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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至此,喘一口气,继道:“毁弟妹的容,确是儿的罪过,但当时我怎会意料有今在,如此,我不会挑拨她和弟弟的情感,也不致使弟妹遗恨终生,所以我今天一来相认母亲,二来忏悔谢罪,以报娘一番生育之恩……”
语毕,仰首一声哑笑……倏地,拔出胸前匕首,猛力朝自己心口插进。
文子正虽已气缓力竭,但因存心自戕,动作却也够快,云霄仲玉蹲在其身旁,竟未曾防着,待发觉时已然太迟,那柄匕首已没入其胸中。
这时,文子正尚未断气,仍脸浮惨笑,望着乃母,微声道:“娘……弟弟……伯玉死得其所了……”
言迄,缓缓阖目死去,一个才华绝世,恶性深重的玉面神童,就如此悄然断命……
云霄和仲玉,虽然有感文子正,死是应得,但是到底骨肉情深,相逢之日竟是永别之时,也不由哑然流泪,悲痛万分。
倏地慎芳凄嚎一声,扑至云霄跟前,跪地哭道:“娘,芳儿错了,您处置我吧……”她也忏悔了,她之所以悔痛,乃是自己残忍的手段,错施予未时身份的长兄所致。
可是,云霄抚着她的脸,流泪道:“我的儿,这不能怪你,慢说你和玉儿不知情,就是为娘也感到这是意外相逢……今天的结果,或许即是娘一生杀孽过重的因果……”
倏然,一声闷雷行云,狂风骤起,随之大雨滂沱而下……
景色绮丽的桃花源,顿时笼罩在夏初恶劣的气候中……
第四十四章 洞天别院战云密布
风卷飘叶,细雨霏霏,气候仍非常恶劣。
桃花源溪流西岸,百丈方圆绿草如茵的平地上,四围飘扬着数十面三丈高巨形三角旗,色分红黄蓝白黑,每隔一丈排列得非常整齐,迎风招展,雄伟壮观。
旗面上均绣着一只飞凤,而每一只飞凤的双爪,抓着不同的兵刃,有刀、枪、剑、戟、箫、琴、扇、羽等,凡江湖上所用的兵器,凤爪都抓得有,而飞凤的舞姿,却是活生活现,曼妙异常。
三角旗的上端横飘着一条尺半宽八尺长的白幡,书写“洞天别院”四个朱红大字。
草原的东面,崛立一座青冢,坟前竖立一块石碑,铭刻:“亡儿文伯玉之暮。”
坟暮对面六十丈远处,搭有一长方形凉棚,上盖乌油牛皮,四周无帷无幔,正中一把紫藤椅,坐着恶煞满面的云霄女魔。
她身后横立三十八名艳妇少女,六洞主红衣红斗蓬居中,十六名白衣佳丽和十六名黑衣娇娃,分列六洞主两侧,每人左手叉腰右手横剑,娇态中露出虎贲威仪。
仲玉慎芳尹翠鸾,悄立云霄左右,浚面含煞花容布仇,神态间,显出前所未有的沉重之色。
很显然,今日杀气氤氲,情势回异往常,不但是“洞天别院”的存亡关头,也是云霄母子第一次面临严重的危机。
他们都沉默着,谁也没有低语,连平日闲话最多的刁丫头,此时也噤若寒蝉,一个个均匀的呼吸,在培养体内的杀伐之能。
可是,焦灼与不安,以在每个人心中,起了十分难耐的波动,但他们尽量压制,镇定中再镇,准备迎接空前所未有的刀兵之会。
原来桃花源,此次以倾院之势所等待的对头,几乎包括了整个中原武林,除“鬼头十八屯”,“潜山石府”外,另有九派联盟众高手,新崆峒四院,和西藏阿呼拉宫属下三十六宗主持。
