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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外面,你喜欢回家也好,跟你哥哥也好,随你的便,我是决不会勉强你的。”话中之意,即是向刘琼姑暗示,决不干涉她的行动。原来褚云峰听了她刚才的那句说话,以为她是不愿意与他同走,不觉多少有了一点误会。岂知刘琼姑所想的完全不是这一回事。
小玉儿道:“对,刘姑娘,你快点和我换衣裳。”忽地想起一事,指着那个被褚云峰点了穴道的卫士说道:“这人怎样处置?”她是怕屠龙回来之后,这个卫土会褐穿她是同谋。
褚云峰道:“这容易办!”突然一掌向那卫士拍下,说道:“这种奴才,杀他也不冤枉!”
小玉儿吓了一跳,只见这卫士哼也不哼一声,身上也没伤痕,就像僵尸似的躺在地上,鼻孔也没有气出了。
褚云峰道:“屠龙是识得我这天雷功的,我杀这厮,一来是为了杀鸡吓猴,二未也可以助你置身事外。你可以招认是我闯进来杀了这人,点了你的穴道,又抢了刘姑娘的。”
褚云峰把他的计划说了之后,正想走出去回避,好让刘琼姑换衣。刘琼姑忽道:“褚大哥,多谢你的好意。我不逃走。”
褚云峰怔了一怔,说道:“为什么?”小玉儿道:“刘姑娘,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们的话么?还是舍不得离开屠龙这厮?”小玉儿不懂避忌,冲口而出,就把褚云峰心用所想的话说出来。
刘琼姑咬牙说道:“我恨不得吃这厮的肉,撕这厮的皮。”
小玉儿道:“那你为什么不走?”
褚云峰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刘姑娘,你千万不可轻举妄动!”他的见识自是要比小玉儿胜过许多,心中已是隐隐猜想得到刘琼姑是要手刃屠龙,以雪受骗之辱。
刘琼姑却道:“褚大哥,你猜错了,这仇找是要报的,但此际我还不能离开这厮。”
褚云峰莫名奇妙,说道:“既然不是想在此刻报仇,那又为何不走?”
刘琼姑道:“褚大哥,你刚才说是为了别的事情来的,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吗?”
褚云峰心中一动,想道:“莫非她从屠龙口中,曾听到了什么消息。”于是便把他要营救李思南的因情,如实地说了出来。
刘琼姑吃了一惊,说道:“是不是北五省义军盟主李思南?”要知李思南新任盟主之后,声名远播,刘家父女,虽是僻处深山穷谷,也曾听人说过他的名字。
褚云峰道:“正是。屠龙可曾透露过什么风声。”
刘琼姑道:“没有。不过,我若是跑到了外面就更不容易打听了!”
褚云峰道:“我还可以另想办法的,你陷身魔窟,还是早走为宜!哎呀,你,你——”
原来褚云峰话犹未了,只见刀光口闪,刘琼姑突然拔出匕首刺在自己的身上,褚云峰连忙抢了她的匕首,可是她的右臂早已划开一道三寸多长的伤口了。
刘琼姑道:“我装作是抵抗你而受伤的,屠龙料想不会起疑。最好你再打我一掌,用天雷功亦是无妨,只要不死便行。”
褚云峰十分感动,怎忍再用天雷功伤她,说道:“刘姑娘,你不愧是女中英杰,褚某佩服得紧,却是……”
刘琼姑道:“你不用为我担心,我受了伤,他不会再逼我了。何况救李公子是一件大事。即我舍了性命,我也是愿意的,我做错了事,你就让我将功赎罪吧!对不住,小玉儿,请你也受点委屈了!”说罢,中指一伸,点了小玉儿的穴道。
褚云峰知道她心意已决,说道:“刘姑娘,你多多保重,但愿你能够成功。我,我走了!”
