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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晓晨还在?”
“晓晨两个小时前就走了,就我苦命啊。不过也没办法,档期不够,只能先赶戏。看样子得等这剧播出一段时间后我才能回家。”
“什么时候上档?”
“下周开播。不过我也就前面五、六集的戏分,后面就没我了。”
“嗯。”
“你早点睡吧,明天白天抽个时间我再打过来。”
“明天我要出门,你晚点打。”
“去哪?”
“杂志社,主编找我。”
“噢,那路上小心。”
“好。你也好好休息。”放下电话,岑逸又抽了几口手上的烟。
时间在缓慢中流逝,只听到挂钟发出的滴答滴答的声音,等到他发觉烟盒被捏扁在掌心里,再也倒不出一枝香烟的时候,竟然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
“这么晚了。”他自言自语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又走回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凉水,就着水将两粒安眠药吃了下去。
中午十一点,岑逸在噩梦中醒来。他不记得自己梦到什么,可梦境中的悲伤却是如此清晰,彷佛有人拿刀在他心口上一刃刃刻下,然后再被翻皮剥骨,痛不可喻。
他爬起床,莫名其妙往嘴里扔了粒止疼药,又灌下一大杯凉水,然后抱着沙发靠垫在电视机前坐下,认认真真地看起了电视。
他骗了顾永梵,他所有的稿件向来都是透过电子邮件的方式发到杂志社的,除非在排版时有特殊问题他才会亲自到杂志社。他只是单纯不想在白天接到顾永梵的电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太阳光下一听到那声音他会觉得恶心。
事实证明是对的,在岑逸看到电视里放出昨日片场采访顾永梵和木晓晨的新闻片段后,他忽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吐了。
好在他并没有吃早饭,实际上,就连昨天的晚饭也忘记吃了,所以胃里根本没有东西可吐,他只觉得连内脏都要掏出来绞烂般,这才关上电视,套上外衣拿着钥匙和钱包,朝屋外走去。
上了计程车,司机问:“先生去哪里?”
“前面的便利商店。”岑逸戴着鸭舌帽,紧紧压低帽沿,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啊?”司机愣了,重复道:“前面便利商店?”
“是。”
“可那不就在前面路口么?”司机傻了,这走走不过五、六分钟的路,这人居然还要叫车?
“开吧。”岑逸耸下肩膀,将人窝进后座位里。
“噢,那我真开了。”司机犹豫着放下手煞车,踩着离合器上了档,然后一顶油门,呼啦一声就开出了街。
转弯,停车。岑逸下车跑进商店往书报架前一站,快速地将几本杂志往怀里揣。
“这些,我都要了。”
便利商店的小弟看到放在收银台前六、七本的娱乐杂志傻了眼,“你全要?其实这几本大同小异,你买个一两本就可以了。”便利商店小弟好心提醒。
“我全要。”岑逸指了指台面上所有的杂志。
“那稍等。”小弟认真地算起了价格,不过耳朵可没闲着。
“这人怎么买这么多杂志?还都是顾永梵封面的。”
“难道他是顾永梵的男粉丝?”
“会不会是同性恋?”
“也许吧。”
“可怜啊,顾永梵是直的。”
“是啊,都和木晓晨在一起这么久了。”
“看新闻了没?天啊,这两人太恩爱了吧。”
“你说我要是木晓晨那多好!羡慕死人了!”
女学生们还在一边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岑逸瞥了她们一眼,然后抱着一堆杂志走出了便利商店。
一低头,看见手里的杂志封面上大大的标题:“顾永梵、木晓晨,片场秀恩爱”。
岑逸眯起眼,仔细看了一会,又回头瞅了眼那几个女学生,冷冷一笑,将杂志夹在腋下,大步流星地走出便利商店。
新剧上档后的几日,岑逸又悄悄去了一次片场。这日正好是顾永梵最后几个镜头的拍摄日,电话里他跟他报备过,三场戏大概要拍到晚上。
岑逸下午三点就跑到了片场,还是戴着鸭舌帽,将帽沿压得低低的,几乎遮住上半张脸。在门口张望了下,看着进进出出的工作人员,他有些心虚地躲在布景后,透过交错而立的灯光器械和反光板的缝隙中,望着顾永梵的背影。
“你今天回来么?”岑逸拨通顾永梵的手机,一边依旧牢牢看着不远处人的一举一动。
“公司不让,要再等一个星期。”
顾永梵完美的侧颜顺着柔软的灯光呈现在岑逸的眼中,熟悉而又陌生。
“嗯,知道了。”岑逸捏着手机的指头颤动了下,又问:“今天会拍到几点?”
“现在还不清楚,不过挺顺利的,估计能按时收工。但今天是我最后的镜头,晚上会有庆功宴,我可能要晚点才能打电话回家。”
“太晚我就睡了,别打了。”
“也好,那我明早打给你。”顾永梵一手捂着手机,一手扶着墙小心地看了看周围,又轻声道:“要是有可能,我明天悄悄溜回来一次。再看不到你我就要抓狂了!”
