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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暂时不会告诉任何人金灵的假身份。
——
到了第三天,陈简居然真的帮风满楼找到了一个愿意假冒他女友回家见家长的女孩,按陈简的话来说,长相不错,也挺善解人意,是个好姑娘,酬金是仅仅是一万块,如果这个女孩表现得好,希望风满楼再给点小费。
为了保持神秘和培养感情,陈简让风满楼跟这个女孩约会一次,并说她的芳名要风满楼亲自问她,到时候她会带一个黑色的手袋,很易认。选什么地方约会由风满楼决定,风满楼一面表扬陈简这么低成本就找到了,他非常欣慰,问那女孩住什么地方,得知女孩住浦东后,他说:“那就去花旗银行大厦下面的花旗商店面前约会吧,江边的滨江花园走走,挺有气氛。”
今天没有准备好风花雪月,所以风满楼的座驾是他平常上班开的纯黑色皇冠。
风满楼满以为自己比姑娘早到,没有想到她已经在那儿了,而且是自己见过的,伊藤叶。
她刚好从花旗商店里出来,陈简说她带一个黑色的手袋,可是手袋没见着,却见她全身上下都是黑色,衣袖到肩,肩部以下的纤巧玉臂被轻盈的半透明黑色薄纱裹着,裙是短裙,短裙下面的修长玉腿也被同样半透明的黑色丝袜紧贴,玉足上踏着纯黑色的高跟。完美的黑色之余,是她雪白的脸蛋肌肤和手掌,还有秀颈上带着的一串繁星点点的珠链子,相映之下,性感娇媚无限。
噢!伊藤叶。
好像自己昨天还不小心梦到了她,现在有点分不清梦与现实。她漂亮,倾城的漂亮,会说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跟她合作骗父母高兴,是绝配。
两人相互走近,仿佛两条人生的曲线交汇,风满楼已经嗅到她身上那淡漠的奇异的香水味,仿佛来自非人间的。
“楼——主!”她精致的香唇一字一字地吐出两个字来,有些戏谑,有些漫不经心,有些让人怦然心动。
凝视着这个美丽而危险的女人,半晌,风满楼才表露一个笑意,用尽量平和的语调道:“是你?我以为以后见不到你了。”
伊藤叶仿佛高兴地道:“啊,挺缘分,是吧?”
缘分才怪?打死风满楼也不相信这只是碰巧,不是伊藤叶主动找到他的才怪。不过无论怎么样,应该感谢她,形影孤单地回去见老父母并不是他的期待:“谢谢了,一万块对你来说肯定少了些,谢谢你帮忙了,你要是做得好,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伊藤叶有些茫然,但也有些兴奋:“哦,我可以帮你做些什么?”
风满楼笑:“什么也不用做,只要那么温柔善良,像个孝顺的女孩一样站在我老爸面前叫声‘叔叔’就可以了,不过我想你不用我教就知道怎么做!呵,走,又到江边去走走!”
风满楼瞟了身边的伊人一眼,说:“唉,我怎么觉得,你还是一个黑社会?看你穿得这么黑,这么另类,怎么?还没想明白?”
伊藤叶沉思片刻,轻声道:“吸血鬼是见不得阳光的,你来告诉我,怎样才能让吸血鬼光明正大地做人?”
风满楼皱眉:“这么严重?唔……我对吸血鬼没有什么研究,这要它们自己才知道自己的本事,我可没有什么资格指手划脚。”
伊藤叶的语调充满忧郁:“是啊……靠自己,每个人都是孤独的个体,要靠自己,靠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在风满楼面前,她很容易进入深奥的思索。
“可是有一点我比较肯定,那就是无论什么事,永远都不会太迟,只要你有心去做。”风满楼道,“永不放弃,一定胜利。”
伊藤叶最喜欢风满楼的地方,就是跟他在一起,很容易超越两性之间那个永恒而庸俗的话题,这给她很清新的感觉,她非常厌倦男人对女人的兴趣,或者厌倦女人对男人的兴趣。
“可我只是一个弱小的女人,很多时候身不由己的。”伊藤叶道,“不像风满楼那样雄才大略,是一个白手起家的真正英雄,男子汉。”
风满楼笑着得意了一下,说句心里话:“最珍贵的女人,不是她有多么性感,多么迷人,而是她还有超越性别的思想,我一直在找这样的女人,可惜啊……真的很少,很少。”
很快来到了江边,江风习习,吹扬着行人的衣襟与发丝。
伊藤叶有些不忿:“你见过这样的女人吗?”
