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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身制情人-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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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其他人,是纯粹觉得有趣,全当来玩一玩;或是闲着无聊,唯恐天下不乱;还是为了教主在所不辞……这就不得而知了。

那也并不重要。我只要知道,我自己是为什么而做这些事情,就可以了。

仰头望望天,碧空如洗、万里无云。偶尔有一排排候鸟从头顶上飞掠而过,值得庆幸的是,它们没有煞风景地好心帮我抹上一层乳液。

如此大好的天气,用来打群架……呃……打仗,真是可惜了,唉……。

就这样,所有人眼睁睁呆呆地等,胯下的坐骑倒也沉得住气,没有乱弹腿或者打响鼻。

太阳在眼前越爬越高,越来越刺眼。就在即将到达天际最高处的时候,隐隐约约的马蹄声,从目不能及的道路彼端飘荡而来。

再过不久,就能远远望见大批的人马,身上穿着统一的军服,以及簇拥在队伍前方,随风摇曳的大旗。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紧张的汗水从背上渗出来,铁马金戈,刀光剑影……我脑海中不断闪现出这些词汇。

曾经我以为,这是只能在电视里看看的东西。毕竟在我出生的时代,已经没人在战争中挥舞刀剑了,动辄一颗导弹下来,别说人,就是整个城市都将毁于一旦。

在这一刻,我格外怀念我的冲锋枪、手枪、狙击枪,还有手榴弹。

唉,我鄙视古代……对方队伍马不停蹄,直奔城门,眼看着就要短兵相接。

可我们到现在还没能确定这支军队究竟是敌是友。

该不该开战?这个问题值得慎重推敲。

在距离被拉近到大约十公尺的时候,那支队伍前方一位身着甲胄看似将领的人,冲着这边大喊一声:「何方贼子?」

呲……我听见了,炸药包的信子被点燃的声音。

「简直语无伦次!」果不其然,下一秒我的右边爆发出咆哮,容夙非发作了。

「看我搧了那张臭嘴!」容夙非恶狠狠地吼道,马鞭一挥,坐骑首当其冲离开队伍,势如破竹地向前狂奔而去。

「夙非!」付青鸿下一个紧跟了上去。

我相信,付青鸿此刻跟我一样想翻白眼。

由于容夙非的举动,对方将我们判定为敌人,气势汹汹地呼号着杀了过来。

一时间,城门外数千人混战成一团。

刀光剑影,我终于亲身见证了这种古老的战争方式,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冲入对方阵仗以后,我下手刻意掂量了轻重,没有取人性命,至多打昏踢下马而已。我的目的是赶到容夙非那里,在一切闹到不可开交之前,先把事情弄清楚。

很快我找到目标,在杂乱的人群中间,容夙非正与那名甲胄大将展开着酣战。

一片嘈杂中,我模糊听见容夙非的声音:「怎么啦?刚才不是还拽得很吗?原来就只有嘴上功夫厉害。哼!就是你们这群混帐东西,扰得我们跟着不成安宁。告诉你,今日你休想逃!我要将你的舌头割下来,看你以后还如何谗言罔极,教乱国纲。」

容夙非招招都咄咄逼人,对方不得不尽全力应战,忍耐着听容夙非讲完这番挑衅,最后却还是忍不住回嘴:「荒谬!好个耍泼贼子,你说谁谗言罔极,交乱国纲?」

「哟,居然还会装傻。」

容夙非鄙夷地啐一口,冷冷道,「待我取你狗命时,你可别再装傻,说你如何无辜如何受指使。惹人唾弃,哼……」

对方一张刚毅的脸庞涨成紫红色,大怒骂道:「休得胡言乱语!我乔大有生得光明死得坦荡,岂容得你这贼子诬蔑?你且看着,我若不铲平了你们这群乱党,自当卸下禁卫军头领之衔,向皇上刎颈谢罪!」

