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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姐姐,以后没有任何人敢伤害你!”
“是吗?”红鸾嘲讽的反问她,毫不客气的把她从自己身上推了开来。
不甚在意的扣紧衣服的扣子,那一刻的她就如流连欢场而来的女人一般,眼底没有任何的羞耻,也没有任何的感情。
丝毫,她灵魂中没有任何东西。
“雅晴,你不要这个样子。”
说着,她微微的皱了下眉头,却不知道自己的这种样子看在红鸾的眼中是可笑至极。
是谁,一分钟之前还毫不介意的抱着她,宽慰她,可是现在,却流露出这种难以接受难以想象的表情。
其实,这些红鸾早就意料到了,遭受过无数的白眼和唾骂的她,又如何会伤心呢?
可是,她的心就是很痛恨痛,为什么,她和她一样的出生,而她却是被舍弃的那一个。
这种不平等,这种不公,第一次如此震撼人心。
凌国的规矩是女子成年,十八岁就可以嫁人了。
怪不得原大人要在如此当口给原木槿觅得佳人呢,而她红鸾,只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原家的人当真都是最无情的家伙,原夫人是,你也一样。”说这话的时候,红鸾的眼睛里有着说不出的冷峻,慢慢的,慢慢的,倾身向前。
“我真应该拿一面镜子,让你看一看你现在的这副表情。”
“你大可以肆无忌惮的嘲讽我,也好过你现在这种竭力的压抑。”
说到最后,红鸾悲凉冷笑:“知道我怎么会见到原大人的吗?”
她淡淡的颔首,看着远方,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因为,我的骨髓里有着和原家永远都割舍不断的血液。”
“上天给我这样的恩赐,让我得以重见天日,你说,我会甘于沉默吗?”
不!她坚定的摇了摇头,仿佛是为了提醒自己似的,她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手臂上已经是青筋暴起。
如果要忘记这一切,那她的将近二十年的屈服该找谁算?那她的恨,她的怨,她的无助,她的愤怒该如何的排解。
“原木槿,我如今只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愿不愿意嫁入恪王府?”
“当然,我可以和你做一个交易,如果你甘愿嫁入恪王府,那么我和原夫人的事情就既往不咎了。”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你要如此执着的让我嫁入恪王府?”
说真的,原木槿是有着深深的不解的。
按理说,雅晴才来凌城不久,应该和恪王扯不上任何的关系,可是她又为何如此急切呢?
红鸾夸张的笑了笑,眼神冷漠而又玩味的看着她:“如果说我想让你也体会一下人尽可夫的感觉,你信吗?”
“当然,这只是一个比喻罢了。英俊尊贵的恪王爷又岂是我能够沾染的。”
“我只是想要让你体会一下被自己不爱的男人逼迫的感觉罢了,其实不需要逼迫,只要你心底有不甘,只要你不爱他,我的目的就算是达到了。”
原木槿的身子一颤,脸色苍白的看着红鸾。
却引来红鸾的又一次嘲讽:“哎,都怪我忘记了,忘了姐姐是原府的千金大小姐,怎么可以和妓院中的众姐妹相提并论呢?”
“我真是欠打,欠打。”
说道后来,红鸾不可抑制的轻轻的笑了起来,眼底满是讥讽的看着她的决定。
“雅晴,得到你的宽恕,唯有这个办法吗?”
原木槿的心一沉,她觉得眼前的人真的是太恐怖了,是那种隐隐的骇人的感觉。
“如果我说是,姐姐你愿意吗?”
“如果说,唯有这样子我才能够找到心理平衡,你可以委屈一下自己吗?”
看着原木槿的垂首,红鸾却没有一丝放过她的意味:“我想,你之所以只身一人来找我,应该是不想这件事情大肆张扬吧。”
“我呢?天生是一个婊子!也没有什么名节可言。”
“可是原家不同。几百年的医学世家,朝中重臣,你想要它陷入永不平息的流言蜚语中吗?”
“想要它成为凌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吗?”
“最重要的是你想要原夫人的伪善被众人拆穿吗?想一想,到时候她将要面临什么,除了以死谢罪,我真的想不到她的第二条出路!”
似乎是被这一系列的问题所牵制,原木槿愣了一愣,是的,一切的一切她都可以置若罔闻,都可以不在乎。
可是,母亲,那个深爱她的母亲,把所有的爱和温暖都给予了她的女人,她如何能够让她承受这么多的罪责。
到时候的满城风雨,她如何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恐怕以爹爹的性子,原家的陵墓应该是没有她的位子了。
难道,就让她孤孤单单的一人,死不瞑目吗?
不!不能够这样子做,母亲给予了她全部,她如何能够袖手旁观,如果能够如此的冷血。
如果这是雅晴要的,如果这注定是原家所亏欠她的,那么就让所有的一切在她原木槿的身上终结吧。
“雅晴,方才你所说的是真的吗?只要我点头,只要我嫁给恪王爷,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宽恕,对吗?”
“是!”
“你好!我就答应你!”原木槿咬着嘴唇,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说出这几个字的。
看着雅晴笑的畅怀的面容,她有着一股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已经来不及想这样做对不对了,既然她得不到九哥的爱,那么嫁给谁不是一样呢?
