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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袍僧人排成两队,自大雄宝殿左右侧门进入殿上,他们皆双手合什,瞑目低垂,肃穆地一语不发。
然后,两列黄袍僧人再依序进人殿中!
最后,是一十四个年岁很高,身穿大红袈裟的长老,他们在黄灰两列僧人之前站定,目光平视的望着龛中的诸佛塑像。
突然,一阵梵唱和木鱼声响彻大殿之中,但见主持少林寺的白眉老僧,身穿紫罗袈裟,带着一个精壮的青年,缓缓人内。
那个佛门高僧长眉皆白,面色却红润如同婴儿,一手握着金雷的手,他直往大殿之上缓缓行去,面上流露着一片庄严!
“当——”
远处的钟楼上适时的传来一缕清越悠扬的钟声!
那肃穆的长殿上,登时被一股说不出的气氛笼罩着,无数的目光全都集中在白眉老僧和金雷身上。
金雷缓缓地跪在长殿前,凝重的什合着双掌,一双精湛的目光炯炯的落在那神龛上,这一刻,他恍如是个出家苦修的高僧,心中的名利、恩怨,俱都消逝而去,留在心坎上的全是佛的影子,佛的慈祥和宁静!
白眉老僧凝重的捻着三根香,道:“佛门不度无缘人,你下决心了吗?”
金雷大声道:“弟子金雷,愿作佛门记名弟子!”
白眉老僧道:“进得我门,便是入佛,你要跳出三界红尘,永世为佛,不贪不嗔,不杀不淫,这些佛门戒律可曾记得!”
金雷道:“弟子永记心头!”
白眉老僧手捻长香,向空中一拜,道:“上香!”
一个小沙弥捧着佛香上前,金雷取出第一根香,嘴里默默祝祷进殿,肃穆的把香插进香炉中,刹那间,大殿之中响起一连串诵给梵唱之声,笃笃的木鱼响个不停,金雷接受佛门的点化,居然做起少林的记名弟子!
这原因是什么?金雷为何会在一日间变为少林寺的记名弟子,在一般人看来,恐怕会相当的奇怪。
说起来便不足为奇,白眉老僧自胡中玉离山之后,纵观整个少林寺,无一是胡中玉的对手,一年之后,这块佛门圣地依旧逃不过血的厄运,白眉老僧是个厉害而精明的人,他一见金雷年岁如此之轻,而能与武艺高强的胡中玉在伯仲之间,灵机一动,暗暗忖思道:“如果金雷有一年时间在少林寺苦修绝技,一年后定可击败胡中玉!”于是他漏夜找来少林寺德高望重的长老商量讨论,大多通过这个提议,要白眉老僧全权处理。
白眉老僧哪敢怠慢,连忙去找碎心客商量,碎心客虽然不愿再管这件事情,但一想到千年古刹便毁于胡中玉之手,实为佛门不幸而惋惜,他考虑了许久,终于答应白眉老僧的请求,一年内不离少林寺一步。
再说白眉老僧见金雷拜进佛门之礼已成,长长吐了口气,道:“金雷,本掌门给你取名慧慈!”
他给金雷取名慧慈,登时把金雷列入慧宇辈中,可见白眉老僧是如何的器重这个弟子,而四下的僧人也觉得诧异和惊奇。
金雷凝重的道:“弟子谨记!”
白眉老僧突然道:“传法海!”
法海是少林寺法字辈硕果仅存的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僧人,他不但对文事有所专长,武功方面更是举世闻名的,不论少林寺哪一门武功他都精通理窍,只是这个老僧人怪癖极多,平日他不和门下弟子交往,一个人孤独的关在后山的一间破茅屋中,这次胡中玉要血洗少林,白眉老僧去求他数次,他都拒绝出手,可见这个人是如何的怪了。
法海在一阵踢踢塌塌声中进得大雄宝殿,这个人一出现顿时使金雷一愣,他望着这个老僧人忖道:“他怎么这个样子!”
