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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牛黄蔡点点头郑重说道。
伴着他的声音,李大掌柜手起刀落,一块三七被切成两块。
他小心的拿起一块,认真的看起来,牛黄蔡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我”李大掌柜看了一刻,抬头看牛黄蔡欲言又止。
“快说,你什么你。”牛黄蔡跺脚道。
“你瞧啊,这断面是棕色的,而且还有黄百环……味道嘛”李大掌柜说着放在鼻子便嗅了嗅咬了一口,“姜香气,微苦辣……”
“你就说是不是吧。”牛黄蔡被他说的更糊涂,他打交道多的是牛黄对于别的药材并不熟悉。
李大掌柜嗓子发于,嘴唇抖了半日硬是说不出话来,急的牛黄蔡恨不得踹他一脚。
“不是,这是姜黄。”李大掌柜终于说出来了。
二人瞪眼相望,室内一阵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牛黄蔡咧嘴笑了声。
“所以嘛,根本就不是刘姑娘的三七。”他说道。
李大掌柜也松口气如同卸下一副重担。
“也不知道谁家进了姜黄来,是漏了还是不要了扔下来。”他摇头说道,神态轻松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拍拍手起身往外走。
“这姜黄倒是特别,经水一泡跟三七倒有几分像哈。”他加重语气说道,又想到什么,冲牛黄蔡扯着嘴角笑了笑,“害的我还以为是刘姑娘不小心掉的。”
牛黄蔡也扯着嘴角回了个笑。
“不过还是不一样嘛,姜黄也变不成三七。”他说道。
“那当然,能把姜黄变成三七那只有神仙才能。”李大掌柜哈哈笑道。
他当先一步迈出去了,落后一步的牛黄蔡忍不住停下脚回头看。
他的视线落在摆放在桌案上完整的那几块姜黄上,事实上从外表上怎么看,那都是三七,只不过经过水的浸泡发胀,上面呈现出明显的刀雕刻的痕迹……
他突然想到一个传闻,说刘姑娘曾经把一个坏掉的人参变成好的。
这个念头闪过,牛黄蔡全身泛起鸡皮疙瘩,只觉得心跳的厉害。
神仙技艺…
“老李,我和你说一声我要回家。”牛黄蔡一步跨出去,忙忙的对李大掌柜说道。
“现在?”李大掌柜声音惊讶,“说什么胡话呢,咱们合办的药铺刚开张,再说,你身子还没好呢怎么能上路?等年底再回也不迟。
“没事没事,家里老婆孩子担心,我还是回去吧。”牛黄蔡忙忙的说道,“至于那药铺,我还是算了,这京城太大了,我这个小人物觉得还是回老家安安生生的开的好。”
李大掌柜沉默一刻。
“老蔡啊,这世道兵荒马乱的,药铺都开在京城的确不安稳,”他说着一拍手,“不如咱们回你老家开药铺好了……”牛黄蔡差点一个踉跄摔倒。 兵荒马乱的,在京城不安稳?要去山西?边关?鞑子一年来个三两回跟下馆子似的地方?
