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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恬显得有点愕然,扫瞳剑悯一眼:“怎么把白云牵出来?”
白云见了凤鸣,也兴奋地不断踏蹄,摇晃着马头前冲,把负责牵绳的侍卫拖了好几步,才停下喷粗气。
容恬附耳对凤鸣道:“凤鸣,我们要上去了,百姓等着呢。”
“可是,白云……”
“走吧。”容恬拖了凤鸣迈上台阶。
王宫城墙甚高,从下登上城头整整一百八十阶,每一阶都用长方形的大青石铺成,古朴庄严,气势宏伟。
两人前呼后拥登上城头,高处风势强劲,立即将身后高高竖起的两面大旗吹得猎猎作响,招展开来。
王宫外站满了等候的百姓,猛然有人喊道:“大王!大王!”
凤鸣刚刚站稳,仔细一看,下面的广场密密麻麻挤满了人,远远看去黑压压一片。他吸口气说:“好多人。”
“都是来看你的。”容恬站他身边,笑了起来,将凤鸣拉到身边,直到两人肩膀碰上,悄悄握着他的手道:“看,这些都是你的百姓。”
下面早已耸动,人人仰头看去,两个身影站在城头,举止尊贵,果然是大王和鸣王。
众人纷纷跪下行礼,不少人又忍不住悄悄抬头看。
“鸣王!是鸣王啦!”
“哪个?”
“站大王身边那个。”
“哪个是大王呀?”
“这个大哥,你不是都城的吧?”
“对勒,我们地里今年丰收,谷子熟透了,听说祭奠可以见到大王和鸣王,我特意从别处赶来的。”
容恬早习惯了这种场面,含笑站在墙头招手。凤鸣却浑身不自在,低声问:“你不叫他们起来?”记得电视剧里,好皇帝遇到这种场面一般都会很友好地叫“平身”。
“我们是王,要习惯被人跪拜。”
“也要习惯被人暗杀?”凤鸣快速接了一句。
容恬不防他冒出这么一句,转头看他。
凤鸣一边象征性地对城下百姓招手,一边低声道:“我知道你有事情瞒我,快点坦白。”
“别胡思乱想。”风势越发大,吹起容恬的大披风,更添威严。容恬远眺都城外一片金黄的丰收之色,低声道:“有我在,谁敢对付你?”
“自从郊外遇到刺客后,你忽然把对我的保护提高到一级戒备状态。”凤鸣古怪地瞥他一眼:“那刺客被擒时离我还有足足二十米,我身边侍卫众多,他绝对无法伤害我。为什么这样一个刺客会让你如此担忧,甚至要将我禁足三个月,不许我踏出太子殿一步?”
“谁叫你不听我话擅自出城?禁足是为了罚你。”
凤鸣招手累了,把手垂下,转身直面容恬,看了他半晌,忽然微笑着垂下眼帘,柔声道:“你怎会舍得罚我?”
容恬窒了一窒,深深看了凤鸣一眼,良久方问:“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你对我隐瞒了什么。”凤鸣说:“关于那个刺客,你一直都没有提起。审问的结果如何?”
“死了。”
“死了?”
“自尽了,什么都问不到。”容恬露出一丝虑色:“可他的身上,搜出了几张符咒。”
凤鸣咦了一声,神色微变,思索着问:“不会是关于移魂之术的符咒吧?”
容恬沉重地点头:“正是。”
凤鸣却忍不住闷笑起来:“原来让你烦恼的是这个。哈哈,我很难告诉你什么是迷信和科学,但我以西雷天下第一聪明的鸣王的衔头向你保证,那些什么符咒对我是没有用的,这只是愚弄没有科学常识的百姓的花招而已。如果用几张纸条就可以置人于死地,那岂不都乱套了?”
“我倒不知道你口里常常唠叨的科学是什么东西。”容恬反问:“本王只想提醒天下第一聪明的西雷鸣王,不要忘记你是怎么来到西雷的。”
这个倒很难解释。凤鸣收敛了笑容,挠挠头困惑地说:“无论如何,我不觉得符咒能对我产生什么威胁。至于我到这个世界的原因,其中一定有什么科学道理,例如离子传递或者脑电波什么的。”他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自己也不大明白的科学名词,最后作出结论:“所以你根本没有必要把我关在太子殿中。”
“不行。”
“为什么?”凤鸣警告说:“容恬,迷信巫师符咒不是一个好大王会做的事情哦。”
“即使符咒不会伤害你,但为何刺客会企图对你使用移魂之术的符咒呢?”
