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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沐荣华正靠墙而坐的时候,脑子里忽然想起了久违的声音,那是沧宁的声音。
“你怎么会来到禁灵空间?”沧宁那悠远的声音突然响起。
“沧宁!”沐荣华惊喜的低呼出声,“你知道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的灵力和内力都无法使出。”
“这里是上古遗留下来的空间,禁灵空间,自然无法使出灵力。至于内力,可能也是一个道理。”沧宁缓缓的说着,又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被关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在黑寂森林踩到了个传送阵就来到这里了。砸死了个人,被关起来了。我灵力和内力都消失了,不是他们的对手。”沐荣华有些颓然解释着,忽然又坐直身子道,“沧宁,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出去?”
“没有。”沧宁回答的很干脆,“上古的禁灵空间,是以前的神所创造的,无法逆转。”
沐荣华听罢,眸色黯淡下去,就连沧宁也没有办法,那如何是好?
“你师父呢?就你一个人落到这里?”沧宁又问了。
“师父也落到这里了,但是和我失散了。”沐荣华轻轻叹气,“希望师父他没事。”
“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沧宁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我先休息,这里对我损耗太大。”说完这些,沧宁就再没了声音。
沐荣华盘腿坐下,再次尝试运转体内的灵力。四周渐渐变得空灵起来,沐荣华凝神感觉着自己体内的力量。丹田之处,有什么呼之欲出,却始终被一股强横的力量挡住。沐荣华努力想冲破那股阻力,却怎么也冲不破。她并没有灰心,继续努力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丹田之处终于有了一丝异样。沐荣华心中狂喜,正要继续,却被人猛的提了起来。她心中一惊,倏的睁眼,就对上几名侍卫冰冷的脸。伸手提着沐荣华后衣领的是一名虎背熊腰的侍卫。
“走!”那侍卫直接将沐荣华扔在了地上,另外两名侍卫上前架住了她。
为首的侍卫低喝一声:“轻点,摔坏了你们再去找个祭品啊!”
闻言架着沐荣华的两个侍卫果然放轻了力道。
沐荣华听着他们的话,祭品两个字她可是听得清楚。她要被作为祭品献祭?!
容不得她多想,一群侍卫押着往外疾步走去。
午后,浩日当空,荒凉的戈壁在阳光的照映呈现出一片耀眼的金黄,细软的黄沙在高温的烘烤下变得滚烫,就连号称沙漠之舟的骆驼都不敢踏足其上。
但就在这样的高温烈日之下,玛拉大祭司所在的大帐外却挤满了人群,还有越来越多的人正从戈壁各处朝此涌来。
不远处的土坡上,伫立着一块由巨石雕琢而成的圆形石板,象日晷一样斜斜的对着太阳。石板上,凿刻着深深的凹槽,构成了一副古朴奇异的图案。
人们头顶骄阳,汗水顺着额头不断的往下滚落,每个人的身上都被汗水浸得湿透,但目光之中却充满了期盼和狂热,人们不时将手遮挡在额头,抬头望望那白得刺眼的太阳,再扭头看看那块巨大的雕刻着奇异图案的石板,低声祈祷。
