给生生逼成这样。但,很快,这些好奇就被他们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来的诡异且可怕的念头给逼退了。
下一刻,令人惊讶的事情出现了,只见于掌柜突然跪在地上,磕头道:“郡主,于某知罪。”
“老于,你这是怎么了?”
众人齐齐大惊失色,然后纷纷问出诸如此类含意的话语,看似在为于掌柜解围,其实不过是想要提醒于掌柜,来之前他们都说好了同进退,如今事态还没有闹清楚,万万不能自己人就先行分裂!
佟雅萱仿若未听出众人的话外之意似的,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跪在那儿依然浑身颤抖不已的于掌柜,道:“于掌柜,快快请起。”
于掌柜充耳不闯,甚至还将双手放在膝前,额头抵在手背上面,一幅不得到佟雅萱原谅就不起身的倔强模样。
佟雅萱嘴角微勾,道:“严格说来,于掌柜,你其实并没有错。”
“不,于某确实有错,但请郡主责罚。”于掌柜一字一句地说道,无需刻意抬头都能察觉到众人射向他的眼刀,但,又有谁知晓他心里的苦涩?!
说起来,从最初,他们就做错了,哪怕他们是一店的掌柜;哪怕他们一家人世代都经营着那家店铺;哪怕他们只需每个月送一次账薄;哪怕他们对那家店铺有着无人想象得到的自主权,但,说到底,他们都只是店铺的掌柜,而不是店铺的东家!
无论长公主和佟候爷两人因何原因而不像前几代东家那般严格按照规矩对待他们,说到底,他们也该生心感激,而不是为此沾沾自喜,甚至还生出长公主和佟候爷两人不通商业,可以私下里瞒着一部份收益,即使被发现了也有着诸多理由可以推脱的念头。
若说以往于掌柜掌柜这些念头是很正常的,那么,从没有哪刻起,他觉得自己脑袋上面的脖子并不完全属于他,说不准哪一日,他的脖子就和身子分家了,而他的家人也将流散各地,再也无法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