但见法海一身破烂的僧袍,胸前挂着一串珠子,长长的发丝蓬散披落,须髯虬结,双目在闭合间,。有两股精光射将出来,这身装束和长像简直与出家人的身份不符,不但使金雷惊诧不已,而众僧徒又何尝不奇怪呢。
白眉老僧上前,道:“师叔——”
法海鼻子里哼哼两声道:“你说的就是他!”
白眉老僧嗯了一声道:“不错,就是他——”法海的大手掌突然一翻,照着金雷抓将过来,金雷不知这个古怪僧人要干什么?不禁连声道:“你!你!”
他虽然连着变换了两个式子,却没逃出那老僧人法海的手掌,法海把金雷混身上下摸了一遍,喃喃自语道:“是块好材料!”
金雷见法海在大雄宝殿中,当着这许多僧人面前将自己乱摸一通,不禁面上一红,挥手急道:“这!这!”
法海大笑道:“你还怕我不成?”
白眉老僧凝重的道:“师叔,你看这孩子如何?”
法海嘴唇一启,道:“我还不晓得他的根基如何?如果你交给我的是个没有根基的人,一切都要我从最基本的教起,不要说是一年,就是十年我也不一定能教出好徒弟来!”
他转头望着金雷道:“你习过多久武功!”
金雷见这又老又怪的僧人虽然与平常人有点不一样,但眼中却透露出一股灼热的烈光,仿佛是个相当有情的人,而被某一种原因压制住一般,因此金雷渐渐觉得这个又老又丑的法海,本身就有一种秘密,不禁发生了一种好感。
他高声道:“五、六年。”
法海嗯了一声道:“你劈我一掌看看!”
他缓缓伸出一只污秽的大手,命金雷运劲拍下去。
金雷长吸口气,道:“好,注意了!”
他怕法海老僧抗拒不了自己那沉重的一击,故出手仅有五分力,满以为法海一定翻掌迎上,那晓得法海连动也不动一下。
“拍——”
金雷的手掌有若击在一片火辣辣的铁板上,痛得他几乎发出声来,而法海仅仅是淡然的笑了笑,道:“你好像还留了四分力道!”
金雷红着脸,道:“弟子知罪!”
法海大笑道:“跟我来!”
白眉合什道:“师叔,你要带他进祖师府?”
法海嗯了一声道:“祖师府虽为本门数百年来之禁地,但为救少林百年浩劫,只有姑且破例一次,白眉你关照全寺弟子,祖师府附近,日夜派人驻守,严禁任何人偷窥!”
白眉老僧恭身道:“是!”
金雷被关进了一个秘密的地方,陪伴他的只有那个法海老僧人,而血影人,碎心客及小蝶,则被安排在少林的后山,等待金雷一年后的出关。
白眉老僧将这些少林贵客招待的无微不至,他几乎每天和碎心客,血影人论禅谈道,时光倒也易过!
但自金雷和那法海老僧关进那神圣的地方之后,少林寺的夜晚,便有若幽灵样的出现了一个人,这缕人影飘忽如烟,夜夜探窥少林寺,由于这个人功力高绝,少林寺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如果这事让天下同道晓得,恐怕没有一个人相信,世上有这样一个人,能进入少林寺如人无人之境。
今夜,那个人影也再次的出现在少林寺后山,他那双严厉而精明的目光在各处随意一瞥,自言自语道:“奇怪,法海老师父难道离寺而去!”
他奔行于山林间,突然停身在一片大石前,目光一斜陡然瞥见那大石刻着数个大字“禁地勿进”。
这个人一愣,道:“我竟摸到少林寺的禁地来了,哈哈这里为什么会成为少林寺的禁地,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身子一掠而去,道:“我倒要看看这里!”
当他那浮游的身子一掠数丈之时,耳畔突然听见一声沉重的大喝道:“回去——”一股波浪般的劲道如山地撞了过来,骇得这个人踉踉跄跄的退了七八步,方始拿桩立稳身子。
他忍声道:“什么人?”