风满楼:“五年前见过一个,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我竟然见到了一个这样的女孩,真的很惊艳,她给了我一边心碎一边奋斗的动力,也让我重新点燃对这个世界的希望。”
他一脸的缅怀,让伊藤叶感到有点嫉妒:“她长得很漂亮吗?”
时光倒流,风满楼仿佛看到他嘴里的那个她重新回到他面前,他眺望着江对岸,说:“那时候她才刚大学毕业不久吧?而我,已经二十八岁了。我那时候的能耐,仅仅只是住在那样的地方,徐汇区地铁宜山路站旁边,一套被分隔成七个房间的八楼公寓里,最小的房间,六七个平米那样,没有阳光,小黑屋,八百块一个月。她就住在我的隔壁,一个大房间,跟一个整天唱‘最浪漫的事’的一个老大姐合租。还有一些男人女人,男生女生,鱼龙混杂地住在那个公寓里。我们男生不约而同地给她起了一外号:美女。哈哈。”
伊藤叶:“喜欢听你的故事,讲呀。”
风满楼:“我在广州呆过,那儿的人无论见到谁,只要是女的都叫‘靓女’,我到上海来也习惯了,见到女孩子都叫‘美女’,不过,这一次是真心的。一个贪睡的美女,总是起床得很晚,然后急匆匆地去上班,而我,总是非常精准地很早起来,做一些事情之后,从容地去上班,所以我们很少在路上遇到,仅有几次。不知道你见没见过那样的隔间,是没有厅的,所以,我们也很少有机会在一起聊天,唯有做饭的时候,偶尔会因为资源紧缺而在一起‘竞争’,那时候就是我最幸福的时候了,我会偷偷看她小心翼翼地切菜的可笑样子,有一次忍不住抢过她手里的菜刀来,示范着告诉她切菜的行为准则,她却说她的指甲长,不适用,呵呵。她还问我为什么天天做饭,不觉得累?我说:其实,还有很多事情比做饭要苦要累,所以……就习惯了。”
伊藤叶说:“后来呢?”吱一声,证明还在听着。
风满楼:“如果她仅仅是一个平常的美女,我也就仅仅欣赏而已了,有一天发生一件小事情,让我开始觉得这个美女非同寻常。那天,洗手间里忽然多了一张巨大的海绵床垫,让本来就狭窄的空间变得令人更加难以忍受,我‘洗完手’后正在郁闷的时候,看到有一张小纸条羞答答地贴在与视觉平行的地方,上面写着……非常抱歉给大家带来了麻烦,这张床垫是我在淘宝买的,买回来才知道有一股很难闻的气味,我实在受不了,只好把它洗一下,看看还能不能用。我的房间里太小了放不下,只好放在洗手间里,如果大家觉得不方便,请和我说一下。大家以后到淘宝买东西一定要小心,问清楚。再次为给大家带来不便道歉——郁闷中的小尧。”
伊藤叶:“哦,这个美女就是小尧?”
风满楼点头:“是。她的字迹大方又清楚,我记得很清楚,真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孩子。”
伊藤叶:“还有吗?”
