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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秋猕围猎仍举行着,百草跟天穹在相处上却有了些许不同,或许天穹暗里仍生气吧,从圣山回来后,都未要求百草服侍,让他睡在嫔妃帐篷里,却又吩咐在嫔妃棚外加强警备,日夜让士兵守着帐门,女侍出去都得报备说明事由,而百草若想走走,前后也有十几名士兵跟着。
表面上多加护卫,实则严密监视,总之,百草再也享不得自由。
帐篷内,四女侍与百草围坐火炉,小声说着话。
「莫非公主已经失宠?」夏荷口无遮拦这么说,虽知百草是男人,都还是公主公主的叫。
「谁知道?」百草说着,取了从丹房门要来的异域进贡香粉洒入香笼内,香味释出,清神醒脑,忍不住又娶了一小撮放口中:「……嗯,此香味辛、无毒……能理气、消风肿……咦?」
「怎么了?」四女侍见他一下脸红了,忙追问。
「没、没有……」
百草可不好当着四位小姑娘说出,他还辨识出了这香有催情的作用。本来药物在他眼里不过是能治病养生之物,可现在想起自己居然以服用春药的方法来抵御寒冷,想来也太过大胆。
这几日天穹没喊他,他自己也觉得不习惯了,傍晚听天穹回来,他的心还会砰砰跳呢,却还是强压下来,拿出自己的札记研读,考虑几种可能的药方。
不能因为在这里养尊处优了,忘记远处那个人,那个人没他,会早死。
这时秋桂小声叽喳:「听桑封大人说,天穹国主早就放话,回去要立公主回后,既然如此,公主应该还未失宠,只不过啊,国主气公主那天不告而别,所以闹别扭。」
冬梅可不苟同:「我看国主心胸宽大,不至于闹脾气……这里的人个性都爽朗,不像帝朝那些王爷太子,心胸狭窄,算计着别人,必要时连多年的亲信都能狠下杀手……」
「莫要乱说。」百草严脸喝斥:「妳说的那些都还算是咱们主子,不许说失礼的话。」
冬梅吐吐舌头,又说:「……其实,可以的话,想长居虎罗罗国呢,这里人老实,也不大有心眼,像是君戎大人啊,对奴婢说话都轻声细语的……」
春兰这时取笑:「君戎大人喜欢冬梅,说不定哪天跟公主讨了去,封个王妃什么的。」
冬梅害羞笑唾:「才没有呢,倒是桑封大人常常故意过来绕,一看到夏荷眼都直了,想尽办法就是要跟人说几句话……」
夏荷这里嘻嘻哈哈捶打,回嘴:「光说我怎么行,春兰每次去伙房领食盒,玄狐将军都守在那里,说要督视菜色,我听伙房小哥说,将军都躲在那里偷喵春兰呢,春兰一走,他人也就走了……还有秋桂,昨天你去取水,路上缠着你说话的是哪个。」
「不知道,好像也是亲王之子吧,叫什么玄生……」秋桂脸现厌恶:「讨厌死了,都说我忙着打水,他还要帮我提,要真让他提了水,我这小小婢女不就是失职了吗?这要是在丰咸王爷府里,准挨十几下板子。」
「丰咸王爷……」百草听到熟悉的名字,忍不住喃喃出声。
四女侍这时赶紧停止笑闹,才想起百草还在身边。
百草叹了口气,道:「别忘了,我们都是为丰咸王爷做事,就算有人对咱们好,也不能忘本;这几日交代过你们的事情要牢牢记住,王爷一条命可靠你们了。」
「是。」四女异口同声答。
说话之间,外头起了骚动,前去围猎的贵族将官都回来了,四处耳语骚动,似乎发生了大事。
「春兰,去外头问问怎么了。」百草吩咐。
春兰出去绕了几转,不多久回来,道:「太后紧急下通牒,要国主提早结束秋猕,说宫里出事了。」
「宫里能出什么事?」百草问。
春兰还未回答,外头士兵却又传令,说天穹召唤公主,百草一征,起身让四女整理梳妆一番,才徐徐步入天穹的帷幄。
躬身福礼,道:「王。」
天穹屏退帐内其他人,拉着百草坐于毯上,好好看了他一回,看的百草都不好意思,又把眼给转开,盯着一旁装饰的彩幔。
「看什么啊?」小声问。
「爱妃看来甚为不悦……」天穹问:「怪这几天本王没陪着。」
「不敢,反正你是,是夫君,爱怎么对待在下就怎么对待在下。」
「果然生气了。」
「没有!」百草可急了,天穹那样说,不就暗示自己是独守空闺的怨妇吗?
