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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抚过,衣袂翻飞。深潭倒影,遗世独立……
文心微怔,心中暗叹:“好帅的和尚!”
她弯腰行礼,隔岸问道:“弟子二人随意逛来,打扰了这位师傅,请师傅见谅。——恩——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低沉柔和地嗓音越过清粼的潭水缓缓飘来,似在云中穿梭,和缓迂回:“贫僧法号如尘——”
文心一个激灵,差点失足跌倒!
幸好无忧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她抚胸轻靠着无忧,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这就是佛法无边,声名远播的一代高僧?真是——
哎——英雄出少年啊!!
她承认这个帅和尚气质出尘,风采卓然,但是——高僧不应该都是慈眉善目胡须发白的老爷爷嘛!?——这也未免太扯了!
她转眼看向无忧,只见他面容清淡,双眼盯着潭水,不知思索着什么。
文心轻唤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文心凑近他耳边,轻轻问道:“我的记性不太好,你之前说的高僧是叫什么来着?”
文心一脸期待,希望他出口报出另一个名号。
可是——
无忧清亮的目光微微扫了她一眼,随即回首望向深潭,淡淡道:“如尘。”
文心一阵无奈:“可他怎么那么年轻——”
无忧瞧她一眼,又低头望着潭水,呆呆的说:“为什么高僧不能年轻?”满脸心不在焉,仿佛随口而出。
文心望着对岸出尘离世的身影,想着或许真的是自己浅薄!中国历史上少年成名的高僧似乎也有几个。何况眼前这位看起来确实不凡!
心中释然,颇为羞赧的向如尘说道:“弟子眼浊,不识大师尊颜,请大师恕罪。”
无尘双手合十,温和一笑,道:“不知者不怪——”声音从对岸传来,如空谷梵音在林中回荡不止。
文心一脸诚恳,郑重说道:“弟子有事请教,不知大师能否助弟子解惑?”
见对岸人微微点头,便问道:“弟子心中彷徨,不知来处,不识归途。请大师指点。”
对岸一阵安静。只听得流水潺潺,鸟雀鸣叫,树叶沙沙作响。清风竹露间,文心疑惑地抬眼望去,却见如尘依然转身离开,清瘦俊影消失在林叶幽掩之处。
只闻空中隐隐飘来的一句话:“有因有缘集世间,有因有缘世间集;有因有缘灭世间,有因有缘世间灭——”
一阵叹息随风而逝……
文心喃喃地重复,双眼空茫,却连无忧牵着她离开也未发觉。
他们沿着原路返回。
此刻大殿内已不再冷清。佛音喃喃,木鱼咚咚,香客如织,檀烟缭绕。
二人的出现虽引起了一些人的侧目,但多数香客却因虔诚跪拜并未察觉。
无忧引着文心下山。一路上进香者络绎不绝,偶尔抬头瞻仰,却见两名翩翩美少年相携而下!
微风夹带着缕缕檀香轻轻抚过,青衣翻飞,雪衫飘然,俯仰之间,如云中仙人,羽化而来!
山道狭窄,当两人经过时,一边上山的香客仿佛可以触碰到他门的衣角。
然,失神之间,已飘然离去。
文心依旧恍惚,只是在无忧的引导之下无意识地行走。
无忧一边看路,一边照顾文心。
可是上山的香客越来越多,似有摩肩接踵之势。
无忧自顾不暇,一个不留神,文心便被一位黑衣少年撞了一下。无忧暗自皱眉,却见黑衣少年迅速转过头来。他肤色微黑,一脸狡黠,忽闪的大眼显得颇为玩世不恭。对着两人道了声歉,便马上转头离开。
静水柔波忽的泛起一丝涟漪,无忧敛去眸中微光,低头看见文心神情依然呆滞,也不多言语,更是小心地护她离开。
山下车马辚辚,而他们雇的马车却已然离去,文心和无忧只得沿路步行。
朝着行人最多的道路走,无忧相信一定能到达离这儿最近的城镇!
