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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很久。」我伸出手,「上马。」皇甫令雪接住我的手,一踩马镫跨上来,坐到我身后。
明明战斗尚未结束,皇甫令雪却还抽空在我脖子上咬一口,才向底下的人喝道:「可以了。走!」封天教的人收到命令,纷纷往教主这边聚齐过来。
这样就已经结束了吗?我忍不住再次看向擂台。
那个先前制止了皇甫令雪的男子,站在伤痕累累的岑淳面前。他在说话,我不知道他在对岑淳讲什么,又有什么话可讲。
不过我看他手里提着一柄剑,看样子不是在说什么好话。
如果他是要杀岑淳,那为什么又不让皇甫令雪动手?
我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这个人的目的到底何在,他究竟是谁……在我东想西想的时候,皇甫令雪已经扭转马头,率众人离开。
途中经过一群守在战场最边边的禁卫军,皇甫令雪俯下身,揪起其中一个人的衣领,说:「转告你们的陛下,令雪告辞了,自此封天教与朝廷再无任何瓜葛,切勿追寻。」说完就松开对方,大力挥下短鞭,骏马长嘶一声急驰起来。
我越来越想不通这里面藏了什么文章,想问皇甫令雪,又觉得现在不是时候,于是转口问道:「现在是回锦绣苑吗?」
「不回了。驾!」又是一鞭挥下去,才接着说,「颜豫会带些人去接雪吟,我们在尘阳城门碰头,然后直接赶路回幻水山庄。」
我怔了怔:「怎么这么急?」
「怎能不急?」他笑,只是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扶在我腰上的那只手开始不规矩起来,居然呈现出一路下滑的趋势。
「这么多天,每晚一盘香喷喷的糕点摆在我面前,偏偏我看得见却吃不着。再不快些吃下去,哪怕我饿不死,只怕也要馋出病来。」说着说着,埋下头在我颈间使劲一吮,然后啧啧嘴,好像在说,真香。
「你……」我真是服了这个人,直想丢给他几记白眼,可脸却不听话地发烫了,「就算那样,你也不必非要回到幻水山庄才……」我这是在叫他快快把我吃掉吗?噢,我到底在说些什么?
「哈哈哈……」皇甫令雪极不给面子地大笑起来,笑完之后,咬着我的耳朵说,「扈唯,你还是别引诱我好,如果你不希望届时船舱内发出什么引起众人侧听的声音。」
「……」我愣了足足三秒钟。
「你这变态!我一掌打死你啊!」
……天干物燥,小心发春。
从尘阳到辽安,数天的马不停蹄,当我终于能下马的时候,屁股基本上已经失去了知觉。
虽然本人不好坐船,不过当我看到那候在江边的船只,想到我上了船就能呈大字型爱怎么躺就怎么躺,还真是有些感动流涕。
告别了飞沙尘土,觉得江上的空气格外清新宜人。我上去就先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皇甫令雪刚刚和四长老等人谈事完毕。
岑淳的事已告了结,他们现在还能谈什么,我想不外乎就是类似于检讨会那样。
看到我,皇甫令雪以外的人极有默契地散了。
我按住额头,心里开始盘算着,以后要怎么让他们把我当作扈唯,而不是教主的某人。他们非得要这样提醒我,我的身份有这么特别吗?
虽说有特殊待遇是好事,但特殊到这种份上就有些过头了。
其实都怪皇甫令雪,他在人后怎样倒无所谓,可他在人前也一样张扬,不知收敛,摆明了就是让大家都知道我和他交情甚好。
都二十七八岁的人了,还这么小孩子气,这个不要脸的老不休……
皇甫令雪装作看不见我的一脸忿懑,笑问:「睡得好吗?」
「还可以啦,只是……」我嘀咕。
他没听清,脸凑近过来:「你说什么?」
我真想狠狠一口咬下去。脸蛋长得再好看又怎么样?给他一个咬痕,看他顶着那样的脸以后看怎么见人。
不过最终我只是把他衣领一抓:「走,去甲板上透透气。」
从船舱里出来,江风颇大,用来吹走满肚子怨气倒是最有效不过。
我眺望着远方的水平面,想到来时是这条路,回去也是这条路,我的处境、心情,却已经与当时截然不同,难免有些感慨。
这是幸运还是不幸?我在一个不该来的时代,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未来又会怎样?未来……我拥有那种东西吗?
