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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北冷淡的扬起下巴,斜睨着我:“下次请你看行为艺术,我一哥们儿狂爱那种一手举着手榴弹,一手举着榴莲。”
孽海花
我在MSN上碰见阿瑟,我说:“阿瑟,我遇到木羽了。”
阿瑟回复说:“哦?噢。”
然后,是沉默,我看见MSN上对话框一直显示着正在输入信息,但是好久都没有任何信息过来,我突然不知道跟阿瑟说什么好,我想阿瑟可能也不知道该跟我说什么好了。
好久,阿瑟的信息才过来,阿瑟说:“十八,感情的事儿真的很复杂,我坐飞机的时候,看见漂亮的空姐,我就会有那种男人的欲望,可我知道那不是爱情,爱情不是迁就,有时候连等待都不是爱情,到底有没有爱情的感觉,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我迷惑的看着MSN的对话框发呆,我不知道阿瑟到底想要说什么。
阿瑟接着回复:“十八,我没有向着任何一个人说话,但我想你知道,从我们毕业那天起,很多事情都变了,你不去问没有人会主动去说,有些东西永远的留在了学校里面,有没有珍惜,肯定有,并不是他一直没有忘记你,也不是他不想忘记你,只不过在另外一个环境里,他重新爱上了你而已,但是我却知道——”
阿瑟开始停顿,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阿瑟的回复,太害怕心底的那层最最真实的东西,被毫不留情的剥离出来。
阿瑟接着回复:“当他还没有回你身边的时候,当木羽先于一个特定的环境出现的时候,是你的另一个环境,你习惯于把生活完美化,比如你会用第一人称写东西,其实是你不想让自己去面对没有你出现的场合中那些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事情而已。”
阿瑟的最后一句话是:“不想让感觉我太现实,我只想跟你说这么多。”
我对着阿瑟的回复发呆,原来人生一直都这么混蛋,我们以为天空总是很蓝,我们以为爱情总是很美好,我们以为人生总是那么灿烂中夹杂着伤痛和快乐。
一年的最后一天的下午,夭夭约了我喝咖啡,夭夭说小诺正在家痛定思痛,思想上正在做着痛苦挣扎。咖啡厅很小,就是小区临街的商户凑热闹貌似高雅的开了一间,据说白天经营咖啡,晚上换块牌子做酒吧。店主的头脑够灵活的,咖啡和酒吧的勾兑,百分百的颓废。
夭夭问我:“十八,你跟小北说什么了?”
我有些心虚,毕竟那有点儿狗拿耗子,我还不是夭夭的直系亲属,更跟未婚女人的监护权扯不上一点儿关系。
“没什么啊?我能说什么?”我喝着不太正宗的咖啡,感觉有股肥皂味道?
夭夭心不在焉的看着手机:“小北说你人很冷漠。”
我转着咖啡杯子,皱眉:“为什么会有种肥皂味道?”
夭夭端起咖啡杯子,闻闻,也皱起眉头,刚要喊服务生,我制止夭夭的动作,夭夭不解的看着我:“干嘛?”
我笑:“算了吧,一分价钱一分货。”
这个世界上,最不能得罪的人有两种,一种是厨师,一种是司机,我以前在酒吧当服务生的时候,亲眼看见一个被投诉的服务生给喋喋不休的顾客换啤酒的时候,直接从没有刷洗的杯子中拽出一个,还用擦柜子的抹布把啤酒杯子沿儿擦洗的干干净净。那杯啤酒送到那个挑刺儿的顾客前面,那个顾客还非常满意的说“这才像话吗”,据说那个服务生的行为算是报复中最文雅的。
小柏打来电话说晚上想好好做几个菜,有我爱吃的辣炒虾,还说可以稍微喝点儿酒,说的我心里痒痒的,如果说我会妥协,多半会是因为吃的。我想起小由说过晚上一齐吃饭的事儿,犹豫着说晚上可能有事儿,小柏哦了一声,有些失望。
夭夭扁着嘴看着我:“哎,你和小由什么关系啊?搞得神经兮兮的,小柏重要还是小由重要,我觉得你活得莫名其妙的。”
人都是看别人看的清清楚楚,轮到看自己,只能看到前面,背面的东西一点儿都看不到,我看着手机发呆,我给小由打过电话,我说:“小由,晚上我不过去了,小柏在家等我,改天。”
小由的声音冷冷的:“他比他重要,对不对?”
