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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心中惊异间,各房面呼喝驰来的人,业已纷纷纵落在草坪上,立时将“一朵红”团团围住。
一看这情形,白玉仑才似有所悟,也许因为杜霸天的家中蓄养了这么多武师打手之故。
细看那些将“一朵红”团团围住的武师打手们,年龄不一衣着不同,所持的兵器也各不一样。
只见一个黑衣提拐老人,浓眉虎目,灰花胡须,第一个向草坪中央走去。
第二个是个手提厚背刀的老人,也有五十余岁年纪。
其他几人,有的提短戈,有的持钢钩,有的手提练砍刀,年龄大都已超过四十岁。
也就在这些护院武师到达的同时,又有数十打手和壮汉高举着火把,手提着灯笼,飞步直到了现场。
那些壮汉一到,立即分别动手,扶伤者的扶伤者,抬尸首的抬尸首。
黑衣老者一看那些断臂晕厥,肚破死亡,以及负伤哀号的武师和打手,不由望着横剑卓立的“一朵红”,切齿恨声道:
“你好狠的心肠……”
“一朵红”却冷冷一笑道:
“对付你们这些鱼肉乡里,仗势欺人的恶霸劣绅,我倒很想把你们心挖出来,看看是否肉生的!”
两人说话的同时,内宅深处又传来了一阵呼喝,似乎仍有武师打手向园中赶来。
白玉仑深怕“一朵红”众寡悬殊,一个大意援救不及,是以,飞身跃下树来,悄悄越墙进入墙内,藉着花园间的雪堆掩护,尽量向那片枯萎草坪接近。
提厚背刀的灰衣老者听了“一朵红”的话,却沉声道:
“听你的口气,你发似专为密云县的老百姓的怨气,抱不平来了?”
“一朵红”冷冷一笑道:
“你姑娘我自顾不暇,哪还有工夫管别人的闲事?”
一个手持金钢金间的中年大汉愤声道:
“总武师,少和她噜索,先把她拿下关在牢里再说!”
“一朵红”哂然冷哼道:
“除了杜霸天勉强还可以在姑娘我手下走几招,你们动手也是送死!”
持金间中年人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喝道:
“好个狂妄贱婢,看金间!”
怒喝声中,飞身前扑,手中金钢金间一式“赵王赶山”,照准“一朵红”的当头打下。
“一朵红”哂然冷笑,娇躯侧转,右臂“展翅”挥剑,极轻灵的向上一挑,迳斩对方的握金间右腕。
持金间中年人一看,也不由冷冷一笑道:
“你是找死!”
死字出口,沉臂挫腕,金钢金间猛的下沉,显然企图以他的深厚内力、沉重兵器,将“一朵红”轻佻的宝剑崩飞。
岂知,“一朵红”这一挑之势非常轻灵曼妙,一见对方钢金间下沉,寒光一闪,剑身疾绕,幻起一道耀眼银弧,剑尖一闪已到了持金间中年人的小腹前。
这一招变化的太快了,围立四周及近前的武师打手们,以及两个刀拐老人,俱都惊得脱口惊叫,有的脱口大喝住手。
但是,已经迟了,就在寒光一暗,凄厉惨叫声中,“一朵红”的剑尖已刺进了中年持金间人的小腹,并将他的胸膛挑开!
只见持金间中年人,随着他的凄厉惨叫,连同手中的金钢金间,“咚”的一声栽在地上,五脏肝肠胃,随着激溅喷射的鲜血流坠出来,浑身肌肉虽在颤抖,但人已气绝。
两个老者急定心神,一个提拐,一个横刀,同时怒目瞪着“一朵红”厉喝道:
“你仅是个年轻女子,出手竟是如此狠毒,今夜万万留你不得……”
“一朵红”却冷冷一笑道:
“别尽在那说大话吹大气,你两人最好一起上,姑娘我送你们一起去见阎王!”