道上车马络绎,行人如织。两人姿容出众,气质飘逸,惹来路人频频侧目。与之同向而行的一百姓甚至跟在他们身后,偷偷打量。往来马车的车帘也总是被人悄悄撩起,露出一张张好奇惊艳的脸。
余杭花城车马喧
此时他们并不知道,从幽云山至明霞山这二十多天的路程中,因两人过于出色的相貌已引起了不少有心人的注意,他们甚至暗暗查探两人的底细。只是结果不如人意。除了知晓两人最初出现于南方的山阴镇之外,便再也挖不出任何线索。
也有流言传来,在这之前,一些农人曾在幽云山下见过二人。
可惜!
幽云山群峰环绕,连绵起伏,山中常年迷雾,加上地势险峻,根本无法居住期间。
当然,也有一些自命不凡的人进山,只是——均有去无回!
也是因此,幽云山成为了世人眼中的禁地,天朝陈国著名的死山!
诚然,这只是江湖传闻。他们并不知道,幽云山中兰泽谷,世外桃源四季春!
世人皆晓兰泽谷,何闻兰泽在幽云?
无忧牵着文心,一人面带疲倦,一人神游天外,而身后众人跟随,竟有交通堵塞之嫌!
或许真有人看不下去了,当一辆精致的马车经过时,从中探出一个人来。
那是一个梳着双髻的少女,看起来似是个丫鬟。
她对着无忧和文心说道:“我家小姐看两位一路劳累,想请两位同行。不知两位公子愿否?”
无忧微微一愣,低头看了眼文心,随即对丫鬟点点头:“多谢。”
片刻之间,两人的身影便消失于淡绿色的帘幔之中。
徒留帘外一阵唏嘘——
那丫鬟说的小姐是一个姿容美好的女子,见到无忧文心,温婉一笑,柔柔地说:“小女子施翩翩,请教二位公子尊姓大名。”
天朝陈国民风较为开放,年轻男女之间并不避讳互通姓名。
只是此刻文心失常,交流对答只得无忧出马。他极少与外人相处,回答之间难掩生硬之色。
只听他说道:“在下慕容无忧,”然后指了指文心,继续说,“林文心。”语气淡淡,似是有礼,又显得生疏。
施翩翩大方一笑:“两位风尘仆仆,定也是为这琼花宴而来吧。”
原来这条路向前就是著名的花城——余杭城!
此城位于天朝陈国中部,琼芳湖畔,明霞山下,依山傍水,乃江南水乡,风景秀丽之地。
这里四季雨水充沛,气候宜人,种花养草,适宜之极!
加上这些年来特意的引进一批能工巧匠,以至现在每到春天,城内花团锦簇,万芳争艳!
豪门乡绅为不浪费这大好春光,也附庸风雅,经常邀请各地文人才子、粉黛佳人聚集此地赏景吟诗,渐渐地也有了名气,直至发展到现在颇具规模的琼花盛宴。
每到这个时候,风流才子,婉约佳人汇聚一堂。
衣香鬓影,香车宝马,娇颜软语,甚为繁盛!已然成为琼花盛宴不可缺少的名胜美景!
他人慕名纷纷而至,赏花赏人赏明霞!
而今年更甚!
因为此次盛宴举办者宣布,凡在诗文艺斗中得前十名者,皆可获得一份精美奖品,而夺魁者更能获得一份大礼!
此份礼品究竟是什么,却是众说纷纭,不一而足。
据知情者透露,此乃上古至宝——因缘珠!
