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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是,今天这儿正好有个集市。虽然不能和现代繁华的步行街相比,却以其独特的古朴和纯粹,胜过喧嚣浮华的现代都市。街上人很多,小摊一个挨着一个,显得异常拥挤。文心身手灵活,拉着无忧一阵乱窜,竟也没有被挤到或绊到。
他们轮个儿看去,各种木质竹编的日常用品,精巧细致的手工小玩儿意,做工奇巧的金饰玉器……看得文心应接不暇,暗暗称奇!而隐隐飘来的食物香气更是引得她直吞口水。
无忧也好不了多少,碰碰这个,摸摸那个,用惯了高档物品,看到这些较为次等的商品,不禁满脸疑惑。
摊主本因客人东摸西摸光看不买而有些不耐,再待看清了眼前少年的面容时,瞬间黑面漾晴,一脸笑容,还甚是热情地为他介绍这个介绍那个。无忧也只是一时新奇,听罢知晓器物的用途后便甩甩手马上走人。却不知那摊主竟也毫不生气,还对着无忧远去的身影喊道:“公子,有空下次再来啊!”
文心听到心下好笑,忽闻一阵熟悉的浓香远远飘来——却是烤羊肉串的味道!文心一惊,蓦地瞪大眼睛,发出贪婪的堪比X射线的激光,拉着无忧一头扎入人堆。身如灵蛇舞动,自在滑溜,兴奋的寻找美食。
烤羊肉串真是好东西啊,竟然在这异时空的南方也能吃到。正应了那句老话,美食无国界啊。不,应该说美食跨时空!
文心双眼冒心的看着炉架上肥滋滋油汪汪的肉串,迫不及待地大叫一声:“老板,来五十串!少放辣椒,多放孜然!”随之开心的和无忧坐到一边空着的位子上。
老板答应一声,看到竟是两个仙姿绝伦的秀美少年时,目露诧异,随后又呵呵一笑,便转头继续干活。而其他顾客也一个个都朝他们两个看去,大叔大婶们顿时眼睛一亮,私下一阵窃窃私语:“哪家的翩翩少年郎,不知可有婚配?”“那般的妙人,定是出生不凡,哪轮得到你我这种平凡人家?”……几个稚龄儿童直喊着神仙哥哥。而几个小姑娘却是面露娇羞,偷偷打量着他俩,有大胆的还拆下戴着的珠花向两人掷去。
文心一边期待着美食,一边激动着向身旁的无忧讲解着烤羊肉串的好处。两人一时不察,竟双双被砸中。幸好这些配饰质量轻巧,砸到身上只是微疼。转眼瞥见无忧脸上微露不满,文心才想到魏晋潘安“掷果盈车”的典故,自己居然在异世体验了一把,暗自好笑。于是津津有味的讲给无忧听,却是省去了地理朝代等细节。
羊肉串终于上来了,一串串比现代的不知大了多少倍,这五十串却实实在在的堆成了一座小山。
两人不慌不忙的品尝着,外人看来却如同画中仙人饮露一般,异常优雅自在。
悠闲的午饭便如此这般在街边羊肉摊中顺利解决。付完了银子,又随意逛了一下,两人就向打听到的租车行走去。
可一到那儿才知道他们已然来迟,这仅存的十几辆车马早已租完!伙计一阵的道歉,解释着今天集市人多,用车的人也多。
文心懊恼着不该贪玩,这不,又要轮到双脚受罪了。又想到无忧不如自己身强体壮,不由一阵心疼。
夕阳西下,晚霞蒸腾。当天边云彩收敛住最后一道艳色,二人才携手踏入客栈。
掌柜已等两人颇久。一间二人回来,便向他们打招呼说那名受伤少年已经醒来,也吃过了东西。文心道了声谢,便跟着无忧步梯而上。
文心当先敲了敲门,听得一声“请进”,便和无忧推门而入。
少年坐在椅子上,脸色红润,气色颇好。抬眼见来人是两位救命恩人时,连忙请之入座。一边给他们倒茶,一边道谢:“在下飞云山庄王子川,多谢两位仗义相救。现下身体已无大碍,因有要事在身,不便耽搁。不久就要先行离去。”他满脸诚恳,继续说道,“不知两位恩人如何称呼,子川也好来日相报。”
他原本以为面前的两位气质高雅秀丽异常的少年系出自豪门贵族,手无缚击之力,却在客栈掌柜口中得知是他们将自己带到了这里安顿。又想到遇险时周围除了他们再无其他人,自己必定是被眼前两位所救。再观两人此刻神采奕奕,居然带着昏迷的自己犹能全身而退,料想着自己遇到了高手。
王子川私下里愈发仰慕,甚有结交之意。
而文心那边听闻王子川伤势已大好,心下不由惊叹无忧那暗黄色太极粉的神奇。又听到对方询问自己的姓名,自然也毫不推脱,爽快的报了出来:“在下林文心,这位是……”她暗暗瞥了一眼无忧,本想说“家弟慕容无忧”,却想到两人关系暧昧不明,姓氏又不相同,就干脆简洁地介绍了名字。
“救你本是举手之劳,王公子不必挂怀。”文心一脸诚恳,看在王子川眼里却是自我谦虚,便更加断定眼前的两位少年深不可测,必是方外高人!
