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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生黑的夜,无边无尽,恍恍惚惚间,沈傲天似乎是看不到了尽头。
想到什么似的,他猛地在地上磕着头,知道血迹斑斑。
“殷先生如果真的无法释怀的话,就那我来泄愤吧。还请殷先生放过奕非。”
断骨散是什么,他不会不知道。曾经,他还亲自在囚犯的身体上试验过呢。
只消那么一粒,就已经是形同废人。
骨骼断裂,直至穿透经脉,这样的痛楚他如何能够让儿子来承担。
“沈相爷怜惜爱子的心情我也能够理解,可是,相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已经是仁慈好多了。”
“我今日不是和你商酌,更不是让你选择,以沈相爷的聪慧,应该是知道怎么做吧。”
“就是嘛,沈相爷,您想一想如果沈公子要是撒手人寰的话,那沈家不是就没有血脉了。”
玲珑嘲讽的看着如丧家之犬的沈傲天,心底很是爽快。
“哦,不过,我倒是忘记了一点了。沈相如今这身子骨也身为硬朗,想必在自己走进坟墓之前再生个一儿半女的,也不是不可能。”
“你!”
沈傲天何曾受过如此的羞辱,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女人。
他的手颤抖的直指着她,却最终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看得出来,她已经是殷不其的女人,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这就是现实。
“沈傲天,我给你三日的时间,这是我最大的期限了。”
“否则,到时候你就白发人送黑发人吧,只希望你不要后悔。”
“我累了,你先跪安吧!”
如今,殷不其的气势已经是有一种王者的威严,不得不承认,权力这东西真的是会铸就一个人的。
宫门外,看着昔日熟悉的宫廷,沈傲天险些就要失声痛哭。
曾经,这里他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如今却是这么的无奈。
看着手中的断骨散,他更是一阵阵的心悸。
或许,真的是不能够再忍耐了,相比就这样卑微的战战兢兢的活着,倒不如选择孤注一掷,拼死一搏。
虽然,他不知道结果如何,可是也好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难道不是吗?
殷不其是了解他,了解凌国人对于家族血脉延续的重视,可是,这种活着比死更艰难的生活,他真的不忍心让儿子去承受。
只因为,他是一个父亲。
☆、chapter96黄沙弥漫
骤雨初歇,微风中夹杂着些许的凉意。
悉悉索索的落叶掉落在沈府门前,在月色的映衬下更显寂寥了。
从大权被剥夺之后,整个沈府就笼罩在一种浓浓的阴郁中。所有人似乎都在等死,大家都知道,大权败落意味着是什么。
闲散和慵懒都只是暂时的,要不了多久,那个高位上的人就会大开杀戒,因为,他不会有那么大的耐心,权力的膨胀只会让他越来越肆无忌惮。
“老爷,您回来了啊!”府里的门童恭敬的走上前,手持灯笼为他引路。
“少爷呢?”沈傲天有些惆怅的开口,谁都无法猜测此刻的他在想些什么。
似乎今个儿这一进宫,老爷身上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可是绞尽脑汁,那门童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少爷在书房议事呢,要不,小人去知会少爷一声。”
沈傲天暗叹一口气,摆了摆手,“等他忙完了再说吧。”
九曲回廊,朱栏微湿,庭院内竭尽枯萎的树叶,一切的一切都让沈傲天心底有一种极致的压抑,他浑身充满了无力,可是却得强撑下去。
这可是他辛苦一辈子维护的家啊,如何能够如此轻易就葬送了。
沈傲天生性喜静,极少留侍从尾随自己,此刻他负手而立,就那样怔怔的看着天际的月色。
那么的皎洁,那么的明亮。
以往太过的沉溺于权势的争夺,却是第一次发觉凌国的天竟然是如此的让人留恋。
想起今日凌霄殿上的垂死挣扎,想到自己所受的那种屈辱,他的手早已是握的紧紧地,直到青筋暴起。
这一路上,他是走着回来的,静逸中,他想了很多。
最后剩下的唯有一句话,生死祸福,由己不由天。
人需自救,否则生死终归只是掌控在别人的一念之间。
走进里屋,他静静的站在桌前良久,最终执笔一挥,一个大大的反字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起承转合,张扬肆意,这一刻沈傲天充斥在心底的闷气终于是缓解了不少。
委曲求全太久,他都忘记了当初年少风发的自己,而曾今那种孤注一掷的勇气,似乎是又找寻回来了。
卑微的祈求平安,最终留下的只不过是一具毫无意义的躯壳,他愿意去做这个赌注,他要的,不是臣服,而是颠覆,更是尊严。
他盯着那个反字看了好一会儿,突地哈哈大笑,他的眼底一片的深邃,眉间有着嗜血的狠戾。
而这样的他恰巧被推门而入的沈奕非看在了眼中。
“父亲,是那狗贼又允诺你什么了吗?才值得你如此的开怀大笑?”
