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俞剑英纯真无邪,心如莹玉,几句话听得三位老江湖动容,六只眼望着他一脸真诚稚气,心里面只觉着这孩子可爱已极。
俞剑英几句迷汤,灌的老武师铁青脸色,变成了欢容慈笑,他哈哈一阵大笑道:“事情说完了就算过去,俞老弟你可不要多心,明天我见过庞家康后,咱们再决定去收拾汪培的策略,翻过来巡抚府房屋地皮,也得让你手刃了狗官雪恨,然后咱们就连夜离此进京,总要完了你老弟的报仇心愿。”
第二天中午时,童维南内着劲装,暗带飞叉,外穿长衫,只身赴约醉仙阁。老武师刚刚登楼,靠东面窗口一张桌子上,一个四十八九的大汉已起身笑道:“童老哥,怎么才来,小弟已候驾多时了。”
说话声中,对着童维南躬身一揖,移步含笑把老武师迎到桌边坐下,桌上面早已摆好了酒菜,大汉捧杯敬酒,亲切异常。
童维南一连喝了三个满杯,才发觉偌大一个醉仙阁,除了自己和那大汉之外,竟无一个其他酒客,不由问那大汉道:“醉仙阁为合肥城有名酒楼,怎么生意如此清淡?”
那大汉笑答道:“劣徒昨天归告小弟,说老哥约小弟醉仙阁畅叙别后,我知吾兄必有要事面示教言,故令忠儿包下了酒楼一天,免得一楼喧哗阻扰我兄弟清兴,再而亦可畅谈无忌,不虑他人窃听。”
俞维南双眉微微一皱,继而掀须大笑道:“我忘了庞兄弟已是安徽巡抚府护院总教师之尊,这权势在合肥算得上炙手可热,醉仙阁大概总不敢不买这个面子……”说过话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庞家康被笑得有点面红耳热,搭讪着陪笑说道:“小弟到合肥不过刚刚几天,下榻巡抚府后连门也没有出过一步,秦忠包下醉仙阁一天出了十两银子。”
老武师看出来庞家康脸色,异常尴尬,立时收了笑容,把脸色一沉,端起桌上酒杯说道:“兄弟,咱们先干了这杯酒,我有话问你。”
庞家康看童维南神色凝重,赶忙端杯一饮而尽。
老武师放下酒杯叹口气道:“咱们哥俩交了几十年的朋友,我实在不忍看你把一世英明就这样轻轻的断送了,汪培官声如何你也总有个耳闻,他不知害死了多少善良百姓,搜刮过多少民脂民膏,你神火弹在山东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做不怕留给江湖朋友们话柄吗?好在你不过初来几天,风声还没有张扬出去,急流勇退,不失上策,免得迟延日久愈难自拔,兄弟,你如果还把我当个老哥哥看,就请立即辞去这份替人看家的职务,早日返回山东,要不然咱们这几十年的老朋友,就得翻脸绝交,永不来往。”
童维南讲过一席话,见神火弹庞家康只管低头沉吟不语,不由心里面发起急了,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贪恋着巡托府荣华富贵,舍不得离弃而去。”
庞家康一声长叹抬头答道:“我也猜想得到,你约我到醉仙阁来,必是为着这件事,只是小弟亦有着难言的苦衷,这些话我无法对别人说,但对你老哥却不敢不推腹奉告,小弟家里那份薄产,虽不能说富甲一方,但足可一辈子无饥寒之忧,犯不着来替人家看守府第当一名护院教师,兄弟自信还有点血性骨气,更不是趋炎附势的人,这中间牵缠到一段恩怨因果,小弟应汪培之聘,完全是为了九指飞环景大侠一封言词恳切的书信。景四两年前在鲁东救过我一次危难,说实了,我这次到合肥干这份为武林朋友所不耻为的差事,旨在间接报恩,童老哥你说,我们在江湖中馄饭吃,是不是应该恩怨分明?”
