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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剑丹心-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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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修罗王并未限制他的行动,当下草草进了点饮食,便朝庙外行去,出了庙门,心中不由又踌躇起来,泰山周围数百里,山中寺庙林立,飘香谷之人落脚什么地方,事前不知,此刻往哪里去找?突然,眼睛一亮,心中踌躇,脚下缓步前行,九月天候,正是登高郊游节令,道上行人熙攘,大多是文人墨客之流,其中亦夹杂有匆匆行走的江湖人。突然,眼睛一亮,心中暗叫了一声道:“巧极了,我正要找他们呢。”

原来人群中,赫然出现了二人,一个是王宗汉,一个是李俊才,二人并肩行走,嘴里低低谈着话,只听李俊才道:“阮姑娘与小弟原约好由这条道上来,怎的此刻还不见来到?”

王宗汉抬头朝来路望了望道:“姑娘家出门哪比得咱们,她们既说要来,绝不会不来,咱们且去那面茶篷子内坐坐吧。”

二人说着话,迈步行入了茶篷。

杜君平有心跟踪,也跟着行人,这所茶篷乃用茅草搭成,里面摆了十来张桌子,当下就在拿东首选了张桌子坐下。

李俊才与王宗汉坐在西面,因里面坐着不少游客,是以也没留意杜君平。

约摸过有盏茶时刻,果见阮玲姊妹由篷外探进半个身来,李俊才赶紧立起来喊道:“阮姑娘请这里来。”

阮玲与王珍微笑打了个招呼,双双行了进来。

杜君平暗中察看,只觉阮玲姊妹,表面虽是笑容可掬,但神态之间,隐隐似怀有极探的忧郁,坐下之后,开门见山便问道:“承二位慨允领我姊妹去见华山三鹤,只是小妹与他们素不相识,他们纵然知道消息,只怕也不肯轻易透露。”

王宗汉哈哈笑道:“姑娘尽可放心,只要他们知道,断无不说之理。”

阮玲立起身来道:“咱们走吧。”

李俊才微微笑道:“姑娘且稍宽坐,容过了已牌时分再去不迟。”

阮玲点点头道:“此间茶叶甚好,多品尝几杯倒也不错。”

李俊才长吁一口气,用眼四下一望,见无可疑之人,这才重又回过头来,低低地道:

“前些日子,传闻杜兄已被掳去了修罗岛,不知确也不确?”

阮玲叹口气道:“为此事乔大叔专程去了一趟修罗岛,据说并无此事,而且那任长鲸也没有回去过。”

王宗汉接道:“这不能证明任长鲸没有下手。”

阮玲点头道:“小女子那天亲见任长鲸掳去了杜兄弟,从此连任长鲸也不见影子。”

李俊才摇着纸扇徐徐道:“任长鲸与杜兄无怨无仇,何故要劫持他?”

阮玲唉声一叹道:“此人深得修罗王之传,骄狂任性,他妒嫉兄弟的才华,是以恨上了他……”

李俊才截断她的话接道:“据在下所知,任长鲸对他并非别的,乃是为了他那位七师妹。”

王宗汉狠狠瞪了他一眼,插言道:“杜兄为人堂堂正正,素不喜沾花惹草,贤弟不要乱说。”

阮玲脸上一红,接着王宗汉的话风道:“他们素行如何,我姊妹倒管不着,只是他若有个失闪,我拿什么向他老人家交待。”

王宗汉霍地立起身来道;“如此说来,咱们只须寻着任长鲸便行了。”

阮玲摇头道:“丐帮曾传出竹符,谕令大江南北、黄河两岸的弟子,追查此人,竟无一点下落。”

微叹一口气又道:“我倒不怕他送杜兄弟去修罗岛,只担心此人受不住引诱,与敌方合作。”

阮玲叹道:“此人高傲任性,如若有人蛊惑,极可能不顾一切。”

李俊才突然从旁插言道:“有话等见了华山三鹤再谈吧,此地说话不大稳妥。”

阮玲原是老成持重之人,经他一提,顿时省悟,点点头道:“李兄所言极是。”

杜君平自闻知华山三鹤已来泰山的消息后,恨不得立时赶去会晤,只因不能泄露身份,是以一直隐忍至今,此刻见王宗汉等即将起程,再也顾不得许多了,立起身来行至桌前拱手道:“几位刚才提到的杜少侠,可是杜君平兄?”

