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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我只是不想回来的时候屋子里多了个饿死鬼。”他声音冷清,响度不大,却字字落进余若若耳朵里,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其实颜培月是在出发前抽出时间回来的,鉴于娶了个夜不归宿的媳妇儿,他是要为她的安危承担一定的责任的。更何况他还是为人民服务的解放军陆军军官,关注市民的安全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这样加起来,他对余若若就是双重责任了是不?
奥迪Q7霸气地驶出小区,门口的警卫员又是一阵猜疑,看着上校一脸和风霁月,难道是征服了霸气小娘子了?
余若若靠着房间门脸上依旧嫣红不褪,哪有人连内裤都要邮寄的?!部队里不是都会发的吗?!
真是丢脸死了。
就这么现在尴尬的情绪里站了半晌之后又顿悟了:“其实看到他子弹内裤也算不了神马大事吧?重要的是我自己这样急忙逃离现场……跟心虚肇事者有什么区别?显得好像存着不良善的心思似的……”
她再度几欲抓狂。
……
部队里的人时间观念性极强,颜培月尤其严格。临出发六点钟的时候,他看着报上来的数字,凛下了脸色:“各编制组组长点名,迟到的跑步过去!”
这时候最后的士兵气喘吁吁跑了过来:“报告。”
颜培月冷着脸,看都没看一眼:“跑步过去,我到的时候要看到你。”
士兵里个个咂舌,颜培月才来不过几个月,就已经是军区里出了名的冰山铁血。平时不是他们的直属上司还没啥感觉,现在看来,确实名符其实啊。
这里到大学开车都需要一个钟头,让人家只有两条腿的跑过四只轮子的……
这分明是整人嘛,撞他的枪口真是件苦逼的事啊……
可是在部队里,执行是唯一能做的,那人只有认栽,埋起头往前冲来着。
颜培月此行有两个任务,一个是将这群底下的兵蛋子送到大学去做教官,顺便出席学校的迎新暨军训开幕大会。然后去隔壁市区参加为期三天的党团教育大会。
余若若这几天除了每天在外面吃得有些肉疼之外,没任何不习惯的。反正他们俩因为工作性质的区别,一贯的聚少离多= =。
他的信用卡一直躺在客厅的玻璃茶几上,她避如蛇蝎。
倒不是她不爱钱,而是她对自己定位很清楚。一段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就像无根的大树,经不起任何风霜雨雪的。
到时候好聚好散,互不牵扯,才是上上之举吧。
还有一张信用卡在她这里,里面都是结婚时收到的礼金,她一直没启动,也觉得这并非是自己的东西,跟结婚证堆在一起。
她现在突然对这两张卡上的金额好奇了起来。
就像小时候对腰果为什么长成那副模样的好奇,对天上的云朵变幻莫测的形态好奇,对姥爷头发为什么苍白好奇……
以及长大之后对各大明星的隐私的好奇……
兴冲冲做到电脑前才想起来,自己竟然不知道密码?!
她突然觉得自己就跟银行的保险柜是一个性质的了……原来只是替人保管的= =,真是悲催shi了……
他离开之前留下这张卡,口头上是为了不想让她饿死果然还是心怀鬼胎的,给一个濒临渴死边缘的人一罐子海水这种缺德事也只有他干得出来吧?
余若若再次毫不犹豫把他的人品值打入十八层地狱!
作者有话要说:诶诶
撒花神马的表含蓄啊。。。
4
4、第四章 。。。
颜培月完全没想到中国这么小,世界都这么小。
当他看到苏荔的时候。
十二年,原来真的就是一个循环,一个周期。
也是一个相遇到另一个相遇的距离……
十二年前,他二十,苏荔十八,梦一样的年龄。
而此刻,各自成家,曾经沧海,当时明月而已。
依旧是大学里布满梧桐的路上,不同的是北国的九月已有落叶,南国的却依旧葳蕤。苏荔一向气质成熟而自然,此刻更显得仪态万千。她笑语盈然:“培月,好久不见。”
他也是一脸无动于衷点头:“好久不见。”
擦身而过,恍如陌生人。
苏荔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指甲掐进了手心里,疼到了心里。他已然脱去了当年的青涩,浑身都是成熟稳重,微带凛冽的气息。
苏荔记得,十二年前的北京,她的青春,全是他。桀骜,不驯,又迷人。
闻一多曾经写道:但只是那一度相逢,旋即分道,留下我的心永在长夜怔忡。
陈奕迅唱到: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著笑脸回首寒喧和你坐著聊聊天 ,
我多麼想和你见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变不再需说从前
只是寒暄对你说一句
只是说一句
好久不见
……
是啊,情分至今,也只够说上一句,好久不见了。
颜培月也道不清自己心里的感受,是唏嘘,是感慨。潜意识里将她和余若若比在一起,真是云泥之别。一个成熟冷静,知书达理,永远知道该把自己摆在什么位置,是懂事得惹人心疼的灰姑娘。一个莽撞冲动,脾气暴躁,毫无稳重气质,是放在手心里宠惯了只会惹人头疼的公主。
他微微喟叹了一声,大概是前半辈子把人品值挥霍得所剩无几了,所以才娶到了这样的刁蛮公主。
当然,这个想法要是让她知道了,估计又炸毛了。
他不经意抬起手,掩饰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
这样,未必不好。
……
宁静疑惑着:“怎么来我家了?”
