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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未落音,倏见文子正剑招一紧,连演“云覆残月”,“万里飞射”,“天没倒悬”三记绝学,猛向言姣蓉攻到。
言姣蓉冷哼一声,也不甘示弱,当即也速展“晓风飞花”,“烟笼苦雨”,“暮云接日”三手连环式,稳守疾攻。
岂知文子正那式“天没倒悬”,是其“奔雷十二剑”中的精绝毒招,包括两虚一实三个变化,言姣蓉哪里知道厉害,当她剑化“暮云接日”,化去两个变化之后,跟着乌虹疾泻,快似电火,已奔肩削到,这当儿,如不回剑硬封,左肩必然断离。
只急得仲玉和慎芳,同时一声惊呼,但是抢救莫及,而言姣蓉当然也知道危机关头,于是,银牙一咬,真力集聚剑身,娇喝声中,沉力一挥,疾向临肩乌虹碰去,接着“呛”地一声,手中长剑已被削断半截。
小丫头果然武功了得,急切里,借双剑互格反弹之力,娇躯顺势倒射丈余,才躲过断肩之险,但已惊出一身冷汗。
文子正见言姣蓉居然能逃过自己一绝招,斗了半天,手执宝刃竟也未占丝毫便宜,气愤之下毒志念生,待丫头倒射身形未定之际,也不管仲玉和慎芳正虎视一边,当即大喝一声:“丫头休走!”凌空掣剑,乌虹暴射,形成半弧天网,疾朝言姣蓉当头罩下……
第十四章 怀璧其罪 凶魔欲犯桃花源
言姣蓉身形甫立未稳,乌虹回空已然倾泻而下,这一惊非同小可,心知要躲这凌厉的一招,除非流血肢残……
就当乌虹甫泻之时,倏闻一声娇喝:“贼子你敢行凶。”
跟着,两条人影快逾疾矢,仲玉急忙一揽言姣蓉腰肢,横里飘过一丈,同时,慎芳手扬香罗宝扇,斜式捷朝文子正断臂之恨,于是,力集剑身,猛势下沉。
扇剑交格,只闻“当当”的一声,文子正墨剑顿被荡开一尺,随感整条右臂酸麻无力,这一下,他不由大惊失色,这女子的罗扇,竟也是件宝物,而且其内力端的高得惊人……
惊悸之下,方在回腕振剑,变式出招,陡闻慎芳娇喝道:“让你试试姑娘的一记罗扇……”
说话中,右臂微抬,反手一挥甸扇,奇劲潮涌,直把文子正卷飞两丈有余,灰头灰脸怔忡当地,暗自惊疑……
这简直是奇事,一扇之力竟有排山倒海之劲,难道恐怖盛传的“绝命庐”,其武学真已臻化天地之神奇的境地……若然,岂不可虑可怕……
当然文子正并不知,“绝命庐”便是从前血冼江湖,五方神煞的隐居之地,更不知慎芳乃是傲霜玉姬问梅的记名单子,也是经独斗九派掌门,震慑江湖,天星妃子的首传弟子,其武学底子,岂是他能望其项背的,如果仲玉不得五老传功,也必不是慎芳的对手。
文子正方自错愕,又闻慎芳冷道:“怎么样?摔得不重吧……”
说此,倏地脸罩寒霜,美目飞煞,接道:“看你金玉其外,阴毒其内,恶性恁地深重,将来必然为害江湖,姑娘我要略施薄惩以警尔后,……但先让你十招,碰碰运气……快进招……”
“好大的口气……哈……哈……哈……”文子正故作镇静,拿笑声掩饰内心的胆怯,接着道:“定然特具绝学,我文子正自当从命领教,尤其荷蒙鹂音谬责,少不得在招式中,给点颜色让你瞧……”
说完,面浮冷笑,黑剑当胸直竖,左手剑诀一领,霍地一声长啸,随之墨剑抖动,起式“长虹贯日”,向慎芳胸暖戳去。
慎芳冷笑一声,娇躯微侧,罗扇往前胸一收,莲足疾点,已横飘三步,轻巧地让过了来势。
文子正见慎芳身法奇快,单指独式,必不能占优先,于是,神慑守意,疾抖乌虹,全力施展出“奔雷十二剑”,招招连环,式式交衔,挥剑舞处,构成一片冷森林黑网,把慎芳笼罩其间。
慎芳身在苑中,恪守约言,不攻只守,只见她手执红色香罗扇,从容悠闲地来回闪避,白衣飘飘,青发飞洒,姿态美妙已极,再加上一柄红色香罗扇,轻拂徐挥,一团红影飞舞,真如临凡仙子,尤其当她娇躯移动,莲足疾滑,竟是纤尘不染,足见轻功已至飞花渡河的境界。
这时,言姣蓉倚在仲玉身边,聚精会神地睁大了眼睛,随着慎芳的身影,不停的溜动,心眼里又惊又羡,暗自赞佩不已,因而俏脸上露出特有的喜色……
俄顷,她仰起头来,朝仲玉甜甜一笑,道:“玉哥哥,慎芳姐姐手里拿的是什么扇子?圆圆地怪好玩的,怎么能当兵器使用呢?”
