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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相视而笑,气氛融洽。
几天后,当花缀月的脚踝不再肿胀,便决定再次上路。
一路上,律无夜坚持背着花缀月,虽然速度变慢,但走着走着已抵达京城,离花家不远了。
回花家前,三人先找了一间客栈投宿,他们踏进人满的客栈,准备去找掌柜。
“无夜,你有没有听说,皇上的病情好转,我爹正准备回家了呢!”
花家在京城大大有名,随便找人一问,立刻问到了最新的讯息。
“嗯,我知道。”怪了,掌柜在哪里?他东张西望。
“我好想念爹,还有哥哥们……咦?那个背影好眼熟。”花缀月盯着站在柜台前的人影说道:“无夜,放我下来。”
“谁很眼熟?”他小心翼翼的放下她,随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好奇的问。
慎儿也跟着凑热闹。“谁?那个女人?”她看见一个用面纱遮住脸,只露出一双清冷眼眸的女人,忍不住浑身一颤。
好冰冷的眼神……那个女人的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冷漠的气息。
“是……禾姨!”花缀月认出她,兴奋的跛着脚走到她的面前。
没错!这眼神、这装扮,就是她爹的师妹潘禾如嘛!
“你……缀月!”她的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但语气仍是不温不热,没有任何情绪变化。
律无夜向掌柜要了三间雅房--慎儿先回房休息,而他跟着花缀月一起走进另一间房。
将手中的包袱放在柜子上,“坐着。”扶花缀月坐上椅子。
“你这样大刺刺的跟着我进来,难道不怕禾姨吗?”
“我只是想帮你把行李拿进来,可没要做什么坏事。”律无夜一脸无辜样,还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还是你一直期待着我对你做出什么事呢?”
她气得捶打他的胸膛,“胡说八道!我哪有期待什么。”
“呵,开玩笑啦!如果你真的说有期待,我可能还会被你吓到心脏跳出来呢!”说完,瞥见她又露出灿烂的笑颜,眼睛转呀转的,像是在勾引他似的,这个小花越来越喜欢捉弄他了……
大手扳住她的下颚,往旁边一转--拒绝她的诱惑!
“啧,真无趣。”她爱极了他脸红的样子。
他柔乱她的发丝,”说真的,我不需要过去跟禾姨打个招呼吗?”
方才在客栈时,他们匆匆打了个照面,他仅知道禾姨是花奇的师妹,来京城就是为了找花奇询问有关雪莲子之事。
“嗯,禾姨不喜欢陌生人,若你去找她,可能会被她给扫地出门。晚点吧!等我向禾姨说过你的事后,你再去请安。”
“原来如此。”
“禾姨的性子本来就很冷漠,你可别见怪喔!其实当我为了雪莲子去找她时,她对我也是一样的冷淡,只是我死缠烂打,又搬出爹的名字,她才愿意理我,否则她根本就认不出我是谁,也不会把雪莲子交给我。”
“你们不常来往吗?”
“对啊!”她点了头,继续说着:“我记得小时候禾姨住在花家过,后来不知何时她突然离开了,从此再没回来过;要不是因为皇上的病,爹突然提起禾姨,我都快忘记她了。禾姨虽然不喜欢跟陌生人相处,但对自己人倒是挺好,她的态度虽然是冷冷的,可却是真心关心我的。”当时她拿到雪莲子准备下山,向来不肯离开家的潘禾如竟打算送她回去,那时吓了她一大跳,这才明白禾姨其实是个温暖的人。
只是那时她觉得太麻烦禾姨了,且顾虑到禾姨并不喜欢面对人群,便婉拒了禾姨的好意。
“嗯,她愿意割爱价值连城的雪莲子就证明她是个善良的人。”他停顿了一下又问:“她是因为讨厌面对人群,才会在脸上蒙上脸纱吗?”一开始见她蒙着面纱,觉得此人好神秘。
“不是,禾姨的脸……受过伤。”
“受伤?”
