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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我们六兄弟这些丢人的事儿还提他作甚?事已至此,还是想一想我们该当何去何从吧!”
邬星听了,立时醒悟,道:“贤弟说的甚是,既是丢人的事,还说他作甚!说的好,说的好。”转头又向悟空道:“还有一事不明,请斗战胜佛指教。”悟空见了,忙道:“指教不敢,但说,但说。”
邬星道:“适才曾听得斗战胜佛提及这净琉璃世界有人偷得琉璃灯与金箍棒的事儿,具体事情如何,还盼见告。”
悟空适才急了提起这等事来,原是急话,未曾细想。可是现今是人家提出来的,这一提登时让悟空恼起来,叫道:“恼煞人了,这事……”悟空本不想说,可是转念一想,此事让人知了也是早晚的事,不若就卖个人情说与他弟兄,也算是送他一个人情。想到这儿悟空道:“本是一件羞人的事,既是你说了,我便说与你听,当下把那自称盈雪的童子的如何与南海观音过招,又如何骗了释迦牟尼如来的琉璃灯,又如何快速东来之事说了,中间只是隐了如何假扮唐玄奘盗了悟空的金箍棒以及在娑婆世界与净琉璃世界交界处的黑暗之中所看到的一切,只说自己追这女童至此便不见了影踪。在谈到女童快速行走之时,悟空把这女童夸的尤其厉害,说这速度是如何如何的快,也就只有他方才跟得上云云。
邬老大听了喜出望外,大声叫道:“哈哈,那是小妹了,想不到啊,她的潜天步果然炼成了,老天助我,让我们弟兄姊妹七个复有团聚之日。”说着,竟然喜极而泣,硕大的泪珠说下就下,也不避讳悟空这个外人在旁。悟空见了,觉道这邬老大实是可爱之极,也觉得他黑得可爱,原还因其太黑有些儿厌恶,现在竟是一点儿也没有,反觉得他的可爱之处。
其他弟兄几个听邬老大如此一说,也有分外欢喜的。
白衣邬星却道:“大哥、二哥以及几位兄弟,未亲眼见小妹之前,万不可如此,斗战胜佛从未见过咱们小妹从前的样子,单凭着斗战胜佛的描述,也仅只能说明有一个女孩云驾得很快而已,当年我们与她分别之时,她也只说她的潜天步已有小成,但是至于最后能到什么地步,很是难说。她自己尚且不知,这么多年来,我们与她素无音信相通,又怎能就可断定,这女子就是小妹呢?还有,斗战胜佛说小女子已是来到了净琉璃世界,若是小妹,断无不来寻找我们的道理。而且我们还可判定这女子住在净琉璃世界已非一日,否则绝不可驾轻就熟的就来了我净琉璃世界而我们还不知,想这净琉璃世界修为高深之辈实是太多,小妹这么多年纵是把全部身心投入修炼之中,又能有多大的修为?况且她还要跟在地藏王菩萨的左右,随时有事要做?故而我断定,此女子绝非小妹。还有一点,适才斗战胜佛说了,此女子曾经几度变幻身形,这就更加对了,现在高人辈出,随便变换个形象又有何难哉,我们弟兄几个哪一个没有几百种变化的能奈?叫我们随便变幻了几个我们也办得到,不是么?”
