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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日子又过去了几天,皇上那边还未任何动作,而皇后身边的女官沈修仪却突然出现在她的寝房。
“暮选侍,皇后娘娘有请。”
暮雪正在绘图的手臂微微怔了怔,她站起身,接过翠微递过来的云锦外袍,轻轻地批在了身上,然后跟随着沈修仪的步履,走出了清华殿。
长廊上,木屐落地的脆声铃铛作响,黄昏落下的霞光浮影横斜,那种灰暗的黄,仿佛要盖下土来,风势依旧很大,那沉积在长廊上的落叶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偶尔还有几片沾上她的衣襟,伸手触及,指尖只余一片空洞的冰冷。
沈修仪领着暮雪走入雎鸠宫宽阔的亭廊,步伐移至皇后寝殿门口。
“请暮选侍在此等候,奴婢进去向皇后娘娘禀报。”
暮雪颔首点礼,静静地在宫门外等候。
不出片刻,沈选侍便寝殿里走了出来,并示意她进殿。
暮雪领命,整了整被风吹散的长发便走从容不迫地走入了皇后寝殿。
透过层层浅紫色的芙蓉蚕丝纱帐,深广的内殿俨然呈现在她眼前,她依旧神态紫若,目不斜视,缓缓往内走着。
大殿内空无一人,暮雪甚至能聆听得到自己鼻尖的呼出的气息,指尖莫名地收紧,突然间她的心居然隐隐发慌起来,压抑的感觉充斥了她的身心。
“是暮选侍吗?进来吧……”
温润又极具威严的嗓音透过那淡若烟华的屏风传入暮雪的耳里,她的身子微微一滞,瞬间又恢复了原本清冷的神色。
“皇后娘娘长乐无极……”她在屏风前跪下身来。
“快起来吧,本宫不是让你进来么?”
“是,皇后娘娘……”
暮雪扶起薄薄的云纱,印入眼底的景象不觉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棕色的金丝床榻上,华丽的凤服慵懒地散开,长长的裙摆落开一地旖旎,皇后倚靠在床头,一头乌黑的华发如同碧夜幽兰散发着令人心醉的芬芳。深长的杏眼灼华烁烁,明亮之余宛如皎月般神秘。
“过来坐吧。”皇后目光一抬,示意她在身边坐下。
“臣妾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本宫让你坐你坐便是……”
暮雪不好再有所推辞,只能移过身体,拘谨地在床榻的边缘坐下。
“暮选侍,那日的一曲梅花三弄直至今日还犹在本宫耳垂,在众多的选侍中,本宫尤其欣赏你的才气和性情。”
皇后俯身从床榻上坐其,一双修长的眸子紧紧地端倪着面前的女子,生怕漏过一丁点的蛛丝马迹。
“皇后谬赞了,臣妾愧不敢当。”暮雪轻轻垂下头,脸上尽显羞涩的颜色。
皇后轻笑着,拉过暮雪的手,询问着每日的起居,两人闲聊数个时辰,大多都只是宫中琐事。
“你们虽然才刚进宫,但对宫中的人或物都应改迅速熟悉起来才是……”皇后突然站起身来,语气也由方才无碍的婉转转为凌厉的询问。
暮雪迅速支起身,她知道皇后叫她来雎鸠宫一定不是拉拉家常那么简单。
“乐凌王……”皇后半眯着双眸,带着点点试探,暮雪不由将头垂得更低了。
“乐凌王,你应该对他有所印象吧,因为他毕竟是你们入宫至今看过的第一个男人,而且他又是那么优雅和迷人……”
“皇后娘娘,臣妾不知皇后娘娘的意思。”
“就在昨日,乐凌王亲自来本宫的雎鸠宫要人,那个人就是你……”
暮雪万万没料到乐凌王会有此一举,霎时间,她心头一动,她终于明白皇后独自召见她的目的了。
“皇后娘娘打算如何处置臣妾?”暮雪站在她的身侧,静静地望着皇后那高出她半头的视线。
“乐凌王态度坚决,本宫差点就将你许给他了。”
暮雪眼神微微一敛,差点,不过也只是差点而已,皇后终究还是不会将她推出去的。因为对皇后来说,她还是一颗很有利用价值的棋子。
“皇后娘娘,臣妾只想侍奉皇上,请娘娘成全。”暮雪适时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皇后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许久,最后竟伸出双手亲自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手如葱根,杏眸灼华,冰雪肌肤……”皇后的手指缓缓在她的脸上流连,细腻地抚摸就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真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呢,不过有些时候单凭美貌是不能在后宫立足的,因为再娇美的花一旦失去辛勤的浇灌也是会枯萎的,暮选侍,本宫的话你懂么?”
暮雪在此下跪,双手和开平放于地,行以大礼,“请皇后娘娘指引臣妾……”
皇后低头审视了暮雪许久,冷清的眸子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缭乱的隐讳,凤凰欲飞的长袖挥动,她终于开怀大笑。
“哈哈哈……好,好……”
暮雪不清楚皇后的用意,但是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如此一来,即使不能最先得到圣上荣宠,但由于皇后的关系,皇上必定也不会忽略掉她。
走出雎鸠宫,暮雪垂在心头的那块巨石总算是落下了,皇后,果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简单,尤其是那双沉稳睿智的眼,仿佛能穿透你的身残毒你的心智那般可怕。
当后宫的女人各自团结起来,形成相互牵制的力量,后果是可憎而可怕的。
暮雪独自一人行走的幽深的长廊上,十折九曲,似乎永远都走不到尽头,秋风瑟瑟,只一片两落叶独在她身旁飞舞。
她的心就如同几片飞舞的残叶,在秋风中颤颤发抖,如果可以,她宁愿身在普通百姓家,做一个普通的女子,结婚,生子,可惜这只不过是她不切实际的奢望罢了。
她苦涩一笑,拈指弹下落在肩上的那一片残叶,叶子轻轻摇曳最后落入她的手心,她托起双手,柳袖飞舞,再度将残叶放生于天高海阔之间。
这一切都是如此清新自然,她婀娜秀美的侧影,早已使路过亭芳院的乐凌王——轩辕漠望而失魂。
这个女人冷魅脱俗,骨子里存着一身傲气,如此特别倒叫他有些怦然心动。
暮雪转过身,不想会在长廊上遇见自己最不想遇见的人。
眼看着轩辕漠大走向前走来,慵懒的目光随意却又频频对上她的视线,暮雪只好欠身向他行礼。
“暮选侍怎独自一人,方才是从皇后娘娘的寝宫出来么?”
