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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颜从未听过这等不堪的言辞,不觉又羞又怒,脸色已涨得赤红,好一会儿才道:“楚瑜派你引我到这里,就是为了让我听你说这些话?你太高看自己了吧?”
合欢童子像给人打了一耳光,几乎跳起来说道:“你得意什么?等他玩腻了你,还怕不赏给我?看我弄够了你,把你丢青楼去,千人骑、马人跨,看你这贱到骨子里的贱人还敢不敢对我张狂!”
欢颜咬紧唇冷冷盯着他,目光幽黑幽黑,也不和他争吵。
合欢童子叫骂着,又开心起来,冲上来又要抓她,却觉双膝忽然一软,整个人已经倒了下去。
再要抬手时,却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他怒睁着眼睛,想要叫骂,却发现连舌头都已麻得转不动了。
欢颜走上前,狠狠一脚踢在他前胸,把他瘦小的身体踢得在山道上滚了两滚,停顿下来时却是脸面朝地,啃了满嘴的泥,吐都吐不出来。
他努力抬头瞪她,眼睛通红,目光凶狠得像要把她生吞活剥。
欢颜再一脚将他踢翻过来,从荷包里拿了个小瓷瓶,挑了些微的粉末弹入他口中。
合欢童子咳一声,舌头才有些知觉,还没来得及说话,欢颜已道:“你信不信,若你再出言不逊,我只需扎你三针,便能让你终身不能人道?”
不知什么时候,欢颜已摸出三根细如牛毛却足有三四寸长的银针,拈在指尖向他扬了扬。
合欢童子的脸色由白转灰,凶狠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再看向她手中的银针,到底没敢把满肚子的恶毒话语吐出半个字。
天色很沉,密林里的光线昏暗,她指尖闪亮的银针便格外的耀眼。
那银针上闪的光,竟是浅浅的绿色,再不晓得涂了什么奇怪的药物。
许久,合欢童子问:“你也是江湖人?你什么时候下的毒?”
欢颜摇头,“我不知道什么江湖不江湖。但我从小学医,也研究过怎样解各种毒。研究得多了,对于怎么用毒自然也懂得那么一丁点儿。”
她顿了顿,低头看合欢童子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嚣张,矮小的身子蜷作一团,却与七八岁的小孩并无二致,看着竟有几分可怜。
想着这些身有残疾之人从小在他人歧视的目光里长大,大多有着极度的自尊和自卑,未必真有十分恶意,她心肠便软了软,遂收了银针,说道:“我知道你不过受了楚瑜指使,有意引我到这里。我也不为难你,只请你告诉我,叶姑到底是不是住在这里。”
合欢童子迟疑了下,答道:“自然就住这里,真的就在那边山上。你帮我解毒,我立刻带你去,绝对不敢无礼。”
欢颜盯着他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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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似园中桃李树,花落随风子在枝(四)
更新时间:2012…5…23 1:04:46 本章字数:2914
合欢童子勉强笑道:“方才我只是说了玩玩,姑娘是楚相的贵客,我怎敢真对姑娘无礼?”。
欢颜叹道:“不知叶姑中的毒蔓延到哪里了。如果已经到了心脉,便是我去了也未必有用。”
合欢童子再猜不到这个看着涉世未深的小小侍婢也会设言试探,忙道:“我昨晚见到她时,她只是唇色发乌,精神倒还好,应该没有蔓延到心脉。姑娘精于此道,必能妙手回春。”
欢颜一蹙眉,立时亮出手中银针,飞快扎下。
左胸一支,右胸一支,三四寸长的银针,竟只露出了半寸长的针尾。
合欢童子痛得尖叫,浑身都哆嗦起来,豆大的汗珠自额际飞快滑落。
欢颜拈着第三根银针,冷冷道:“我再问一遍,叶姑在不在这里?如果你再有一字虚言,疼痛还是小事,你的外号从此便永成虚名了!”
合欢童子额上的汗珠滑得更快,眼珠子转来转去,已疼得鼓了出来,变成了空茫的灰黄色,一时再不敢说话。
方才欢颜已说过了,三针下去,便能让他从此不能人道…棂…
“合欢”自然只能成为虚名。
欢颜已将银针对准他的小腹某个穴位,寒声道:“叶姑到底在哪里?快说!”
合欢童子挣扎道:“住……住手!你自己都说了,楚相只是想引你到这里,你又怎能相信楚相的话?”
欢颜心头一缩,失声道:“你是说,你是说……叶姑只是他骗我来的借口?根本……根本没有叶姑!可他怎么知道我和叶姑……”
她忽然间满脑的思绪都乱了,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来,茫然地打量了下周围,低低道:“连我自己都不能肯定,他怎能编出叶姑来,他怎能知道……”
她也不再理会倒在地上的合欢童子,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踉踉跄跄地顺着原路往回走去。
合欢童子兀自在后喊道:“姑娘,姑娘,帮我拔了银针,帮我拔了银针!姑……姑奶奶,姑奶奶呀……”
欢颜置若罔闻,鹿皮小靴子高高低低踩着山道,竟摔倒了两三次,又很快地爬起来,身影渐渐消失在密林中。
合欢童子没喊回欢颜,委实又惊又怕。好在这时候银针虽然还扎在胸口,倒也不像原来那样疼了。
他恶毒地咒骂着,却只得躺在地上,一边试图恢复体力,一边等待同伴前来救援。
然后,他忽然想起,欢颜往回走的路线似乎错了。
她那个方向,似乎……只会在山坡上绕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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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颜想了很多事。
但更多的,只是模糊得不能再模糊的记忆,以及小时候母亲银姑那些听似零碎又似饱含深意的只言片语。
她几乎已经放弃时,楚瑜的话偏偏又给了她一点半星的希望。
这如星星之火般的希望,这一刻又如此轻巧地便被扑灭了。
仿佛又是命运刻意地戏弄了她。
又或者,是楚瑜戏弄了她?
