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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欢颜应了,叶瑶的病又等不得,自然得一切从快。
萧旷、柳后亲身到太子府瞧了一回,立刻颁下册妃诏书,并传令钦天监就近挑个好日子,礼部和太子府即刻准备婚礼事宜。
欢颜再次疑心这黄道吉日什么的,是不是全都萧寻说了算的,第二日过来回禀时,居然就在八天之后。
而且她开始疑心萧寻是不是会变戏法。
叶瑶休息一晚,提出想去将军府看看,萧寻第二日便安排妥当。
欢颜还担忧母亲见了满院满屋的野草狐兔会不会倍感伤心,待到了将军府,却是目瞪口呆。
窗明几净,庭院幽洁,陈设典雅,侍仆虽是寥寥,却个个彬彬有礼,对叶瑶称夫人,对欢颜称大小姐,可谓进退有度,调教有方。
又引她们去大将军生前住过的卧房、书房、习武场看时,无不收拾得齐齐整整。
连夏一恒生前用过的衣冠武器、日常用具都在原处,俨然如新。
书房里挂了一幅武将的画像,题的是《李将军狩猎图》,向来无人注意。但叶瑶过去只一注目,便向后唤道:“凤儿,过来磕头。”
欢颜应了,将那武将打量几眼,也没瞧出这李将军和自己也什么关系来,便过去抱了蒲团来,向上磕了个头,正要起身时,叶瑶道:“再磕。”
欢颜怔了怔,叶瑶已道:“这是你父亲的画像。”
欢颜一呆,赶紧继续磕头。萧寻也是意外,思忖片刻道:“是了,大将军来到蜀国后,怕被人认出便毁了自己容貌;必是毁容前令人画了这幅画儿留念,怕人起疑便题作了古时的李将军。这些年我到这间书房也不少次,还从没留意过这幅画像。”
欢颜行完礼,便睨向他,“你近日也来过吧?”
萧寻道:“近日这里修整,我自然来过。”
欢颜咬牙切齿,觑着叶瑶不注意,将萧寻扯了出来,问他:“不是说这里要换、那里要整,一时半会儿没法住人吗?这是怎么回事?”
萧寻叹道:“夏大神医,你很久没过来看了吧?你只顾忙你的医馆,这里的活儿可一天都不停呢!到前日刚收拾完毕,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欢颜看看墙壁,的确新粉过,但再书房前的树木山石,怎么也看不出新挪移过的样子来,怒道:“你真把我当傻子了?这里和那里,明明……明明是两个地方!”
萧寻再忍不住,捧着肚子笑起来,“还好,没笨到家。我以为你真会笨到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呢!”
欢颜更怒,伸手用力拧他的胳膊,恼恨道:“你耍我,你耍我……”
“好吧,好吧,我错了,我错了!”萧寻连连求饶,却又道,“小白狐,你别对我这么好,我会过意不去的!捏的……真舒服,闲了帮我把腿脚也捏捏吧!”
欢颜自是不能让他舒服下去,只得住了手不再拧他,瞪他道:“回头我帮你用针扎几下,更舒服!”
萧寻笑而不语。
这时却听得书房内微有哽咽,忙携了她再进去看时,却是叶瑶扶着墙站在那画像跟前,却低低地说道:“一恒,知你等得辛苦,不过,还得再等些日子呢。知道么?凤儿快成亲了!待她得了良人相伴一生,我也便可以放心去陪你了!”
为君憔悴尽,百花时(四)
更新时间:2012…7…31 11:38:47 本章字数:4285
她伸手抚了抚那画像的眉眼,唇角含笑却已微微哽咽,“看你,当年便这么丑了,再一毁容,也不知是什么鬼样儿!给我记住了,都成这样儿了,更不许拈花惹草!鬼妻鬼。妾也不许!不然,别怪我休夫另嫁!”
萧寻、欢颜听的都是愕然。
欢颜悄问萧寻:“是不是蜀国的风俗,女子可以休夫另嫁?”