“是。”
“哦,皇后娘娘都与你说了些什么?”轩辕漠紧紧地凝视着她,看她从容不迫的反应,莫非皇后没与她提起他的事?
“皇后娘娘只是与臣妾说了一些日常的琐事,如果王爷没别的事,臣妾便先行回清华殿了。”
暮雪欠起身,方要挪开脚步,不想轩辕漠转过身,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袖。
感觉到那掩藏在宽大衣袖里渐渐发凉的手臂,轩辕漠狂放不羁的脸上露出一抹短暂的笑意。
君王狂且魅 话七:月之隐喻
感觉到那掩藏在宽大衣袖里渐渐发凉的手臂,轩辕漠狂放不羁的脸上露出一抹短暂的笑意。
“跟着我不好么?至少我能给你一片自由的天空。”轩辕漠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可惜那双清澈似水的瞳孔里除去冷清就只有灰暗的空白。
自由?这个曾经苦苦寻觅的词早已与她失之交臂,要是以前她或许就心动了,可惜那个她已经死去,那份过往的憧憬也就随着付之流水了。
暮雪不留痕迹地抽会手,手腕间还隐隐残留着他的温度,不可否认,轩辕漠是个出众的男子,尤其他那双琉璃般的眸子震慑着一种温柔而又致命的诱惑,如果换作其他人难保不会怦然心动。
可惜他遇到的那个人偏偏是她……
“乐凌王,我将是你皇兄的女人,所以,以后请注意您的举止。”
“你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攀上枝头做凤凰了么?看来是我看错了人……”一声难以抑制的叹息从他的口中泻出,在蜿蜒的廊角上画出一抹不为人知的落寞。
“我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暮雪理了理拖沓的裙摆,挪开脚步进过他的身边,再一次确定地说,“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
“他……不是一个惜花之人,日后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谢谢……”
凌然一阵冷风抉起他鬓角的长发,他淡淡地直视着她远去的方向,普通的女人?普通的女人面对他的质问怎会有那份淡然若定,要是普通的女人,他何至于对她心生情愫。
他回头,亮如幽兰的长发顺着他的步伐在空气中一丝一丝分开,聚了又散,散了又聚,缠缠绕绕,竟是解不开的死结……
回到清华殿,暮雪屏退了守在门口的侍女,独自一人站在窗口沉思。
月色朦胧,皇宫的夜晚虽然是冷清的却还是很美的,这些天她总是在窗前守候,在等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甚明了。
风起了,夜渐渐凉了,她转过身,回到里屋,取了一件长绒雪衣披在了身上,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闪动引起了她的注意,终于,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气定神闲地走出内室,果然有一个男子鹤然站立在窗口,一身黑色的衣衫,一头乌黑的长发不受约束自然散开在肩头,一缕一缕垂落在腰际。那脸是用黑布蒙着的,唯独暴露在外的那双眼睛正炯炯地凝视着她,恨不得要剥开她的身体看穿她的一切。
暮雪神色自然地在茶几旁坐下,指尖触碰到桌上的茶具,炽热的温度透过钧瓷一丝一丝晕进她的手心。
“过来坐吧。”
黑衣人微微怔了怔,依旧站在原处纹丝未动。
“站在那里作甚,夜很冷,坐下喝杯热茶。”暮雪再一次邀请他。
他终于还是跨开脚步,挪开凳子坐在了她的身旁。
“你很镇定,难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你若想杀,我早已死在你剑下了,不是吗,西宁阡羽?”
西宁阡羽心中一惊,如苍鹰般犀利的眸子仅仅地钳视着面前的那个女子,怪不得她能如此镇定,原来她连他的身份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既然你都知道那我也不用再隐瞒什么,是冥玥让我来的。”
虽然她尽力保持着一颗镇定的心,但在听到他的名字时,她的手指还是不能自持地怔了怔。
“既然是他让你来的,那么你以后只能留在我身边听从我的吩咐了。”
“听你的?呵呵……别忘了,我是被你们骗来的。”
“你要真不想与我们合作,谁也奈何不了你。可是你没有,因为你比谁的清楚你现在的处境,你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暮雪笃定地道出他心中所想。
被人一语道破心事的感觉并不好过,西宁阡羽隐忍着,要不是为了复仇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前掐死这个女人。
“说吧,需要我做什么?”西宁阡羽极其不悦地说道。
“月隐皇见过你么?”
“没有……”
“我身边正要缺少一名内侍……”
“砰!”西宁阡羽立刻暴起,眼神更是阴笃得可怕,“你竟然要我做内侍!”
“我说过了,你没有第二个选择,做我身边的人对你来说是一个复仇的绝好机会,难道你忘了你西宁家的灭族之仇了么?”
“我不会忘,我没日没夜地苦练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