其中仅就“鬼头十八”,“潜山石府”众魔,九派上两代长老,大大小小算起来,足有数百人之多,已够云霄母子应付,再加上新崆峒四院,西藏三十六宗主持,两处武学诡异的高手,不由使他们心感惶惑,的确,对方同一日迫境的声势,委实太庞大了。
可见这一场即将面临的盛会,远非三年前云霄师徒,合斗九源高手可比,也较仲玉慎芳,在连环峰下,所遭遇的劫难更形惨烈,无疑地,今日桃花源上,将不知增添多少冤魂。
然而,这都是无法避免的,事实上也不容许云霄母子退缩,因为对方五起人马,约定本日倾巢而来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提前湔雪累积的血仇,再方面必欲夺取“九派盟旗”西藏阿呼拉宫的“灵通宝玉”,和崆峒历代相传的“令符奇宝”。
本来云霄并无据有这三件奇宝之意,无如,基于种种因素,她不得不强持主见。
当初她盗“九派盟旗”之时,与人立有诺言约定十年后归还,如今才三年有余,当然不能即归原主。
而那“通灵实玉”,虽是西藏之物,原该归还,但乃是多愁夫人,当年携云远游藏南偶尔获致,现已视为“洞天别院”传代重宝,而且又是师尊血汗遗物,焉能轻易与人。
至于“令符奇宝”则是仲玉身受金灵道长重托,自当唯命玉成到底,纵使崆峒掌门修凡老道亲自前来,若非金灵道长随至,也不能冒然奉还。
由于此,桃花源虽感势单孤立,仍不惜孤注一掷,双方作一个完全交代,以清血债,而维门阀。
雨,逐渐下小了,风,却越来越大。
草原上三角巨形旗幡,和一群佳丽的裙裾,发出轻微的拍拍之声。
云霄坐在紫藤上,电目飞芒,环视四周一会,又向仲玉慎芳尹翠鸾,慈祥地望了一眼,然后目注前方,喃喃言道:“这一场不平凡的阵仗,但愿苍天助战……只能胜不能败……玉儿。”
她侧首望着爱子,两手分握住仲玉和慎芳的手,又道:“少时群魔来临,声势当然威赫,这一回尽管让为娘出手,你们千万不可妄动,以免发生意外……”
“娘!”仲玉插道:“儿辈们的武功,足可以一敌十,您不必担心。”
“是呵!我和玉哥能敌血雨寒屯、四部一院众高手,尚且足足有余,还怕这群名不经传的魔头!”慎芳毫不在意地说。
“我还没见过大阵仗,今天可得打头阵。”尹翠鸾也说话了。
可是,云霄听说几辈们的话,只是淡淡一笑,同时脸上掠过一丝阴影,继道:“你们豪气干云,深值嘉许,但今天来的人马,实是武林中空前最大的一次,为娘并不但心你们的武功不济,而是担心刀兵一起,我们母子恐被惨然分离……需知那西藏三十六宗主持,新崆峒四院,最是跪异霸道,所以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听娘的话……”
她说话的声音,已有点颤抖,而且带着凄凉的韵味,眼泪也顺腮滑落……头也随之徐徐低垂。
这是从未有过的,素以刚毅泼辣冷毒著称的云霄,今日在武会之前,竟意透败兆,泪语凄凉。
所以,仲玉三人为之怔愣了,其他一群佳丽,对院主的失常,芳心中也在不停地打问号。
顿时又沉默了……
静,死静。
他们想,来敌人多势众,权衡自己的力量,无异细流比大海,同时受云霄泪语凄怆的影响,都在悄悄落泪……但,绝不是懦弱,更不是畏缩,而是坚毅奋勇的积极表示……
泪,化作了力量齐一了意志,挂在每个人脸上,复又化作层层杀气,加浓,加浓,变成了白雾……
少顷,慎芳开言道:“娘,我们会听您的话,今日刀兵之会,以全院的武功总合,一定有把握致眭!”