“老李,你没开玩笑?”他扯扯嘴角挤出一个难看的笑问道。
“想好了,这有什么可想的,走走,我们商量一下去。”李大掌柜抓住他的胳膊托着忙忙的向厅房走去。
“老李,你可得好好想想,这可不是开玩笑……”
“我好好想了……老蔡啊,你的身子也不好,还是先在这边养着,不如我先去山西,你养好了再过来…”
此时京营外,浩浩荡荡的一列人马正以行军阵列展开,铠甲日光下闪着耀眼的寒光,一杆接一杆的大旗帜迎风烈烈。
卢岩的队伍依旧在最后,前锋,中军一列列人马走出好远之后,他们才开始前进,和来时一般,虽然和厚重的辎重车队混在一起,但队列稳健井然有序,气势丝毫不输于前方那鲜亮铠甲艳旗帜构成的大军。
随着队伍的走动,付老三跃上马忍不住怪叫一声。
“终于能回家了,这鬼地方老子可是再不来了。”他大叫着纵马驰去。
王九沉稳忙呵斥他跟了上去。
“大人,走吧。”张顺也翻身上马,动作利索似乎一生下来就在马背上一般,看到人绝对不会想到他曾经有第一次骑马涕泪齐飞差点被吓死的狼狈。
卢岩一撩鲜红的披风大氅上马,做工用料精良的大氅在日光下泛起暗哑的光泽。
“这衣裳真好。”张顺不由艳羡的说道。
这是那日来的那个老大人托人送来的,这时候大家已经知道这个老大人竟然是陈清的爷爷,曾经的兵马大元帅。
当接到这个礼物,卢岩并没有如付老三建议的那样扔在地上狠狠踩两脚然后送回去,而是接受了,还回赠了一份得体的礼,当然对于这件让京营其他将官都有些艳羡的礼物,卢岩也并没有如他们建议的那样包起来珍藏在箱子底以备偶尔在某个重要的场合穿出来。
在这漫漫野外行军的路上,他就这样毫不客气的穿上了,可以想象风霜吹打坐卧相磨等他回到家时,大氅肯定光鲜不在。
“好看不好看的没什么,倒是挺暖和,正好用得上。”卢岩低头看了眼说道。
他勒住呼呼喷气的马匹,回头看了眼冬日中的京城,远远的如同一头趴着的猛兽。
“走。”他一夹马腹,健马扬蹄嘶鸣。
身后亲兵们策动马匹,紧紧跟随其后,激起了一片的烟尘向西滚滚而去。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再别
俗话说归心似箭,因此一路上刘梅宝格外的觉得过得慢。
“你坐下来,晃得我头晕。”宋三娘子停下和一个仆妇说话,瞪刘梅宝说道。
刘梅宝讪讪收回再一次在舱门掀帘子看的手,笑着走回来在一旁坐下来。
“怎么船越走越慢了¨”她嘀咕一句。
宋三娘子横了她一眼没理会,接着和那仆妇商量新宅子里还要添置什么。
在京城的时候,已经接到家里捎来的信,解县的祖宅已经修好了,也按照宋三娘走之前的要求布置着,还贴心的画了图来。
这一路上宋三娘子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这上。
“这个院子给哥哥当新房吗?”刘梅宝也站过去看,一面跟着闲谈。
“这次回去,少爷就该说亲了吧?”仆妇也笑道,“总不能哥哥还没成亲,妹妹先出嫁吧?”
刘梅宝最怕宋三娘子和周良玉在婚事上争执,闻言忙摆手。
“没事没事,哪有那个讲究。”她忙说道,“最要紧的哥哥喜欢,不能为了成亲而成亲…”
仆妇被她说得一楞一愣的,瞪眼看她。
“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宋三娘子低声呵斥道,白了她一眼。
什么叫自己喜欢最要紧!不为了成亲而成亲!你一个人成就这门亲事还不够被人笑的,还要教你哥哥这样…¨
刘梅宝嘻嘻笑了笑不再说话了,乖乖的安静的看图。
很快船停靠在一个县城的码头。
“嫌闷,咱们下去走走。”周良玉说道。
刘梅宝却又觉得没精神,懒懒的摇头。
兄妹正说话,听见船舱外有婆子大声喊什么,还有人乱跑。
“抓住了!”