“颜培月出任务了,我没饭吃。”她踢了鞋子就赤脚走在地上,顿时凉飕飕的地气直直窜到了心里,她喜欢这种感觉。
“大小姐,你真是活腻味了吧?敢情结了婚是让上校伺候着啊,这待遇简直跟中央领导似的。”
“我看得上他的厨艺那是他的荣幸,别啰嗦了,赶紧给我整点填肚子的,都饿穿了。”
“煮方便面行吗?”
“去死!我不会在家里自己煮啊?!要么请我吃肯德基,要么煮饭我吃,你自己选。”余若若在死党面前一向穷横穷横。
“余若若,我打赌你不敢用这口气跟你家颜颜说话。”宁静虽然口下不留情,到底看不得闺蜜饿肚子,到厨房秀厨艺去了。
余若若跟进去碍事儿:“你说说,有这样的人吗?留张信用卡竟然不告诉我密码……这不是存心不留活口嘛。”
“有密码你会刷吗?”她白眼,天天跟大小姐似地端着架子其实也就一喜欢跟亲近的人斤斤计较的小破孩。
“我会不会刷是一回事,他告不告诉我密码又是另一回事啊!我不刷是因为我正直,我公私分明,他不告诉我密码那就是他没诚心,虚情假意。这是道德上的问题了。”
“知道大小姐你道德高尚,咱这等凡人自叹弗如。”
只是一盘简单的青椒牛肉盖浇饭,余若若吃得狼吞虎咽。
“诶诶,你慢点啊,没人抢,我就不明白了,你又不是真穷,干嘛不去那些高级餐厅?跑来吃我这寒门小户的寒碜东西,害我看着你吃以为我厨艺进步神速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只喜欢吃人家掺杂心意做给我吃的东西,部队食堂里的厨师是为了任务,餐厅厨师只是为了钱。做出来的自然不合我的胃口。”
“这么说你家颜颜洗手作羹汤也是掺杂了心意的啦?”
“将就得很。”她塞得满满一口,转了转眼珠子含糊道。
“余若若,你这样是不行的。你这辈子是注定跟颜培月拴在一起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无论是什么原因,离婚的概率基本是零。改变不了的现实就要学会去接受,而不是日益抵触。那你们俩现在实在对等的位置上,不像一般人的婚姻是一场和时间的拉锯战。你们需要的是相互了解,相互包容,古时候不都是没见面就结婚的吗?不也是有鹣鲽情深白头到老的故事啊?”
“你扪心自问,你结婚这两个月来,有没有好好跟他敞开心扉聊聊,有没有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为丈夫分忧解难?我平时跟你打打闹闹是希望你不要把婚姻看得太严肃。”
“可是我现在发现,你的态度太不严肃了。你能为了拍谷星河的私密照一整晚被蚊子咬,却不肯花一点时间去了解你丈夫的想法。”
“那他是军人嘛,出的任务都是国家机密,我又不能过问。”她瘪着嘴。
“若若,这不是借口。我想听你真实的想法。”
余若若这才正了脸色,撑着头,想了一会儿:“我的婚姻来得太仓促太直白太没有铺垫,我没办法这么快进入角色。更何况,我其实对军人有排斥。我爸爸妈妈牺牲的时候我还小,我还有姥姥姥爷,并没觉得多孤单。可是越长大我越是知道,没了父母,我的人生就像是失了最重要的两种色彩,缺了色彩,那副作品注定会失活。”
“现在嫁给一个军人,整日行踪琢磨不定,我不想动心,也不敢动心。我的人生,不愿意也害怕再失去第三种颜色。那就真的变成灰白了……”
她声音低了下去,娓娓道来有些凄清。
宁静将她揽进怀里:“可是若若,如果这是个劫数,你是逃不掉的。人生,不过是在一场场摸索和尝试中前进的。过早止步的人生,那才是悲哀。”
“我知道你是最勇敢的,我一直知道。”
“那我试试……”
……
颜培月提前回来的时候余若若正在厨房里捯饬,只听得锅碗瓢盆交响曲不和谐地响着,屋子里全是呛鼻的油烟。
他顾不上换便服就疾步到厨房门口。
“啊?”燃气突然被她拧大,直面扑来,她吓得不轻,本能丢了锅子和铲子。
颜培月训练有素的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到了怀里,避免了火遇到锅子里的油之后的汹涌。
“你在干什么?!”他冷着声音问道,像是谴责质问底下的兵罗罗。
她犹有余悸,当下只觉得他怀里真像是小时候马路中间的安全岛,没计较他的训斥:“学着做饭……”
他扫了一眼满是狼籍的厨房,毫不留情地把她丢了出去……
烧菜不开油烟机?还有比她更极品的吗?
颜培月觉得自己的忍耐都快到顶了。
“去把屋子里的窗户都开到最大。洗个澡在客厅里等我。”他自然而然指挥到。
搁平时余若若肯定都不带搭理的,可是今日实在是理亏,安安分分照办了。
等到家里油烟散尽,厨房焕然一新的时候颜培月坐在她对面再次吩咐:“去泡杯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