可楚瑜是怎么知道她至今无法确定的那一切?他又为什么设下圈套引她过来?
她怎么也想不通,却已想得头晕眼花,不知什么时候便落起了泪。
等她抱着肩倚着株老松哭了片刻,心神略略平静时,才发现一个大问题。
不知什么时候,她迷路了。
好在鹿角山并不大,此刻天色也早。她是路痴,但并不是白痴。刚刚走得并不太远,大致方位应该没有偏得太远。只要下了山,应该不难找到等待她的马车。
她侧耳细听,只觉周围很是安谧,这里那里不时传来鸟雀的自在鸣呖声,想来设计她的人此刻应该还在另一面山坡上痴等着。
她从包裹里取了从王府里带出的糕点,胡乱吃了两个,便觅路往山下走去。
走了一段,前面豁然开朗。她虽不记方向,但一路做记号时曾留心周围环境,凭着感觉沿山坡慢慢找过去时,居然真叫她发现了自己上山时做的记号。
她松了口气,正要沿着标记下山时,身畔黑影一闪,已有一把利剑横到了她的脖颈上。
森冷的剑锋触于肌肤,立时让欢颜浑身起了一层粟粒。
她第一次感觉死亡离自己是这样的近。
太子府受杖刑,她也曾奄奄一息,与死亡擦肩而过。但那时最令她恐惧的并不是死亡。在比死亡更恐惧的绝望里,死亡甚至成了让她如释重负的解脱。
但现在,曾令她认为比生命更重要的某些东西已在不知不觉间灰飞烟灭。她甚至已和许知言约定,等她治好他的眼睛,两人将携手游历山川,阅遍天下美景……
即便很多事仍然糊涂着,即便未来还将面临许多艰辛,她都不想死。
她的身子有些发抖,好一会儿才能对着缓缓步出的两名蒙面人勉强笑道:“两位大哥,你们……认错人了吧?”
两个蒙面人相视一眼,对着她脖颈的长剑终于移开。
但他们显然已经知道她会下毒,移开长剑的同时便上前捉住她臂腕,拿腰带把她双手缚了,才上前行了礼道:“姑娘,我家主人有请。”
欢颜咬咬唇,说道:“你们知道我是谁?”
蒙面人沉默,推着她的臂膀往前走。
欢颜趔趄了下,倔着站定身子,冷笑道:“你们主人都不敢明着动我,才鬼鬼祟祟把我引到这里来。你们为虎作伥,不怕事后被灭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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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似园中桃李树,花落随风子在枝(五)
更新时间:2012…5…23 1:04:46 本章字数:2789
其中一个蒙面人到底忍不住,皱眉道:“我等不劳姑娘费心。姑娘还是多多为自己考虑吧!死到临头,也需有些自知之明。”。
欢颜一窒。
她发现楚瑜在算计她后,一直猜他是不是打算利用她在许知捷或许知言那里使坏。但听这蒙面人口吻,难道楚瑜纯粹是冲着她来的?
可她何曾和这个名闻天下的权相有过交集?
那蒙面人又来推她,她惊呼一声,身子蓦地向前扑倒。另一蒙面人想去扶她已是不及,眼睁睁看她摔倒在山路上,然后一脸痛苦地倒地挣扎。
先前那蒙面人只得上前捉了她臂腕要把她提起来,却听欢颜一声惨叫,身体直往下坠去。
她脸色雪白,冷汗涔涔而下,呜咽着说道:“我的脚崴了!”
另一蒙面人无奈,只得蹲下身去,撩开她裙摆,手指刚触着她脚踝,尚未及检查,便闻得一阵异香直冲鼻端。他心中一丝绮念尚未及荡开,却觉眼前忽然一黑,身体已重重地摔了下去。
先前那蒙面人犹抓着欢颜臂膀,见状大惊,正缩回手预备去查看时,欢颜的身体已无力地向他倒来。
她倒下时,被缚着的手像是无意间碰着了他的腿。
然后,他的腿上忽然麻了一麻。
那样几乎可以忽略过去的一点点麻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等他奔到同伴跟前蹲身查看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腿脚忽然间软得像面条,再也直不起来。
他吃惊抬头,却见欢颜已经坐起,乌黑的眼眸直视着他,亮得惊人。
他张张嘴,没能说话赣。
欢颜已奔到他跟前坐在地上,抽出他腰间的宝剑,斜踩住剑柄让剑锋腾空,拧了身将被缚住的双手凑过去磨了两下,便已将绳子割断,利索地脱身出来,向那蒙面人笑了笑。
她道:“你的宝剑真锋利!”
蒙面人瞪着这个如弱柳扶风般盈盈立于风中的少女,便是还能开口都已说不出话了。
但欢颜再也不瞧一眼她表扬过的锋利宝剑,甩开绳子便往山下奔去。
还没奔出几步,便听人闲闲道:“既然宝剑锋利,为什么不顺手把宝剑一并带走呢?”
欢颜顿住,淡色的唇动了动,好一会儿才能盯着前方缓步而出的男子哑声笑道:“楚相说笑了。我又不懂怎么杀人,要他的宝剑做什么?”
楚瑜一身石青锦衣,静静立于一株老松之畔,以往雍容俊朗的文士身姿如今看着竟然如出鞘宝剑般锋锐着。
他的目光锁着她,轻笑道:“我说笑?或者,是姑娘说笑了吧?姑娘若想杀人,只怕还嫌宝剑碍手。栽在合欢童子手下的成名高手不知凡几,我这两名侍从更是高手中的高手,可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