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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月伤感的道:“六弟,嗨,这些话,我们弟兄之间也不必说了。照顾小弟原本也是当兄长的本分,不提也罢。其实那一日,你们被我从佛不归居室之中赶走之后,我一方面有些后悔,一方面也有些怨恨。我后悔不该赶你们走,可是那个时候我实在无法控制住自己,你二哥我的欲望太强了。我们修炼了那么多年,尤其是那一段时光,功力总是难以得到提升。我心里躁啊,眼看着你三哥,四哥的功力日增,可是我……”
悟空听了,心中突的一亮,呵呵,无怪邬月反常,原来竟是为了这个原因。老孙明白了,这弟兄六个之中,老大略要厚实一些,在修为上不知道走捷径,功夫上自是逊了一筹。这老二既有心计又是聪明,功夫自是好的了,只是老三邬星和老四邬天也是不弱,在心计与聪明上只怕哪一个也绝不输于邬月,只是这邬星最是好表现自己,在众位兄弟之中最是抢眼。这邬月眼见着自己这个当兄长的要输给了这个三弟,心中担心害怕。且在洞内,这老三邬星又比别个多拿了一本什么“清心冽肺谱”,那时邬月心中自是嫉妒的不得了,可是这又是自家兄弟,那时绝不可强要了来,心中的怒火那时是早已有的了。只是更想从以后的居室之内或能得到理加珍贵的宝贝,只可惜,那洞儿却是个死洞,邬月什么也得不到,怒火与欲火发作起来,身上红光出现……可是把人家赶走了,欲雾未现之时那是黑暗得多了,心中的恐惧又升上来,只觉得弟兄几个把自已抛弃了,故而心中怨恨……
这一些想法在悟空脑中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只听得邬月又道:“……可是我,却总是维持在原地不动。那次偶遇怪草的事,其实就是我心中烦闷,借故出来散散心,以期望能在深山里或灵水边遇得高人,或能指点一二也岂不抵得我等数年之功?高人不曾遇得,却不想却见了怪草。”
说到此处邬月双摇了摇头道:“也是天意,凡事总有个定数,那草也合该我弟兄来除了它。只是……只是洞中你三哥取了那一本书,我在后面瞥得一眼,只见得前面‘清心’二字,便知道此是一个修炼的书访谱,否则又岂能在那样的和尚身上?和尚能走到那个地方,已然是快要成佛的的身子了,寻常东西他又怎能随身携带?那个时候我就心中有气了。虽然说事后你三哥也须得把书拿出来我弟兄几个共同参研,可是毕竟……毕竟他占了一步先机……”
“……那时我的火就往上冲了,后来我的疯狂状态,也当说和这一点有莫大的关系。可是你们走了,我自己处在黑不隆冬的地方,虽只短短的时间,我心里可又是恐惧,又是怨恨了,我恨大哥、我恨三弟,他们要把我自己扔在这个黑暗的地方不管不问了……可是事后我又想了,我为什么恨大哥,恨三弟,为什么就不恨四弟五弟和你呢?当时就知道恨,可是为什么恨,我自己也不能说得很清楚,后来终给我想明白。我恨大哥,那还是希望大哥能对我照料一下,虽然我的能力不比大哥差,可是潜心里总还是觉得自己小,总还是希望有一个人能够来照顾我一下,有时哪是一句话,别看平时我做事处处显得成熟了,不需要人来问了,可是自己心里还是希望能有个依靠……
二
悟空听到此处,心里咯登一下子:怎么这邬月说到我心里去了,怎么竟像是说我?悟空想到此生之中每每遇到几乎要闯不关的关卡之时,心中总是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那个菩提老祖。原来在心目中自己已然把他当作了自己的父母一般,在那个时候总是想听一听他说上两句话,或是帮他一帮……天呀,原来自己这个无父无母的在这一点上竟然与有父有母的没有什么区别;还有每逢难时,那个八戒,那个沙和尚,总是念叨着自己,他们也是没了父母的,可是他们嘴里念着俺老孙,看来在心里上实把老孙当成了父母或是兄长……可惜,老孙平日里总是顾应他们不到。想到这儿悟空不自主的摇摇头。
“……希望能有个人来关心我,后来你们重又回来,我心中的那份喜悦就不要提了,我本来已把修炼的那个居室的门儿已经打开了,可是听得你们的呼声,里面就是有再多的再珍贵的宝贝我也是不想看了,我立时就回到佛不归居室之中等着陆你们回来。我恨大哥是因为这个,我恨三弟又是为了什么?他可是我的弟弟,他比我小呀,应当是我照料他而不是他照料我,我凭什么记恨他?终给我想明白,还是一个害怕,害怕他的功夫超过了我,那时我还有何颜面呢?后来我又想了,若是按着我的这个想法,那么大哥岂不是已经很没有颜面?想通了这一节,我好恨自己,为什么对自己的兄弟还如此多心?”