九哥的无情,九哥的冷酷,其实原木槿心底知道,即使再强求,再追逐,到头来也是一场空。
或许,上天看到了她的挣扎,她的徘徊,才委以重任,让她去解决这场恩怨的。
就在原木槿答应雅晴仅仅三日之后,恪王府就送来了打量的聘礼,原木槿看着满是的金银珠宝,满是的金丝布匹,有一种很是不真实的感觉。
隐隐的,她觉得雅晴和恪王之间,不会那么的简单。
可是,想破脑袋,却是什么都想不明白。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谈论其他的已经是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
只要不爱,就不会有妒,她和恪王爷,应该会相敬如宾的。
想到这,她情不自禁的落泪了。何曾想过,骄傲如她,到头了只是为了四个字,相敬如宾呢?
早在前一天,原府已经是张灯结彩,布置的十分的雍容喜庆。
府中的奴婢奔走忙碌,似乎对于她能够加入恪王府都有着莫名的高兴。
原来,帝王宗室,真的是所有的人最高的期盼。
“木槿,以后你可一定要幸福啊!”
原夫人宠溺的摸着宝贝女儿的脑袋,很是慈爱的说着。
“母亲,您就放心吧。”
顿了顿之后,她有补充道:“以后我出嫁了,就不能够时常的陪伴您左右了。”
“有时间的话,多去宫里面走一走。毕竟,她是妹妹。”
闻言,原夫人默默的叹息一声,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
“母亲,如果有可能的话,把这个秘密一直埋在心底吧。尤其是父亲大人那边,千万不要有一丁点的泄露。”
“母亲虽然做了这么的的错事,虽然有愧于雅晴,可是对我而言,却是无可挑剔的。”
“我不会残忍到因为十几年前一个无奈的选择就否定了您的一切,只希望,以后您能够多多的弥补雅晴,让她不要那么孤单。”
吉日那天,凌城的主干道上红绸铺地,街道两侧人声鼎沸,这可以说是皇上逝世之后凌国最大的喜事了,老百姓们当然是喜得乐见了。
最重要的是,大家也都想看一看,瞅一瞅,这原家归来不久的二小姐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竟然能够让一向爱妻有加的恪王爷纳为侧福晋。
那日,晴空万里,阳光明媚,看着轿子所过之处守卫严谨的皇家护卫,看着那显赫的仪仗,原木槿心底酸酸的。
其实,她真的是无喜无悲,既然道路是自己选择的,她就容不得自己后悔。
况且,当下已经是退无可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轿子终于平稳了。
恪王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原木槿是有一些动容的。
她是一个女人,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即使心中不愿意,也是有着那种出嫁的感觉的。
花轿稳稳的越过了火盆,听着外面的吆喝声,原木槿心底有一丝的没有头绪。
她的夫君,她竟然什么都不了解。
虽说以前见过书面,却不曾想今日是以这样的身份。
正在她神游九霄间,眼前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她莫名的颤抖了一下,却最终还是握住了那双手。
对方有力而又轻柔的一使力,她就稳稳的下了花轿。
她似乎是听到耳畔有一丝的浅笑,却不知道到底是谁的。
头上那红色的流苏,让她看不清四周的人,她急急的想要在人群中追寻些什么,却最终是化为了一阵自嘲。
事到如今,还指望九哥能够来吗?他如今身在燕国,他身边有那个形影不离的萧晓。
即使来了,又能如何呢?是携手送上祝福,还是如何呢?
相见不如怀念,第一次她懂得了这句话的意思。
就这样,她任恪王牵着,走进了院落。
行礼叩拜,就这样她就如行尸走肉一般结束了这一切。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当日恪王妃竟然没有出席,如此的拂了恪王的面子,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
或许,正如外界传闻,恪王和王妃伉俪情深,娶她,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最后,待礼部高喊“送入洞房!”之时,她已经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就这样,她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沿,无悲无喜,似乎就和一个等待丈夫归来的女人一般。
时间不知道到底是过了多久,只听得外面的喧嚣声逐渐的消弱下来,门外奴婢恭敬的问安声,“王爷吉祥!”
“你们都下去吧!”
隔着房门,恪王的声音听起来那么的生疏,与原木槿而言,她与陌生人无异,却要在今晚成为最亲近的人。
随后门咯吱一声,原木槿知道慕容恪进来了,他的身影就这样子慢慢的来到了她的身前。
头上的大红盖头被他挑去,他若有深意的挑起她的下巴,眼底有一种审视。
而原木槿,她没有丝毫的示弱,她要的是相敬如宾,就不能够从初始之时就处于这种劣势。
她嫁入恪王府已经实属不易,她做不了更多的委曲求全。
相对凝视,两人都似乎在审视着地方,最终,慕容恪冷冷开口:“原木槿,本王倒是没有想过你会如此轻易的就嫁给我。”
“难道这一切不是王爷乐见的吗?”
“是!事情的确是这样子。”慕容恪没有丝毫的否认。
他坐在桌前,径自斟了两杯酒,递了上前:“这件事情对你对我都好,没有谁胜谁负,只能够说是双赢的结局。”
“雅晴和你有什么关系?”
原木槿最终还是难耐不住,出声相问。
“嘘!”慕容恪轻轻的点了点她的嘴唇,“今晚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不要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王爷,我希望您能够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请您都不要伤害雅晴。她身上承载的东西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承受能力,我不知道她和王爷之间有什么交易,只希望王爷能够看在我的薄面上不要和她计较。”
“就当是臣妾的不情之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