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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极了,可以想象瑾培知道我来相亲之后的愤慨,这两年我们的感情很稳定,没怎么吵过架,小别扭也有,但不出一天就过去了,他从来没对我露出那样的神情。
“小培!”我穿着高跟鞋,尽管用力跑了,但他走得飞快,我追不上他。
他聪明得很,没有去别的地方,直接回家。他知道我一进家门就不敢多看他一眼,所以临进门前还转过头挑衅地看了我一眼。我气喘吁吁回去,在门口站了很久才开门。妈妈没回来,爸爸在家,看见我就问:“怎么样,那个人?”
我无话可说,满脑子都是瑾培,他关着门,安安静静,越安静我就越怕。
妈妈回来的时候,问我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支吾着不知该如何说,瑾培开门出来,若无其事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还假装才刚知道似的:“姐今天去相亲?”
妈妈特别激动,一脸笑意,“那男孩子很不错的……”之类云云,说了一大堆,说得比她亲儿子还优秀的样子,一个劲儿问我是不是满意。
瑾培低垂着眼,心不在焉转了几个频道,脸色愈加阴沉,阴沉到连爸妈都发现了他的不爽。爸爸动动妈妈的胳膊,用下巴指了一下瑾培,妈妈露出疑惑和不可思议的眼神。
“小培。”爸爸试探性地叫了瑾培一声。
瑾培慢慢转过脸,带着一种高深莫测的神情,微笑着,但微笑中带着一丝决绝的残忍,仿佛要告别什么,又要和什么决裂。
“爸,妈,事到如今,谢谢你们多年的抚养和栽培……”
我的指甲深深陷入肉里,呼吸停滞,痛苦而哀求地看向轻描淡写却快要翻天覆地的瑾培。
十三
四周都安静下来,我听见自己一下一下的心跳声,渐渐无力地加快。
瑾培慢慢从沙发上站起,忽然挑挑眉,“我找到了工作,今后会搬出去住,爸,妈,你们的儿子终于可以独立生活了。”
我提着的一颗心忽然落下,几乎站不稳,然而瑾培淡淡看了我一眼,失望而嘲讽。是的,失望,我最见不得他那样的眼神,我们一起努力过,而我始终过不去爸妈这条坎。我明白自己早就背叛了他们,可是要坦白自己的背叛,真难。
一个晚上,我都没有找到机会跟瑾培说清楚,问他要不要吃夜宵,他也拒绝,又回了房间给我个闭门羹,他关门声音一传到我耳朵里,我眼泪就出来了。都不知道自己流眼泪可以流得那么快,啪啪就掉在地上。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不停地流泪,怎么也止不住。我的爱情经不起波折,看似牢固,其实脆弱,我比任何时候都怕瑾培这时忽然说要放弃,搬到外面去,过他自己的生活。我浑浑噩噩,干坐到凌晨,眼睛酸得都刺疼了,才看了看钟,已经三点了。
有几次我想冲到瑾培的卧室,不管他听不听,先解释了再说,可是……我好像被一条铁链绑住似的,那条铁链就是我们的父母,毕竟,他们是我最舍不得伤害的人。
四点的时候,我焦躁不安,狠狠捏了几下自己的腿,看着皮肤从红到紫,钻心地疼。爸妈现在应该睡熟了吧……我轻手轻脚开了门,做贼一样走到瑾培的房间,转开门锁,飞快把门关上,深呼吸好几下来平复自己的心跳。屋里很黑,我悄悄朝瑾培的床走去,他应该也睡了,真不想打扰他的睡眠,可是我一定要让他知道自己并非自愿。
“小培……”我压低声音,正想伸手去推床上的人,他忽然开口:“你胆子变大了……”
说实话我那时的惊喜大于惊讶,忙开口说了一大堆话:“小培你被我吵醒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我想跟你解释一下,你不要说话听我说完好不好?今天妈妈让我出去的时候我不知道是相亲,到了餐厅才看见那个相亲的对象。我没有要和别人结婚的意思,你……你……”想到他今天失望的眼神,我悲凉感又上来了,难过得说不下去。
“姐我们生个孩子吧……”瑾培一只手搭上我的头,“弱智也好,残疾也好,我们要一个孩子吧,我养你们……”
“小培!”我抱住他的脖子,呜呜哭泣。
瑾培本是安慰性地拍着我的背,后来手心的温度上升了许多,忽然钻进我睡衣的下摆,抚上我背后的肌肤,力道明显加大很多。我怔了怔,没有拒绝,可是他明显表示出那个意思的时候,我推拒着说:“不要……不要在这里……”
瑾培停了下来,打开床头灯,灯光亮起的时候,我看见他冰冷的眸子,很熟悉,就像几年前火车上那次,他不顾我的害怕而侵犯我。他掀开薄毯,泄愤似的,忽然将床头柜上的一个装饰工艺品扫到地上,虽然没有碎,可是声音已经大得足以吵醒熟睡饿人。我忽然明白他想做的事,没有选择逃跑,却有种窒息的压力。他凝着我:“小薇,我看见你对别的男人笑,真想先杀了你,再自杀!”
