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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奇道:“为何此等说。”
邬月道:“不忙,此后便知。那人说过这翻话后便飘然而退。我弟兄几个也散了。我回到月枯峰,大哥自是到日枯峰,我六弟守在宁枯峰。时过不久,便听到宁枯峰上传来六弟的歌声,知道果然为那人言中,当下也唱起向天歌,六歌齐响,遥相呼应,只听得空中惊叫之声此起彼伏,不久便又静起来,我弟兄不敢稍歇,足足唱了一个多时辰方才歇了。次日清晨起来看时,只见所处的月枯峰中躺着许多身着盔甲之人,显然是天兵天将,只是早已死定了,六峰之中尤以宁枯峰中所死人最多,山峰之上遍地尸骨,一个挨着一个,许多地方尸骨相压。我看了,实也是于心不忍。这一次所杀天兵天将,实不下于菲玉佛所杀宁枯国中百姓。我弟兄六个的罪孽当真大了。当初菲玉佛派了天兵天将屠戮宁枯国中百姓之时,我弟兄袖手旁观,我那时也只是心有不忍,还不曾有罪孽深重的感觉,觉得那只是菲玉佛的过错,与我弟兄何干?心里总有个推托,可是那日却不同,那么多天兵天将可都死在我弟兄六个的向天歌之下,实是罪孽深远啊。”
十
悟空道:“赌棍清,你说的愈来愈奇了,怎会如此?那个僧人又是哪一个,他又怎么知晓有天兵天将偷袭?”
邬月道:“这个人是谁,我弟兄六个后来方才晓得,只怕斗战胜佛你做梦也想不到,此人竟然是释迦牟尼。”
悟空道:“释迦牟尼?”
邬月道:“不错,正是此人。”
悟空奇道:“你弟兄与他素无交往?”
邬月道:“一面也不曾识得,又谈何交往?”
悟空道:“释迦牟尼果是一个慈心善肺之辈。”
邬月冷然道:“慈心善肺倒未必,只是我弟兄欠了他一个人情倒是真。”
邬月略一顿方道:“他若当真是慈心善肺,就不当来向我弟兄报信。”
悟空不解道:“这是为何?”
邬月道:“他若当真慈心善肺,不来向我弟兄报信,单只要张初九那恶贼率兵来擒我等几个就是了,那时我弟兄汇聚,不能相互照应,向天歌的威力十成之中就连一成也使将不出,又岂会造成如此大的杀戮来?”
悟空恍然道:“原来如此,你弟兄的向天歌离得近了便不好使了。”
邬月道:“只是打了折扣而已。”
邬月又道:“还有一事你不明了。”
悟空道:“尽管说来。”
邬月道:“你适才曾经说过,为何释迦牟尼就曾知道张初九要于我弟兄不利,是不是?”
悟空道:“不错,你想呀,!张初九刚走,那人便到了,这其中是不是做好了的一个扣儿?”
邬月道:“不只是你不知此中因果,当时就是我弟兄几个也是不知,也被蒙在鼓里。只觉得这张初九实是可恶之极。你要立得头功,拿我弟兄六个觐见之礼,尽管来与我弟兄一战,何苦使此等计谋。可是后来方知,张初九之可恶倒还在其次,最为可恶的竟是那释迦牟尼,首恶竟是释迦牟尼,枉我弟兄几个竟还把他当作大恩大德之人。”邬月口中说着,满面竟全是愤恨之色。
悟空惊道:“释迦牟尼既是救了你弟兄六个,你为何竟要说他可恶之极,没有道理。”
邬月道:“你可知菲玉佛为何处心积虑要快快除了我弟兄六个?”
悟空道:“呵呵,我哪里知道,老孙要是知了,哪还在在这里听你费这般唇舌。”
邬月道:“不错,你若是知晓,又何须在此听我费这般唇舌,说的好。菲玉佛虽则知道毁庙坏他金身之事是我弟兄幕后主谋,可也还不曾把我弟兄几个放在眼里。也不曾想要对对什我等。可是不知哪一日竟听得了一个传言,听了这一个传言,方让菲玉佛大惊失色,立时要除了我六兄弟而后快。”
悟空笑道:“以菲玉佛的身份,一个传言竟能动得他的心思,实是不易。”
邬月道:“是啊,果真不易,可是可要看这传言之人是哪一个了。”
悟空道:“莫非就是释迦牟尼!”