说到此处,邬月竟然潸然泪下,两行清泪,自上缓缓而下。
悟空见这邬月真情流露,也顾不得他这个外人在场了,心中竟不觉得这邬月做作,也不觉得这邬月有失颜面,反觉得这邬月实是有情有义之至。
青衣邬明道:“二哥,你今儿个当着斗战胜佛的面与小弟我说心里话,小弟也是感激不尽。说句实话,二哥,你的这个心思,小弟我实际上已经猜测得差不多。很多时候,你对三哥很是挑剔,你自己可能不知道,可是我作为一个局外人看的清楚。你对我和四哥五哥都不错,就是对三哥……”说到此处邬明摇了摇头,又道:“总觉得你对三哥不像是对自家兄弟,有时还刁难于他……”
邬月惊道:“六弟,有这般严重么?”
邬明道:“二哥,你自己想一想,便知我说的对与不对了。所以适才你问我的时候,我便知道你要说的是什么,我答的也很谨慎。”
邬月咬了咬嘴唇,神情愈加低沉。
悟空见了,道:“赌棍佛,这是你自家儿的事,日后有的是时间,若是错了,认个错儿,日后改了,也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你说是吧?”
邬明听了,知道自己把邬月的心思扯得远了,也道:“二哥,过去的就过去了,日后再说也不晚,我们切不可慢待了斗战胜佛。”
邬月听了,抬起左手,轻轻拭去了脸上的泪珠儿,强颜笑道:“是啊,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斗战胜佛呢?是我失礼。”
“那时三弟读的朗朗,我初还不放心,以为是修炼功法的秘诀,可是只读了几句,方知,此文也只是记事而已。我适才告诉你的事情,有些就是据此而来。好歹也让我等弟兄几个知道,这天上仙人也未必就如下界所传的好的很了,其实有些时候他们遭遇和灾难只比下界还要厉害。比人类还要不如。有人的地方会有争斗,有仙佛的地方,也好不会例外。”
悟空听了,心道:“这倒是实情。仙界之中高修为高智慧的实是太多了,就是黑起来也是厉害,做起事情来也是歹毒的很……只是不知那石上都记了些什么东西?”