童维南听完话,颇出意外,一时间真还想不出回答的话,望着庞家康愣了半晌,才说道:“这么说你就任巡抚府总教师,完全是冲着景四而来吗?”庞家康点点头。
童维南又道:“你知不知道景四是个徒具侠名,而骨子里是个无恶不作的家伙……”
老武师话未说完,庞家康脸色突变,截住了童维南话道:“景大侠名满江湖,素受武林朋友们敬仰,你怎么能不分皂白就出口伤人。”
老武师哈哈一阵大笑道:“九指飞环心机深沉,藏而不露,一肚子阴谋诡计,外表却装出一付伪善面孔。兄弟,咱们相交有年,我决不会害你,景四恶贯已满,这几天报应就要临头,你何苦陪着他替汪培卖命,兄弟,早点离开巡抚府,免得惹火烧身,晚一步后悔无及,死后仍留下千秋骂名。”
庞家康听完话,脸色愈觉难看,冷笑一声答道,“什么人真有这等能耐,童老哥,你不要把弓拉的太圆,咱们兄弟交非泛泛,说话用不着转弯抹角,是不是你老哥和景四有过节,邀人来合肥准备和他见个高低,还是准备下手杀官造反,找汪巡抚的麻烦,我也听说两月前巡抚府中闹出一场血案,总捕头仇天成溅血送命,数十名官兵血洒庭院,如果是你老哥和景四清算旧债,兄弟我两方面都是朋友,自然无法插手,只好袖手旁观,或者由兄弟出面,给两位从中和解,把恩怨是非摊到桌面上讲,只要你老哥诚心和解,景大侠还不至于不买兄弟这张薄面,如果是武林道上朋友准备对汪巡抚下手寻仇,你老哥能不管就早点撒手,免得使小弟左右为难,小弟既然已应汪培之聘,总不能看着不管!”
庞家康话到这儿,老武师已憋的满肚子怒火,右掌啪的一击桌面,霍然起身,指着庞家康怒道:“这么说,你是甘心为汪培卖命,准备永作六扇门中的鹰爪了,咱们兄弟几十年交情也只好就此作罢,你不妨尽出合肥城中官兵精锐,在巡抚府布下天罗地网,看看姓童的能不能在刀枪如林中手刃恶吏汪培!庞家康,咱们从此刻起情尽义绝,再见面老哥哥领教你神火弹成名绝技。”
老武师说过话,气冲冲转身就走,庞家康猛的一声长笑,喝道:“童老哥,巡抚府除了九指飞环景大侠和兄弟之外,另住着几位武林中罕见高手,他们都是今天早上刚到,这并非兄弟有意作难,实在是事情赶巧,你如果真的要去,最好再晚几天,他们停此做客,不会逗留太久……”
童维南已走到楼梯口边,闻言回身厉声答道:“庞家康,你不必假惺惺故示慈悲,口发狂言,童维南今夜里三更前必然到达,到时侯恐怕你悔恨已迟。”
说完话,含怒下楼,奔回客栈。
俞剑英和张氏双杰,正坐在店房中品茗聊天,见童维南含怒归来,老武师说出和庞家康会谈经过,听得三个人全都动火。
俞剑英回头望壁上惊虹宝剑,星目中放射出两道奇光,眉宇间隐隐透现出一片杀机。他转头来对老武师笑道:“庞家康这家伙既甘心为虎作伥,不听童叔叔良言忠告,今夜里晚辈必杀他替叔叔泄忿,景四伪善行歹,更不可恕,我义父断去他一个指头,今晚上我必断去他一臂一腿,叫他终身残废,再也没法子采花行凶。”
童维南心中一震说道:“怎么,八臂神乞桑老前辈是你义父?”