刘梅宝和周良玉忙忙的走出来,他们这条船上下两层的大船,兄妹二人依着栏杆看下去,见两个船工正抓着一个男人按在船板上四周船工以及护镖的人都涌过来,乱哄哄的喊着什么小贼。
“怎么了?”周良玉大声问道。
下边的人听到了都抬头看。
“少爷,有个小贼,在咱们船上乱钻。”宋三娘的那个仆妇大声喊道。
一路走来听船工以及那些护镖的人闲谈才知道今秋多地大旱民乱不断更有豫西之地多名贼人趁势起事造反,冲击了官府衙门,还和官兵打了起来。
虽然这些杂工小民没有官府那边的信息渠道,但凭借平民百姓的那种直觉,他们也嗅到了时局的异样。
流民多了贼也多了,一路上幸好有周良玉请的最好的镖局护送受到的骚扰不多。
听说贼,周良玉便不再关心。
“送官府吧。”他说道。
下边的人应和一声。
“到官府有你好受的!”他们纷纷呵斥那小贼。
找了绳子来困他那男人低着头,也不求饶也不说话,只浑身瑟瑟发抖,便有人扳起他的脸,一看竟个年纪不到二十的小伙子。
“小小年纪的,不学好!”
“白瞎了这么忠厚老实的面相¨”
大家有些惊讶又有些遗憾的摇头纷纷说道。
周良玉不再理会,转过身,这边宋三娘子也闻声出来了。
刘梅宝依着栏杆看下边。
“听说最近官府都在抓反贼呢说抓一个赏银多少呢¨”有人叽叽喳喳的议论。
说抓反贼,真正的反贼根本就抓不到几个,大多数都用流民以及那些小贼们充当骗赏。
刘梅宝皱皱眉才要说话,就听身后有人噗通跪下了。
正在说话的周良玉和宋三娘子也闻声看过去,见青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此时低着头跪在地上。
“舅¨少爷…”她哽咽说道。
“这怎么了好好的?”宋三娘有些不解问道。
青丫还没说话,刘梅宝下意识的看了眼楼下。
“你不认识那个人”她恍然道,一面伸手指下边。
此话一出,宋三娘子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在船舱里坐定,看着跪在面前的那个男人,宋三娘子皱了皱眉头。
“你起来吧。”刘梅宝实在见不得别人下跪,忙说道。
那男人自然不会起来将头垂的更低了。
青丫也跪了过去。
“你一路追来了的?”宋三娘子问道,“在京城时就已经来了吗?”
屋子里人的视线便都投到青丫身上。
青丫虽然低着头但依旧感觉到了,小小的身子抖的更厉害。
“婢子¨”她哽咽惶恐的要说话。
“青丫不知道,我自己¨我自己偷偷来的···”那男人却在此时猛地开口说话了,带着明显的紧张,“她不知道…她今天才看到我···.也没和我说话….”
他这样紧张慌张话音里的方言味更重了,幸好只翻来覆去这一个意思,大家也都听懂了。
“你也那家里的下人?”刘梅宝不由问道,她的声音不由放的很软,还带着一丝难言的滋味,似乎有些歉意。
“不¨”那男人低着头半点不敢看面前的几人,颤巍巍的说道,“我¨我做木匠的…¨”
小木匠跟着师傅给大户人家打制家具,遇到在厨房做杂役的丫头,渐渐的熟悉萌生情谊。
“你说你已经攒了钱要替青丫赎身,却不料···”刘梅宝听他磕磕巴巴的讲完,忍不住插话问道。
却不料被陈清将人要走,而起因自己要找这个丫头。
“我又没要你给我赎身”青丫哽咽道,“谁让你跟来的···”
小木匠只低着头不说话。
刘梅宝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扫了一下,忽的说道:“青丫这样说了,你在说谎吧,还送官府去吧。”
她此话一出,宋三娘子皱眉不悦,青丫抬起头面色如土。
“姑娘,姑娘¨”她惶惶的流泪,就要叩头·“我认得他的,请姑娘看在…”
话到此哽咽的说不出来了。
刘梅宝叹口气又笑了忙上前几步扶起她。
“我对不你们才。”她说道,又摇头,“我以为做好事呢·却没想到…”
青丫慌忙摇头。
“姑娘记得我一心要把我赎回来青丫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遇到姑娘¨和舅..”她拭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