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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剑妙在出手快捷,令人防架不要,跃起身子后,反手回攻,更是出敌意外,老和尚再想举刀封架,哪里还来得及,逼得他纵身后退,避开八尺。
程玉玲娇笑一声,施出“八步登空”轻功绝技,人如宵飞蝙蝠,跃飞到二层大殿门边。
再说紫云久战悟仁不下,侧目看玉玲已打败二僧冲到大殿门口,手横宝剑等她。
这就逗得紫云心中有点发起急来。娇叱一声,剑法突变,施出“太极三十六剑式”中,两招绝学,剑聚一片银光,当头向悟仁压下。
老和尚只觉银虹耀目,四面八方都成了紫云的宝剑攻到,感到招架无从,只有向旁一让,待银光敛时,陈紫云已从他身侧飞过。
三僧望着并立在殿门口紫云玉玲发呆,二女却对着三僧一笑翻身入殿。
除了殿门旁挂的两盏垂苏宫幻灯之外,殿中却是一片漆黑,程玉玲伸手入怀,取出来千里火筒晃燃,慢慢地走到供案前面,点燃神案上两盏长生灯,缓步浏览殿中风光。只见画粱雕栋,金碧辉煌,这座大殿比起第一重规模还要大些,看完了殿中景物,陈紫云摇摇头笑道:“少林寺名闻天下,其实还不是和别的寺院一样,除了大殿大屋和尚众多以外,我再也看不出新奇的地方?”
玉玲笑道:“少林寺所以能名闻天下,主要是罗汉堂,和藏经阁两个地方,据说那罗汉堂中有一十八尊罗汉,都是用珍木和精钢由巧工制成,腹藏机簧,可以自行转动和人动手,少林寺艺满出师弟子,都必需打过罗汉堂才能离寺,藏经阁珍藏着少林派七十二种绝学秘籍,那是少林寺防守最严密的所在。
陈紫云虽然十分神往,但她为人极是持重,想了一阵,答道:“我们既然冒违人家寺中戒律入寺,要是就这样看几座大殿退走,大觉无味,但如当真硬闯入人家机要所在,实在又觉愧憾,早知如此,不来也罢!”
玉玲望着紫云点点头,道:“姊姊说得不错,我们和人家素无过节,自不好闯入人家划为禁地的藏经阁,不过,我想那罗汉堂我们不妨去去,少林寺艺满弟子,都能够入罗汉堂一试功力成就,我们去看看,料想那也没有多大关系?”
紫云究竟还未脱少女心性,听完玉玲的话,再也忍耐不住,笑道:“好吧!我们就到罗汉堂去观光一下,但那藏经阁,可是万万不能去得!”
玉玲嫣然一笑,遥空两掌,把两盏长生灯扑熄,和紫云双双退出大殿。
那悟仁、悟义、悟道三僧,仍然在大殿前平台上面站着。六道眼神齐注着二女行动,不过他们并不过问、拦阻。
二女又绕过二层大殿,向后走去,这二重殿景物,又自不同,只见两边都是密连房舍,中间一道四五尺的大路,路由砖铺成,两边栽着矮松,那矮松都经人工修剪的十分整齐。
走约半里左右,眼前突然分成了三个叉道,紫云停步问玉玲道:“这三条叉路,你知道哪一条是通往罗汉堂的?我们要走错了,怎么办呢?”
玉玲穷目搜望,见前面重重只是房屋,哪条路通往罗汉堂,实在无法分辨,陈姑娘这一问,问的她半晌答不出话。
这当儿,突然闻得几声长啸传来,接着身后又传来几声钟响,紫云心中一动,道:“妹妹,这钟声是不是人家招集门下弟子要集中全力对付我们。”
玉玲还未及答话,突闻一声宏亮的大笑由远而近,瞬息已到二女前数尺所在。
紫云定神望去,见来人正是少林寺达摩院的主持洪禅上人,肩横禅杖,大袖飘飘,望着二女笑道:“两位女侠剑术真个超绝,本寺中监院五老,竟都拦挡不住,贫僧自不量力,想见识见识两位的高明剑法。”
紫云知此刻推让谦逊,都是白费时间,一顺宝剑,答道:“老禅师既肯赐教,晚辈自当遵命奉陪。”
洪禅上人一抡肩上禅杖笑道:“两位女侠请一齐上吧!”