邬月听了道:“斗战胜佛来得此地是个缘分,罢,罢,罢,这一样东西终究要你看一看。”说着邬月起身径自走了出去。
没多久,邬月手中捧得一个木盒来,打做的颇为考究。放在悟空面前,伸手处慢慢的启了盒盖,自内取了一个红绸布包,放在桌上,展开来,取出却是几页纸。邬月道:“斗战胜佛,你自家看吧。”
悟空伸手取了,正欲看时,邬月道:“那日,我读了此文,颇有感触,便把墙上文字录在了衣物之上,好歹也是个见证,那洞内我是再也不想去了。回来后我把它重又录在纸上,每过数年更新一次,以免得损坏,这么些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这东西还能保留着,也当算作是斗战胜佛的缘分吧。”
悟空道:“也亏了赌棍佛心细,若是换了寻常人等,这么些年就是烂了十次二十次也有了。”
悟空小心展开看时。文中写道:
此生最幸,恩师垂青。弟兄四人,得承衣钵。天地之道,尽藏胸腑。师意昭然,我等亦明:四人同心,无事不破。芳菲清雅,惠及天下。
长兄芳木,葺天缮地;次兄菲木,清心冽肺;四弟雅木,兴农盛耕;不肖为三,清木为名,师恩不薄,滋德润道。四谱次第,兄弟情深。
及师仙游,我等涕泣。兄弟分道,各奔它途,临行相誓,必将相携。海深可量,心深不测。菲芳聪灵,颖悟有佛。清雅愚钝,独守我道。
萧墙祸起,四谱所累。次兄独大,天庭为帝。四谱欲一,兄弟失和。长兄西逸,极乐为家。欲海相亘,始能全身。
四弟闲淡,早已无踪。生死莫明,祸不及身。
清木愚人,菲木彀中。突施阴阳,仙体欲散。幸得脱逃,苟延残喘。体本阴阳,交融相汇。吾受突袭,阴阳欲分。强守阳气,归于内心。外阴难保,阴散则亡。幸得佳地,玄阴护身。
曾遇童子,名曰李耳。此子灵慧,德道授之。为保其身,莫名吾身。
此生无志,独钟草木。三草世稀,为我所拥。人形为果,草还丹名;有果似桃,蟠桃冠之。二草中性,益寿延年。摘星佛手,此物至阳。得能保阳,全赖此物。
又得奇草,翻天为名。善取阴阳,增长奇速。待我明了,已难相御。养虎为患,莫能怪人。我阳既尽,其阴无附。他日既亡,已入翻天。翻天翻天,或明我冤。
此地玄阴,赤阳入之。散体之时,长兄得见。泪洒衣襟,涕泣连连。又惧翻天,损天坏地。当年师训,葺天缮地。临终之际,与兄谋划。四方上下,六面齐攻。向天歌吼,音足破体。阴阳相辅,终断其源。翻天必绝,不负师恩。
兄弟之情,及终相残。千古丑闻,不欲扬外。或有得之,定当守之。若负此托,天诛地灭。
清木绝题
三
悟空观毕,心惊不已。
悟空道:“好一个‘芳菲清雅,惠及天下’,这四人的师傅是何等样人,竟有此等修为。”
邬月道:“此四人师傅,至今我也不知。不过单就此人传与他四个弟子的书谱来看,实是无人可以比拟。别的我们尚且不说,单就清木道人的滋德润道谱来看,便可窥得一斑。”
悟空道:“赌棍佛所言不虚,清木道人把滋德润道谱传于了那个童子李耳,李耳想就就是当今娑婆世界的的太上老君了,否则哪有那么巧,那太上老君著得‘道德经’?”
邬月道:“这么些年来,我也一直这样认为。由文中看来,清木道人把滋德润道谱传于李耳之时,怕李耳受到牵连,故而不告诉他自己的名讳。清木道人既想得此节,定然也想得,若是此谱露面,不也要受到杀身之祸么?到那时,凭他李耳是何等聪明,也绝难逃出菲木道人的杀戮。滋德润道谱还不是照样要落入菲木道人之手,一翻心血岂不白费了?”
悟空道:“赌棍佛所言甚是,以清木道人的聪明定会想到此一节,故而授书之时,定然改了名字,或是叮嘱李耳定决不可以‘滋德润道’之名让此书露面。可怜那李耳只怕至今不知其师之名。”
邬月道:“斗战胜佛所说也非没有道理,当今娑婆世界之中,但凡道家之众,皆以太上老君李耳为鼻祖,由此足见李耳定然不知。”
悟空听了,冷笑道:“只怕那个李耳吃了昧心食,就是知道也不向外说,他落得个道家鼻祖的名声岂不是好,这样方能得到太上老君的称号,这等名声不要,他李耳岂不是傻?”
邬月道:“斗战胜佛这样说,自有道理,不过,退一步想,若是这李耳如斗战胜佛所言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