容夙非冷笑:「好哇!那不如由我代劳,替你提着你的头颅去见皇……」

……

「都给我住手!」一声大吼,如同晴天一道惊雷劈下来,震耳欲聋,令得所有人骇然愣住。

我定睛看了看,才发现付青鸿已经先我几步赶到了容夙非身边。刚才那声大吼,八成是他运足中气勃发出来,真是吓死人。

不过,好在效果显着。

连来头都没弄清楚的混战就此停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付青鸿身上。

「失礼了。」付青鸿朝那个乔大有抱一抱拳,正色说道,「刚才你自称是禁卫军头领,那这么说,你是奉了皇帝的命令,率领御前禁卫军到尘阳,剿灭岑淳等人而来?」

「这还用问?」乔大有的脸色还没缓过来,微微透着愤怒。

他上下打量着付青鸿,眼睛里满是猜疑,突然,他的眉毛抖一下,高声惊呼,「唉呀!莫非阁下是……是封天教里的英雄?」

付青鸿照旧一本正经地:「英雄之誉不敢当。在下的确是封天教之人,这里所有未穿军服的人……」他顿住,若有所指地斜过眼睛瞟了容夙非一眼。后者闷闷地垂着头盯着马颈,坚决不让别人看见他的表情。

付青鸿接着说:「包括方才与你交恶的这位,我们均是受了教主之命而来。因为不知今日来的是敌是友,我们也不确定这趟的任务该是接应或是拦阻。之前状况未弄明白,是我们的人言语有失,还请见谅。」

经这一解释,乔大有不好意思地抓抓头,继而朗声笑道:「不,我自个儿也有错,不该一开始就『贼子』来『贼子』去。唉,真是误会,大误会。」

何止大,是好大好大好大!我叹了口气。

这个乔大有,急躁的冲动脾气跟容夙非有得拼。不过相比之下,人家的认错态度就好得多了。

现在,既然误会已经澄清,就没必要再在这里耽搁时间。付青鸿随即命教众回城,以最快的速度前往会场,并请乔大有紧随其后。

乔大有相当好讲话,爽快地答应下来,然后将命令传达给麾下将士。

之后,付青鸿对我颔首示意。我策马过去,不痛不痒地问了句:「容夙非,要出发了,你垂着脑袋怎么看路?」难得让我逮着机会酸酸这家伙,我才不舍得放过。

结果,容夙非被我激得豁然抬头,目光箭嗖嗖地射向我。

「咳哼。」付青鸿在另一边咳嗽一声,容夙非的箭势霎时软下来,一脸认命的表情。

我就奇怪,付青鸿又不是洪水猛兽,为什么可以轻而易举将这包炸药吃得死死的?而我却只能趁机占占口头便宜,至于别的就……唉,一物克一物。我的结论是,付青鸿命相属「石」,所以盖得住「火」。

……至此一切完备,封天教百骑在先,数千禁卫军援后,浩浩荡荡向着比武会场急驰而去。

队伍前头,我伏在马背上,手中的短鞭一次次挥起落下,愈挥愈急。

马儿跑快些,再快一些。

皇甫令雪,你等着我。

等着我。

一场意在拦截的恶战猝然转为接应,不得不说是意料之外的好事。

常言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就不知道这件事是个开始,还是已经成为了结果。

当我们心急如焚地抵达比武会场的时候,不出所料,那里已陷为了战场。岑淳与洛昭帝,两方兵力,总共大约有六七百人。

那些人都是穿的军装,我看不出来谁是敌谁是友。不过禁卫军他们看得出来,立即加入了战斗援护自己人。

敌寡我众,战斗到这一步,基本上没有封天教的事了。愿意参战就参战,不愿参战的话,袖手旁观也可以。我是这么认为。

至少我就没心思再打下去,只急于在人群中寻找皇甫令雪的身影。

其实特别好找。因为那些在场下打斗的人可以忽略不看,在比武擂台上,只有五六副身影,突出得很。

其中一个就是皇甫令雪。

「皇甫……」我不假思索地喊出来,但旋即又强逼自己把声音吞了回去。

我不能在这时候打搅他。我要他专心应战,我等着他捧着胜利的果实回来找我。

我直着腰杆坐在马上,在战场周边静静观战。

我看到,皇甫令雪那身白衣上染了大片血红,但我不认为那是他自己的血。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能这样认为,反正我就是坚信。