两个老者听得面色一变,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庄汉匆匆抬离现场的中年人尸体,不禁有些气馁的怒声道:
“老朽两人虽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我们人多一起上,总能把你摆在地上……”
围立四周,高举着灯笼火把的庄汉和打手,立即发出了一声助威呐喊。
“一朵红”依然冷冷一笑,毫不客气的说:
“姑娘早就把你们这些人的底细摸清楚了,都是饭桶草包,否则,姑娘我也不敢一个人前来了,识相些,快把杜霸天叫出来,免得你们白白送死……”
这话的确有了震慑作用,没有哪一个人敢贸然再上。
其中一个手提练子鞭的中年人,强自怒喝道:
“莫说我们庄主访友未归,就是在家也不会见你!”
“一朵红”对这话似乎深信不疑,因为,这么久未见杜霸天照面,显然不在宅内,只得冷冷道:
“既然杜霸天不在,姑娘我改日再来!”
来字出口,转身就待纵出人群。
四周高举灯笼火把的打手庄汉们一见,立即挥动着火把灯笼呐喊起来。
两个老者各自一提手中刀拐,闪身挡住去路,怒喝道:
“站住,你杀了这么多人,就这样说走就走吗?”
“一朵红”当然也知道这些人不会轻易放她走,只得收势横剑,目注两个老者,淡然问:
“那你们两个想把姑娘我怎么样啊?”
两个老者双目一瞪,正待说什么,蓦闻有人欢声道:
“夫人来了!夫人来了!”
隐身雪堆后的白玉仑,闻声转头,只见靠近左边月形圆门的庄汉打手们,纷纷向左右两边闪开。
白玉仑凝目一看,只见四个花衣提灯侍女的中间,姗姗走着一位身穿绣花紫罗衫的狐媚少妇!
紫衫少妇年约二十六七岁,生得柳眉大眼,琼鼻樱唇,神色自若,徒手未携兵刃。
白玉仑一看狐媚少妇的镇定自若神色,以及庄汉们欢呼“夫人来了”的兴奋声音,断定这位庄主夫人的武功,必然远胜庄上的总武师……两个手持刀拐的老人。
只见两个老者和一些武师打手,纷纷躬身恭声道:
“卑职等恭迎夫人!”
紫衫狐媚少妇仅微颔首,半句话没说,一面站定,一面看了一眼草坪上的滩滩血渍,这才抬起眼皮去看横剑卓立场中的“一朵红”。
“一朵红”对这位闻报赶来的庄主夫人,居然仍穿着家常服饰,而且徒手未携兵刃,四个提灯侍女也个个两手空空,不由哂然笑了!”
紫衫狐媚少妇镇定淡然问:
“听说你要拜望我们庄主?”
“一朵红”立即不客气的沉声道:
“你们庄主是什么东西,也配姑娘我来拜?我是来找杜霸天的!”
狐媚少妇毫不生气,淡然“噢”了一声道:
“既是访客,为何挥剑杀人?”
“一朵红”只得道:
“因为他们狗仗人势,自恃人多,拒绝为姑娘我通报……”
狐媚少妇略微提高一些声音解释道:
“因为庄主不在庄上,他们怎样为你通报?”
“一朵红”也提高了一些声音沉声道:
“可是,我要走,他们又不让我走!”
狐媚少妇冷冷一笑道:
“莫说他们不让你走,就是我也不敢让你离开这座园子……”
“一朵红”一听,立即剔沉声道:
“那是你找死!”
狐媚少妇哂然冷笑道:
“那就不妨试试。”
试字出口,衫微微拂,飞身纵场内。
“一朵红”一见,立即怒声问:
“你为何不亮兵器?”
狐媚少妇沉声道:
“擒人需手,杀人才用兵器!”
“一朵红”一听,顿时大怒,柳眉一剔道:
“你道姑娘我不能用掌要你的命不成?”
说话之间,举臂翻腕,“沙”的一声将剑收入鞘内。
隐身在雪堆后的白玉仑看了当然感到迷惑,他不相信狐媚少妇以一双肉掌能将“一朵红”擒住。
但是,看到“一朵红”突然把剑收回鞘内,更感到意外不解,对方人多势众,根本用不着逞一时意气,这显然是一项不智之举。
就在他心念方动之际,狐媚少妇已趁“一朵红”举臂收剑的同时,脱口娇叱道:
“不信你就试试!”