双方一阵客套,直到晚餐时分,王子川才匆匆辞别离去。
秀色可餐引豺狼
这一天,晨光微露。文心、无忧就带着打包好的干粮和水离开了山阴镇。
乡野小路崎岖难行,两人相互搀扶着走走停停。一天下来,也不知才行了几里路。仔细想来这也不能全怪他们,谁叫两人一个天生懒骨,一个身子柔弱活似深闺娇女呢?要怪就怪马车行车辆太少,不懂得规模经营!
天色欲晚,倦鸟归还。两人本想凑和着在路边强挨一晚,谁知竟让眼尖的文心发现了枝叶扶疏间的一家草屋农户!二人一阵兴奋,忽觉体力大增,一阵狂跑似的奔上前去。
几下轻叩,便闻一声“吱呀”,木门缓缓开启。
开门的是个身着粗布花衣的妇人,一见门口站着两个仙姿玉骨的少年郎,瞬间面露恍惚,心下还以为是天降仙童!得知两人要借宿于此,忙邀请进门,殷勤招待。这户人家除了眼前的妇人,就只剩下二老,家里唯一的青壮年前几年就远去征兵了,至今音讯全无。
话说回来,二老活这么久都没见过如此钟灵毓秀的人物,心下自然欢喜异常,忙前忙后的和媳妇张罗出一桌农家土菜。文心受宠若惊,暗地里颇为不好意思。待看三人六只眼期待的看着他俩,也不忍拂其意,于是招呼着无忧快快用饭。
眼前虽是粗茶陋饭,取材平常,做法也只是炖煮无二,却偏偏让她尝出了久违的家的味道,实实在在让她感动不已。想到远在他乡的亲人,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聚,心下又不免怅然。
两人吃罢,早早就睡去了。
这天醒来,文心晕晕乎乎睁眼,一阵呆傻,原是又发觉自己的半个身子缠在了无忧身上,虽是暖和又软实,但心里总有那么点不自在。只是,即使自己作出更为出格事来,她也不会再像第一次那样失态的尖叫了。须知自那次开始,每每醒来都是这副德性,心知习性难改,便也看开了。再说无忧一切如常并无丝毫不悦,她亦无须庸人自扰。
吃完早饭,偷偷的留下了些银两,二人便辞别离去。
文心和无忧磨磨蹭蹭地又走了几日,一路上采采小花聊聊天,累了就找个地方休息休息。何其悠哉快哉!不似赶路,却像漫无边际的游览。
不是文心不急,而是她懂得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而且老天爷似乎对他们也不错。几日来路上遇到的都是些淳朴乡民,再没遇到那天惊见黑衣人大开杀戒的血腥景象。况且每晚也都能找到一些农户借住。因此,旅途也不至于太过辛苦。
这天,将近中午,前一刻还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划过一道急促的白光,雷声隆隆,伴着闪电迅猛而至。林间树木被风曳的东倒西歪,树叶纷纷落下,间或听到枝桠摧折的“噼啪”声。
乌云密布的天空,暗色如稠,浓可伐墨。树叶草碎连带着泥土在空中滚卷,遮挡住一片视野。伸手挡住沙尘,文心四处环视,遥遥望见前方似有一处屋角,便马上拉着无忧一路飞奔。顷刻间,豆大的雨点冰冷地落下。两人虽竭力快跑,但至躲到屋檐下方时,衣服已略有湿意,穿在身上不甚舒服。文心时不觉有何不妥,但无忧弱质纤纤,春寒料峭,怕是经不得冻。于是文心拉着门上的铁环急扣了几下。没过多久,大门便打开了。
只见一个衣着朴素的老仆人微微探出头来,面容憔悴,满脸风霜。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闪烁着异样的精光。
文心心下暗自警惕——看来此人不是个简单人物!