自从怡柔的事情暴露之后,沈奕非早就已经和他形同陌路,父子情谊可以说是早就名存实亡。
更不要说他对于殷不其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和迁就了。
可想而知,在儿子眼中,他是一个多么失败的父亲,更是一个失败的臣子。
沈傲天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示意他看着案几上的字。
凌厉的笔锋,锋芒毕露,毫无遮掩,只消那么一看,沈奕非就猜测到了父亲的意思。
他的心不禁一颤抖,这一刻,他真的是有点激动的。
他发觉自己整个身子都是颤抖的,想要说些什么,却觉得一阵阵的词穷。
“对不起,我总是让你失望。”想让早已经是意料到了他的反应,沈傲天叹息一声,走上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奕非微笑,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第一次的正视他的父亲。
“不过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了。太过怯懦,失去的只会是更多。”
“为父隐忍了这么久,原以为会为沈家争取一片的安宁,却不想,都只是徒劳。只要有殷不其在,我们沈家注定有一日要消亡。为父愿意去赌,也甘愿承担后果。希望你,能够原谅我以往的一切。”
沈奕非看在他,突地抱住了他。
此刻已经是无需任何的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沈傲天闭上了眼睛,喉咙间一片的窒息,就仿佛是装了铅一般。
“奕非,即日起,你去一次边防墨城,那里有为父的老部下,他们会为你所用的。”
“而且,据为父所知,原氏木槿也在墨城,你去找她吧,也算是助恪王一臂之力。他毕竟是皇室正宗的血统,有他在,你的颠覆才会是名正言顺!”
沈奕非抬眸,他真的是不是一丁点的诧异。父亲近段时间一直是舞文弄墨,又如何能够得知这么多的。
这一刻,他才发觉原来父亲一直都没有远离那个权力的中心,原来还在这场游戏中。
“奕非,这个东西给你。有朝一日,你记住,我要的是让殷不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给予我的,我他日定会如数的返还给他。”
“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变本加厉的返还回去。”
“这是?”
“断骨散!”
沈奕非不禁的后退了几步,这一刻他真的是有些后怕的,以他的聪慧又如何能够猜不透今天宫廷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幸运的是,父亲最终还是选择了他,选择了他的尊严。
“谢谢!”
这两个字在此刻是尤其是的沉重,这一刻的沈奕非,眼眶已经是一片的*。
“奕非,你永远都不需要担心。父亲虽然想要保留沈家的血脉,却绝对不允许你苟且偷生,残破不堪的躯体对我而言只会是一种负罪,所以,你想要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我不会有任何的质疑的。”
“只希望,你我二人还有再次相见的那一日。”
“父亲!”
沈奕非急切的想要走上前,却被沈傲天一个凌厉的眼神给震慑住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奕非,你要记住,殷不其绝对没有那么大的耐心。或许不出数日,就会大开杀戒。而为父能够做的,就是给你自由,让你拼死一搏。”
“记住,一定要用殷不其的血来祭奠沈家的数百个亡灵。否则,父亲会死不瞑目的。”
这一刻的沈傲天,神色沉敛,斗志昂扬,让沈怡非顿生肃敬。
这一刻,他仿佛才真正的认知了他的父亲,原来,他竟然是这样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
朝中佞臣当道,凌国一日不如一日,在此当口父亲能够做出如此的大义凛然,他着实佩服。
他的手微微的颤抖着,俯身跪拜:“今日,我沈奕非对天起誓,定会拿殷不其那狗贼的血祭奠沈家的每一个亡灵,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好!好!不愧是我最看重的儿子。你走吧,为父等着你的凯旋!”
说完之后,他微合双目,整个身子有着浓浓的寂寥。
离别的伤感竟然会如此的浓郁,两人都知道,再次相逢,或许已经是面目全非。
可想而知,沈奕非的出逃定会触动殷不其早已经紧绷的神经,到时候,父亲将遭受些什么,谁都无法猜测。
“走吧!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沈傲天无力的摆了摆手,转身对着窗外,在无言语。
看着这样的父亲,沈奕非挣扎良久,终于还是转身离去。
那一刻的沈傲天其实是在笑的,他为自己的儿子感到自豪,可是想到即将面对的危险,他留下的也只是苦笑。
尽人事,听天命,也唯有如此了!
墨原君,墨城边塞神秘的城主,
沈傲天所说的其实正是此人。
离开凌国已经是数日了,看着满天飞舞的黄沙,看着周围疲惫的商人,沈奕非却是没有那任何的苍茫和绝望。
于他,千里之外,有的只是希望。
生在这片黄沙接天的大漠,这里的人骨子里都有着常人没有的刚毅和坚韧。
真是应了那句一方水土造就一方人。
命运再坎坷,他们也只不过是挂着血泪勇往直前。
狂沙曼舞中,沈奕非的心出奇的平静,看着周围的骆驼,马匹,他有的只是更多的力量。
飞沙狂风中,只听一道嘹亮的歌声飘扬而来,虽然听不大懂,可是却让人一阵凌然,歌声似乎碾过一波又一波的黄土,冲到了九霄之上。
将近大半个月的行程,沈奕非终于是到达了凌城。
沙丘高耸,满目苍茫。
这一刻,沈奕非真的由衷的佩服着原木槿,巾帼不让须眉,也不过如此了。
冷艳无双,风华绝代,此刻,这些词已经不足以形容原木槿这个女人。
她一身的劲装,就那么淡然浅笑着看着他,给人一种运筹帷幄的感觉。
“沈公子,真是好久不见了。”
看着原木槿嘴角略有深意的笑容,沈奕非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贵妃娘娘好胆识,属下佩服!”
话才出口,原木槿浑身一僵,笑容似是再也维持不住。
“你都知道了?”
“贵妃娘娘勿需担心,此事奕非绝对不甘声张。”
“沈傲天这个老狐狸,原想着也是囚笼困兽了,却还是太过于小觑了他。”
“家父对贵妃娘娘绝对没有任何的恶意,还望娘娘明鉴。”
不得不承认,墨城的洗礼让原木槿散发出一种从内心震慑的美,那种冷静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