刘琼姑道:“我得到消息,就请小玉儿的爹爹送出去。你留个地址给我。”
褚云峰说出丐帮在“国师府”中一个卧底的人的名字,说道:“有什么消息,叫小五儿的爹交给此人。”说罢拾起了地上的匕首,向刘琼姑深深一揖,只见刘琼姑的眼角有晶莹的泪珠,褚云峰不敢回头,便即走了。
褚云峰走出这个院子,听得“笃笃笃”的三下声响,值夜的更夫正打三更。
褚云峰心想:“涵虚一定等得心焦了!”正要悄悄地溜出“稻香村”,忽又听得一个好似是熟人的声音。
刘琼姑住的这座院子是在一个大围墙之内的,还有两座院子各在一边,内中又有围墙隔开,褚云峰练过“听声辨器”的功夫,凝神一听,听出了声音的方向来自东边的院子。褚云峰走近去听,只听得那人说道:“韩五爷,小的拜帖不知送给了国师爷没有?国师爷面前,请你老多多美言几句!”
褚云峰听得分明,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这个人正是他在史家庄发现的那个奸细卢香亭,那个混进史家,拜在史老英雄史用威门下的弟子丁进就是他所荐的。
褚云峰心里想道:“这厮倒是神通广大,居然瞒过了丐帮的耳目,到了大都,进了国师府了。”
那个“韩五爷”也是“国师府”中屈指可数的几个汉人侍卫之一,名叫韩超,精干鹰爪功,在汉人侍卫之中,褚云峰与他交情较好。
只听得韩超“嗯”了一声,说道:“你急什么,才来两天,就想见国师爷了?”
卢香亭道:“这是一件紧要的事情,请你老多多帮忙。”
韩超冷冷说道:“什么紧要的事情,不能和我们说的么?”
卢香亭道:“请你老包涵,这件事我想面禀国师爷之后,再向你老请教。”
韩超道:“你不说个清楚,国师爷只怕没空见你呢!”
另一个少年的声音说道:“请五爷多为禀告,说出我是史用威的门下弟子,或者国师爷会见我们。”
褚云峰心道:“原来姓丁这个小子也来了,好,这可真是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要知卢、丁二人赶来大都,乃是要来揭发柳洞天的秘密的,如今给褚云峰撞上,焉能放过他们?是以褚云峰虽然急于回去,免得谷涵虚挂虑,但见了这两个人,也只好暂且把赶回去会见谷涵虑的事情搁在一边了。
韩超又哼了一声,说道:“史用威的弟子又怎么样?府中多少候见的贵客,你知不知道?”
另一个汉人侍卫忽地笑了起来,说道:“五哥别作弄他们了,你瞧,他们二人只差向你跪下求情啦,你们别急,我告诉你们实话吧,屠龙刚才奉召进去,我们已请他将你的事情代为禀告了。”这个侍卫名叫焦霸,是个热衷名利的奴才,褚云峰一向讨厌他的。
卢香亭喜出望外,说道:“你是说四皇子召见屠公子的么?”
焦霸道:“不错,但咱们的国师爷当然也是在座的。”
韩超道:“焦霸,你泄漏得犬多了。”
焦霸赔笑道:“都是自己人,五哥,你也不必多心了。”他们二人虽是侍卫,但韩超在府中的地位比他高一级,是以他不能不讨好韩超。但他又想从卢香亭的这件事情得到好处,故此两边卖好。
韩超冷笑道:“这位卢三爷若是把咱们当作自己人,又何须一定要面见国师爷才说。”
卢香亭道:“五爷,你别多心,不是瞒你,这,这……”韩超冷冷说道:“不说便罢,哼,你现在还未见着国师爷呢!”言下大有要挟之意。
伏在窗外愉听的褚云峰不觉心中一动,暗自想道:“韩超何以一定要探听他的秘密呢?”
卢香亭是个老狐狸,当然听得出韩超的话中之意,心里不觉暗暗吃惊。
原来他是要把这个秘密卖给阳天雷,作进身之阶的。若先就泄漏出去,不但恐怕别人分功,甚至还得提防别人将他撇开。
可是韩超语含威胁之息,咄咄逼人,他又怕韩超当真使出什么手段,从中破坏。在患得患失的心情之下,暗自思量:“不说恐怕不行,我给他说一半便罢。”
正在卢香亭张口要说之际,忽听得韩超喝道:“是谁?”一个人突然闯进!