但介于雨势渐大不得不进门躲避。心中计较着不要惹事,雨一停便快速离开。
老仆引着二人进庄,两人随后跟上,但见一路楼阁参差,亭台水榭富丽堂皇。仆人丫鬟众多,却是一个个目不斜视,看似主人训练有方。文心猜想着此处主人的身份来历必定不凡,更加提醒着自己不要多生是非。
那领路老仆也不多话,带着两人走到一间花厅前就把他们交给了一个中年男子。此人也是下人打扮,服饰简单,衣料却是上等——必是管家一类的人物。
事实也确实如此。
刘管家招来一个小丫鬟,就吩咐她领着两人去厢房休息。
小丫鬟面目清秀,本应是最活泼好动的年纪,却偏偏神色疏淡,无甚表情。她一人在前,足下轻盈无声,如若飘飞。
文心愈发疑惑。这庄里的人看来个个都不只是下人那么简单!不过,两人到此只为避雨,并无他意。只要不损及她和无忧,再大的事也不是她能管的。
刚入厢房,便可闻空气中弥漫的甜甜香味。文心朝里看去,却见布置也是贵气逼人。外间是紫檀木嵌螺钿理石桌椅,雕云蝠龙纹套几上依次摆放着各式精美的花瓶等物件。墙上悬着几副字画,字体狂放,绘画繁复精致。文心虽看不懂,却也能判定不是凡品。内外间只用华美的翠珠吊帘隔开,挽帘而入,便见一座八扇的榆木雕花镂空格栅屏风,后置一张榆木制雕云纹大床,其床形体高大,正面装有垂花门,看上去玲珑剔透,恢弘壮观。
文心暗自惊疑,人道是 “北榆南榉”,榆木产自北方,木性坚韧,纹理通达清晰,虽是上好的木材,却在南方不可多见。此地离南疆甚近,如何此家主人会舍榉木而取远在千里之外的榆木制具?
忽感身上一阵湿冷,文心不再耽搁,两人依次换了干净的衣裳,便坐到桌边准备喝丫鬟送来的姜汤。
文心拔下固定头发的银簪。瞬时幽泉墨发流淌,女气必露。她用银簪试了下姜汤,没变色,暗暗放心。欲饮,却生生被无忧喝止。
“怎么了?”文心看着他伸来的手,心下一阵奇怪,道:“这汤里没毒啊。”
谁知无忧竟一反连日来的漫不经心,满脸肃然,就连那眉间的一点胭脂色也仿佛活了般的红光流转,越发显得娇艳欲滴。
只听他郑重说道:“这姜汤里加了一味燕子草,燕子草本身无毒,还是强身健体的补药。但是……”他语锋一转:“它若与曼佗罗相混,就会使人全身疲软,乃是一种上好的软经散,且效力持久,只是须经个把时辰才会发作。”
“你说的曼佗罗……”文心对草药一无所知,只能满脸疑惑的请教无忧。
“你进门时应该也闻到了一股甜香。”他转头示意文心看一旁八角香几上置放的博山香炉,熏烟袅袅,沁人心脾。本是香料上品,此刻却用来害人!
我不犯人,人却犯我!文心心下黯然。她又一次感到这里不是原来熟悉的世界。这里法制观念薄弱,法制社会那一套也不能与这里落后的生产力相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