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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作生气地扬起了眉,“许蕾姆,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可是在要求一位帝国的君王给你端果汁!”
我睁大了眼睛,面露无辜状,“可是,我也是在要求我最爱的丈夫,孩子们最爱的父亲端果汁啊。”
他先是一愣,随即轻笑出声,“这话听起来悦耳无比,好吧,我应该为我的妻子和孩子们效劳。”说着,他果然端起了果汁走到池边,甚至还弯下了腰准备将果汁递给我……说时迟那时快,我突然拉住他的手用力往下一扯,他猝不及防地失去了重心,扑通一声连同果汁一起被我拉下了水。
孩子们顿时欢乐的笑成一团,苏莱曼从池水里伸出头来后一下子就抓住了我,湿淋淋的脸上却洋溢着欢欣的笑容,“许蕾姆,你好大的胆子!看我怎么好好惩罚你!”
孩子们开心地游到了他的身边,手脚扑腾着水花,溅的他一脸都是。他也掬起水泼向两个孩子,父子三人顿时闹成了一团。此时的他,既不是战场上杀伐决断的铁血帝王,也不是令整个欧洲闻之色变的野心家,只是一位再普通不过的父亲和丈夫。
如果这一刻能静止,那或许就是我最大的宿愿了。
没有后宫的争斗,没有王位的倾轧,没有利益与私心。
我抬起头,正好有一片花瓣落在了我的眼睛上,透过花瓣的缝隙我看到蔚蓝色天空的碎片,那轻抚在脸上的微风,和花瓣的香味,都是如此美好。
只不过,美好的东西总是短暂的吧。
“陛下,路特菲帕夏正在议事厅等待您的接见。”就在这时,从泳池的外围传来了贝希尔的声音。
苏莱曼闻之皱了皱眉,“这个让人扫兴的家伙。”
最近我倒是经常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据说这位路特菲帕夏出身平民,从一个小小的士兵一步一步晋升到了将军。除了杰出的军事才能外,他还很精通法律和诗词,性格正直又稳重,是难得的栋梁之臣。如今他风头正健,甚至有和易卜拉欣持平之势。这些日子,苏莱曼就是和他在商议制定新的法律。一直以来,苏莱曼就对制定各种法律颇为重视,因此奥斯曼的人民也把他叫做卡努立,即立法者。
“陛下,当然是政事要紧。你就赶紧过去吧。”我忙做体贴状。
他瞥了我一眼,“也不知道刚才是谁把我拉下来的。”
我讪讪笑了几声,不再接腔。他也没继续和我开玩笑,从泳池上来后就匆匆离开了。我将女奴们叫了过来,服侍孩子们沐浴更衣。待我穿好衣服出来后,看到贝希尔还站在泳池外围的不远处。
“有什么事吗?贝希尔?”我瞧他的样子像是在等着我。
他点了点头,“许蕾姆,你应该也听说过关于路特菲帕夏的事情了吧。”
“怎么?他似乎是个口碑不错的人呢。”我心里一动,“莫非和易卜拉欣有关?”
“许蕾姆你果然聪明,一猜就准。”贝希尔笑了笑,迟疑了一下又开口道,“易卜拉欣大人并不太喜欢他。”
我抿了抿嘴角,口吻中挟带了几分促狭,“这个我能理解。再下去恐怕连易卜拉欣大人的风头都要被盖过了呢。”
他扬了扬眉,“所以,不久之后可能会有些事情发生。许蕾姆,现在你说的话在陛下面前很有分量,到时也请你不要保持沉默。”
“你的意思是易卜拉欣会对付他,到时让我推波助澜落井下石?可路菲特是个难得的好官,对苏莱曼乃至整个奥斯曼帝国都是极为有用的助力,我实在想不出要将他赶下台的理由。”我顿了顿,“我看是易卜拉欣大人太多虑了。凭他和陛下的交情,路菲特再怎么得宠也越不过他去……”
“不,你有赶他下台的理由。”贝希尔突然打断了我的话,一脸认真地看着我。
“什么理由?”我扯出了一个“请说来听听”的笑容。
贝希尔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缥缈,“许蕾姆,他是穆斯塔法王子的坚定支持者。”
这句话一下子将我的心脏冻结,森森的凉意渗入骨髓。过了好几分钟,我才缓过神来,连声音也变得嘶哑了几分,“我明白了。不过我还有个要求,请易卜拉欣大人等法律制定完毕后再动手。我不希望陛下为这个再花费更多的心血和精力。”
只要是挡在我的孩子面前的人,都必须要消失……不论是谁。
苏莱曼法典制定完成后不久,宫里果然爆出了路菲特帕夏收受贿赂的事情,而且证据确凿让他无从辩解,这无疑令所有看好他的人都大掉眼镜,自然也包括苏莱曼本人。当晚他就怒气冲冲地来到了我的寝宫,沉着脸一言不发,那好像被抢劫了所有家当的表情吓得众多侍女谁也不敢上前。
“许蕾姆,你说说,怎么会这样!”他一口气喝完了水杯里的水才开口道。
我坐到了他的身旁,轻声道,“陛下是为了路菲特的事而生气吗?”