仲玉亲切地望了她一眼,接道:“那是柄宝扇,名叫红影香罗扇,不但刀斧不侵,而且具有摧坚毁石的功能,所以最合适你们女孩子使用……”
言姣蓉望了场中一眼,喃喃羡道:“可惜我就没有……”表情十分遗憾,又接道:“玉哥哥,你看慎芳姐姐,是使的什么身法,那样灵巧……”
仲玉朝她望了一眼答道:“是御凤踏絮的轻功,这种身法若快到极点,根本看不见人影,好象一阵风似的……”
“咦,你和慎芳姐姐只是同路结伴,怎会知道这么清楚……”
她对仲玉和慎芳的关系,已开始怀疑。
“这……”仲玉顿即语塞,不知如何回答,旋即说道:“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你看她快出手了……”
“……”
这时,倏闻慎芳冷笑一声,道:“潜山小辈,这是最后一招,我要开始进招了……”
文子正闻言,吓得心惊肉跳,满想施出十招歹毒绝式,能制定先机,压住对方,然后再求脱身之计,岂知任由自己险招叠出,均被对方从容避过,眼中十招又到,心中好不惧煞,这少女声音略施薄惩,焉会手下留情,思及后果,更是惶恐胆寒,到底“绝命庐”名不虚传,实不好惹……
但是,已至非流血不可的阶段,想逃也没有机会,与其腑首待惩,睁眼受辱,不如破斧沉舟,玉石俱损,于是,猛提真劲,留神运剑,招起风威,式化雷声。以雷霆万钧之势径朝慎芳着着猛攻。
慎芳身手轻灵,在层层鸟虹之中,宛如黄莺织柳,穿插飞腾,倏地一声娇喝,说道:“鼠辈,已让你多攻了两招,这下轮到我出手了,提醒你,不出三招,定叫你溅血当场……”
说着,娇躯疾闪,香罗扇回空—绕,化去来势,随之顺手一招“斜托香腮”,红影疾泻,夹着呼呼风声,直向文子正左肩扫到。
文子正方惊剑招波化,准备变式再进,陡见红影由上而下夹劲斜式扫到,正待侧身,只闻“嚓”地一声顿感左肩痛如骨折,身躯摇晃欲倒,整条胳臂失去作用,但他仍咬牙支持,奋力掣剑……
倏闻慎芳冷笑道:“没有用的东西,这才第一招,就挨上了……看招。”
语音未歇,忽地凭空一纵,让过对方一式“榴花倒卷”,身体迅又翩然疾落,莲足尚未着地,一提真气,惊然回身左转,凌空挥扇,式化“推波助浪”早已朝文子正当胸拍去。
此刻的文子正,已感力不从心,早先与言姣蓉斗了八十招,已消去精力不少,适才左肩又挨了一扇,伤痛正烈,他有多大能力,哪还不吃大亏。
适才,她出手那招,“榴花倒卷”也是其武学的精奥,不想又走了空,心中一制不着,必有恶果接踵而至,文子正应声闷哼,跄踉倒退八尺,身形甫立,胸部已痛难忍,一阵翻腾,跟着“哗啦”连声,喷出一摊鲜血,溅满胸前……
这时,他已脸泛苍白,满嘴血渍,其形状确够凄惨,但是,他仍眼露凶光,盯视着慎芳,慢慢地调息着。
站在一旁的言姣蓉,看着慎芳美妙的身法,尤其出手仅只两招,便把文子正伤得口吐鲜血,顿即兴奋雀跃,拉着仲玉的衣袖,说道:“玉哥哥,这慎芳姐姐的武功真俊,我恐怕还不及她一半呢……你看文子正那样子既可怜又可怕……他好象要拼命了……”
仲玉微笑点头,还没答话,又闻慎芳冷冷道:“怎么,两招挨不起就吐血?算了,既然如此,看你可怜兮兮地饶你一次……”