紫云听他口气狂妄,心中有气,冷笑一声道:“如果我们姊妹双剑联攻,只恐怕老禅师难以支撑十个回合……”
紫云话未说完,洪禅上人已接口道:“那倒未必见得!就是令师灵虚道长亲来,贫僧还自信能和他对拆个百十来招,两位请动手啦。”
紫云柳眉一竖,回头对玉玲道:“妹妹快来,这位老禅师不愿和我一人动手,执意要我们双剑合攻,再要推辞,人家恐怕反怪咱们不识抬举了。”
玉玲笑应一声,跃到和尚面前,笑道:“你不信我姊姊讲的话?到时候悔恨已迟,十合内你是必败无疑。”说着笑着,跃起来一剑劈去。
洪禅上人自负武学在少林寺中是第一高手,哪会把二女放到眼里,随手一杖,向玉玲剑上砸去。
程姑娘剑势一引一拨,已把洪禅上人的禅杖封到外门,玉腕疾转,剑势突变,但见银星流动,当头罩下。
洪禅上人心头一惊,才知道灵虚上人之名果非虚传,二女确实不可轻敌,想收杖封架,已自不及,只得仰身向后一个倒翻,肥大僧袍卷风,跃退一丈多远。
哪知他身子刚刚挺起,双脚还未站稳,只觉眼前银虹闪动,耳际听得陈紫云的娇笑声,道:“老师父承让了,留心你项上的佛门素珠。”
但听一声呛啷轻响过处,洪禅上人项上的素珠,被紫云宝剑劈碎一粒,总算陈姑娘手下留情,未把素珠红线挑断,只把其中一粒劈碎而已,不过,紫云恨他刚才出口藐视恩师,因此,剑劈素珠之后,顺手用剑尖又把他左肩的僧衣挑破。
洪禅上人一生中从未吃过这等苦头,不禁又惊又急,竟忘记了挥禅枚攻敌,呆了一呆,再定神看时,只见二女联肩并立,横剑微笑,神态极是闲逸。
看二女神态悠闲情,憋得洪禅上人怒火千丈,把一腔惊急,尽化仇恨,猛的一声大吼,禅杖横抡,风起五步,一招“力扫五岳”平向二女中盘扫去。
二女同时拔身纵起,让开洪禅上人的一杖横扫,紫云剑演“探臂引龙”,身子悬空,剑尖寒芒,指向洪禅上人顶门。玉玲娇躯侧飞,宝剑回扫,劈斩和尚右臂,双剑并出,一齐袭到。
洪禅上人疾退两步,双足一顿,身子也凌空而起,手中禅杖一招“盘龙飞舞”,卷着劲风,猛向陈紫云扫去。
这一招,是少林寺中十八罗汉杖中一记绝学,紫云身悬半空,无处借力,匆忙中一咬牙,宝剑迎向洪禅上人疾扫来的禅杖迎去。
老和尚刚才被紫云劈碎素珠,挑破僧衣的余怒未息,看姑娘竟以手中宝剑,硬架禅杖,不由冷笑一声,心说:狂妄的丫头,你这是找死。手上一加劲,杖势愈发迅猛。
哪知紫云早有准备,功行右臂,力透剑尖,宝剑一接触到洪禅上人禅杖时,立时借力弹出,连人带剑,飞了两丈多高,落到四丈以外。
程玉玲见云姊姊在疾劲杖风中飞了起来,误认为陈紫云被人禅杖扫中,只得啊呀一声惊叫,急向紫云扑去。
陈紫云左掌疾出,接着程玉玲飞来娇躯,笑道:“你叫什么?我又没有受伤。”
玉玲定定神,眨眨眼睛,道:“啊哟!我的姊姊你可把我的魂吓飞啦。”
紫云摇摇头道:“这个老和尚比那监院五老厉害多了……”陈姑娘话未完,洪禅上人已挥杖攻到。
玉玲娇躯一晃,闪开数尺,已和紫云取了两仪剑法合击之势,喝道:“要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认为我们就打不过你了?”剑随声后,振腕劈去。
两剑合壁,威力突增,刹那间,剑气漫空,势若山崩。洪禅上人接了二女四五招,已闹的险象环生,只感对方攻来剑招奇诡异常,招招出乎意料之外,左拦右架,怎么也封不住二女凌厉的攻势。
六七合后,老和尚已被迫得顶门汗水如雨,正想荡开二女绕身剑光,突出围困,可是玉玲已施出绝招,娇叱声中,银虹凌空而下,直逼到前胸要穴。