沐荣华被带出地牢,带到那块石板面前,手腕和脚踝被牢牢的固定在石板上。虽然地面热气腾腾,背后紧贴着石板却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凉,令她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哆嗦。
沐荣华神色淡然,没有反抗,
她的目光遥望天际,一片平和。接着缓缓闭眼,再次尝试着运转体内的灵力。
而祭台的下面随着她的出现,拥挤的人群一阵躁动,但又很快恢复平静。
上千名部落中最强壮抗战的勇士,手持长矛弯刀守卫在部落四周,警惕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这是部族最神圣的月冥仪式,绝不容半点疏忽。
一阵狂风涌起,一片黄沙涌起,有如沙尘天形成的海啸波滔,刹那间吞没了天地间的一切。
细细的黄沙在狂风的呼啸中扑面而来,打得面颊隐隐生疼,但却没有一个人挪动半步。
夕阳西下,残阳似血。一轮明月从天边升起,月色清寒如水铺洒大地。日月同辉,在这难得一见的奇景面前,人群发出阵阵欢呼之声。
一抹火色残阳停留在天地相接的一线,明月挥洒出万道清辉挥,将辽阔的戈壁映得一片通白,其中,又隐隐透出惨淡的红。天空,一片黑影缓缓的朝圆月飘去,遮挡住那明亮的月光。
“月蚀,月蚀开始了。”巴图激动的低呼,强壮的身体微微的颤抖。
玛拉大祭司吟唱着一首曲调古怪而优美的祭歌,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踏上土坡,掏出一柄精致的银刀,在沐荣华的手腕上割出一道血口,鲜血慢慢的渗出皮肤,流入身后石板上的凹槽,朝着四处扩散而去。沐荣华微颤一下,却还是没有睁眼,丹田之前的那股感觉,她似乎又能隐隐感觉到了。
天空中的阴影已经完全遮挡月光,只露出最外一圈圆形的光环。此时,随着沐荣华鲜血流入石板凹槽,那一圈圆形光环竟然变得一片血红,本来酷热难消的戈壁,莫名的涌起一股阴寒森冷。
人群寂静无声,但目中的神情却更加的狂热。
玛拉大祭司高声吟唱着祭歌,身体扭动的频率也越来越快,目光中充满了邪意。
沐荣华体内的血液犹如受到了某种神秘的吸引,飞速的朝着身后石板流去,几乎就要完全填满那些凹槽,那副古老的图案透出腥红的血光,变得异常神秘诡异。这场仪式,是需要将祭品体内所有的鲜血放光!自然,祭品的性命也会丧失。
沐荣华大脑一阵眩晕,意识渐渐变得模糊。用力咬了咬嘴唇,沐荣华用力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保持着清醒,虽然身体越来越无力,越来越虚脱,但她依旧没有放弃。只是丹田中那股力量始终无法冲出,就在门口不断的徘徊。
“我只能给你半柱香时间……”忽然沧宁那有些疲惫的声音忽然响起,但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喧闹声打断。
祭台下的人们忽然骚动起来。因为不远处一道白色的人影出现,仿佛海市蜃楼中的虚幻影像,感觉却又如此的清晰,那挺拔俊逸的身姿,那淡定从容的气度,让人移不开眼神。
沐荣华愣住,心在这一刻几乎要跳了出来。那熟悉的脸庞,那绝代风华的身姿,除了师父君寒奕还会有谁有这般的风采和气度?
那道白影仰了仰头,看着远方的沐荣华,眼神移到了沐荣华那在不断涌出鲜血的手腕上。他的面色很平静,但是沐荣华却感觉到,师父在生气,眼中有着滔天的怒火!