王宗汉愕然起立道:“兄弟什么人,如何识得杜君平?”

杜君平道:“小弟姓朱,乃是东海门下,与杜君平兄在金陵有过一面之缘。”

阮玲忙接言道:“大约在几月?”

杜君平不加思索地答道:“就在上月中旬左右。”

王珍欢然接道:“真的是他吗,当时他穿的什么衣衫?”

杜君平唯恐她们联想到药王闻人可,吃力加思忖回道:“穿一袭青衫,文生打扮。”

阮玲心里一动,她乃极其细心之人,觉得药中王虽常文生打扮,却从未穿过青衫,当下又问道:“当时他与什么人在一起,如何与尊驾相识?”

杜君平素不擅诳言,阮玲如此仔细地追问下去,倒把他难住了,沉忖有顷道:“那天他只得一人,我们在一家酒馆偶尔碰面。”

李俊才为人机智多疑,杜君平突然出面,顿令他疑窦从生,冷眼旁观,看他说话结结巴巴,疑云突起,冷笑一声接道:“杜兄一向武生打扮,极少穿儒衫,兄台想是识错了。”

杜君平心中暗笑,表面却不动声色道:“岂有识错之理,姓名乃是他自行说出,当时兄弟且曾提到他令尊大人之事,他决然表示,泰山九九会期,必须作个了断。”

王宗汉点头道:“如此说来那是不会错了。”

李俊才暗对阮玲使了个眼色,对杜君平拱手谢道:“承朱兄告知杜兄消息,弟等深为感激,此间不是谈话之所,请兄台随弟等去一处地方,咱们再详谈如何?”

杜君平欣然道:“如有必要,兄弟自当遵命。”

李俊才从怀中抓了一把铜钱,扔在桌上道:“咱们走吧。”当先行出篷外。”

王宗汉一向佩服其才智,是以不加可否,阮玲与王珍急于知道杜君平的下落,自然更不反对,一行人出了茶篷,李俊才暗对王宗汉道:“王兄你请领路,此人由我来应付。”

王宗汉点头会意,当先引路,李俊才纸扇轻摇与杜君平并肩而行,不用说其用意自然是监视。

杜君平心中暗笑,故意用话引逗道:“这位兄台尊姓?”

李俊才皮笑肉不笑地道:“兄弟姓李名俊才。”

杜君平故作恍然道:“原来是李少侠,令师莫非就是外号妙手书生的马大侠?”

李俊才暗中哼了一声心道:“好啊,原来你是明知故问。”

表面故作不经意地道:“正是,兄台何以得知?”

杜君平哈哈笑道:“有道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令师徒誉满江湖,兄弟为武林末学,哪有不知之理。”

李俊才心中愈觉可疑,不觉又增添了几分戒心,杜君平是有意笑他,复又指着王宗汉问道:“那位兄弟想是青衫剑客尹大侠之徒王少侠了?”

李俊才冷冷哼了一声道:“兄台既已知道了,何须再问兄弟。”

杜君平哈哈笑道:“兄弟仅是从长像上胡猜罢了,岂是真个知道。”

李俊才冷冷道:“如此说来你认识杜君平也是胡猜的了。”

杜君平连连摇头道:“兄弟与杜少侠乃是新近结识的朋友,岂能信口胡言。”

李俊才嘴上不盲,心中暗暗骂道:“你不用油嘴,等会见了我师父有你瞧的。”

此时李俊才已领着杜君平赶上了大伙,见四野无人,他存心试试对方的脚程,突然起议道:“这般慢吞吞地走,几时才能赶到,咱们快赶一程吧?”