说完小由就挂了电话,夭夭开始摇头:“你真笨,你随便说个谎啊,你就说晚上有重要的事情什么的,你干吗非要说实话?得罪那个神经兮兮的丫头?”
说谎是一个非常不好的习惯,只要你说了第一个谎言,你就要为了成全第一个谎言而不停的说后来的谎言,就要不停的用后一个谎言来掩盖前面的谎言,时间久了,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夭夭给冯小北打电话,说晚上一起聚餐,隐隐约约的,好像冯小北说了不行,夭夭很失望,有些恼火的说:“肯定是陪着他老婆了。”
“你不是不在乎这些吗?”我看着夭夭的表情,我不得不承认我这样说的时候,是幸灾乐祸的心里。
夭夭用脚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踢了我一下。
傍晚回家,小柏买了新鲜的虾,还有啤酒,我小心的看着小柏:“可以,喝酒吗?”
小柏笑着用手比划了一下:“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换衣服的时候,牛角梳子从我的大衣口袋掉了出来,小柏捡起来:“你一直带着?”
我点头,小柏用手抚摸了两下光滑的牛角梳子:“有点儿大了,带在身边不大方便。”
“你送的。”我拿过梳子,重新放回大衣口袋。
有句经典的话说:心有灵犀一点通。
如果不灵的话,那梳子肯定不时犀牛角,估计是水牛角。
孽海花
新年第一天早上,小诺给我电话,我还在睡觉,声音还是嘶哑的,小诺说:“十八,木易老给我打电话,我关机了,夭夭说你找我?”
其实我没找小诺。
沉默了好一会儿,小诺接着说:“十八,这些年我真的孤单太久了,我都觉得自己老了,我想和木易谈谈。”
通常女人这样想的时候,都应该找人嫁了,小诺也一样。
小柏眯着眼睛:“木易?木易是谁?”
我看着小柏:“小诺相中的一个男人。”
小柏恍然大悟:“就是你之前陪着她去看的?”
我点头,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说谎,因为我没有告诉小柏,其实,木易是木羽的弟弟。
我去国贸给之前工作的广告公司送文稿,那个稿子可以让我赚点儿零花钱,在国贸公寓,我听见有人叫我名字,转脸,看见冯小北和之前一起搞行为艺术的那个有点儿龅牙的长头发男人。冯小北身上的衣服被撕破了,好像嘴角还有血丝,冯小北看都没看我一眼,转身恼火的甩开长头发男人的手臂,说了句:“靠!”。
我不知道冯小北的打扮跟行为艺术有多大关系,长头发男人表情不大自然,朝我伸出手:“你好,我是强子。”
我好奇的看着冯小北走远的身影:“他怎么了?”
“要账啊,都没要回来,年关了。”强子有些无奈,点了支烟:“上次我和小北给人家搞点儿活儿,说好了在生活馆住一个月,都他妈的住了三个月了,漫说一分钱都没拿到,连个钱毛儿都没看见,大冬天的,我们哥们儿可是脱光了衣服的赤条条的住在那个四处漏风的破玻璃房子里,真他娘的不是东西。”
强子狠狠的吸了一大口烟,我的心里有些不得劲儿:“搞艺术的,人品也这么差?”