黑夜里只见一个长发披肩的怪人,不怒而威地凝立在树影之中,一双眼睛凝然地盯在他的身上。
只听那长发怪人,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你还回来这里干什么?我们缘份到此为止,你就是再来找我也没有用,快离开,不要让人瞧见!”
那人站立一会,道:“老师父,我胡中玉这次回来,只求老师父再教我一点,这数年来老师父教我太多,将来当有报答之时!”
那长发怪人摇头道:“我教你太多了,这是违背少林寺祖训的,中玉,不要再缠我,自从你挟技大闹少林之后,我的良心便自责,尤其觉得自己犯了一件大错!”
胡中玉道:“你难道不恨少林寺!”
那长发怪人叹道:“少林寺曾使我伤心,可是我也是少林弟子呀,我怎么可以把少林的武功传给一个与少林有仇的人!”
胡中玉苦笑道:“那你为什么又传授金雷的武功呢!”
法海黯然的道:“我造就了你,也要造就他,不然,少林寺的数百年基业便要毁在你一人手中!”
胡中玉大笑一声道:“既生胡,何又生金,老师父,你这可苦了我!”
法海摇头道:“不要伤心,江湖你已站得住脚,利用我传给你的武功,去创造一番事业,不要再回少林寺!”
胡中玉悲伤的道:“我要给胡中奇报仇!”
法海怒声道:“你不听我的话?”
胡中玉黯然地道:“不是,我不能让胡中奇的死,永无洗刷之日!”
法海挥手道:“去,去,一年后,你只要打遍少林无敌手,我便不再管你,如果你败了,永远不准再来少林!”
胡中玉坚定地道:“好,老师父,再会!”
他突然发出一声大笑,身子随风飘了出去,长夜中传来法海那老僧人的长长叹息,一切又归于沉寂。
空旷沉寂的嵩山,绿绿山峦,青青树叶,一缕缕淡淡的云雾,浮飘在那名山的顶端,袅袅的扩散而去。
清晨,露珠犹在绿叶上滚动之时,那庄重森严的少林寺已缓缓的启开了双重大门,四个守门僧人左右分立,迎着曦阳凝重而站。
浑圆的露珠反射着晶莹的光采,此刻,沿着少林寺的石阶,阶阶而下,但见山底下三五成群的进香客,抬着供品捧着信香,一路—亡来。
这些进香客合什朝那四个守门僧人致敬,方待踏进那寺门的时候,左侧那个寺僧缓步而出,道:“各位施主,今日是单日,本寺不进香。”
一个进香客愣愣地道:“单日?我们每年都来贵寺数次,都没听过“单日”这两个字,怎么今天忽然又不准进寺了!”
那僧人苦笑道:“请各位多多包涵,本寺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今日无论如何不能进香,本寺在山下已有通告,各位只要去看看便知道了!”
那群进香客自然不好再逗留,只好各自下山,也许山下的通告发生效力,上午竟没有进香客再要求进寺。
但是午后的阳光正在骄艳的时候,少林寺的山底下,却奔来了两个人影,这两个人身手不凡,登山如履平地,瞬快地奔到寺前,那四个僧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个僧人移身迎上前去,朝这两个人一稽首,道:“两位施主有何贵干?”
右边那个汉子满脸虬髯,身上背着一个青藤大弓,他双目精光如电,在那“天下第一寺”数个字上一瞥,鼻子里轻轻透出一声冷哼,道:“随便看看!”
那僧人面上登时一凛,道:“施主说笑了,本寺乃为佛门之地,供的是达摩罗汉真身,拜的是世间真神真佛,施主这随便看看,不知所指何意!”
那汉子嘿嘿一笑道:“贵寺又非武林禁地,为何不准看!”
那僧人一呆,道:“这!”
那斜背大弓的汉子朝这边的黄衫人一挥手,道:“范兄,咱们自己进去!”
他俩当真是目空四海,眼中无人,双双一移身子,根本不理会那四个僧人,直往少林寺内行去。
那僧人心中一急,道:“施主,请暂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