邬月冷然道:“不是他还是谁。不过他这谋策用的却是巧妙。”
悟空道:“妙在何处?”
邬月道:“你且想一想,论佛大会之上,释迦牟尼让菲玉佛颜面尽毁,菲玉佛正欲除之而后快,岂能听他言语?可是释迦牟尼另有计策,释迦牟尼故意与他人言论,让菲玉佛的掌门大弟子净天听了个正着。”说到掌门大弟子之时,邬月重重的哼了一声,显是甚是恼怒。
“释迦牟尼大意是说这菲玉佛执掌的天庭快要完了,又说在下界之中有个宁枯国,宁枯国中有六座山峰,分别唤做日枯峰、月枯峰等,且恰巧天生了六个人物,分别唤做邬日(无日)邬月(无月)等。只是可惜的是,六兄弟之中有一个唤做邬明,而那一座山峰却叫作宁枯峰,有朝一日,那个邬明若是改了名字唤作邬宁时,菲玉佛的天庭就是真的完了。况且这六兄弟已然知道这其中的奥秘,只是因为他们的绝技向天歌还不曾练的纯熟,一旦练的熟了,就是改名之时,也是天庭毁灭之日。”
悟空惊道:“老孙不曾想得竟是这般巧合。邬明与邬宁又有何分别?若是读得快了,还不是一个样?”
邬月道:“斗战胜佛,你若是玉帝老儿,听得这般言论,又当如何?”
悟空惊道:“如此巧法,不由得人不信。且你弟兄这名字是出了娘胎就有了的吧,世上之事,当真有这么巧?”
邬月道:“你尚且信了,那净天又如何不信?净天既是信了,由他说于菲玉佛听,菲玉佛又何曾不会信了?”
悟空怔了怔,突道:“老孙明白了,只怕菲玉佛让张初九担了天庭元帅之职也不曾安得好心,只怕他也是要张初九来试一试你弟兄的水儿吧。”
邬月道:“说的好。也只怕如此了。只可笑张初九还道菲玉佛看重于他。而今看来,定是菲玉佛已然于那张初九起了疑心,故而给他一个官儿,暖暖他的心,却又故意露出口风道出宁枯国中之事。张初九要讨好菲玉佛,新官上任,自是要出一翻力,便自告奋勇讨了这个差使。”
悟空道:“只是菲玉佛与张初九这翻作为尽在释迦牟尼掌控之中。”
邬月道:“不错,释迦牟尼在暗中,那时只怕已然混入天庭之中。若是张初九直来攻我弟兄几个,他便先来报信,让我兄弟有个防备。可是他既见张初九用了谋略,独身前来,他自是也不慌忙,只待张初九走了,方才点破其中奥妙。”
悟空道:“释迦牟尼何故使出此翻心思来?”
邬月冷笑一声:“斗战胜佛,你可还记得,我曾向你提过翻天草的事否?”
悟空道:“那又如何?”
邬月道:“我弟兄六个误打误撞的学了向天歌。你可还记得清木道人临死之时书于壁上的字否?其中有‘散体之时,长兄得见’一句。”
悟空道:“酸酸的,老孙哪里记得,果然有此一句?”
十一
邬月道:“哪个哄你。这长兄,想来必是阿弥陀佛无疑了。清木道人散体之时阿弥陀佛既是在场,他又岂能不知向天歌。只可怜我兄弟六个误打误撞学了向天歌,且即时便除了翻天草,又焉知阿弥陀佛没有训练人手?”