“枉我还那么相信他,一直以为他是位正直诚实的人,可谁知他帮我制定了完善的法律,结果自己却违背了这些法律。”苏莱曼将杯子往沙发榻上一放,似乎稍稍冷静了几分,“可我总觉得他不像是这种人……”
“陛下,这可不是从表面就能看出来的。这位路菲特大人原本是个普通的士兵,据说家境也很穷困,这一下子晋升为了将军,也难免他有犯糊涂的时候。”我自然不会为路菲特说好话。
“唉,可惜了他的才华。其实抛却受贿这一点,他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况且,他这次所收取的贿赂确实也不多。又不是杀人放火的大罪,唉,可惜啊。”苏莱曼的言语中颇有惋惜之意。看得出,他似乎十分纠结,既厌恶路菲特的受贿之事,同时又舍不得这个人才,甚至还有几分想对他小惩大戒后继续留用的念头。苏莱曼为人一向睿智果决,这次恐怕也是当局者迷,为路菲特的才能所折服,所以才犹豫不决想破例放过他一次吧。
该是我推波助澜落井下石的时候了。虽然明知是易卜拉欣搞的鬼,这名正直的臣子根本就是被冤枉的,但是为了我的孩子们,我也只能暂时抛去心底的公正和正义了。
“陛下,受贿和杀人放火相比的确是没那么严重,但小恶不制,必然发展。一艘宏伟的木船,假如被一只白蚁咬了一个洞是无碍的,可是如果不加以控制任其发展的话,白蚁繁殖起来整艘船都会变得千疮百孔,最后难逃沉没的命运。又比如这位路菲特大人,一开始或许只是收取小小的贿赂,陛下这回放过他给了他机会,可他万一以后变本加厉手段更加隐秘呢?最终不但对你没有帮助,反而还有损你的名声。小恶不除必然会成为大患,陛下要做的就是防微杜渐,防患于未然。你行驶着奥斯曼帝国这艘大船,就要消除一切可能导致船沉没的因素。”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我的喉咙都发干了,连忙拿起了新鲜的苹果汁一饮而尽。
苏莱曼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后又恢复了冷静的质感,“小恶不制,必然发展。许蕾姆,你说得非常有道理,我不应该再犹豫了。路菲特不适合在继续待在我身边了。”
“陛下,我也只是随口说说……”我小声地应道。
他将我揽了过去,让我坐在了他的腿上,“我就知道你和她们是不一样的。”
“陛下不认为我干涉政事就行了。”我用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冲着他眨了眨眼。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在我面前,你可以说任何想说的话。”他吻了一下我的面颊,“那才是你,是我所爱的许蕾姆。”
我心里觉得有些愧疚,出于私心作祟,我和别人联合起来令苏莱曼损失一位这么有才华的将军。他的吻轻柔而有力地继续落下,我不想再继续纠结于此,积极地响应起了他的进攻。
窗外,天空下起了细细碎碎的雨,犹如爱人之间的亲吻,温柔地落在了地面上。
第二天,苏莱曼果然解除了路菲特的所有职务,并且告诫他永远也不能再次进入官场。
对我和易卜拉欣而言,是消除了一个潜在的危险。对苏莱曼而言,是损失了一位良将贤臣。
出于某种愧疚,之后易卜拉欣再让贝希尔传话让我吹枕头风,我基本都找借口推脱了。我可不想成为他排除异己的工具。
过了些日子,太后邀请了后宫的妃子们到她的寝宫赏乐饮宴,这其中不但包括玫瑰夫人,米娜等妃子,就连长期闭门不出的达拉玛也出席了这次宴会。只是和往常一样,她的脸上依然覆着一层面纱。
参加宴会的女人们各怀心思,闲闲散散地分坐在几处,喝着饮料品尝着这里的特甜糖果。这么多后宫美人在场,恐怕再甜的糖果也难以弥补其中的酸涩呢。无聊之余,有人不怀好意地将目标对准了达拉玛。只听一位并不得宠的伊巴克尔笑嘻嘻开口道,“达玛拉夫人,这里好像有点闷热哦,您怎么不摘下面纱呢?”她故意将夫人这个词咬得格外重。达玛拉的夫人称号似乎让很多人嫉妒不已,妃子们背后不满议论偶尔也传入到我耳中,但这样当面挑衅却还是头一回。况且,对方还只是位低品阶的伊巴克尔。
我皱了皱眉,正想开口斥责这位大胆无礼的伊巴克尔,却见太后淡淡扫了她一眼,看似平静淡然的眼神却带着几分迫人的压力,那位伊巴克尔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抬眼飞快看了看玫瑰夫人,倒是不敢再多说了。留意到她的小动作,我心里顿时明了,原来是玫瑰夫人的授意。
一曲终了,门外忽然传来了宦官悠扬顿挫的声音,“苏丹陛下……驾到。”
这句话如同一石入水,原本百般聊赖的女子们顿时都来了精神,一个个急忙整妆理衣,满目期盼地望向门外。径直而入的年轻君王一脸的意气风发,完美无可挑剔的五官透着上位者才具有的威严和气度。无论何时何地,他都是如此引人注目。看着身边那些满怀期待的美人们,我的心里蓦地涌起了一阵说不出的失落。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优质男子并不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想要分享他的女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陛下,过来坐在我身边吧。”太后面色温和地冲儿子笑了笑,又转过头道,“对了,达玛拉,你最近不是新学了一首曲子吗?今天不如就让我们欣赏一下吧。”
达玛拉似乎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就照太后的吩咐弹奏起了土耳其传统乐器萨兹。她的演奏技艺极为纯熟,悠扬的乐声好似温泉一点一滴流过人们的心间,轻柔飘逸,令听者如痴如醉。待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大家还继续沉浸在美妙的乐声之中。
“好极了。”苏莱曼点头称赞道,“达玛拉你的才华还是一如既往的出色。”说着他又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了句,“对了,脸上的伤好些了吗?”
达玛拉垂下了眼睑,并未予以作答。倒是太后在一旁笑了起来,“陛下这么关心她,那就亲自看看好了。达拉玛,还不摘下你的面纱?”
太后这么说不是让达玛拉为难吗?我心念微动之间,达玛拉已神色平静地掀开了面纱……在场的人顿时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那面纱下的面庞光滑整洁,晶莹剔透,美丽动人,哪里还有什么疤痕?
“这!怎么会这样?”之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