王珍天真未凿,率先附和道:“是啊,咱们快赶一赶,不然天黑以前回不去了。”

王宗汉已知李俊才的心意,朗笑道:“兄弟领路,诸位随我来。”声随人起,一跃数丈,飞向谷内奔去。

王珍一拉阮玲道:“师姐,咱们快跟上去。”

飘香谷的轻功,宇内闻名,她俩姊妹一经将功展开,恍如一只紫燕飘飞于万绿丛中,姿态美妙,迅快已极。

李俊才眼看她们已将轻功展开,也一声朗笑道:“朱兄,咱们快跟上去,不然就赶不上了。”

杜君平微微一笑道:“李兄请。”

李俊才也不客气,一提气将轻功施开,往前飞射,他暗中早把功力提足,一上来便用了全力,悦如离弦之弩,眨眨眼已出去了二三十丈。

他一口气赶过了山谷,这才放缓脚步,回过头来察看,在他的意料中,那姓朱的必已丢得远远的,岂料一扭脸,杜君平正悠然自得地立在他身侧,不禁暗吃一惊,此人索饶机智,心里虽感吃惊,表面仍保持镇静,微微一笑道:“兄台好快的脚程啊!”

杜君平笑了笑道:“惭愧,若不是兄台等侯,兄弟几乎追赶不上呢!”

李俊才为人仔细,只觉他说话语调平和,毫无心跳气促之感,便知人家的功夫高出自己甚多,当下不敢怠慢,一指前路道:“华山三鹤就在那小庙之内,兄弟引路。”

说着当先领路,领着杜君平一直行至小庙之内,入内一看,王宗汉与阮玲姊妹已然先到了,当下对王宗汉道:“王兄请陪一陪朱兄,小弟领二位姑娘先进去见一见华山三位前辈。”

王宗汉摇头道:“不用了,几位前辈剑已练完,就要出来了。”

只听一阵脚步声响,出来了三位道长与二位青衫文生,杜君平一见三位恩师,顿时热泪盈眶,回想当年学艺华山,三位恩师爱护之情,恨不得即时上前相认,但因牢记修罗王相诫之言,强行将激动的情绪压制。

妙手书生马载行在最前,哈哈一阵朗笑道:“是什么风儿把二位贤侄女吹来,快免去那些俗礼,坐下好说话。”

原来,当几人行出之时,阮玲姊妹已然盈盈拜了下去。

妙手书生扶起她姊妹之后,复又一指杜君平道:“那位小哥是谁的门下?”

杜君平这才如梦初醒,忙上前躬身行礼道:“在下朱均,乃是东海门下。”

妙手书生微感一怔,两道犀利目光在他脸上一扫,冷冷道:“原来是东海门下的高徒,请坐。”

此时华山三鹤,青衫剑客俱已行了过来,齐把目光投在杜君平的身上,倒把阮玲姊妹冷在了一边。

李俊才抢上一步说道:“这位朱兄他说是杜君平新结识的朋友,知道杜兄的下落。”

云鹤道长性情最是急躁,也最关切杜君平,急问道:“平儿现在哪里?”

杜君平虽不擅诳语,但在此种情势下,不得不说谎,按下激动的心情,徐徐言道:“晚辈是在金陵见着他的,此刻想已来泰山了。”

云鹤道长又道:“他与什么人同伴?”

杜君平想了想道:“好像没有同伴。”

妙手书生突然一声朗笑道:“马某活了这么大的年岁,还不曾听说有个东海派,小哥儿,你果是东海派吗?”

杜君平故现不悦之容道:“在下此来只是为你们传个信,并无其他用意,何用对你们欺瞒。”

妙手书生沉下脸来道:“知人知面难知心,尊驽虽说别无用意,我们可是难以信得过。”

杜君平冷笑道:“你们既如此多疑,在下告退。”

妙手书生朗笑道:“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我们几人在此练剑,本来是人不知鬼不觉,你这一来,我们的机密尽泄,岂能让你一走了之?”

杜君平徐徐言道:“前辈的意思要留下我?”

青衫剑客接口沉声道:“我们并非不近情理之人,只要你把来历交待明白,绝不亏待你。”

杜君平心念一转之下,故作愤激地道:“在下一番好意,想不到竟招来一场麻烦,这叫从何说起?”

鹤栖道长冷眼旁观,只觉这少年言谈举止,甚是熟悉,只是记不起在何处见过,当下徐徐开言道:“小哥所言极是,我等容有不近情理之处,但此时此地,不能不多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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