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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大汉刚跳入湖中,突听对面那个渔翁吆喝道:“小伙计,今天本来我把你送下湖去,祭奠这鬼湖龙王,却没想到你的命大,洪福齐天,有了替死鬼。”
小渔翁道:“你老人家的心好凶呀!我朝夕陪你在海边湖边,风雨无阻,已有十几年了,你老人家竟一点情份都没有,你把我送到这鬼湖下面去祭龙王,我死了谁来陪你喝风饮露水啊。”
俞剑英听那两渔翁说话,声音虽不大,却字字清晰入耳,就知那两个渔翁,内功深厚,精力充沛。
那两个大汉跳入湖中,微微扬起一阵涟漪后,又平静如昔,连一点水泡都未兴起。
俞剑英隐身在草丛之中,许久都未见梅香下来,心里感到奇怪。
正在他猜疑之际,猛见阴阳老怪身后,泻落一人,俞小侠放眼一望,正是梅香丫头。
梅香健步如飞,跑到阴阳老怪面前,扑通一跪,道:“师父,你老人家什么时候转来的,你老人家身体好了吗?师兄他们也随师父转来没有,望恕不知之罪。”
阴阳老怪环跟一睁,暴射出两道炯炯神光,喝道:“你心中还有这苦心孝敬你的师父,我离开你后,所吩咐你的事情,你给我做了没有?”
梅香虽然恭恭敬敬地跪在阴阳老妖怪面前,但神色很是镇静,并没有因阴阳老妖怪的凶恶,而把梅香震憾的不敢说话。
她却从从容容道:“师父三年苦心教导,弟子没齿难忘,你老人家吩咐的事能力所及的,都遵示做了,有限于力量的,则未能完成,请师父宽恕。”
阴阳老怪听了,仰脸冷笑一声,喝道:“你心中既然不忘我三年苦心,为什么竟敢避我与人私通,吃里爬外?”
俏丫头胆子也真大,阴阳老妖怪那险森森面孔,笼罩险险杀机,令人望而生寒,梅香却缓缓站起身子,道:“你老人家这样责备弟子,也未免太苛刻了,吩咐我侦查中原武林举动,我不与人接近,叫我如何侦查?至于说吃里爬外,这话更使人不解,我又没有违背你老人家的旨意,倒戈相向,又怎么能说吃里爬外呢?
阴阳老怪听梅香无理强辩,气得眼冒金星,喝道:“你这贱人,利嘴泼舌,你心中哪还有我这师父,我没叫你起来,竟自动的起来,难道说你这是对我恭敬吗?”
梅香格格娇笑,笑声如银铃般,道:“家有家规,门有门规,我纵然是犯了欺师灭祖,十恶不赦之罪,就是杀头溅血,也应该有个处置行刑的所在,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当着这多人的面前,你老人家叫我跪到这里,出丑露乖,你老人家既不赏我面子,我当然只好自动地站起来。”
俞剑英见梅香出言顶撞阴阳老怪,不禁替她捏丁一把汗,暗道:梅香这样出言冒犯尊长,想死啦。
站在一侧的玄修、草上飞虎简治宇等人,看梅香这个如花似玉小姑娘,竟然有这大的胆子,敢出言顶撞阴阳老怪,都大气不哼地睁眼望着梅香,一瞬不瞬。
阴阳老怪看梅香一反常态,敢在众人面前,批评自己不是,气得老脸青筋暴起,骨节吱吱的响,大喝一声,道:“贱丫头你想死,我绝对叫你死的哑口无言,玄鹤是谁人下的毒手。你说!你说!”
梅香娇笑一声,道:“玄鹤道人毒手而死,只能怪他学而不精,既已向道,就应该在宫内潜修才对,他却无恶不作,与人结怨,仇人何止千百,遭人毒手,我一个入世未深的小姑娘,哪里能知道。”
阴阳老怪见梅香推的一干二净,心中怒火万丈,两臂暗运真力,身子也向前移动一步,地下就陷了一个很深的脚印。
俞剑英看到这种情形,知道阴阳老怪要下毒手,一掌把梅香震死。暗暗在想如何才能把梅香救出掌下。
再看梅香却气定神闲地站那儿,若无其事一般,也不知她心抱死志,或是她有所仗恃,叫人难于了解。
阴阳老怪身子移前两步停身喝道:“玄鹤道兄听说是中了我传授你的暗器丧命,你还有什么赖的?”