唉,怎么想着想着就伤感起来?我摇摇头,决定暂不考虑那么多,先把眼下的困惑弄清楚了再说。
「那天的男人……」我向皇甫令雪打打手势,「就是阻止了你解决岑淳的那个男人,他是什么人?」
「他?」皇甫令雪淡然答道,「他是洛昭帝,宁昭云。」
「喔,是皇帝……」其实这几天我有猜到一点点,只不过亲耳得到验证,仍是有些不可思议。
堂堂一国之君,居然那样子跑到战场上闲晃,实在太乱来了。
想想还真是可惜。那可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亲眼见到的,真真正正的皇帝,我却连他的容貌都没看清楚,唉。
摇头惋惜了一番,我接着问:「他当时干嘛要阻止你?」
皇甫令雪停顿了一下,才说:「他要亲自动手,取岑淳的性命。」
「这是为什么?」
「当年先帝在狩猎时被毒蛇咬伤后不治身亡,这件事被当成了意外事故。不过后来经过追查,冬季的树林中出现本不该出现的毒蛇,极有可能是岑淳所策划。」就是说,为了手刃杀父仇人吗?
这样看来,洛昭帝和皇甫令雪的经历倒有一点点相似。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判岑淳死罪?」
我不解地皱起眉,「何必还大费周章地弄那么多名堂出来,连累一大堆人跟着拼命。」
「只有线索不够。」皇甫令雪摇头,「可能了解内情的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我托着下巴思忖了一会儿,忍不住为他打抱不平:「就算是这样吧,皇帝也没有立场非要你把岑淳的命交给他。他的父仇是仇,难道你的就不是吗?这也太霸道了。话说回来,当时你何必要同意他?直接一剑下去了得。」
皇甫令雪无谓地一笑,用手指梳起我额边的浏海,靠上前来,鼻尖碰一下我的鼻尖,轻声说:「扈唯,岑淳了结在谁手上,并不重要。我已做了所有我能做的、该做的事,这就够了。」
我再也无话可说。
既然皇甫令雪有着这样的觉悟,这样的胸襟,我还在这里不平些什么呢?
我应该为我自己感到骄傲。因为,我找到了一个如此出色的人;这个无与伦比的男人,是属于我的。
禁不住有些沾沾自喜,又怕被看出来,我赶在脸红起来之前,拿前额朝皇甫令雪额上用力一顶。
他猝不及防,低呼一声捂住额头,表情不晓得是算好笑还是好气,或是两者兼有。
我跟他做同样的动作,不同的是,我疼得龇牙咧嘴,在心里大叫后悔。
失策啊,刚才忘了控制力度,撞得太猛,但愿不会鼓起小包包才好。
看着我的表现,皇甫令雪这才忍俊不禁,扯下我的手,取而代之将他的手覆上来,在我额头上按揉着。
「很疼吗?」他问,语气关切。
不过,也许是我自个儿的心理作用吧,总觉得听起来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嗯。」我老实承认,下撇着嘴角。
皇甫令雪脸上的笑容舒展得更开,调侃道:「你毫不犹豫地撞过来,我还以为你练过铁头功呢,原来不是。」
「去你的。」我狠狠剜他一眼,突然叫疼,「哎哟哎哟!」
他立即停住动作:「怎么了?是不是我下手太重?」看他露出满脸掩不住的疼惜和自责,我心里才平衡了些。
得了便宜还卖乖就算啦,我大方地饶了他这一回:「还好啦,已经不疼了。」我把他的手抓下来握住,总之,玩闹先到此为止,我还有事情要问。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我们究竟是为什么走这么急了吗?」上次皇甫令雪给我的说法,与我所要的答案,根本是牛头不对马嘴,这次他别想再拿那种不能成立的理由来蒙混我。
被我这样一问,皇甫令雪的脸色稍稍沉下来,答道:「这次比武大会的目的,是铲除岑淳。如今大会结束,目的也已达到,但事情并未就此了结。我想你还没有忘记,大会上的胜者将可得到怎样的封赏。」
「唔……」我想了想,「记得,主要就是晋北数省还有军队什么的吧。」
「不错。无论这场大会是以何种目的开始,它的结局只有一种:有人赢,有人输。君无戏言,皇帝事前既已做出承诺,那么就势必要履行。如果有人不接受,便是抗旨,是大逆不道之罪。」怎么说得这么严重?