凤鸣猛地一愣,深呼吸数息,才轻声道:“他们对安荷太子和我都很熟悉。”
“不错,王宫中有内奸。”容恬拂开凤鸣被风吹得遮住额头的碎发,缓缓道:“我要找到可以使你避免收到符咒伤害的方法,并且找出王宫中的内奸。”
“我帮你。”
“你要留在太子殿。御用巫师已经在太子殿四周作法,可以使害人的符咒在太子殿中无法起作用。”
凤鸣当然把头大摇特摇,不满道:“叫他们在整个都城作法,我不要被困在太子殿。”
“作法极耗心力,你想要御用巫师的命吗?”
“不对,”凤鸣找出一丝破绽,机灵地问:“既然今天可以允许我出太子殿,那就说明……”
容恬无奈地苦笑,朝左边扬扬下巴:“从太子殿到这里,一直有人在念咒语保护你呢。”
凤鸣顺着看去,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深蓝长袍,肤色偏黑,一直低头敛眉,口中念念有词。
“御用巫师?”
“他叫松腾,是我信任的人。”容恬看凤鸣眼珠又转,立即加了一句:“随身念咒保护非常损耗元气。”
“所以?”
“所以,即使有松腾在,非必要时候我也不会让你出太子殿。”
听到这个,凤鸣象蔫了的稻子一样。
当王真不是件容易的事,万民在城楼下景仰大王和鸣王的风采,越来越多的西雷人从城外涌入。凤鸣本来想着可以象从前一样好好微服玩耍一顿,偏偏碰上刺客事件动弹不得,不由大呼扫兴。
从早上开始就穿着繁琐沉重的鸣王服饰,凤鸣在城门上站到双腿发软,人群却依然没有散去的迹象,终于投降道:“我不行了,再站下去恐怕今晚连坐都坐不下去。”
容恬自然不能在庆典中途离开,招手叫来松腾吩咐:“你率二百侍卫护送鸣王回太子殿,中途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得离开鸣王身侧。还有,鸣王只回太子殿,哪都不能去。”容恬深知凤鸣玩心,对松腾详加嘱咐。
凤鸣老脸一红,嘿道:“我怎么会这样不知轻重。你放心,我知道有人要害我,一定乖乖跟松腾回去,不会溜掉。”
容恬含笑瞥他一眼,显然不大相信。
从王宫城墙到太子殿不过短短一段距离,而且都在王宫内部,要二百侍卫随身保护确实夸张。但这是大王亲口吩咐,连凤鸣也违抗不得,只好被众侍卫簇拥着浩浩荡荡往太子殿走。
这么多人围绕在侧,连偷偷溜出去看热闹的半成机会都没有。凤鸣心中大叹。
一入太子殿大门,耳边便传来秋篮笑声:“鸣王回来了,我刚精心做出来的点心,快来尝尝。”
凤鸣奇道:“你怎么没去参加庆典?”
话音刚落地,秋星秋月两朵红云般从厅门飘出来,围在凤鸣身边,笑靥如花:“庆典有什么好看的?我们怕秋篮将她新做的点心独吞,所以特意赶回来看她是否偷吃。不但我们,连烈儿容虎都回来了,正在厨房尝秋篮的手艺呢。”
凤鸣知道容恬怕他回来发闷,所以特意提早把秋篮他们派回来,暗赞容恬体贴,心情大大好转,拍掌道:“秋篮的手艺,我自然最有资格评价,今天阳光灿烂,最适合在树荫下享受美食,快点端出来,我们在太子殿内做自己的小庆典。”
秋月等早得了容恬吩咐,知道凤鸣期待的庆典玩乐一定落空,此刻见凤鸣不露失望神色,都觉高兴,欢呼一声,争先恐后地进房,不一会和秋篮一道,三人各捧了一碟香喷喷热腾腾的点心出来。
凤鸣自然只环起双手坐在树荫的石凳下等着吃。
“这是拌了蜂蜜的云片糕。”
“鸣王上次说的咸点心,我照鸣王说的方法尝试着做了几个出来,也不知道味道如何。”
“味道好极了。”烈儿从房中奔出,手上端着一套翡翠杯子,腋下还夹着一瓶好酒,嚷道:“秋篮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害我几乎想把你娶回家去,好天天吃你做的东西。”他说话含混不清,显然刚刚才偷吃了一块。
秋星最调皮爱闹,立即对秋篮拱手:“恭喜恭喜,新婚之日我和秋月定送你一扇最厚最结实的门。”
恰好容虎也从屋内出来,不解道:“为何要送秋篮大门?”
秋星促狭地眨眨眼睛:“若烈儿娶了秋篮,永殷的大军一定杀到。没有结实的大门,怎能抵挡?”
秋月早在一旁笑弯了腰,揉着肚子嚷:“好疼,好疼……”
秋篮啐道:“谁要嫁了?你们两个越来越可恶,竟拿我来开玩笑。小心我明日做点心不安排你们的份额,让你们眼馋死。”便要把秋月手里的点心抢回来。
秋星秋月连忙笑着求饶。
凤鸣好奇地看烈儿一眼:“永殷的大王子又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