我把自己冰冷的手伸了过去,从他紧握的拳头上感觉到他的绝望和痛苦。他终于感受到了吧,来自父母的压力,就算他如何反叛都没有办法摆脱的愧疚……我们又长大许多,终于过了年少轻狂的时代,被越来越多的情感羁绊,外表坚强了,内心更加脆弱。
我却不想他跟我一样感受这样的情非得已。
瑾培拉着我坐到他腿上,我们抱在一起,我们甚至没有关灯,浅吻渐深。他像以前一样在我耳边说他多么爱我,多么想占有我,从我和他分房睡时候他就开始思念我,第一次做春梦对象就是我,醒来时下身已经是黏湿一片,之后一次次和我在梦里欢好,以至于初中时半夜进到我卧室里面懵懂而饥渴地亲吻我,不只是唇,远比我想得深入得多。一个少年所有的青春都用来等待与我的靠近,我占据着他整个年轻的心房。
外面的脚步声近了,我闭上眼睛,再用手蒙住自己的眼睛,只剩耳朵听见开门的声音和妈妈的尖叫,爸爸的咆哮。我轻轻张开手指,看见我上方的瑾培嘴角泛着温暖的笑意,他在感受最终我也背叛了父母的幸福吗?
我们这副样子让父母看见,竟一点也不感到羞耻。爸妈甩上门,客厅传来妈妈伴随着痛苦尖叫的哭声和爸爸摔东西的碰撞声。瑾培闭闭眼睛,继续吻我。
爸妈已经知道了,他好像放下什么包袱似的,将我放倒,进入我,帜热的身子贴着我移动着。这次很快,他发出一声难耐的低吟,我抱紧他,第一次在没有阻碍的情况下接受他所有的炙热种子。我能为他生个孩子吗?真的可以吗?我坐在床边穿上衣服。瑾培把手伸给我,我握紧,和他一起面对惊骇绝望的父母。
我们最终走上了这一步,就用了不到24小时的时间。
走出去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没有声音,爸妈像两具雕像一样坐在沙发上,妈妈脸上仍有泪痕,爸爸眼中含着泪水。我咬咬下唇,看向瑾培,他半垂着眼,眼中竟也是晶莹的泪。和他相处这么多年,我极少看见他哭,在我的印象中,他甚至是不会哭的。他眨眨眼,一滴泪落了下来,在他脸上留下一条湿湿的痕迹。
然而,我却没有哭。
当最害怕的事情发生的时候,物极必反,居然不那么害怕了。有时候,害怕也是一种等待,一种期待。
“造孽!造孽!”爸爸的拳头打在茶几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妈妈好像被惊醒似的,看了我们一眼,又号啕大哭起来,简直已经到了崩溃发狂的边缘。
瑾培握着我的手,我感觉他的手在发抖,泪水一滴一滴落下来。最后,他抬手将它们抹去,“爸妈,我爱小薇。”
“我也爱小培。”我紧接着说道。
妈妈像疯了一样哭倒在沙发上,爸爸赤红着眼,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双肩抖动着,怒瞪着瑾培,好像下一秒就要冲上来将他掐死一样。
我最想保护的家庭幸福,还是断送在自己手里。
瑾培微昂着脸,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一贯的淡漠,“爸妈,小时候你们工作忙,上班了就把我们反锁在家,家里经常只有我和姐姐两个人,我的童年没有朋友,只有瘦弱的姐姐。姐姐小时候长得真漂亮,班上没有任何女孩子能和她相比,我天天和姐姐在一起,一起洗澡一起睡觉,总有不一样的感觉。我曾经质疑过自己的感觉,也感到深深的罪恶,可是我的行为根本不受自己控制。懂事之后,一想到姐姐以后要被别的男人娶回家,再也不能和她一起生活,我就痛苦万分。我唯一能做的,只有把她留在我身边。我没有错,爱情,并不因为爱的双方是什么关系就是错误的,两个相同性别的人都可以产生爱情,更别说是我。”