皇甫令雪正被另外几人围攻,应付起来依然游刃有余。

除了当中有一个持拿大戟的人,我感觉到皇甫令雪在与这个人交手的时候,比起与其他人交手时要略为吃力一些。

我仔细观察了这个人。由于距离有些远,我看不清他的容貌。不过看那轮廓,身型,以及拳脚,这人年纪约莫有五十岁了,但仍旧行动灵活,颇有种老当益壮的风范。

风范?呵,真是抬举了。我敢肯定,这个持戟的人,除了岑淳不做第二人想。

像这种杀人无数的刽子手,只手遮天阴险毒辣的佞臣,怎能配得上风范两个字?

不多久,岑淳那几个碍事的手下被皇甫令雪解决。这才真正回到了擂台原本的样子,只剩下两人交锋。

岑淳能作为两朝大将,纵横沙场几十年,自然不会是泛泛之辈。每一次大戟与长剑相互碰撞,

就连置身事外的我都能隐约察觉到,蕴藏在那柄大戟中的刚硬力度与气势。

人不可貌相。一个打斗方式如此硬朗的人,谁能想像得出,他居然有那么歹毒的心肠。

看着那两人势如水火的激烈交战,我只想说,不管一个人曾经多么凶悍多么勇猛,但老了,就是老了。

如果再早个二十年,皇甫令雪要想对付岑淳,或许还会多费几分力。

然而现在,我只看到了不过三十几招,岑淳已经明显地败下阵来。皇甫令雪剑尖一挑,在岑淳胳膊上划开一道血口,大戟随之脱手落地。

下一招,长剑划过岑淳的膝头,他踉跄几下,竟然没有当场跪下来。

这真是……叫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才好。

恶人和恶人之间也有差别。像岑淳,就是个骄傲自大的恶人。

的确,他十恶不赦,死一千回也不足惜。但他有他作为恶人的骄傲,宁可断腕不可曲膝,我看得有些啼笑皆非。

不过,正因为他这不服输的好强性格,才会做出今天这样孤注一掷的赌博行径,这就让人可以理解了。

想来洛昭帝和皇甫令雪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出此下策,把岑淳逼到这条路上来。

今天,岑淳是注定难逃一死了。那些因为他而含恨九泉的人们,也从此能够安息了吧。

我冷眼瞥着利剑架上岑淳的脖颈,只要再使力划过去,皇甫令雪背上的复仇包袱就能永远地卸下了。

正等待着那个最后的瞬间到来,突然,几个人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一跃到擂台上。

其中有个身着淡青色袍子的男人,居然直奔过去,抓住了皇甫令雪握剑的手。

了结岑淳性命的那一剑,因此而没能割下去。

我心里一凛。难道又是岑淳的帮手?该死,如果我现在赶过去,能不能来得及替皇甫令雪清除障碍?

我的双拳越握越紧,急欲扬鞭策马,却看见那个男人的嘴开开合合,在对皇甫令雪说着什么。

皇甫令雪没有回话,也没有把对方推开,就这样纹丝不动地立在原地,良久。

最后,皇甫令雪手一抬,竟然把剑收了回来。他的双唇轻动几下,约莫是回了句话,随即转身大步走开。

在路过一具尸体旁边时,皇甫令雪割下了那个死人一束头发,揣进衣襟,然后纵身掠下擂台。

这……是怎么回事?讶异之余,我以双手充当扩音器,大声喊:「皇甫!皇甫令雪!」

皇甫令雪听见了,侧头看到我,唇边瞬即泛开笑意。

「到了多久?」转眼间他已经来到我眼前,快如闪电。

「没有很久。」我伸出手,「上马。」皇甫令雪接住我的手,一踩马镫跨上来,坐到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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