天穹想笑,最后却是叹了口气。
这样百草倒觉得自己是反应大了,忙悄声问:「因为太后急召的事情烦心?」
「母后急召,全为了圣山被侵扰一事。据说她所住的水环宫一入夜便鬼影幢幢,值夜卫兵亲眼所见不只数回,下哨后皆感染重症,母后更是每晚遭先祖鬼魂诘责……」顿了顿,又道:「虽然请了国师除殃祭祀,也无效果……」
「这……」百草并不信鬼,却也不知该如何置喙。
「此事怕不能善了……」天穹又说。
百草跪伏,道:「就让在下接受惩戒,大王勿为难。」
天穹托他起来,问:「爱妃,你真不懂我?」
百草与他对望了一会,又转开眼去,红着脸低声道:「懂的……」
「懂就好了,本王会就这事与太后斡旋。」
把人给揽入怀,亲亲他、咬咬他,如以往一般轻怜密爱。
当晚,天穹继续召玉琐公主侍寝,止息了四女口里那公主已然失宠的揣测。
一个月期的秋猕提早了十天结束,天穹领着围猎队伍匆忙赶回巨雁城,先洗去了一身的风尘,才与百草入水环宫问安,一路上只觉经过的宫女等人惊惶悚惧,远处仆役则以不引人注目的手势对百草指指点点。
宫内情况果不寻常,天穹按奈下不安的心思,与百草进入水环宫。
太后一脸憔悴,气色颓唐,天穹担心相问。
「母后,这闹鬼是怎么回事?莫是有奸人下了厌胜之术,想我宫中恐乱?」
他所言厌胜之术,即是施用诅咒以法力害人等事,举凡各国王宫里的贵族斗争多,以木人或猫鬼来诅咒敌手好令之失势的情事常有所闻,虎罗罗国也不例外。
太后看了立于一旁百草一眼,恹恹解释:「……这几日哀家只要一闭眼,便见先王领着先祖们来责怪,说有人擅入圣山,吵扰他们安眠……先王还责怪是哀加督导不严,任外族之女惑乱宫廷,媚诱君王…………」
「母后,绝对没有这回事。」天穹忙说。
百草听着,脸一阵红一阵白,太后这话不摆明了他是祸国殃民的狐狸精?
不想那么多了,他静静在一旁仔细观看太后面色,心想,许多病由心生,常人一旦心思忧烦精神不继,眼里易见幻觉,他判断太后怕是因忧而脑生魔景,只需服下几帖安心凝神的汤药,病况当即改善。
正想开口自荐,有侍婢进来禀告。
「国师到。」
天穹颇感不耐,「国师的祭祀一点效果也没有,再来又有何益?」
太后道:「我儿且听听国师如何说,宫中闹鬼这事一旦传了出去,在外戊守的几位皇叔必会以株乱妖孽之名回巨雁,到时就不可收拾了。」
「是,那就请国师进来。」天穹也只好应道。
国师进来朝太后及天穹行礼,再转而望向百草,那眼神空洞茫然,彷佛从百草身上看出许多魑魅魍魉出来。
「国师,怎么样?」太后着急地问。
「太后及大王须恕鄙人无罪,鄙人方敢直言。」
太后往天穹使了个眼色,天穹无法,只好道:「恕国师无罪,国师有话直说。」
「大王,宫中闹鬼一事,全与玉琐公主有关。祭祀之上,众先王告知鄙人,除非玉琐公主接受应有惩戒,否则先王们将继续降灾宫中,损伤太后命途,提早……」
「本王为虎罗罗国正统传嗣,先王何忍降灾?公主为我正统后命,必也同受祖先们庇佑,先王降灾一事纯为胡乱臆测。」天穹有些生气了。
「皇儿!」太后也发怒了:「国师服侍我王族逾三十年,上通神意预言灾厄,国家因此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对国师莫出不逊之言!」
「是。」天穹垂首答。