悟空道:“不错,阿弥陀佛既知此向天歌,想来也必是会的了,不过他识得向天歌时日比尔等要早得多,为何他就不曾去除了翻天草?实令人费解。”
邬月冷笑道:“这有何难解之处?你想菲玉佛既是把阿弥陀佛赶入了西方极乐世界之中,阿弥陀佛身为长门大师兄,颜面何存?他正巴不得翻天草把天庭搞翻才好,那时节,菲玉佛岂不有求于他,亦或者,菲玉佛无法收场之时,阿弥陀佛便出面率人以向天歌除了翻天草,那时,菲玉佛又有何颜面再掌天庭?这娑婆世界岂不就是阿弥陀佛的了,到那时他掌管两教,那是何等荣光?只可惜呀,只可惜,只可惜这翻如意算盘竟被我弟兄六个与那镇元童子一并给破了。”
悟空道:“如此说来,阿弥陀佛也算不得一个真善人?”
邬月道:“当今之世,纵他是何人,身披何等外衣,又岂能算得上是真善人?要说这世上恶人到处都是,善人只怕一个也无。”
悟空听了默然无语。
邬月又道:“我弟兄既是坏了阿弥陀佛的好事,这事也就只有不了而了之。可是他既是苦心修了向天歌,毕竟心有不甘。我弟兄几个如此愚昧尚知道用向天歌来对付天兵天将,他阿弥陀佛又岂能想不起用向天歌来除了菲玉佛?只是阿弥陀佛与菲玉佛早已有言在先,此后俯首称臣——南海公主送到娑婆世界便是个例子——若是没有把握他绝不敢凭着向天歌便向菲玉佛下手。”
悟空恍然道:“不晓说了,老孙知道了。定是阿弥陀佛意欲借你弟兄之手要试一试向天歌的威力。”
邬月点头赞许道:“说的好,就是如此。”
悟空道:“为达此目的,阿弥陀佛与释迦牟尼便设了这个计策,抽个空子说些儿闲话给净天那老糊涂听,净天自会给菲玉佛传个口信,别人的话菲玉佛未必信,可是净天这个糊涂虫的话自然信得过。”
邬月道:“斗战胜佛果然明慧。释迦牟尼既是施了这个计策,便时时关注天庭举动。待得菲玉佛任命张初九这个道家人物作了天庭元帅,释迦牟尼便知计策已然奏效,待得张初九来得我处之时,释迦牟尼更是明晓其中之理,他也怕我弟兄六个中了张初九的计谋,故而出面点破。其实他又哪里当真有好心肠,他只要坐山观虎斗,瞧一瞧向天歌的威力而已。”
悟空道:“只怕菲玉佛让张初九做了天庭元帅也不曾安了什么好心肠。”
邬月道:“哼,好心肠?菲玉佛也只不过要让张初九打个头阵,试一试向天歌的威力,他自己定然也在旁边观望,若是时机合适自己也定会出手,不合适,纵是张初九死了,于他又有何干?若是不死,寻个适当时机,除了张初九也不是甚么难事。”
悟空道:“菲玉佛果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邬月道:“不是个省油的油的灯又能如何,终还不落入张初九觳中?”
悟空惊道:“这,这,这又是为何?”
邬月道:“一个张初九已是够头疼的了,你可别忘了他身后还有一个老奸巨猾的人物。”
悟空疑道:“你是说太上老君?”
邬月冷然道:“不是他,又是哪一个!”
悟空道:“且讲,且讲!”
邬月道:“李耳何等老辣,且一向不曾露得头角,故而菲玉佛也不曾防他。当张初九初被任命为天庭元帅之职时,李耳便猜透菲玉佛心思,知他要让张初九试一试向天歌的威力。那时张初九于天庭之中威望已是颇高,种种迹象表明菲玉佛早已有心防他,可是既是防他,便不当让他担任天庭元帅之职,只要有心便不难想到这一点。故而李耳与张初九天菲玉佛的心思是早已明了的。既是明了,李耳便与张初九设下计谋,李耳让张初九主动请缨去战我六兄弟。为了不让菲玉佛起疑,张初九更是主动把自己的计谋说与菲玉佛听,那就是来宁枯国与我兄弟相约之事。菲玉佛听了自是不疑,只觉得把兄弟汇聚再一鼓而拿下,这计策不错。张初九于前方依计行事,在后方……”
悟空接道:“在后方便是李耳的天下了,是不是?”
邬月道:“正是,张初九在前方与我兄弟的向天歌相抗,李耳断定菲玉佛必会离开天庭在旁观战,且天兵天将有十万余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