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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青筱:“哎,可是我心里难受啊,这些事我又不想跟任何人说,今天我太冲动了,一想到他借了你的跑车,我就想到他要做什么了,酒神冲动,势不可挡!”
风满楼:“最要命的是手机打不通吧?”
范青筱:“关机了。”
风满楼:“哎,你太好欺负了,换别的人,早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四上高楼五喝药了。”
范青筱扑哧一笑,又抹了一把眼泪,说:“关视频了,我的样子很难看。”
风满楼:“不难看。”
范青筱:“你错了,我不是好欺负的,要给点颜色给他看看。”
风满楼:“什么颜色?”
范青筱:“红色,红杏出墙的红色。”
风满楼:“介个……介个……介个颜色很好看,不过你应该不是很好的斗牛士,拿这个红色在陆老牛面前招摇,是很危险滴。”
范青筱:“危险的事情早让他肆无忌惮地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风满楼头痛起来,无语以对。
过了五分钟,风满楼还是无语以对,对方发来一句:“我去找男人了,再见!”
“别”,风满楼勉强挤出一个字来。
范青筱:“呵呵,怎么了?楼主毕竟是楼主啊,顾虑真多!”
风满楼咬咬牙,发:“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向你推荐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男人吧?”
范青筱:“我等你。”
风满楼:“现在?”
范青筱:“现在。”
风满楼看了看定位图,陆西莱现在在衡山路(酒吧街)。哎,这个人是没救了,他妻子也没救了,我也没救了。
别人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风满楼是吃不到葡萄不敢去看葡萄。现在葡萄娇艳欲滴地引诱他,可是却可能有毒。这个毒并不是见血封喉的,只是会让你变成酒神的痛苦而狂欢的信徒。
这世上,既使没有毒葡萄,也有多少在酒精中颠狂不可自拔的人啊。
那些人在深夜无眠的夜里,忽然就跪在床上,向上苍祈祷:“上帝、阿拉、佛主,求求你,求求你给我一个活着的理由吧!我为什么要生下来?我这一生到底该做点什么?我会不会死去?既然死去空无一物,活着的时候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思?既然一定要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我为什么要被生下来?”
这些还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的,还有更惨的,经常问老天爷:为什么人活着这么累?为什么我累死累活却连饭都吃不饱?为什么有些人一生下来就锦衣玉食富得流油?他们玩美女、开跑车、住别墅,而我却只能看着H图打飞机?我的尊严在哪里?我的自由在哪里?我的人权在哪里?
等你长大了,你会发现,所有的正义的、严肃的、道德的、爱国的、和谐的、八荣八耻的,只不过是一个阶级的欲望的遮羞布。崩溃的不仅仅是我们的信仰,还有我们美好的梦幻之神。我们从奥林匹斯山神圣的云雾中跌落凡间,有很多人就这么粉身碎骨,还有些人,投胎成了坏人,和酒神幻化成的精灵一起狂欢舞蹈,地上散乱着带血的凶器。
“我不想汽车经过小区门口的监视器,你出来吧。”风满楼说着,像一个熟练的间谍。
她真的就出来了。穿得很朴素,脸上表情复杂。
风满楼并不急于让汽车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而是悠悠地、温柔地说:“你已经上了贼车,知不知道车子会开到哪儿去?”
范青筱揶揄道:“随你,我只知道不会去衡山路。”
她的声音很奇特,又熟悉又陌生,好像带着哭腔,又似蕴含情谊。
有毒的葡萄已经来到触手可及的近在咫尺,还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好,我们就去衡山路。”
范青筱还以为他说笑,谁知道他真的开往衡山路。
黑色的皇冠在朦胧的灯光中与夜色互相融化。
她有些坐不住了:“你……疯了啊?”
“只有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风满楼说。
范青筱:“放屁!”
风满楼看她色厉内茬的俏模样儿,哈哈大笑。
人生都是一场游戏,人妻自然也是一场游戏。江湖是一场游戏,生死也是一场游戏。QQ上都是真朋友,见面即是好兄弟。政治是一场诡诈的游戏,爱情是一段缠绵的游戏。
“就在这儿附近了。”风满楼最后看一次定位图,范青筱也凑过脸来看,果然,两个闪亮点,一个是保时捷,一个是他们,几乎重合在一起,她的心咯噔一下,斜了风满楼一眼,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终于看见了那辆保时捷。从停车的位置可以很容易判断出陆西莱是进了哪家酒吧。
酒吧的门口站着两个穿着日本女仆制服的少女,卖力地招揽客人。
风满楼惊讶:“创意……”
这个时候,风满楼回望范青筱,发现她朴素的衣服,很像是中国女佣的着装!
在风满楼色色的目光中,范青筱目光忽然松驰下来,香唇微颤,说出一句让风满楼彻底疯狂的话来:“呀咩爹……”
这是日语的やめて,“不要”的意思。
风满楼颤抖的手指,轻轻捏住她的小下巴,稍微一用力,她的红唇便无力地敞开,低低地嘤咛一下,吐出一道香艳的热带气流。
朋友、爱情、伦常、品道、痛苦、快乐,一切,都如同宇宙大爆炸之后的所有灿烂繁星,霎那间离心而去,远在天边,并不断远扬。
两道独立的人影渐渐接近,四片灼烧的唇瓣在粗重的呼吸中撞击在一起,然后在缠卷中互相助兴,火势将所有的隔阂烧成灰烬。
人心都近在身边,相去光年。而他们的心现在是在一起的,一起助纣为虐,结成反叛的同盟。
×;×;×;
很晚了。
“主人,您走好,谢谢您的光临!”女仆娇嗲的声音。
陆西莱拖着疲惫的身体向她们摆了摆手,还就近轻薄了一下一个小女仆的小脸蛋。
他嘴里哼哼叽叽地说着什么,走到保时捷车边,足足过了十分钟的漫长岁月,才忽然发动引擎,呼啸而去。
他没有发现那辆黑色皇冠车内的另一对女仆与主人。
女仆依偎在主人的怀中:“他走了!吓死了!”