邬星说过这翻话,就像向这几位弟兄身上兜头泼上了一桶凉水,登时便焉了,尤其是老大邬日,本已兴高采烈的样子,瞬间便沮丧起来,一张黑脸甚是难看,悟空见了他这副模样,竟又非常憎恶起来。一方面升起憎恶之情,另一方面又深自惊心。原来是邬星说的这弟兄几个哪一个没有几百种变化这一句,深深刺痛了悟空。
悟空向来以善于变化而自负,七十二般变化,娑婆世界罕有敌手,就是二郎神,七十三变,虽说多了一变,也是奈何他不得,也还得借了太上老君与哮天犬之力方才擒了悟空,此后再未曾遇到精于变化之人。今儿个听人家一开口便是几百种变化,如何能叫悟空不心惊?若是适才不曾见了他弟兄几个的“向天歌”神功,悟空听了此等言语,定会立时去向他们讨教,或是骂一些难听之极的话儿,或是与他们斗一斗,如今可不同,悟空绝不再认为人家是说大话儿了。
余下五人之中,独有青衣邬明满不在乎,而且还是笑嘻嘻的,他见大家如此阵势,便开口道:“三哥与众位兄长,且听我一言。三哥,我可不想在这时与你唱反调,只是我隐隐觉得这女子便是我等的小妹邬雪。”
(二)
除了邬星以外,其他诸人俱都精神一振,邬老大听了更是振奋,急切地道:“六弟,你快快说说你的理由。”邬地、邬天、邬月也都是一般心思,嘴上不说,眼中闪出的光泽却都是一般。显然都有催促之意。
青衣邬明道:“各位兄长且莫着急,且听我慢慢说来。先从这个名字来讲,此中便有名堂,你们想啊,我们的小妹叫什么?不是叫做邬雪么?她自小儿便爱干净,见不得黑东西,就连我们弟兄几个,她也常挂在嘴上,嫌我们黑是不是?”
魔刀邬天听了,笑道:“不错,她实是爱干净,爱白净,在我们六个弟兄之中,她最喜欢的便是三哥与六弟你了,你们一个爱穿洁白的衣服,一个本就长得白白净净的,甚合小妹的脾气。可就苦了我们这弟兄四个了,她哪眼看了哪眼烦呢,你们说是不是?”说罢,哈哈大笑。
魔刀邬天这一笑,登时便把适才略带压抑的气氛给冲淡了,齐都说道:“不错,不错,实有这么一回事。”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瘟神邬地的脸上似也要挤出一点笑容来,可是毕竟还是未能挤得出来,那欲笑非笑的模样,悟空看了,直有一种要呕吐的感觉,忙的转过脸去,看着其他弟兄几个。
邬明道:“我们的小妹爱干净,又酷爱玩雪,因为她喜欢这雪的白和净,故而她的名字之中便有了这个‘雪’字,你们且莫忘了,这个名字还是她自己硬给改了的呢。”
邬老大听了,又早已勾起了他的怀旧肠子,他仰天叹了口气道:“她小的时候是太淘气了,也太过任性,都是我们弟兄几个给惯坏了。咱们的父母想让她的名字随着六弟的‘明’后,用一个‘亮’字,她却翻身打滚的在地上不起来,说是男孩儿的名字,她不喜欢,非要叫什么邬雪不可,现在想在,实是好玩。”说罢,抬起头来,幽然望着远方,显然是出神了。
邬明又道:“斗战胜佛适才说了,那女子就是冒充大势至座下童子之时,依然取名为盈雪。哪有这般巧合,竟也有个‘雪’字在里面?我们的小妹对这个‘雪’字尤为喜爱,若说是她变了盈雪童子,我第一个便相信。当然这只能说是一种猜测;不过若是再加上潜天步的事儿,二者加起来,这事估莫也就有六成或是七成把握了。想当初我们的小妹曾立下誓言,非要修炼出一种天下最快的飞行术不可,比当时最快的飞行术要快上十倍二十倍不可,且当时就给这种飞行术命名为潜天步,那是潜踪于天之意,再进一步来说就是飞行得快了,敌人本就看不清楚,就是在你面前飞过,你也不知是谁,看不见人家的踪迹。当我们那时与小妹分手之时,她曾说,她已窥得了潜天步的入门路径,而且那时她飞行起来似乎已比我们略快一些了,那时二哥曾与她开玩笑,说愿与她打一个赌,二哥,你们的赌约是什么,你可还记得?”