说着,掉头朝仲玉那边展颜一笑,道:“蓉妹妹,他这样儿也够可怜,我们饶了他吧……”
言姣蓉径自含笑点头不语,半个身子靠在仲玉身旁,模样儿露尽了少女的慵态,也显出对仲玉纯真的爱意,这情形看在慎芳眼中,顿时心里凉了一半,涌起妒、怨、慎交杂的涩味,脸色也随之蒙上了一层愁云……
其实,言姣蓉怎知她已和仲玉订过婚,还以为他们真是同路的,是以,对仲玉表现得超乎寻常,反之,仲玉对言姣蓉也是真情流露,但并不是爱情,而是长兄对妹子的挚爱……
当然,言姣蓉看不出,慎芳脸色的变化,是为着什么,到底她还不懂,但仲玉可看出了,深恐发生误会,心警之下,忙扶正言校蓉身躯,含笑立在一边。
慎芳也不理会,臻首徐徐低垂,暗自伤怀……
言姣蓉真是无邪,见慎芳那种神态,拉—下仲玉,低声道:“你看,慎芳姐姐好害羞,见了你把头低了下去,不好意思抬起来……”
这句话却使仲玉面红耳赤,啼笑皆非……
慎芳正沉默中,蓦听叱喝,猛惊抬头,十数支箭,已迎面射至,急切间,罗扇连挥,只听叮铛之声,那十二支蛇形小箭,悉数被迫落四周。
文子正想是气极发昏,在万般无奈之下,急欲报一扇之恨,而又没有能力致胜的绝招,才在暗器上打主意,出此下策,本来以他的歹毒蛇形箭,和其高明手法,在现下江湖中是一流好手,可是遇着了慎芳,却不济事,如同破铜烂铁一般,然而却引发了慎芳的怒火。
惟其如此,使得仲玉杀念萌生,加以正当她妒怨满腹的时候,难以吐泄的气愤,借在他头上发酵了。
是以,慎芳甫挥落蛇形箭,一种急怒和一腔妒怨,交织成万丈恨焰,当即秀面怖煞,美目透威,娇喝一声:“贼辈,敢施暗器!”白影凌空飞腾,手扬罗扇,一招“玉女捕萤”疾朝文子正当头拍下。
恰时,文子正也已凭空纵起,墨剑射芒,式化“涂龙点睛”,同时向对方胸前刺到,当然,他这存心拼命的一招,确实颇具威力。
然而,扇剑交鸣,悠扬的声音里,“呼”地劲风四溢,人影弹飞,文子正顿被荡去三丈,“啪”的一声,摔在地上,一条右臂已失去了知觉,刚刚勉力翻身起来,慎芳又已附影追至,罗扇反手一挥,招演“扇裁月魄”,向文子正左肩削到。
这种生死关头,惊悸之下,斜身避让,但已经稍迟,随闻“咔嚓”一声,血洒纷飞,文子正已成残废,满地乱滚。
慎芳想是气疯了,对方已被她挥扇,断去一臂扰不放松,冷笑一声,跟着莲足飞蹴文子正身前,将文子正又踢飞五六丈,墨剑坠落一边,人已昏迷过去。
她这一番作为,只是瞬间之事,动作不但快到极点,而且也狠到极点,充分表现了久处深山的女人,缺少人情滋润,而致残忍遂性。
原也是一个温柔伶俐的幼女,在那阴森森枯燥的“绝命庐”里长成,所接受的慈爱是单独的,也是有限的,待至亭亭玉立,又受严厉的管教与外界断绝,这固是傲霜玉姬,为了她好,可是由此其性格受到极大的影响。
她与仲玉订亲,方使其人生有了新的转变,也葱绿了情感幼苗,然而,适才见言姣蓉与仲玉,那种亲热情形,以未婚妻自居的她,焉得不醋火冲天,但是冲着仲玉,既不敢发作,又受不了,恰好文子正再度惹到她火头上,发泄了潜在心中的残狠,导致落得重伤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