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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艰难行走
待到南宫奕再回来时,天色已经晚了,容倾正坐在院中,一阵风吹过,使得衣料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容倾听到南宫奕的脚步声,转过轮椅,也不说什么,只是将手伸了出来。
南宫奕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将怀中的小瓷瓶掏了出来,放在容倾的掌心之中,但他还是想要阻止,“主子,或许会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也许,我们会找到解药的。”
南宫奕说的很勉强,他心里也明白,想要找到解药是一件多难的事,天机谷世代以研究这些毒的解法为首任,但至今都找不出来不是吗?
容倾将药丸倒在手中,望向南宫奕不自在的表情,“瞧,你自己不是也知道不会有比这更好的方法吗,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试一试,每月发作一次,总好过不知什么时候病发要来的强吧。”
“可……”南宫奕还想要在说些什么,容倾已经将药倒进了嘴里,容倾慢慢得回到屋中,看到容笛和云卿都在,就让他们到门外候着,容笛跟云卿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也只好到门外守着。
月上眉梢之时,南宫奕担心的望向被容倾紧闭的房门,这时候,药性怕是要发作了。
容倾感到心口开始越来越闷,心下明白是要发作了,手不由抓紧了扶手,容倾看着桌上摇曳的烛火,想着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是,心上的疼痛之感却越来越清晰,心头像是有千万根针似得,直扎的她喘不过气来,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珠顺势从脸颊滑落下来,容倾习惯性地紧闭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的声音。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容倾心头的疼痛更是如瀑布般袭来,那锥心刺骨的痛让她原本已是惨白的脸,更加得黯淡,脸上最后的一丝血色终于也是被这疼痛剥离的一点不剩。这样的疼痛还真的让人有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容倾心里想着她现在是离天堂近些,还是离地狱近些。
一直折腾到半夜,这疼痛之感才稍微有了些许的缓解之势,容倾长长的舒了口气,心想着这样因该就结束了吧。可是下一刻,刚才熟悉的疼痛之感再次由心口蔓延,不同的是这次的疼痛之感一直蔓延到她的双腿,十五年来第一次她的双腿居然有了知觉,可是这也让容倾再也忍不住这蔓及全身的痛。
容倾拂袖扫过桌面,桌上的烛台、茶盏等物品无一幸免,全部被扫到了桌下,屋内顿时是一片东西落地的声音,茶盏破碎的声音。
容笛和云卿听到这声音,终是按捺不住,他们上前想要进去看看自家这主子究竟在这屋内是发生了什么事,这声音让他们止不住心里的担忧之情,就在他们要进去的时候,就硬生生的被南宫奕拦在了门口,云卿与容笛皆是不满之色,“南宫奕,干嘛拦着我们,要是主子出了什么事要怎么办?”
南宫奕知道他们的担心,但让他们进去了,不是更让人担心吗,况且,容倾也不想让他们就去的吧。
“你们进去也是帮不了什么忙,还是在这等着,这也是主子的命令,难道你们这是要违抗主子的命令吗?”南宫奕依然挡在门口,不让这两个人进去。
容笛和云卿虽然很想进去,可是听到这是容倾的命令又再次犹豫了,他们紧盯着那扇被容倾紧闭着的门,见是许久不听见屋内在发出什么声音,于是就不再进去了,心下想着也许是没什么事了。
就在屋外那三个人将悬着的心略略放下的时候,他们就听见屋内轮椅倒塌的声音,容笛与云卿也顾不上什么命令不命令的了,直接挣开南宫奕的阻拦就将门推了开来。
“主,主子。”
三个人在打开门的一霎那,皆被眼前看到的景象吓着了,容倾的轮椅倒在一旁,而她此刻正扶着桌沿,艰难的支撑着自己保持着站立的姿势。难道他们家主子现在可以行走了吗,他们现在是又惊又喜。
容倾在看到他们的那一刻,刚想问他们怎么违抗命令进来了,可是下一秒容倾就跌倒在地,三个人慌忙走上前来,南宫奕将地上的轮椅扶了起来,容笛和云卿则上前来要将容倾扶起来。
容倾一手打掉两个人伸出来的手,厉声道,“谁都不要帮我。”
在容倾的这一声下,容笛和云卿只好收回了手,三个人都站在一旁,想要去帮,却被容倾一次性拒绝,于是乎三人只好倚着房门一声不吭的看着容倾一个人慢慢的去尝试。
容倾基本上就同一个不会走路的孩子一般,但由于十五年来都没有行走过,所以她的行走比一般初学走路的孩子来的更加的困难。容倾一次一次的支撑自己站起来,却又一次一次的跌倒,直看的南宫奕三人都不忍在看下去。
东方即白的时候,容倾方才勉勉强强的站起来,容倾试着将脚迈出一小步,云卿等人都紧张得看着容倾,容倾一个重心不稳,就要栽下去,瞥到离自己最近的云卿,赶忙一手抓住云卿的衣角,这才没有再次狼狈的摔下去。容倾利用刚才的感觉,稳了稳重心,扶着云卿,一步一步向前艰难的走去,云卿则扶着容倾一步一步慢慢得行走着。
南宫奕和容笛在一旁看着,心中不免激动,他们的主子可以走路了,虽然这步子迈得略微有些艰难。但南宫奕还是有些担心的看着容倾,那药虽然可以让容倾避开那些毒素一时,可是若要真的发作起来,容倾真的可以撑过去吗?
☆、18 迷阵中人
自上次容倾可以勉勉强强地行走后,经过容倾三个月的努力,终于,她现在可以正常行走了,而且下盘功夫也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现今,容倾让南宫奕推着她从院子里出来,自她上次艰难的行走后,她还没怎么出过自己的房间。南宫奕推着容倾漫步在天机谷的桃林中,南宫奕脸上颇有些不满之色,心道,主子这是什么理由,自己能行走的事有什么好保密的,什么她现在的情况只能他们那天当场的人才能知道,分明就是自己懒,懒得连走都不想走!明明是自己想要偷懒,想出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干什么?