风满楼继续道:“我那时候的爱情观是‘匈奴未灭,何以为家’,所以埋头做我的事情,很少与人交流,跟我一样被美女触动心弦的男人当然还有很多,有一个会弹吉它的帅哥就是其中一个,他为人就比较勇敢,经常乘美女下厨的时候来骚扰和搭讪,有一天,我听他跟美女聊一些关于爱情的观点。
帅哥问: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
美女说:以前跟我在一个公司的上司,比我大好几岁呢。
帅哥:你们怎么好起来的?
美女:干么这么问啊?你是警官呀?
帅哥死乞白赖地要她说,美女就说了:因为我刚出来工作,很多东西都不懂,发现他懂非常多,有点崇拜他,所以……后来就慢慢的……了。
帅哥很伤心,被他试探出来,这个美女已经名花有主了,他很酸很酸地说: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美女说:结婚?为什么结婚?早着呢,起码要……三十岁才结婚吧,有很多事情要做,有很多方面要考虑,我可不一定嫁给他。
帅哥:呀,三十岁啊,什么考虑?有什么要考虑?你结婚的要求是什么?
美女:这个……很难说,总之要考虑很多的。
帅哥:比如呢?有房有车?
美女:呵呵,也许吧。不过,我可不期望靠男人,我想有自己的房子,就算我结婚了,我也要有自己的房子,属于我自己的空间。”
说了这么多,风满楼总算加了一句自己的评语:“唉,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真的是非常惊艳。因为这个美女的独立想法跟我不谋而合!”
伊藤叶不解:“什么不谋而合?”
风满楼:“我一向认为,不能把爱情看成枷锁,当爱情束缚你的自由和想象力的时候,你就开始从美梦的高空往下坠落了。传统的结婚生子的观念是因为生产力低下而产生的,在那样的时候,婚姻的枷锁能够保证家庭的稳定性,有利于后代的繁衍生息。这种制度直至如今,还存在着影响,也很有必要存在下去,但那只是对于大部分的平常人而言。当你的思想穿透宇宙和历史的层层迷雾,看到世界的本来面目的时候,这种约束对你来说,已经是单纯的枷锁而已了,我希望我能够在围城的内外都有一颗自由的心。
美女那个独立的房间,就是属于她自己的城堡,不管她身在何处,不管她遭遇何种,她都能够有资格独立去抵抗世态炎凉、阴谋与背叛。后来她又说,她注定是一个不幸的女人,因为她看到了未来,看透了生活,知道这个世界将在未来如何残忍地对待一个渐渐失去青春的女人。”
伊藤叶:“……果然是一个很特别的美女……你说的围城,是指婚姻吗?你希望既使结婚了也保持各自的独立和选择的自由吗?”
风满楼笑:“也许我根本就不打算进城,你……你这样的吸血鬼,期待什么样的爱情呢?”
伊藤叶幽幽叹息:“唉,一日为鬼,终生为鬼,我可以有什么期待?更何况,爱情就是一个鬼,只听过,没见过。”
风满楼哈哈笑。
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来,那是一首英文歌:CanyouheremewhenIsay~
“Jane?什么事?”Jane是陈简的英文名。
陈简:“你在什么地方?怎么还没到啊?人家等了你很久了。”
风满楼念头飞转:“啊?我已经到了呀,跟你介绍那个女孩子聊了很久了。”
陈简:“什么?聊了很久,刚刚她才告诉我一直见不到你,问你是不是忘记了。晕,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风满楼脑际轰然一震,想起“黑色手袋”来,看看伊藤叶,两手空空,根本没有什么手袋。
天,搞错对象了!
第七章 Bloodsuker
陈简道:“你的‘女朋友’好像不高兴了,给你她的手机号码,你打电话给她吧,她叫燕咏春,小燕子穿花衣~的燕,歌咏的咏,春天的春,号码是XXX。”
风满楼朝伊藤叶说了句“打个电话”,一面拨通燕咏春的手机。
老半天燕咏春才接了手机。
风满楼温柔地道:“燕小姐吗?真是不好意思,我出了点错,累你久等了,我马上过去花旗商店,你等着我好吗?”
燕咏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