试字出口,飞身前扑,右手翠袖“卜”的一声挥向了“一朵红”的面门。
白玉仑一看,恍然似有所悟,同时也勃然大怒,因为,他一看狐媚少妇的挥袖方武,断定是下五门的“袖里乾坤”以及迷香等伎俩。
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现身,除非到了援救“一朵红”性命的时候才可以。
场中的“一朵红”也是怒不可抑,怒叱一声,跨步施身,右掌反挥格封狐媚少妇的右袖,左掌闪电般已拍向了狐媚少妇的肩头。
狐媚少妇当然也不是弱者,塌肩斜步,右袖迳由原式立变“彩凤展翅”,呼的一声,再度挥向了“一朵红”的面门。
“一朵红”似是警觉有异,一声不吭,飞身疾退。
但是,她的双脚落地,娇躯已经摇晃,接着低头垂首,缓缓萎缩在地上。
围立四周的庄汉打手和附近的武师护院们一看,立时暴起一阵热烈彩声!
白玉仑一见,立即准备出去援救!
但是,由于“一朵红”萎缩跌倒,头上的竹笠也跟着翻落地上,却听狐媚少妇脱口急声道:
“她是‘湖滨山庄’俞健雄的女儿‘丹凤’俞娴,快把她押进阁下机关室去,必须等庄主回来亲自处理!”
两个老者和一些护守武师,均以为庄主夫人将红衣女子迷倒后,必然严刑拷打,甚至活祭已死的几个打手和武师。
这时一听,原来是庄主和夫人相识的人,自然都不敢再说什么了!
四个花衣提灯侍女中的两人,立即一手提灯,一手将“一朵红”的腋下携住,拖拖拉拉的离开了草坪。
白玉仑虽然安心了不少,但他仍暗自焦急,绝不能让两个侍女将“一朵红”押进阁下机关室去。
正感不知如何下手抢救,两个侍女竟拖着“一朵红”向他隐身这边的月形圆门前拖去。
白玉仑看得心中暗喜,立即沿着雪堆,低身向着月形圆门里接近。
前进中,顺手摸了两粒坚硬小石和土粒备用,并发现两个老者和十数护院武师,正围着狐媚少妇议论,显然在询问“一朵红”的来历底细。
白玉仑心急救人,无暇细听狐媚少妇说些什么,反正他已知道“一朵红”的父亲叫俞健雄,她叫俞娴,雅号“丹凤”。
只见两个花衣侍女,轻灵快步,拖着“一朵红”匆匆走进了月形圆门内。
白玉仑没敢马上窜出雪堆,却发现那些武师庄汉都在好奇的静听狐媚少妇讲话,竟没有哪一个跟着前来。
这情形当然对白玉仑有利,即使有人跟随保护,白玉仑也不会放在心上。
一等两个花衣侍女拖着“一朵红”走过阁下,继续转过阁角走向了阁前门,白玉仑才上个箭步窜进了月形圆门内。
紧接着,贴足纵至阁下廊角,立即将捏在手中的两颗石粒,迳向将阁门下的两个花衣侍女弹去。
只见两粒小石,幻成两道灰线,一闪已到了两个花衣侍女的腰后。
两个花衣侍女“嘤咛”一声,晃身松手,连同灯笼和“一朵红”同时倒在地上。
白玉仑哪敢怠慢,早已随着弹出的两粒小石,飞身跟进,就在“一朵红”前胸仆地的同时,他已伸臂将“一朵红”托住。
他的两手一托,正巧托在“一朵红”的两座浑圆软绵的玉乳上,他的身体骤然有如触电,心神猛的一震,不禁双臂无力,两腿发软,差一点儿又把“一朵红”丢在地上。
他心中一惊,急定心神,挺腰运劲,立即将“一朵红”托抱进怀里,飞身向西边的一排长房前。
也就在他纵落在长房前的同时,身后火光已现,两个花衣侍女丢在地上的两盏精致纱灯笼,业已燃烧起来。
白玉仑见两个纱灯已滚开了两个侍女的身旁,即使燃烧也不会伤及她们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