我迷茫了一会儿,才渐渐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在这次大会上,你是胜者,所以你该接受朝廷的封赏,否则就是有罪?」
「不错。」
「既然这样,那你接受不就行了吗?是给你封赏唉,又不是给你一刀子。」
皇甫令雪自嘲般地笑笑:「我若是想接受,就不会急于离开,乖乖留在尘阳等候圣旨下来便是。」
……崩溃,我怎么越听越听不懂了?
我懊恼地挠着头:「不想接受,为什么?」
皇甫令雪忽然沉默下来,我好奇地直直盯着他,好一阵子之后才等来他的回话。
「封赐领地,是为王;配备军队,是为将。我如果得到这王将之衔,便真的是朝廷中人了。若是我做得不称职,是为愧对朝廷,无能无义;若是我功劳太过,以岑淳为血例,我将受到紧盯,随时可能遭压制。对于诸如此类的事,我早已经看得倦,听得厌了。」这样说着,他的视线越过我的肩膀,仿佛在眺望着遥不可及的天际尽头。
「总而言之,无论我做得好不好,都必定会被太多事物所牵制。王将又如何?归根究底,不过是朝廷的傀儡罢了。」我愣愣地听完这一席话,虽然觉悟没有那么深层,但也基本明白了话里表达出的意思。
要说不为之可惜,那是骗人的。然而皇甫令雪的想法,我能理解。
所以我不加以置喙,只要他觉得这样就好,那么,就按照他认为好的方式去做吧。
我要的,也只是他好而已。
思绪一转,我问:「既然你已经下定主意,为什么不当面向皇帝讲清楚呢?」
「就是不想与他面对面。」
皇甫令雪眼中浮上几丝无奈,悠悠地说,「其实他与我自小就相识,在父王出事以前,我们原本常常在一起作伴,嬉闹、读书、习武……。后来分开了十几年时间,又因为岑淳的事而有了联系。如今他自毁了一名大将,正是急需用人之时,必然不肯轻易放我。我不担心他用强硬手段施以逼迫,只是不愿听他谈及从前,对我动之以情。这当中纠葛太多,要与他当面谈,实在麻烦。」我呆然地张着嘴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讲来讲去,原来皇甫令雪就是要躲开皇帝,因为怕麻烦。
唉呀呀,两个翻云覆雨的大男人,这小别扭闹得……我算是没有话说了。
……我和皇甫令雪.就这样互相对望无言了老半天,最后,还是我释出善意,转移了话题。
「对了,那天看你在下擂台之前,割了一个死人的头发,那人是谁?你那样做是干什么?」
「那个人是我终场比武的对手,岑阙。我割下他的头发,是为了带给吟儿。当日陆公被抄家,虽是受了岑淳之命,而代为执行的人就是岑阙。」
「喔。」经这一解释,我总算茅塞顿开。
无缘无故地割人头发,害我险些以为皇甫令雪和那家伙关系密切,特意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