洪禅上人吃了一惊,铁禅杖“怒龙翻江”,迎空扫去,竟存心拚个两败俱伤。
哪知他禅杖刚刚迎扫出手,突听得紫云喝道:“你当真不要命了么。”老和尚只觉手腕一凉,陈紫云宝剑已平压住他握杖右腕,如非姑娘心存仁厚,洪禅上人早已溅血断腕。
就在紫云剑势逼住他禅枚不能出手的同时,玉玲宝剑也掠着他前胸扫过,但却丝毫未伤着他。
二女同时收剑向后跃退,洪禅上人已是面红耳赤,撒手丢杖,仰脸望天,长长叹息一声,道:“武林中传说灵虚道长,为当今第一奇人,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承蒙两位姑娘手下留情,但老僧已无颜再见天下豪杰,空负五十年日夕苦学,有何颜再偷生人世。”说罢,举右手猛向自己天灵穴上击去。
紫云、玉玲万万没有想到这老和尚会有这样大的火气,竟要自碎要穴而死,双双惊了一惊,待要救援,已自不及,眼看洪禅上人掌势就要击中自己天灵穴上,突听得一声嗤的轻响,老和尚只感右肘一麻,劲力顿失,手臂再也举不起来。定神看去,只见二女分站两侧,此外再无旁人。
这就又使得洪掸上人怒火千丈,厉声对二女叱道:“逼人岂可过甚,你们这等羞辱老衲,可不要怪我和你们拚命。”
紫云收了宝剑,敛衽一礼,正色答道:“老前辈功力修为,实在比晚辈姊妹们深厚很多,再说我们两姊妹打你一个,胜了也不算光荣,老前辈败在无法架我们奇诡的剑招,要知我们用的剑术,是我们恩师半生心血研悟创出的奇学,我们仗以求得幸胜,何疑是师父亲身临敌,要是凭真功实力,我们再加上两个人,也不是老前辈的敌手,假如老前辈因此含羞自绝,不觉着太不值得吗?”
洪禅上人听紫云一席话不但合情入理,而且察颜观色,看她言出衷诚,长叹一声,道:“两位姑娘小小年纪有此大量,老衲惭愧极了,二位请过吧。”说罢,向旁边一闪。
紫云、玉玲又双双躬身,对洪禅上人一礼,向后闯去。
这当儿,又是一阵急促的钟声,从前面飘传而来。
紫云停住步,凝神听那钟声,连续九声后始归沉寂,皱皱眉头,似想问玉玲什么,但还未说出口,又继续向前走去。
程玉玲也似想和云姊姊说话,但见紫云又继续向前赶路,也就把到口边的话又咽回肚子里去。
二女又往前走一段路,转了两个弯,眼前景色突然一变,只见八个灰袍中年僧人,手中各捧着一支禅杖,拦住去路,一见二女后霍然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路来。一个个肃容而立,既不像迎接二女,也不似拦阻二女去路,这就使紫云和玉玲闹不清是怎么回事,一时间进不是,退不是,也站那儿发起呆来。
陈姑娘怔了一阵子神,抬头望去,只见八僧后面是一座阁楼,阁楼四周经人工开辟了一道八九尺宽的河沟,引山泉把河沟灌满,只听水声淙淙,景物异常清幽。一道红漆木桥,连通两岸,阁楼上灯光满窗,似是住的有人。
突然间,陈紫云目光触到了阁楼前一块金字匾额,那上写着藏经阁三个大字。
陈紫云心头一跳,叫道:“妹妹,我们走错路了,怎么会跑到了藏经阁来呢?”
玉玲点点头,低声答道:“不错,我们赶快退回去吧!”白燕儿一语甫毕,蓦闻得呀然一声大响,藏经阁两扇铁叶包的红漆大门忽的大开,四个小沙弥手提着气死风灯,导引着少林寺掌门人,百拙大师缓步而出。
百拙大师刚刚踏上木桥,“藏经阁”两扇门又突然闭上。
百拙大师缓步渡过木桥,肥大的僧袍衣袂,在夜风飘荡着,肃穆中透着和蔼,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