“嗯。”岑逸带笑看着跟作贼似的顾永梵,可再一转眼,却看到了顾永梵身边的木晓晨。
“永梵,导演喊你了。”木晓晨走到顾永梵身边,自然而然地挽上他的手臂:“跟谁打电话呢?”
“没什么。”顾永梵按掉手机,抓了一下头,冲木晓晨笑了笑。
“头发都成鸟窝了!”木晓晨伸出手顺过顾永梵的头发,转身朝边上喊:“造型师,帮他弄弄。”
顾永梵把手机放进裤袋里,等着造型师把头发重新弄服贴,才朝导演的方向跑去。
导演自然还在监视器里一遍遍看着刚才拍摄的画面,看到顾永梵来了,便让他一起看。顾永梵点了点头,又和木晓晨重新卡位,等灯光师定好光,又按照导演要求开拍。
岑逸默默看着和木晓晨保持着良好默契的顾永梵,恍惚又回到从前,那两个人的中间,根本没有自己的位置。低头看着还握在掌心中的手机,他几乎错以为刚才和顾永梵的通话只是一个梦,一个过去做了又做却不可能成真的梦。
晚上十一点,岑逸那双几乎要把手机看穿一对洞来的眼睛终于挪了挪地方,因为家里电话铃响了。
“你好,顾永梵先生携岑逸先生外出,暂不在家,有事请在听到哔声后留言。”电话响了三声后自动转入答录机,只听一声刺耳的“哔”音后,传来汪以翔不悦的声音:
“岑逸,你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去医生那里?我不是叫你快点重新预约么?你最近到底在瞎忙些什么?还有,顾永梵,你他妈再不管管你老婆,我就冲过来亲自押他去!你们两个让我省省心行不行?听到留言快点回我电话。嗯,别忘了有时差,千万别挑我睡觉的时候!”
喀哒,那方电话终于挂断,岑逸憋着的气这才长长叹出,随即又将注意力转回自己的手机上。想了几分钟,他终于翻开手机盖拨给顾永梵,虽然是他叫他不用打电话回来的,可是到了夜里才发觉竟然无法忍受。
嘟——嘟——嘟——
三声过后,手机那头传来一个并不陌生的女声,和润的声线中夹杂着惯有的藐视:“我是木晓晨,永梵喝多睡过去了,没办法接电话。”
“他在哪里?”岑逸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涩。
“我家。”
“我去接他。”
“你还嫌你们之间的丑闻闹得不够大么?”木晓晨嘲笑着说:“我公寓门口都是记者在蹲点,如果你不担心害了他,大可以过来接人。”
岑逸想了想,又说:“J呢?”
“三个小时前被召回公司开会。听说又是替哪个不安分的艺人擦屁股去的,一时半会肯定脱不了身。所以,永梵今晚只能睡我家。你还要来接么?”
岑逸沉默了。
“不说话?”木晓晨哼哼笑了两下,声音却冷上几分:“没想到,你们倒真在一起了。”
“这是我们的私事。”
“你们?岑逸,你要脸么?当初永梵就跟我说了,是你缠着他不放,他根本就不喜欢你。要不是我和他分手,你能有机会趁虚而入?”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
“五年前又怎样?实话告诉你,他们事务所已经答应不再反对我们交往,说到底,与其让他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到不如放他跟一个正常的女人一起。你认为到了这分上,你这个替代品还有什么用?”
“你想说什么?”岑逸不悦。
“让我简单告诉你,我和永梵是假戏真做。我和他的事,当年你是最清楚的。现在我们要重新在一起。”
“你把他当什么?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
“等事业稳定下来后,我会和他结婚生小孩,这些我和永梵以前设想过无数次。所以,无论是从感情还是现实,他最后都会和以前一样选我,而不是你。”
“我们已经注册过了。”
“那又怎样?”木晓晨无所谓说着:“抛掉澳洲国籍,你们的婚姻只是场儿戏。你自己心里也有数,X城还没有开放到准许男人和男人结婚的地步。”
“我信他。”岑逸嘴上这么说,可身体已开始抑制不住地打颤。
“你是在用你的病拖累他。这几年来,他对你,只是负责,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你怎么知道……”
“你的忧郁症么?当然是永梵告诉我的。”
匡当一声,岑逸的手机砸在了地上,电池和机身脱离,摔成了两块。
他捂着自己的胃一阵阵抽痛,干呕中夹杂着一浪高过一浪的恶心,他用手指抠进喉咙深处,直到血腥味在喉咙间蔓延,却依然什么都吐不出来。
“美国那家伙今天发简讯跟我说你放医生鸽子?”
宿醉之后的顾永梵,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的亲亲老婆打电话。
“在赶稿,过几天就去。”
“噢,那别忘了。”顾永梵忍不住一再叮嘱。
“好。”
“我们事务所又有艺人捅娄子了,还惊动警方,老头还有J都给气到发疯,为了安全起见,今天我不能偷溜回来,不然把他们撩火就死定了。”
“知道了。你现在在哪?”
“在哪?”顾永梵踌躇了几秒,看着贴满粉红色墙纸的客厅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心虚道:“当然是在我住的地方啊。”
“昨晚庆功宴有没有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