梅香冷笑一声,道:“玄鹤中什么暗器致死,我不在场亲眼所见,弄不清楚。纵然是中了你老人家传授弟子的同类暗器,也不能就肯定是我放的暗器。武林本是一家,各人的造诣不同罢了,暗器种类虽多,总没有武林人多,同样的一种暗器,使用的人何止千百,再说能在视线之外,神不知鬼不觉发这种暗器伤人致死,不要说我没有这种功力,恐怕师父也不一定能一定凑功。”
阴阳老怪已把全身功力潜运到两臂之上,本想待梅香话音一落,就要发掌把梅香震死当场。但听她一说,心中却有几分相信,把暗运两臂的真力,又自动的散了。
站在一旁注视梅香的玄修,见梅香目无尊长,推的干净,心中气愤不平,道:“中原江湖道上,所有武林人物,在下无不了如指掌,能施放杜兄弟这种独门暗器的,可说是绝无尽有。”
梅香听玄修这一挑拨,气得粉脸冒青,冷笑一声,道:“你这个老杂毛,也不是一个好东西,自己的师兄弟学术不精,死在强敌手下,就应该闭门潜修,以求报仇雪恨,如果今生自认学不会绝顶武功,难以报仇雪恨,也该一死蔽羞,你却不知羞耻,想借重人家力量,为你报仇。”
说此,微微一顿,又道:“你这老不知羞的杂毛,上次看到我时,还说出许多下流话,当时本想骂你一顿,但想顾全你面子,强忍心里,想不到你竟怀恨在心,想趁机挑拨我们师徒间之感情。”
草上飞虎简治宇,早想进几句谗言,但看梅香竟敢出言反驳阴阳老怪,心中暗想恐怕他们除了师徒情份之外,可能还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不然绝不敢如此大胆。
想至此,说到口边的话,又咽回肚里。现在听她反咬玄修一口,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多嘴,不然先要闹个窝里翻。
玄修被梅香骂的体无完肤,任你涵养工夫如何的深厚,亦咽不下这口气,何况梅香反咬他一口,说他调戏她,这无中生有之事,他那还能忍的住。气得须发怒张面色铁青,猛喝一声,道:“你这泼妇想找死。”说完,双掌平推,一股强猛的掌风向梅香撞去。
玄修被梅香激起了真火,他这两掌在外表上看,虽是缓缓推出,内中却蕴含着数十年苦练的黑煞掌力,只要梅香中上掌风,那是必死无疑。
梅香虽然身灵巧快,要想躲避玄修这突然来的疾猛掌力,已自不及。眼看一缕芳魂,即刻就要丧在玄修的黑煞掌力之下。
猛的感到前面袭来一股绵柔之力,把白己一托,她借这一托之力,飞起三丈多高,斜身纵落山边。
她身子尚未落地,猛听“砰”一声,两股潜力互撞,掌风激荡起地下沙飞石走。
梅香着地之后,转头一望,见是师父救了自己,芳心内情不自禁地泛起无限愧疚,后悔刚才不该出言顶撞。
阴阳老怪左手劈出一掌,是一股阴柔掌劲,把梅香身子托起后,接着右手劈出一掌,这一掌是阳刚掌力,劲力刚猛绝伦,正好与玄修劈来的黑煞掌力相撞。
两股激荡的潜力,一接之下,卷起一阵旋风,玄修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
阴阳老怪虽然站在原地未动,双肩却也微晃了一下。
俞剑英隐身草丛中,看玄修向梅香推出两掌,急得他想纵身出来援救,势子未起,看阴阳老怪已发掌把梅香托起,飞出掌力范围之外,才把一颗紧张的心放下。
看他们两个老怪物,所劈出的掌力,好生雄浑,威势惊人,暗道:这两个老杂毛,真是名不虚传,以后撞到交手时,要特别警觉才是。
玄修睁眼望去,只见阴阳老怪。满脸杀机,不禁大吃一惊,暗道:此人功力超乎自己之,又喜护短,将来纵然能压服武林各派,绝不可共事,而且自己师弟都已丧身在灵虚老道弟子之手,形成人单势孤,不如先把此人除去,以自己的功力在中原当技压群雄,不怕他们不唯命是听。
念转心动,杀机陡生,暗中提聚了功力,喝道:“阴阳老怪,在下本想请你出来,主持武林盟主,想不到事未成你竟不能容人,令徒鄙舌,侮辱人格,吃里爬外,不加以约束,我发掌略示惩戒,你竟然出招向我攻击,你这是何意思?”