“嗯,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受伤的,不过连我爹都没办法医治,恐怕是很棘手的伤痕。”她惋惜的说:“印象中,禾姨没受伤的半边脸长得十分美丽,也许是老天嫉妒吧!”
他不语,只是点头表示了解。
“好啦!时候不早了,你赶快回房,我想去找禾姨说说话。”她急着催促。
“是要向她提及我们的事吗?”他微笑的抱住她。
“对啊!我要请禾姨在我爹面前说说你的好话。”
“我陪你一起过去。”见她犹豫起来,他赶紧说:“我只是陪着你一起去,并不会去打扰她。”
“好。”任由他牵头手走出房,经过长廊,来到潘禾如住的房间。“禾姨,你睡了吗?”
没一会儿,房门开了,一名脸上蒙着面纱的女子现身。
“原来是缀月。”她语气冷静。她的语气冷清。“他……”露出的大眼瞅着律无夜,心底流过一抹怪异的感觉。
打从她第一眼见到这名男子时就觉得很眼熟,彷佛曾在哪里见过似的……她不禁皱眉,难得陷入困扰中。
“禾姨,他叫律无夜,刚才在楼下已介绍过了。”
“嗯。”方才没将这男子放在心上,现在听到他的名字,现在听到他的名字,藏在面纱下的脸色当下变得苍白。
姓律……这姓氏还真是惹她心烦。“找我有事吗?”
“我想找禾姨说说话嘛!”花缀月知道禾姨心软,开始撒起娇来。
潘禾如确实是拒绝不了花缀月,“他也要一起进来吗?”口气中多了一分不耐。
“不,我只是陪小花过来。”律无夜听出她不友善的语气,连忙解说。
潘禾如没说话,自顾自的走回房里。
“回去休息吧!”花缀月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走回自己的厢房。
花缀月目送他离去后,赶紧进房关门。“禾姨,你干嘛对他这么凶嘛?”凑近潘禾如的身旁,谄媚的帮她捶背。
“我对任何人的态度都是一样的,并没有特别针对他。”不疾不徐的开口。
“我知道啊!可是我希望禾姨能待他客气一点。”
“为什么?”
“嗯,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嘛!”
“如此而已吗?”她挑起眉,才不相信他们的关系会这么单纯。
“呃,本来想晚一点再跟你说的。”花缀月的手指刮了刮脸颊,“有这么明显吗?”一脸的娇羞样。
“只要是明眼人,都会看得出来,你爹知道你们的关系吗?”
她摇头,“不知道,我是在下山时偶然认识了他……说到这个,禾姨都不晓得我差点死掉耶!幸好是无夜救了我……”
转转眼珠子,“禾姨,爹最疼你了,你只要在他面前多说无夜的好话,缀月一定心怀感激,永远不忘禾姨的这个恩情。”
“既然他这么好,你又何必害怕你爹会不喜欢?”
“可是我怕爹会因为秦哥哥而不肯接受无夜。”她低下头,很后悔告诉家人秦新波的消息。
花家人都十分欣赏秦新波,对他们的婚事乐见其成,而今冒出一个律无夜,他们恐怕会难以接受。
“倘若秦新波不愿跟你成亲,师兄也不会强人所难的。”
“可是一定会迁怒无夜啊!”她就是担心这一点。
潘禾如沉默不语,承认花缀月的话有道理。“你爹非常固执,并不是我说了就会改观的。”
“其他人……甚至娘说的话,他都未必会理会;但禾姨不同,你说的话,他绝对会听。”
花奇一直很疼爱唯一的师妹潘禾如,还因这事与妻子吵过架。
潘禾如明白花缀月的意思--她和师兄感情一向亲密,所以当得知他急需雪莲子,她才会答应让出。
“再说吧!”
“禾姨,无夜真的是个好人,而且对我很好……嗯,他的家世背景也很好,据说他爹曾是江湖上很有名气的大侠……叫什么呢……”努力回想,终于想起来了。“大家都称他为‘律刀’大侠!”