萧寻低声道:“我还想问是不是你娘亲家乡有这个风俗哩!”
欢颜也便不去推究这“风俗”的来历,沉吟道:“有这风俗也好。到时你不休我时,我便把你给休了!崴”
萧寻气郁,见她走去安慰母亲,才敢用她听不到的声音低低道:“你也只敢欺负我吧?有本事你把这话说给许知言听去!”
可他又何尝不知,这小白狐着实死心眼,许知言是她手中宝,他萧寻却是她脚底草。
——还是送上去让她踩的那种贱贱的草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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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忙着照顾母亲,皇家礼仪又是繁琐,礼服便做了好几套,再加上四季衣裳、簪珥首饰、胭脂花粉等都需请她过目,欢颜便再也无法分身去医馆。好在萧寻颇有预见,早已安排了两名颇有能耐的大夫去坐馆,她不在医馆照样能井井有条地继续开下去,免去了她的后顾之忧。
欢颜本以为,滕升妃的仪式不过是走个过场,哄哄她母亲而已,必定极其简单;后来见了太子府和礼部预备的东西,便有些过意不去,只觉浪费得过头了。
萧寻欠她的一条半命,已经用医馆抵了;可眼见呈送到她跟前的各项物什,不知抵得上多少个医馆,却让她用什么去偿还?
问萧寻时,萧寻不以为意,“不过是皇家的脸面,与你何干?你不会以为都是给你的吧?你进了太子府,不是什么都带进来了?不信你看聆花的东西,她哪一样带走了?连吴国的陪嫁都成了咱们太子府的家当,是不是?”
说得欢颜讪讪的,便觉得是自己太多心了。
待到正日那天,太子府收拾得金碧辉煌,明光流彩,遍地的红纱双喜灯笼更在富贵华美中添了多少的喜庆韵致。当日萧寻娶聆花那次,欢颜满怀心事,虽未留意当时的环境,但想来也是相差无己的。
欢颜早已有滕妾名份,便不存在前往女家迎娶问题,却也得身着太子妃服色,和萧寻拜过天地,又拜萧旷夫妇,叶瑶也勉力起身,换了一品诰命夫人的服色出来受礼。
据说第二日一早还得夫妻双双携了圣旨去太庙祭告,大约还得忙碌几天。
欢颜也不知滕升妃的册封礼仪到底是怎样的,怎会和寻常正式成亲的礼仪一模一样,但喜娘和礼仪官既然这样说了,自然只能照做了。
此时内外厅堂都是歌乐人声嚣闹,也不知来了多少人。
国主国后亲自为爱子主持婚礼,这朝堂内外有点脸面的官员,谁敢不捧场?
这般想来,休夫再嫁什么的主意,恐怕行不通。她再怎么不厚道,也不能这样丢萧寻的脸吧?
若论这天底下还有谁肯诚心待她,萧寻排第二,只怕没人敢排第一。
或许,许知言曾经是对她最好的。
可他应该在那个风雨之夜便已彻底放弃了她。
如今,她只是他的回忆,他的锦王妃则是他的现在。
慕容雪才是他现在最爱惜也最倚重的妻子和联盟者。
这般想着时,她心口便麻麻地疼。
幸好遇到萧寻后,她终于又回到了正常的人群中,接接连连许多事,每日家忙忙碌碌,夜里梦到他的时候便少了。
也许,这样的日子于她才是最合适的。
当然,太子妃还是不能当的。
萧寻近来连一个姬妾也没有了,的确对她实心实意;可她既然没打算为他生儿育女,也不能误他终身,待这事过后,还是劝他尽快另娶的好。
若有机会丢开太子妃的头衔,一边孝顺着母亲,一边在蜀都行医,也算是她期盼的自在生活了。
正胡思乱想时,萧寻已经来到布置成新房的凤仪楼。
地下一群喜娘和侍女请安见礼后,便是揭喜帕、喝合卺酒,卸去沉重的凤冠和霞帔。
萧寻应该喝了不少酒,一张俊脸泛着红晕,黑眸竟比明珠还是明亮夺目几分。
喜袍褪去,他坐在床边脱靴子。
欢颜忙推他,“喂,喂!”