邬月听了,脱口而出:“呵,那又怎么忘得了,这么些年来,每当我无事之时,便时时想起小妹来,想起小妹便自然会想到那个赌约,那时大哥见小妹提出了潜天步的设想,很为她开心,说:‘小妹,你长大了,现在我们七个当中,就数你的年龄小,也就数你的修为不够深,不像我们六个,你是个女孩子,不适合于修炼我们这些粗糙功夫,我们就是有心想教你一些我们的功夫,可是毕竟还不能够,等哪天我们几个琢磨一套适合你修炼的功夫,那时再教给你,如何?’那时,小妹听了很是高兴,当下对大哥说:‘大哥,你最疼我,我长大了,也要疼你。’大哥听了,很是开心的道:‘小妹说的话,大哥记着了,不过,你也要记住了,不光是大哥疼你,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六哥,哪一个不疼你,只是大哥是老大,什么事都想着去做好,可是你大哥的脑子不好使,无论做什么总是赶不上你三哥和六哥。’那时小妹便笑了,道:‘大哥,我记住了,我的六个哥哥,无论哪一个都疼我,我长大了也一定也都疼她们。’”
赌棍邬月说到这儿,语音发颤,竟是莫名的充满酸楚之意,其他弟兄几个听了,不由得也有些伤神。
邬月接着道:“当时,我就在那儿,我告诉小妹说:‘小妹,你是女孩子,和别人打驾之时,若是打不过人家,转身就跑不就行了,跑得快快的,人家追不上,那还怎么和你打呀?’小妹听了,笑道:‘二哥,你好坏,我若是跑了,那不是很没面子,至少也给我的六个哥哥丢人了。我一定要好好修炼,修炼出一种最高深的功夫来。另外,二哥我还要修炼出飞得最快的一种飞行术,不过,绝不是用来逃跑的,是用来飞行的,我用我的飞行术在一天之内,游遍天地之间。我看你们飞得也很快,可是我总觉得还是很慢,我的这种飞行术一定要比你们的快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大哥听了,当时很是大笑了一回,我记得那时,大哥是伸开双臂,托着小妹的双肋,把她举在头顶了的。是不是,大哥!”
邬老大听了,已是双目盈泪,哽咽道:“是……是啊,我好开心啊,那时,我……我……真的好开心,她那么小年龄便有这个想法,我实在是开心得不得了。”
(三)
“我见小妹这样说,便想逗一逗她,便问她:‘小妹,你的这个逃跑的法术想好名字没有,说来给二哥听听!’不成想小妹听了,却生起气来,小嘴一撅,脸向着别处一转,口里嘟囔着:‘二哥,人家不理你了,那不是逃跑术,是飞行术,是最快最厉害的飞行术。’我见小妹生气的模样甚是可爱,更想逗一逗她,便道:‘什么逃跑术飞行术的,飞行术可以用来逃跑吗,不是么?’小妹把脸一昂,向着我道:‘不一样,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我见了,心里更是开心,便接着逗她:‘不一样,你说有什么不一样?’小妹一时想不起来怎么说,眼里突然流出泪来,转脸向着大哥道:‘大哥,二哥欺负我。’说着大哭起来,这一下,变化太快,我实在没想到她竟然说哭就哭,一时手忙脚乱起来,忙向她道:‘小妹别哭,小妹别哭,哥哥逗你玩呢。’她见我认输了,哭的竟然更凶了,一只小手捂着眼,另一只小手摇着大哥的手。大哥见了,很是生气,便道:‘邬月,你以为你还小么,和一个小孩子家这么争长论短的。小妹能有这翻心思,我们应当开心才对,当激励她一下,怎么你倒给她泼起冷水来了?’我见大哥如此认真,也很是生气,我对大哥说:‘她说的对,我说的又错了么,飞行术不也能用来逃跑么,飞得快了,逃跑的也快了,敌人不也就追不上了么?我和她开个玩笑,你又当什么真,不是只有你疼她。’大哥见我如此,更加生气起来,就和我不断的争吵,可是大哥一向不善言辞,你哪里吵得过我?这时小妹见我二人为了她争吵起来,最初实是有些儿开心,在一边儿还偷偷的笑,后来见我们吵得凶了,也有些儿害怕起来,她走过来,小手一只拉着我的衣襟,一只拉着大哥的手,仰着小脸,脸上还残留着泪流过痕迹,口中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