国师端严又道:「请大王相信,先王早已降灾于公主身上,瞧,公主印堂发黑,人中短浅,益夭寿且无子孙,就算鄙人撒手不管,近日也将死于非命。」
就听百草嗤一声笑,忽觉所有人都往他看来,忙轻咳一声,装作继续聆听。
所谓关心则乱,天穹听国师说到百草有短命之虞,忍不住问:「必有消灾解厄之法?」
「依我国刑法,无故入山者鞭笞一百,公主受了应得的惩罚,先祖们解了气,自然回去圣山,再不捣乱。」
「这、公主本身娇弱,绝对受不了鞭笞之苦,再者传入帝朝皇帝耳里,必然挑起事端,甚至征战……」
「大王,还有依法可行,可否听鄙人说明?」
「国师请说。」
「将公主送入冷宫,另立福厚德众之女为后,如此方能讨好众先王,安心回圣山去。」
太后赶紧说:「此法甚好,皇儿,国师之女波娃即是最佳人选,就尽速迎娶了来……」
「这……」天穹迟疑了,他不想爱妃受苦,可若要另娶王后,不就得遂了国师长久来的心愿?
噗咚一声,百草跪了下来,对太后道:「玉琐愿意接受鞭罚,以平息先王们的愤怒。」
「爱妃!」天穹可急了。
百草淡然一笑,这几日他早已盘算好了,要当上虎罗罗国的王后,以安排后续计划,要他放弃那地位,门都没有,就算挨一百下鞭子也值得。
他甚至想:丹丸房内调配麻沸散的草药都齐备,只要以曼陀罗花为本,另取五味药物为辅调制,鞭刑就算再可怕,受刑前喝个一碗,昏昏醉醉后,什么痛也都没了。
天穹见他其意甚坚,看来是铁了心要挨鞭,心底叹一口气,却也爱煞他那倔将之态,自己横了心也跟着跪在一旁。
「母后,这事本王也有错,就让本王代爱妃承受一半鞭责吧。」
大出百草意料,他惊呼:「不可以,王是万金之躯,怎可……」
「本王是万金之躯,爱妃就不是吗?咱夫妻俩同甘共苦,要本王看着爱妃受罪,绝对不行。」
百草心怦怦跳,感动莫名,却也心虚,他愿意接受重责,完全是为了一己之私,却没想到天穹会说出这番话。
「王……」
「爱妃……」
太后本以为天穹不过是暂时宠爱帝朝公主,现在见他执对方手坚定不移,要求分担苦难,两人竟是鹣鲽情深。
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忙望向国师。
国师没料到事情复杂了,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灯,早有对策,对太后摇了摇头,让她稍安勿躁。
天穹心底认为百草坚持受刑也不愿被置冷宫,应该是决心留在他身边,心情大好,转头又对太后道:「本王会降诏刑部,明日就在谅辅棠内受刑。」
谅辅棠是宫内专门为惩罚失格王公贵族的处所,由刑部执行罚则。一般来说,王钦贵族若是犯了错,轻则罚俸、重则夺爵、最重者削籍,鞭刑这种身罚实属少见。
太后在椅上摇晃了下,懵然间有些头晕眼花,只得摆手道:「哀家身体违和,目前也顾不上皇儿胡涂心思……这两日你在考虑则个,娶波娃百利而无一害,公主也不用受那皮肉苦……」
「母后请好好歇息。」天穹心眼死了,堵了太后的话。
太后由婢女搀扶着回到后头寝房,国师斜瞄百草一眼后,拱手辞去,天穹这才拉着百草起来,却是仔细检视他五官。
「干嘛啊?」
「刚刚国师说,爱妃印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