萧寻笑问:“怎么了?”
欢颜道:“你不去别的房间睡么?”
萧寻道:“小白狐,你开玩笑呢!这里前后左右都是咱们府里的护卫,如果他们知道我册妃之夜被赶出屋去,我明天还要不要见人了?”
“之前你和聆花成亲之夜也没留宿在那里,不也没事吗?”
“笨蛋,我是等聆花睡着后出来的。何况我身边的人都知道是我不想要聆花,又有谁会嘲笑我?若是你不要我,我可得被人嘲笑坏了!”
欢颜一想,也有道理。目光四处转过,却没看到有软榻,遂指着地上一排凳子道:“要么,拼起来,我帮你铺上被子先将就一晚……”
萧寻吸气,“小白狐,你太狠了吧?那么窄的凳子,我睡一晚腰不得断了!”
欢颜道:“不然睡桌上也行。”
桌上正烧着儿臂粗的大红蜡烛,堆满了红枣桂圆花生之类果子,取其吉祥如意的意思。
萧寻点头,“再找一张来,拼起来估计就够我睡了!”
可房中似乎只有一张……
见欢颜犹豫,萧寻遂道:“其实睡一起也没事吧?我们在山林里那么些日子,不都一起睡在地上了?我可曾拿你怎样?”
“那时你受着伤……”欢颜说着,眼睛忽然亮了,“地上!”
“……”
虽然夏天地上并不凉,铺着毯子的地面也不脏,但萧寻在自己心目中的“新婚之夜”给赶在地上睡,还是抑郁万分。
不过反过来再想想,抱得着却吃不上的滋味也绷得太难受,尤其他现在不但没有受伤而且非常健康,尤其在禁欲太久之后……
所以,第二日,新房里多了张凉榻。
嗯,每天对着美人夏日里的勾人身影,凉凉的,有良好的降温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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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欢颜设尽法子救治母亲,但到六月初,叶瑶的生命还是走到了尽头。
或许,从欢颜终身有托后,她便在静候着这一天的降临。是女儿的挽留和眼睛里的孺慕,让她多拖了一个月的命。
因女儿已嫁入太子府,她不想因自己便拆开这对“新婚”的小夫妻,直到死前的一天她才要求搬到将军府去住。
她住在了当年夏一恒住过的房间里,睡在了夏一恒睡过的床榻上。
她最后的模样虽然削瘦之极,却安谧甜蜜得宛如少女。
夏一恒的那张画像被她卷起放在枕边,不时让欢颜打开,让她看上一两眼,似乎那样,病痛和死亡的侵扰便可被惊退。
她甚至微笑着向欢颜道:“凤儿,别忘了把这幅画像给我陪葬。你爹爹变丑了,我怕对着他那丑样日后会把他原来的模样给忘了。诶,也不知道死后咱们的医术还能不能用得上,不然可以拿他的脸试试刀子,看看能不能修复成原来的样子。”
欢颜茫然道:“不知道呢,如果鬼魂也有脉息,或许可以一试。”
萧寻悄悄在滴汗,决定从此后一定要小心珍重自己容貌,万万不能在死前毁容。
生前试药,死后试刀,听着忒惨了点……
叶瑶道:“还有一件事,是关于楚楠、楚瑜兄弟的。楚家于我有养育大恩,有些误会,我一直想解释清楚。可惜楚楠病逝后,夏家派去的人他们连门都不让进。这次我去吴都,本想亲身找楚瑜把有些事说清楚。谁知锦王不喜他,仿佛这些年一直和他作对,生生地把他从相位赶走了……虽未完全失势,却给外放到荆南当什么观察使去了,早已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