一时间,天朝震惊!各方人士纷至沓来,其中不乏豪门贵族、江湖侠客。即使无艺可比,好歹也要见识一番。
无忧自是不知晓这些,他虽迷惑,却也不反驳。
施翩翩见无忧似是默认,更为笃定。就诚挚地邀请两人入城后同宿一处。
其实她从第一眼看到两人就颇有好感,特别是无忧,只觉得他少年英俊,风采卓然。虽略显柔弱,却依旧气质飘仙,不可亵渎。春心萌动后,便是芳心暗许。
她自知身份。不求两情相悦,但求知心相交。
无忧虽不解她的殷勤,但平时饮食住宿皆由文心安排,现下文心遭受打击,精神不振,自己也颇感无助。此时有人热情相邀,正好解决了他的烦恼,他自己是乐的答应。
施翩翩达到了目的,心中喜悦。又听闻两人是第一次来此,便兴致高昂地给他们讲述花城的名胜文化及历届琼花宴的奇闻异事。一路绘声绘色,娇音软语。无忧偶尔点头,却是漫不经心。
风过帘动,一驾华丽马车背道而去……
行至花城,只见中央一条笔直的干道将繁华的余杭城分为东西两市,两市间街巷纵横,屋宇鳞次栉比,闾檐相望,酒楼林立。不多得的是两旁皆种植绿树,摆满鲜花。满城叫卖声声,行人如云,花香四溢!
马车在一处名为琼花苑的客栈停下。
琼花苑占地百亩,分一百二十个苑,皆以花木命名。
每苑各有厅房十间,其中九间厢房,一间花厅,寓“九九归一”“十全十美”之意。
各苑之间并不以墙相隔,仅植以翠树,其上挂一精巧匾额,以示处所。
每苑以亭阁游廊相接,曲桥水榭,绿影沁心。幽雅之极!
施翩翩极为娴熟的引着两人来到竹苑。其间遇到不少少年俊秀,皆投之以或好奇或赞叹或深思的目光。
无忧谢绝了她两间厢房的提议,只说习惯同住。
她也不多勉强。
无忧客套了几句,便牵着文心进房。
房间分两进,以一水纱翠竹屏风隔开。
外进一张花梨大理石书桌,案上磊着几本书,并一方宝砚,一竹制笔筒,内插数支笔毫。
墙上一副墨竹图,其竹瘦劲孤高、豪迈凌云,依于石而不囿于石,落于色相而不滞于梗概。浓淡有宜,秀劲绝伦!旁题“何可一日无此君”。字体圆润古秀,雄浑峭拔。看似出自名家之手。
饶过屏风,但见一方桌椅,一张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木床。干净简洁,清新雅致。
当文心回过神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
她隐隐记得自己和无忧上了一辆马车,在车上遇见一位女子,听她提了什么琼花盛宴的,然后便来到了这里。只是她并不急着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最要紧的是如尘的那句话。也许参透之后,就能找到回去的方法。
只是……
“有因有缘集世间,有因有缘世间集;有因有缘灭世间,有因有缘世间灭——”,她反反复复的念着,怎么想都是世间的一切,生或者灭都取决于因缘啊!
可“因缘”指的究竟是什么?文心一阵迷糊。
她曾在某本闲书上看过这类的解释,无非就是:“因”为主要条件或内在原因,而“缘”是次要条件或外在原因。两者合起来,就是产生结果的一切原因!
可是,她也想知道来这个世界的原因啊!以前她想过是日全食引起的,就算真是幸运地被她料中,但世间之人何止千千万,为什么偏偏是她!?
就算老天特别垂怜她好了,那她难道还要等到老天大发慈悲,再来一次日全食送她回去?
日全食其实并不稀奇,一百年间能出现七八十次,大不了她等个三年五载的回去正好嫁人!
可是——
偏偏那次是五百年一遇的特例!她要花几辈子的时间去等啊!?
文心欲哭无泪,她突然觉得那个如尘是个彻彻底底的骗子!说了一句自以为高深莫测的话来骗骗小女孩!偏偏自己这个小女孩还读过几年书,多多少少没有被他绕到。
只是现下她除了等还能干什么?只有等到奇迹出现了!
文心一阵烦躁。
离开了这么久,也不清楚家里为她的失踪闹成了什么样子。还有那个只知道拼命工作三年不归的姐姐,她有没有知道这个消息呢?知道了会不会担心呢?
想到这些年来姐姐仅仅寄回家几封书信报一下平安,文心就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