爸爸根本听不进瑾培的话,只用痛恨的目光瞪着他,瞪着我,对我,他又多了一丝挫败和失望。“孽子!早知道我要养出这么个变态儿子,你一出生我就该把你掐死!你一个人造孽,为什么把小薇也拉进去……小薇,你为什么也和他一起干出这种事情,还要瞒着我们这么久!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生出你们这两个孽种!”
瑾培安安静静听完,拉着我回房,拖出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我靠着墙,眼泪终于流下来,我们走了以后,这个家就再不属于我们,永远,永远都回不来了……
“小培——小薇——”妈妈跌跌撞撞进来,整个脸都是泪痕,一进门就噗通一声给我们跪下了,双手按在地板上,哭喊着:“求求你们好好的……妈妈给你们跪下了——求你们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姐弟之间说什么爱情,你们中邪了吧……别人会怎么看你们,怎么看爸爸妈妈,你让爸妈以后怎么见人……呜呜……”
向来只有子女跪父母,儿女怎敢接受父母的跪拜!我和瑾培原地也跪下了,看着妈妈跪在前方哀求着我们不要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我的心疼得就像要裂开,连呼吸都是疼痛的。早知道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可是它到来的时候可怕得已经颠覆了伦理。
妈妈看见了行李箱,更加激动,“求求你们别走,爸妈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妈给你们磕头还不成吗,妈给你们磕头……”说着,便真的连磕几个响头。
“妈你别这样……”我扑过去,跪在她面前,泣不成声。
妈妈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小薇你从小最乖了,答应妈妈不要再和弟弟乱来下去了好不好……妈妈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不再和小培乱来……”
我回头看跪在身后的瑾培,他垂着头,双拳紧握,也许是感应到我的目光,抬头和我对视,表面沉静的双眸掩饰不住他内心的悲伤。他跪着爬过来,拉开我,站起来,拎着根本没整理多少的行李,再将我拉起来,绕过几乎要趴在地上的妈妈,走了出去。
“孽子!”经过客厅的时候,爸爸给了他两个耳光,他的脸上留下明显的红印。我拦着爸爸,阻止他再抬起的手,却也被他扇了一个耳光。“两个孽种!你妈都那样求你们了,你们还是执迷不悟!”
我的耳朵嗡嗡作响,瑾培紧搂着我的肩膀,伸手摸我肿起的半边脸。“爸……”我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再分开了……”
“滚!”爸爸大吼起来,抄起电视柜上他从景德镇带回来的名贵花瓶就朝我们砸过来,瑾培把我护在怀里,我感到他背上被重重一击,花瓶落地发出绝望的破碎声。“老子就当没生过你们两个孽子!别说你们是我的孩子,老子丢不起那个人!滚出去!滚出去就别再给我回来,死也死在外面!”
瑾培最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