说完,猛的挥出两掌,直向阴阳老怪劈击过去。
阴阳老怪声名武技,都在玄修之上,他这存心杀人,除去强敌,想一击成功,是以运足了十成劲力,掌势出手,劲风呼啸,威力如巨浪排空一般,直撞过去。
阴阳老怪猛觉一阵急劲寒风袭来。知道玄修的黑煞掌功力深厚,不敢大意,赶忙双手一挥,也劈出两掌。
两团掌风互相一撞,激荡起平静的湖面,起了一阵汹涌的浪潮,岸上却卷起一片沙石蔽空。
阴阳老妖怪劈出两掌后,阴森森冷笑道:“老道士,只知善于责人,薄于责己,劣徒固然出言不逊,有伤大雅,但你却不向我哼一声,竟向个黄毛丫头暗下杀手,如果不是我发现得早,她已死当场了。你还有什么说的。”
几句话,说的玄修老道一阵面红耳热。玄修恼羞成怒,厉声喝道:“老妖怪不要逞口舌之强,今天我们比划比划,说不得分个强存弱亡。”说完运聚生平功力,又劈出两掌。
阴阳老怪也不再说话,一振双臂,左阴右阳,刚柔并济,猛向玄修进击。
对面那个老渔翁,见他闹窝里翻,叫道:“小伙计,鱼还没有上钩,你怎么就要和我争夺了,鱼钓不到却没要紧,可是我们联手垂钓的计划,就因此完啦。”说此,微微一停,又道:“哟!那条鲤鱼好大呀,竟不肯上钩,你下去把它捉上来吧!”
小渔人笑道:“你老人家处处想占便宜,冒危犯难的事,都叫我小伙计去。你不想想,这鬼湖深无底,里面怪物多得吓人。你叫我下去捉鱼,倒不如要我下去送死好啦。”
俞剑英看他们两个老妖怪,这一交上手,每一招每一式都是致命的打法,真是一场罕见的搏斗。
站在一侧观战的人,看他们这两个武林高手,展开生死狠搏,片刻就互递了二十余招,只见四掌翻飞,掌力激荡,难分敌我,两条人影盘旋飞舞,谁也不敢向前劝解。
这时玄修和阴阳老怪,已打入存亡须臾的关头。玄修以他苦练数十年的黑煞掌和阴阳者怪对敌。
阴阳老怪却以阴阳双掌见长,但看他们两人,都是头发根竖起,筋肉内陷。只余皮骨,步移地陷,掌过风生。
双方功力都臻炉火纯青之境,威势惊人,拼过百招后,阴阳老怪渐占上风。
玄修功力略逊一筹,渐呈不支状态,被阴阳老怪的阴阳掌力,逼的步步后退。
玄修的五个弟子,眼看师父不支,互相一使眼色,各展手上兵刃,抢身上前,围攻阴阳老怪。
眼看这一场火拼,总有一方要溅血在鬼湖边。草上飞虎简治宇一看情形,势成骑虎,不论谁胜谁败,以联手压服武林之事,都有不利,猛的大叫一声,道:“两位兄长请暂停,听小弟一言如何?”
阴阳老怪和玄修,心中本来没有什么芥蒂,不过是为了梅香出言刺伤玄修,而玄修怒火暴发,竟未向阴阳老怪说一句,就下手对付梅香。彼此都因面子下不去,才一言不合,动了真火。
两人轻过了这一场猛烈搏击后,火气已消了一半,现听草上飞虎简治宇这一叫,便都停止攻击,睁眼望着简治宇,看他有什么话说。
草上飞虎简治宇看他们都已停手,纵身上前,拱手向两人一揖,道:“我们这次千辛万苦,邀集同道,想与武林道一争长短,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