“小北今天差点儿跟那几个鸟儿人动刀子了,等着钱用,能不急吗?我他娘的胆儿小,没上!”强子恼火的用手挠挠头:“不说这些烂眼子的事儿了,改天聊。”
强子犹豫了一下:“十八,其实小北他有苦……”
“你他妈的还杵在哪儿干什么啊?”冯小北凶巴巴的朝强子喊了一声。
强子打住话,狠狠的吸了一下手中的烟屁股,把衣领子竖起来,转身猫着腰儿朝冯小北走的方向追了过去。远处,我看见冯小北烦躁的在车子周围走来走去的,时不时的用脚踢了车子好几下,原来这年头儿混饭吃对谁都不容易。
小诺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整理写的东西,我接听,电话中却不是小诺的声音,这让我很奇怪,陌生的男人声音说:“你就是十八吗?”
声音很陌生,我重新看了下显示的号码,确实是小诺的,我下意识的问:“你是谁啊?小诺呢?”
电话里面男人的很嚣张:“你想找小诺,就马上过来,我们在天外天餐厅,包间102,你最好马上过来。”
我有点儿紧张:“小诺呢……”
男人开始不耐烦:“我都说了,你要想见小诺就马上过来,听不懂中国话吗?”
电话啪的关了,我手有些哆嗦,想起小诺跟我说要找木易谈谈,可是我为什么没听到木易的声音呢?小诺难道被人绑架了?貌似那丫头没有几个钱的。
当我坐上出租车,出租车开始咔咔蹦着计价器,我的心里就开始紧张,一边为计价器紧张一边为小诺紧张。这丫头到底跟人说了什么?怎么会有陌生人打她的手机?
漫长的四十分钟后,我到了天外天餐厅,当出租车打出56元的单子,这个价钱差点儿杀了我,我手忙脚乱的朝餐厅里面走,服务热情的小姑娘朝我鞠躬:“您好,几位?”
我着急的问:“102包间怎么走?”
服务员小姐友好的朝右侧楼梯指指:“这边,左转,第二个房间就是,您慢走!”
我顺着服务员指的方向,在102包间门口停住,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推门,我喊:“小诺!”
木易正对着门口的方向坐着,看见我,有些不自在:“十八,你先进来。”
我朝木易走过去:“小诺呢?刚才谁打的手机?”
包间的门在我身后砰的一声关上,我这才注意到,侧面桌子上坐着另外一个男人,我从来没见过的一个人,头上包着流行的头巾,就是跳街舞的那些男孩子经常戴着的那种头巾,上面有着乱七八糟的图案。'奇+书+网'男人的耳朵上戴着很小巧的耳钉,一个耳朵并排戴着两个耳钉,另一只耳朵戴着一个,男人叼着烟,半眯着眼睛看着我,那种表情我很熟悉,就像两只被关在笼子里的人等着生死决斗时候看过来的眼神。
我被陌生男人看的很不舒服,我盯着木易:“小诺呢?”
木易开始坐立不安:“十十八,你先坐着,这个是我二哥,木凡。”
叫木凡的男人半仰着脑袋不屑的看向我:“你就是十八?”
我僵硬的盯着木易:“小诺呢?”
木易刚想说话,木凡掐灭手里烟:“那丫头喝多了,木易刚才把她扶到旁边的宾馆了……”
我打断木凡:“小诺根本不会和陌生人喝酒。”
“你爱信不信,我是木易他二哥,我要说大家吃个饭你说那丫头会不会喝呢?你自己问木易!”木凡蛮横的推开桌子前面的酒杯。
我盯着木易,木易不自然的点点头,:“是是在旁边的宾馆,我们又不认识她住什么地方,只好找你过来。”
木凡站起身,用手很用力的捏捏木易的脸:“木易,你领着她去找那个丫头,我先走了,记得别走错房间。”
木凡走出房间,木易揉揉脸,闪躲着眼神看我:“十八,你知不知道你得罪我哥了,我二哥很生气,你能不能给我大哥道个歉,就说声对不起,行不行?我二哥脾气可坏了,没人敢惹他……”
我奇怪的看着木易:“我怎么得罪你大哥了?你那天也看见了,明明是你大哥得罪我好不好?我有说什么吗?”
“可是我二哥不这样想,你还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