不用说这个人是褚云峰了!
褚云峰穿着卫士的衣裳,卢香亭只道他是阳天雷派来召见自己的人,方为欢喜,说时迟,那时快,褚云峰已是倏地到了他的面前,一掌就向他打下!
卢香亭的武功本来不弱,但他做梦也想不到“国师府”中的“武士”竟然会对他突使杀手。只听得“咔嚓”一声,褚云峰一掌劈下来,卢香亭的肋骨断了两根。他用的正是“天雷功”中最厉害的那招杀手——“雷电交轰”。
卢香亭好像木头似的倒将下去,口中兀自厉声叫道:“是褚云峰,他,他和……”
“雷电交轰”一招两式,他话犹未了,褚云峰右掌又已劈了下来,登时结束了他的性命!褚云峰暗暗叫了一声:“好险!”他心里明白卢香亭想说的一定是“他和柳洞天是一党”这一句话。
焦霸喝道:“褚云峰你好大胆!”大喝声中,已是拔刀向他斫来!
褚云峰反手一挥,“铮”的一声,弹开了他的朴刀,喝道:“你们也是汉人,难道就甘心助纣为虐么?”
焦霸叫道:“五哥,快动手呀!哼,褚云峰,今日你是自投罗网,还敢口出妖言,妄图煽惑!”
韩超喝道:“褚云峰,我是看在同僚份上不为已甚,你还不束手就擒,当真要我动手么?”褚云峰大怒道:“我以为你还有点良心,谁知你也是一丘之貉!”
“国师府”中的汉人侍卫都有超群出众的本领,否则阳天雷也不会招揽他们了。褚六峰的这“雷电交轰”因为是单独使用,威力少了一半,双掌交叉劈出,韩超身形一晃,却未跌倒。说时迟,那时快,他一个“盘龙绕步”,已是侧身扑上,一招“游龙揉爪”,抓向褚云峰的琵琶骨。
褚云峰知道韩超的鹰爪功非同小可,当下一个沉肩缩肘,肘锤撞出,韩超一抓抓空,闪过一边。焦霸的朴刀又砍了到来,褚云峰腾的飞起一腿,将他逼退。
褚云峰以一敌二,心里想道:“要杀这两个人原也不难,但恐怕也得在五十招开外,“国师府”中高手如云,若是斗到五十招开外,当然会有援兵来到。褚云峰不敢恋战,逼退了焦霸,立即“砰”的一拳捣出,把通花格子朝窗门捣得稀烂,一个飞身,便跳出去。
焦霸喝道:“哪里走!”如影随形地穿窗而出,一刀斫来。丁进此时亦已从大门跑出,高声叫道:“有刺客,来人呀,来人呀!”他自知本领不济,并不参与堵截褚云峰的搏斗,自顾自的跑出去叫救兵了!
褚云峰心头一凛:“可不能让这厮逃脱!”要知丁进和卢香亭都是知道柳洞天的秘密的,只杀了卢香亭,这秘密还是会泄漏出去的。
焦霸叫道:“韩五哥快来!”韩超道,“来了!”声到人到,截住褚云峰的去路。
远远的所得一声长啸,有人喝道:“什么人这样大胆,缠着他,待我将他拿下。”这是屠龙的声音,他刚好回来,听见了丁进的叫声,立即加快脚步,听这声音,屠龙大约是在百步之外,隔着两座假山,闻声尚未见人。不过以他的轻功,这百步之遥,转眼就可来到!
褚云峰以一敌二,不过略占上风,倘若屠龙来到,他是插翼难逃的了,焦霸得意之极,哈哈笑道:“看你还逃得出我的掌心。”
褚云峰一咬牙根,正要拼命,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只见韩超一抓向焦霸的颈项抓下来,“咔嚓”一声,将他的脖子扭断。韩超低声说道:“盟谊永固,共享荣华。快走!”褚云峰又惊又喜,这才知道韩超是个有心人,可能是像自己,埋伏在“国师府”中,有所作为的。但他所说的这八个字是什么意思,褚云峰一时之间却是弄不明白,此时亦已无暇容他思索了。
褚云峰轻轻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