“狐狸啊,不开心啊,你主子我是不是不应该让你推着我出来,要是你不乐意,我就去找其他人。”容倾知道这只狐狸现在一定心里不大乐意,但是一个不会行走的人,突然会行走了,这难道不奇怪吗,而且,有些事还是装一装弱者比较有优势。
南宫奕听着容倾的话,顿觉是一阵阴风在背后刮过,直吹得他浑身一个激灵,心里泛着嘀咕,明明还是夏末,怎么会这个样子的?南宫奕心里泛着嘀咕,嘴上却死也不会把这说出来,南宫奕认真道,“没有啊,小的是及愿意推主子你出来的。”
南宫奕为了让容倾相信他的话,脸上的表情顿时比刚才要认真了好几倍,甚至有一些严肃,他总感觉容倾像是后面长了眼睛似得,她好像总是知道他是个什么样子,什么个心情,甚至,南宫奕有时会怀疑容倾是不是会什么读心术之类的,每次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而他却一点都看不出容倾在想些什么,这总让他感觉道不公平。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主子一天到晚的心里在想着些什么。
在往前走,两人就要出谷了,在谷内外交界的地方,桃花林常年花开不败,所以就算是夏末时节,桃花林依然同三月一样开的灿烂,容倾看着眼前落英缤纷的景象并没有像云卿初知这桃林花开不败时的惊讶,这些,她早就看腻了。
在细看桃林,容倾不经蹙眉,眼前的桃林似乎不太正常,虽然只有几颗桃花树的位置换了一下,但这不应该啊,这迷阵是她自己设计的,一般人是动不了的,这只能说明,这次进到迷阵中的人不简单,至少在五行八卦上,不是一个等闲之辈。
“狐狸,走,我们去看看,这迷阵中好像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呢。”容倾饶有兴趣道,她对迷阵中的那个人突然起了兴趣,能动的了她阵法的人她还真想见见,两世为人好像都没碰到过这样子的人,今天遇上了,又怎么好错过呢。
南宫奕顿时心里替迷阵中的人恶寒,被容倾感兴趣的,要么不是被她虐,要么就是和眼前这主子一样的损,南宫奕更希望是前者,不然他以后可能日子更加的不好过了。
带南宫奕将轮椅推着近了些,容倾方才发现那并不是几颗桃花树移动位置的简单问题,那人竟是快要将这迷阵给破解了,只差最为关键的那棵树,只要毁了那棵树,这迷阵就完了。容倾心道,这人还当真是可恶,找不到路线出来,就来硬的,他这是想要把这桃林毁掉吗,真是不知道保护树木,这桃林怕是在五国之内都找不到第二个人,很值钱的好不好,当然,让容倾那么紧张的原因就是后者,她可是很爱钱的。
“哥哥,你这样是出不去的哦。”容倾想着眼前那人的背后说道,心道,这人明明就知道自己在他身后,还拿个背对着自己,当真是不礼貌。
“是吗?”君逸墨听到这声音才停下手中要做的事,转过身来面向容倾,其实他本来就没想过要把这片桃花林给毁掉,只是想着,这天机谷主一定很少珍爱眼前这片世间仅有的桃花林,才想出这么个办法来想要把人给逼出来,当他看到眼前坐在轮椅上的容倾时,脸上的失望之情一闪而过。
容倾看着眼前的君逸墨,君逸墨着了一身黑色的玄袍,腰间随意别着块翡翠玉佩,眉宇中透着亲和,像个邻家的大哥哥,纵然容倾两世为人,见过了不少的人,可容倾眼前只闪现了两个字——妖孽,南宫奕这厮长得已经够让人吃不消了,眼前这厮竟然是比南宫奕还要妖孽,那眉宇间的亲和,让她顿觉道温柔二字,可转念一想,容倾又在心里摇了摇头,这厮绝对不是什么善茬,说不定这温柔就是这厮的保护色。
“是啊,哥哥要出去就跟着我走。”容倾说这示意南宫奕运气将桃林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南宫奕推着容倾在前面领着君逸墨穿梭在桃林之中,君逸墨便跟了上去,他不由猜想起容倾跟天机谷主倾容是个什么关系,他们的名字只是将同样的两个字到过来念,真的只是巧合吗?他的脑中再次浮现出当日容倾在喜堂前那决绝的做法。
“哥哥怎么称呼啊?”容倾的话打断了君逸墨的思绪,他立刻调整了一下,对着容倾笑笑吐出是三个字,“君逸墨。”
南宫奕听到这个名字,不由转过脸来从上到下打量起这个刚刚一直被自己忽略掉的人。眼前这个人在五国之内可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他是云影国最为年轻的一位丞相,也有人传言因着他是东方流觞的私生子,所以才登上了宰相的宝座,但五国之内,可以不给众皇族面子,都不可以不给这位丞相面子,其能力之强,可想而知。南宫奕咽了咽口水,心道,主子感兴趣的人还真都是不一样。
容倾对君逸墨这个名字并不感到有多惊讶,想到君逸墨差点毁了她的桃花林,心中顿时火大,脸上浮现一抹邪恶,“墨哥哥是不是要找倾容哥哥看病啊。”
“是啊。”君逸墨笑的依然温和。
“可是倾容哥哥去采药了,要三个月才能回来呢,要不末哥哥三个月以后再来?”容倾打着商量的跟君逸墨说着。
君逸墨只是点头应允,心想着容倾应该没什么必要说谎来骗自己,完全把刚才企图毁林的想法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