剑英笑道:“是啊!他老人家是我恩师最好的朋友,晚辈拜师之夜同时认了义父。”
童维南点点头道:“桑老前辈江湖中盖代怪杰,不知道有多少武林后辈钦慕他绝世武功,千方百计想拜在他老人家的门下,均难如愿。迄今未闻他收过一个徒弟,老弟得天独厚,奇缘旷世,竟能身受灵虚上人、八臂神乞两位风尘奇人垂青。”
一顿又道:“九指飞环景四多行不义,死不足惜,庞家康过去并无恶迹,最好能恕他不死。”
俞剑英笑道:“既然如此,晚辈和他交手时饶他不死,但他和童叔叔几十年交情,翻脸绝义不无小过,我要割下来他一个耳朵替叔叔出一口气。”
他轻轻松松连说带笑,童维南默然不语,暗地里替庞家康担心,俞剑英武功剑术他是亲眼看到,这些话他没有丝毫吹虚。
这天是十月初二,入夜后寒风拂面,碧空无月,繁星满天,老武师童维南,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结算了房钱饭帐。和俞剑英、浙北双杰,四个人牵马出城,在城外选了个僻静所在,藏好了四匹长程健马,然后全换上夜行衣服,带了兵刃,施展开陆地飞行功夫,又返扑合肥城。
到城外,天色就不过刚刚二更,三丈多高的城墙,拦不住俞剑英绝世轻功,只见他两臂一抖,平拔起两丈多高,半空中提气长身,施展灵虚上入传授独步江湖轻功“梯云纵”,凭一口丹田真气,不借实力,一个悬在半空的身子又飞升起一丈六七尺高,轻飘飘落在城墙上,他转身放下来一根绳子,童维南,浙北双杰都借这一绳之力迅速升上了城墙,四个人望城内重重,楼阁中灯火隐现,老武师首先跃上一民房,夜色中四条人影如蝙蝠宵飞,直扑巡抚衙门而去。
不过片刻工夫已望见巡抚府耸立高楼,老武师心知庞家康已有了准备,暗中下手,已非可能,说不得只有硬闯了。四人刚跃上一所民房,猛的由夜幕中飘传来一声长笑,繁星暗光下由巡抚府中飞起来一条人影,身法迅捷异常,不过两三个纵跃,已到几人停身民房对面一丈左右,他望着四人停身地方说道:“四位朋友雅兴不浅,夤夜中竟来造访,兄弟景四迎候朋友们的大驾了。”说完话躬身一个长揖。
俞剑英闪动星目,夜色里把来人看个清清楚楚,只见他四旬以上的年纪,环眼重眉,方面大耳,身高约在六尺开外,站在巡抚府高大围墙上衣抉飘风,神态从容自若,隐隐带着笑意,如果不是老武师童维南谈过景四恶迹,俞剑英真还看不出这样个人物,竟是个伪善从恶的家伙。
金刀飞叉童维南,见景四亲迎出来,而且态度言词又相当和蔼,这就没法子再装糊涂,只好越众而出拱手笑道:“童维南不过是江湖道上无名小卒,怎敢劳景大侠亲迎府外……”
老武师话未说完,九指飞环哈哈一阵大笑道:“童老哥你太客气,兄弟久闻大名,恨无缘一会,幸闻庞兄弟谈起老哥亦来合肥,并和他订下今夜会晤之约,我知童兄言出必践,因而设筵花厅待驾,实不相瞒,小弟已等侯多时了。”
说着话,纵身一跃,落在四人面前,满脸笑意迎人,毫无一点敌视神态,好像是久别老友,意外重逢一样,这就把一个见多识广的童维南,弄得莫测高深。心里暗想:莫非庞家康没有告诉景四我们真正来意么,要不然他怎么会这样客气呢?目前情势,只有先和他一起进去,到时候再见机而作。
老武师心里面打了几个转,立时笑答道:“既承景大侠如此美意,我等恭敬不如从命了。”
九指飞环微微一笑道:“久闻童兄义胆侠肠,心胸磊落,今天一见,果是不凡,恕小弟先走一步带路了。”
说完话,目光顺扫,又对剑英和浙北双杰点头示意后,才转身带路。
景四这样温和多礼的一做作,俞剑英和浙北双杰也闹得没了主意,几个人跟在九指飞环身后边,穿了几座庭院,直进入后花园中。
那花园占地约四亩大小,入园就闻到扑鼻花香,中间一座五间大厅里,高燃着八支巨烛,照得满室通明。
九指飞环把四人让入花厅,果然里面已摆好两桌酒席,下首一桌坐着四个人,除了神火弹庞家康外,另三个身份装着各自不同,一个身穿月白袈裟七旬开外的老和尚,老的连眉毛也白了一半,面如黄蜡,骨瘦嶙峋,如果不是两眼里神光闪动,谁也看不出他还是个活人。另一个是黄袍椎髻的老道士,说年龄有四十开外,一张脸红里透紫,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