主人:“呵呵,你太好欺负了,他要是发现我们,被吓死的应该是他。”
女仆:“哎,你真不怕?胆子太大了。”
主人:“真正的战士,上了战场就不会怕了。再说了,我们还算守礼的嘛。”
女仆:“哎,这还叫守礼嘛……算了,不说了,反正我感觉是报复他了,心里真痛快!”
主人:“痛快了就好,这次嘛,就算红杏出墙未遂,回去好好相夫教女,他实在不争气,咱们下次来真格的!”
女仆欣然道:“一方为定!对了,快走吧,最好赶在他之前回到家!”
主人嗯了一声,启动车子。
女仆:“刚才他伊伊呀呀说什么呢?”
主人:“他喝高了,我也没听清楚,好像有一句:萝莉好,身娇腰柔易推倒……”
第20章 皇家海盗
在战场上不会恐惧的是好战士,下了战场,是人都会心有余悸。
风满楼从来不说自己是好人,所以他对表妹说:给他时间,让他露出他丑恶的一面。这并非谦虚。没有丑恶的世界只存在于神话和ccTV中。但是他觉得自己真的太邪恶了,以至于做坏事做得那么得心应手,就像他第一次用不正当的方法赚钱一样。
从表面上来说,风满楼比陆西莱更像一个好人,但是陆西莱就算有一些小手段,整体来说还是直爽、略带天真的艺术家。陆西莱甚至大部分的收入都归老婆掌管。他刚刚进千里传媒的时候,千里传媒还是一个很小的公司。经过用几年的发展,风满楼已经成了千万富翁,而陆西莱仍然是一个员工,尽管他也已经有几十万的年薪。
他是一个豪放的、一直没有心机的好员工。
风满楼感到一阵悲哀,昨天晚上,是他的从赚钱手段的邪恶发展到人性的邪恶的一个开局。甚至这个开局他不会去停止。他已经预感到,遍地野花的香气弥漫着他的时空。李敖曾经曰过:花是最肮脏的,因为这是植物的生殖器。
今天风满楼办公室的门没关,金灵来到门外,看到他们的楼主正用一本汽车杂志盖住脸,仰躺在椅子里。她咳嗽了两声,代替敲门声。
“盖着脸干么?没脸见人啊?”金灵一语中的。
风满楼吓得忙把杂志拿下来,向她怒了一眼,没好气地说:“什么事?”
金灵嘻嘻笑了两下:“问一下,你要去北京的机票,是要什么样的?哪家航空公司?哪种飞机?头等舱?公务舱?经济舱?”
风满楼:“哪家公司无所谓,宽体飞机的经济舱,以后都按这个默认值买吧,发个消息过来就好了……还有什么事吗?”
金灵:“呃……有什么事情嘛?要不要我跟你去,继续为你工作?要不我好像没事做了!”
风满楼:“是一点私事,不麻烦你了,就算我不在上海,也有可能给你事做的,保持联系!”
×;×;×;
这一次北上主要是跟藏显(上次科幻聚会那个北大的研究生)谈谈创建一个生物学实验室的事情。正好有一个作家朋友也在北京,便约好在北大见面,然后一起去爬山。
见面的地点是北大正门,藏显是主场,早到,作家姗姗来迟,开着一辆黑色的雅阁。他们今天出行的交通工具就要靠这辆车子了。
风满楼给藏显介绍作家:“这是非著名作家——船长。”
藏显呵呵一笑:“你好!船长大人,我对作家一向非常景仰!”
船长哈哈大笑:“别听楼主瞎说了,我连非著名作家都不是!亏得他还记得我的笔名,我都快忘了,现在是小小公务员一个,混碗饭吃而已。”
风满楼笑:“你是我心中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哎,我还没看过北大的校园,我们先去走一走吧,反正还早。”
两人一齐答应。
在藏显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未名湖边上。“嗯,挺漂亮的!不愧是曾经仰望过的地方。”风满楼有点感慨。
船长不以为然地道:“包容并蓄,百花齐放的北大,早完蛋了,我们现在看见的是骷髅北大。”
藏显显然很不爽这句话,道:“哎,作家说的话就是不一样,那你说,北大是骷髅,还有什么地方像样呢?”
船长不愧是在官场上混的,马上意识到自己旁边是个北大人了,笑嘻嘻地道:“啊,当然,相比起别的学校来,是好一点,是我心已死,所以满眼皆是骷髅,哈哈!”
风满楼看着藏显道:“藏兄弟,我们船长是公务员呐,平时多郁闷,今儿出来透透气,不容易,所以有点语无伦次了。”
船长嘻笑,指着风满楼:“还是楼主知书达理!我想起天涯一个贴子来,楼主……咳咳,那个贴子的楼主说,他跟一个女的上了床,后来发现这个女的来真的,而且发现她哥哥是黑社会的,于是很害怕,怕脱不了身,在天涯发贴求助。有一个回贴很牛B,说:黑社会算什么?你丫不知道入党啊!
不瞒你们,我就是党员,在大佬手下混,不容易啊!”
二人笑了,藏显指着湖边一座塔介绍:“那是博雅塔。”
船长若有所思:“哦,一柱擎天,很有男性阳刚之气!”
藏显怒视之,风满楼大笑。
他们登山的目标是怀柔的红螺山,穿越京承高速和101国道,经过七十多公里的跋涉,他们的雅阁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船长尽显文人本色,讲红螺山的名字来源:怀柔有座山,山上有座寺,山是红螺山,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