仲玉也补充说:“您不必担心化外之地的武不,我们可见机而为……今晨我已放出水火灵鸠,住“绝命庐”“天府精舍”传警,少时必有后援到来,我们更是胜利在望了。”
云霄听罢,又笑了,这是可虑的惨笑,没有声音进出,只见泪水在眼眶中打滚……真太突然,会经叱咤风云一世,横行江湖二十余年,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已然劫由于未来的劫变,消失报往日的威凌……
接着她抬袖,抹一下泪痕,又道:“胜与不胜倒不要紧只要你们听话就行……为娘……”
话未说完,忽地,一阵狂风大作,草原上立卷起几处旋风,随之,爆出三声哗擦脆响,满天树叶纷飞。
众人惊惶之中,抬眼循声望去,只见东南北方,三面红蓝黑飞凤主旗,已折断倒地。
这不祥的预兆,顿把众人惊得如泥塑一般,脸色也变成了灰白,尤其云霄更是白得怕人,一双杏目圆睁有如明珠,射出颓丧的光芒,人也缓缓离座而起,望着倒在地上的飞凤旗,木然发呆,良久……她才喃喃低语道:“天意,这是天意……由命不由人……”
倏然,桃林之外破空几声长啸,如狂龙行空,夜枭悲惭声,啸声未落,数十条人影疾闪,草原当中已立定一群和尚道上,一字开飘然举步移近正丈,面含冷笑傲然洲停。
云霄等人放眼看去,来者总共十八人,全都是须发皤白,长眉盖目,有的是全真打扮,头色高髻,有的是僧侣打扮,头顶发光,而每个人脸上,同样露出严肃的杀气腾腾。
这一群僧侣,云霄素未平生,仲玉慎芳尹翠鸾,更是从未见过,不消说,瞧其打扮,已知是九大门派上两代的长老。接着最后右首的胖和尚,一声朗笑天欠身道:“老衲少林寺慧海……我等迟来云施主久侯了……”
云霄面无表情,只略为点头。
随之,从右至左依次自报门派道号:“贫道武当门内金霞,率师弟玉霞,前来倏教院主。”这是一位马脸道上,瘦骨嶙峋,穿着青袍,手执长柄拂尘。
“老僧峨眉金顶悟明,偕同门悟光,来清偿前债。”老和尚身子高大,紫黑面貌,手抱一只铁木鱼。
“贫道点苍山紫阳,斗胆乞教院主。”这老道身不满五尺,瘦小如孩童,肩插长剑,巨目开启如电。
“出家人乃华山……”一个灰衣和尚刚开口。
“住嘴”云霄倏地一声脆喝,顿把灰衣和尚给惊住,然后冷笑道:“不要再往下报名了,我已知你们是九人门派的前辈,今日降祉桃化源,无非是请回‘九派盟旗’,这件事当然我不会答应,至于如何解决,随你们决定。”
“云施主。”慧海沉声,接道:“如此以来,你是存心与我们作对了!”
“不是作对,而是执行彼此的诺言。”
“诺言?”金霞道长不解地插道:“谁与你订定?”
“是九派联盟赫赫有名的高手,总不是盟外之人。”
九派长老听此一言,心中猛地一怔,原来此中尚有蹊跷,于是面面相睹着,开始猜忌当初何人订下的诺言。
少时,紫阳真人说道:“请院主赐告是何人妄定诺言,彼此也好的情善了。”
“歉难奉告。”云霄似斩钉切玉。
“无量佛……”峨眉山的悟明法师,郎宣一声佛号,人亦随着走出数步,沉声道:“云施主如此不近人情,嘿,嘿,我等只有强索盟旗,诉诸于‘较量’二字了。”
云霄杏目一凌,冷哼一声,道:“恕听尊便,本院主早巳立意,要斗斗你们九大门派老一辈的高手,你们是车轮战,还是准备一齐上?”
她说话仍玉立不动,未作应战的起式,也末见如此运行功力,站着如一尊石像,睑上已升起凝重的杀气。
“哈,哈……”悟明法师倏地狂笑起来,声如洪钟长鸣,震得满山遍野,传出嗡嗡回音,厉久不绝。
云霄母子对悟明这般狂笑,浑如不觉连看也不看一眼。
可是慎芳这丫头,早已沉不住气了,突然一声娇叱,身起如燕,已悄立悟明身前,纤手一指,道:“老和尚,你笑什么?桃花源幽雅之地,从未闻有狗叫狼嚎,你这样笑不怕扰人清听?”
悟明楞了一楞,朝慎芳仔细打量一会,冷然道“好刁嘴的丫头!你是此地什么入?”
“我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老秃奴,你要向我下拜呵。”
这丫头不知轻重,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