潘禾如乍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在瞬间刷白,握紧拳头,刚拨下的发簪狠狠的插入了她的掌心。
“禾姨,你的手--”花缀月惊呼一声,急着想看她的伤势。
“你再说一次!律无夜的爹是谁?”潘禾如甩开她的手,嗓音不再冰冷,情绪也略显激动。
“他爹是‘律刀’……”愣愣的回答。
“快告诉我律无夜的家世,把你知道的统统告诉我!”
“是……他说他爹曾经很有名,后来遇到他娘,两人相爱后就退隐江湖,隐居在深山……可惜他的娘亲很早就过世,听说是被人下毒害死的……是个可怜的人。”
“可怜?”潘禾如恢复了冷静,冷冷的重复着这两个字--冉宁儿若可怜,那她潘禾如该怎么办?
她闭上眼,难以克制心中的怒火,难怪她会觉得律无夜很眼熟,原来他长得像宁儿……
呵,老天是在跟她开玩笑吗?好不容易摆脱律氏夫妻,现在竟让他们的儿子与师兄的女儿相爱!
这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禾姨,你说什么?”花缀月不解的问。
“没有。”
“你的伤要不要紧?擦一下金创药好了。”
“我自己有。”
花缀月停下掏出药膏的动作,露出傻笑。“对喔!我忘了禾姨也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
潘禾如和花奇的师父是花缀月的祖爷爷--花孟然,当年他将所有医术全都给他们,医术当然了得啰!
“禾姨,反正无夜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我这辈子已认定他了,这次回去后,你得帮他向爹说说好话。”
潘禾如咬唇,“会的,我会向你爹说的。”但说的话绝对不是好话--盯着花缀月那天真又美丽的笑颜,心情感到很郁闷。
“太好了,那我先回房啰!禾姨早点休息。”她蹦蹦跳跳的离开房间,没有注意到潘禾如诡异的眼神。
“律样奇,你到现在还不能从我的人生中消失吗?”潘禾如缓慢的解下面纱,看着镜中的自己,伸手摸着左边脸颊上的丑陋疤痕。
这疤痕永远都提醒着她过去在律样奇身上曾遭受过什么样的侮辱和伤害……
原以为杀了冉宁儿,这些往事就可以烟消云散,谁知竟会冒出律无夜!
“谁都好,为何偏偏要惹上花家人?为何!”她低喊,只觉得心痛不已,
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她下定决心非要斩断这段孽缘不可--
“我好想一起去喔!”花缀月跟着律无夜一起走出客栈,人来人往的街道显得热闹不已,她因舍不得跟他分离,顾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向他撒娇。
一大早,律无夜告诉她得先与她分开一阵子,因为他必须和慎儿去完成律样奇交代的任务。
她追问着那个任务,只知是要找到一个物品,剩下的细节他压根不肯透露。
起初她十分生气,后来才明白这是只有师门中人才能知晓的秘密,于是不再追问,也听从了他的意思。
“你先回花家,等我处理完事情就会立刻登门拜访。”律无夜拍拍她的脸颊,顺道替她拭去额上的汗水。
在外人的眼里,他俩俨然就是一对甜蜜的小夫妻。
“登门拜访?”
“嗯,我说过会去提亲的。”
花缀月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还一脸的害羞样。“好,我会等你的,你要快点完成任务,否则我怕会因为太过想念你,而忍不住去找你的。”
“吼--这话该不会是预告着小花会离家出走吧?”
“对,你不来找我,我就会去找你!”
“唉!怎么用这个来威胁我呢?”
瞪他一眼,“告诉你,我可是很抢手的,万一你来晚了,说不定我就被许配给某某大爷,到时你哭死都别怪我!”
也不想想她可是堂堂花家最受宠的老么,有多少人喜欢她啊!而这个傻小子却不懂得好好的巴结……呃,是把握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