不速之客的出现,打破了原有的平静。
“你是什么人,这是我们部落的重要仪式,没什么事的话快滚……”几名全副武装的部落武士迎了上去,声色俱厉的大声喝道。
那声“滚”字还没有吐出口,几点银星闪过,几名武士只觉身上一凉,生命力飞速的流出体外,身体无力倒向地面,眼中神光散去。
君寒奕看也没看几人一眼,依然保持着那淡然而从容的神情,一步步朝沐荣华走去,红色的月光残晖,在他身体周围映出一圈血色光辉,带有一种异样的凄美。他的身影,显得是如此的孤寂,却又如此的高大,仿佛来自远古的神灵,令人不敢直视。
仅仅是一个人,却令那原本安静得落针可闻的人群瞬间骚动起来,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敬畏,望向那远远而来的人影,竟然有了种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
“杀了他!”巴图长臂一挥,无数部族的武士朝那神秘的身影涌去。
君寒奕的脚步依旧稳定,面对那蜂涌而致的人流,内心没有一丝波动。
“杀!”一名身高近两米的武士双目圆瞪,感觉到一股钻心刺目的寒意正从对面神秘的白衣男子身上透了出来,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不再犹豫,一声大喝,长矛当胸刺出。紧随其后,无数长矛弯刀如暴风雨般袭来。
没有剑光凛凛,没有风声赫赫。君寒奕只是随意的抽出长剑,简单的刺了出去。他的速度并不快,力量也不大,招式也谈不上精妙。但是,每一次疾刺,每一次劈斩,长剑都会准确的刺穿一名武士的咽喉,或者划破颈部的动脉。
血箭喷射血雾四散,一名名武士无力的跌倒在地,鲜血渗入厚厚的沙尘,渗入大地,很快消失不见。
简单、准确、稳定,却又带着令人心悸的残忍。
没有人见过这样的剑法,或者,这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剑法,而只是一种纯粹的杀人技巧。
一具具尸体倒在君寒奕的脚下,他的速度却没有丝毫变化,象是根本没有受到任务阻碍,迈过茫茫黄沙,一路杀人而行。
越来越多的武士朝他涌来,君寒奕手中的那柄长剑,不知何时已经蒙上一层深深的血红,闪动着令人心惧不已的血色。他的身体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动作,长剑,却总是从最合理的角度,最微小的空隙刺出,而后飞快回收,或者劈向另一个方向。
这看似简单的动作,最蕴含着天地间最为玄奥的意境。
无法使用灵力,也无法运转真气,君寒奕所能依赖的,只有这令人匪夷所思的杀人技巧。
在上千名最精锐武士的围攻下,君寒奕其实也感到疲惫,力量正不断的从体内消逝。但他的身形,还是那么挺拔,他的腰肝,依然笔直,他的面容,依然淡然,他手中的剑,依然平稳。
血花飞溅,那白色的长衫上,如同玫瑰盛开。令人心魂俱颤的同时,又奇怪的感觉到一种夺人心魄的异样的美。
没有人知道,那几乎就要将长衫浸透的鲜血,哪些来自敌人,哪些又来自他自己。
他们只知道,这仿佛来自远古的杀神,脚步依然稳定均匀,长剑依旧凌厉准确,每一次银星闪过,便有一蓬血花飘过,一道鲜活的躯体失去生机。
恐惧,象瘟疫蔓延,不知什么时候,君寒奕已经踏上那个土坡,来到巴图大首领的面前。一滴滴粘稠的血液,顺着剑尖,顺着长衫,滚落大地。
被誉为部落第一勇士的巴图大首领,此时浑身发抖,内心涌起一阵滔天的怒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部落的精锐勇士,一个又一个倒在君寒奕的脚下,甚至连哼都没有哼出一声,他怎能不愤怒,但除了愤怒,心中更多的,却是恐惧。
没错,他在恐惧,面对这样的杀神,谁能不恐惧?他也确定了一点,这个杀神,是为了那个女子而来。那个成为他们祭品的女子而来!他十步杀一人,血溅一路,却从未将眼神从那女子的身上移开过!
“我杀了你!”巴图大首领强压住那份连他自己都感到羞惭的恐惧,大喝一声全力一刀劈出。
冷笑!生命的最后一刻,巴图大首领唯一看见的,便是君寒奕嘴角的冷笑。而后,但是从咽喉疯狂喷出的血箭。
怎么会这么快,为什么刚才看起来是那么的快。巴图大首令不明白,也不需要再明白。
“不!不!”玛拉大祭司惊恐的望着浑身浴血的君寒奕,不住的后退、后退,直到那柄比毒蛇还要可怕的长剑刺穿她的心脏。妖媚的玛拉大祭司临死前悔恨的看着沐荣华的方向。她已经明白过来,这犹如杀神般的白衣男子就是为个这个女子而来。早知道,早知道她绝对不会把她作为祭品啊,还会把她奉为贵宾,以礼相待。只要拉拢那个白衣男子,阴月族何需什么祭祀?只要有那个白衣男子在,任何部落都不会是他们的对手!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