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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慢慢的变暗,李相宜觉得自己又有些支撑不住了,冷香雪所传的内力似乎损耗得很快,李相宜甚至怀疑,自己像进入了网游中的那一种境界,不停的需要能量。
蝠王再一次袭击而来,这一次,艳无双挺身而上,挡在了李相宜面前。
只看到艳无双的身体被飞快的撞起,紧接着抛向了半空,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叫喊。
慕容风紧紧的扑到悬崖边,只抓到了一片衣角,剩下的,是无尽的坠落。
慕容风呆呆的看着,紧跟着跳了下去:“无双。”
李相宜蓦的回眸,看到慕容风跳崖的一幕。
艳无双死了,慕容风跳崖了,怎么可能。
是在做梦吧。
紧接着,腾蛇也直击而来。
李相宜还在发呆。
就看到,秦霸长刀射出,击向了腾蛇的七寸处,但是,蛇是虚幻的,刀穿透而过,却让沈莹双眸发出了腾腾杀气,她一声令下:“杀了他。”
“不要。”李相宜的话还未出口,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秦霸的身体被腾蛇穿透,紧接着,他嘴角溢出大口的鲜血,扑嗵一声,随着被撞击的惯性连续的落向了悬边。
“秦兄。”潘玉亦上前想要抓住他,却看到,秦霸圆瞪着双眼,嘴里喊着一个名字:“纤纤,照顾……”
紧接着,浓浓的黑雾飘来,掩映住了他坠下万丈崖的身影。
崖高万丈,下坠必亡。
李相宜怔怔的,只感觉灵魂仿佛脱离了身体。
艳无双,死了,慕容风,殉情了,秦霸,死了,怎么可能。
她扬唇,惨淡一笑,就算是死,也不可能会这样快吧,电影里演的也没这么快。
他们平日里看起来那么的武功高强,不可能会这么不堪一击。
李相宜只感觉如做梦一样,看向了扑向崖边的潘玉。
沈莹见连杀了三人,得意得仰天大笑,杀气愈发浓厚:“杀。”
这一次,腾蛇和蝠王所指的,竟是潘玉。
李相宜看着他毫无防备的身影,如孩子一样天真的容颜,曾与她日日夜夜缠绵时沉遂温柔的眼睛,还有他扭头看来时,眼中的留恋与不舍,疼痛瞬间激发出了她体内火灵珠真正的力量,就在潘玉的身体被腾蛇撞击的那一瞬间,李相宜蓦的一声喝,飞快的冲向了那方,快如闪电一样,阻止了蝠王和腾蛇对潘玉的袭击,火凤再现,这一次,火灵珠从她的体内腾然升起,李相宜救下了潘玉,她不要他死,牺牲了这么多人,她发现,自己是多么的自私,只是希望他好好的活着。
李相宜紧紧的抱住了潘玉:“求求你,活下去,离开,不然,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她的泪水连成串的滑落,火凤在身后展翅。
沈莹见攻击不成,将目标转向了冷香雪。
却看到自己的儿子慕容越挡在了冷香雪身前,抱起了她,似在低语什么。
冷香雪看向了李相宜,扬唇一笑:“既然躲不过,我们先行一步,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你们,一定要好好的珍惜彼此,勇敢的走下去。”
李相宜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就看到慕容越和冷香雪纵身一跳,万丈崖边坠影再多两条。
五个人,就这样消失在了她的眼前,黑雾浓浓中,李相宜感觉心突然被撕裂。
“不。”她一声惨叫,好不容易才相聚,为什么又要别离。
“李相宁。”她终于喊出了这个名字。
可是。
他们已经飞快的下坠,看不见身影,那崖下,一定已经粉身碎骨。
李相宜怔怔的看着,却看到,玉无涯挡在了她的身后。
蝠王疯了一样,似嗅到了他体内的药香,冲他越来。
“以后,你要自己照顾自己了。”玉无涯的话在她耳边响起。
当她回眸时,只看到他被蝠王吞没的身影,他成功的牵制住了血蝠之王,将它引坠向了万丈崖,不知道他是怎样做到的,竟抓住了虚幻的形体,似由它疯狂的似要将他咬成碎片,硬拽着它,落下了万丈悬崖:“剩下的一个,交给你了,腾蛇并不可怕,你可以除掉它。”
李相宜此时,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了。
转瞬之间,所有的人都掉落下深渊了,只剩下她,还有身边的这个男人。
凝眸望去,他眼中尽是一片了然,还有一片清明:“我也可以,为你去死。”
“可我希望,你为我好好的活。”李相宜想起自己体内的虫毒,还有那些前尘往事,新仇旧恨,突然间有一种历经沧桑的感觉,从最初的相遇一直到现在,所有的一切上天仿佛早已经安排好了结局,今天的分离如果是必然的,那么,她希望,她的离去能成就一个伟大的帝王,潘玉是有王者霸气的,注定要成就一番伟业,他一定会成功的,她没有资格和他在一起,两人的身份,也注定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而且,她感觉,如果要消灭沈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和她同归于尽。
李相宜起身,突的,紧紧的抱住了潘玉:“给我一瞬间的时间,让我抱抱你。”
她知道如果她和腾蛇博斗,他一定会帮忙。
所以,她自私了——
用了强大的内力封住了他的穴道,紧接着,将他驱掌用风送离了至少五里之外。
李相宜看到,潘玉的眸中有着不甘。
这个本该是主角的男人,应该在这场战斗中,和她一起幸福的坠崖,死去。
可是她不忍心。
就当从来没有相遇,就当所有的人都是过客,就当那些人都是来报恩的或是还债的,就当一切都在故事开始的原点,她离去了,不过是一个伟大的帝王在年轻的时候所必须经历的一段情殇,她希望,很快,他就可以被人找到,找回自己的身份,慕容越已经坠崖了,再无生还的可能,希望他能得到皇室的迎接,回归属于他的地方。
而她,只不过是他漫长生命里的一个匆匆过客,就算会留下很深的印记,但终有一天,会被埋藏在心底,有年轻的女孩儿将她取代,在他成长的岁月中,在他真正的长成一个伟大的帝王或是成熟的男人后,用属于她的沧桑来纵容另一个少女的爱情与幻想。她希望这样。
潘玉,如果我真的死了,希望你能把我忘记,重新开始,不要再留下关我们的任何记忆。
“潘玉。”李相宜哭了。
在这漫天无边的黑云里,她哭得伤心绝望。
“沈莹,我们一起,同归于尽吧。”在泪眼朦胧中,她平静的望着这个将沈媚云抚养长大的女人,不过是一个可怜之人,就算再怎样的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得不到男人爱的人,一辈子得不到。
“凭你?”沈莹不屑。
没有留意到,李相宜挥刀划开了自己的手腕。
血光泪溅中,血全都被吸附到了血凤的身上。
原本打斗得奄奄一息的血凤突然间变得再一次的精神振奋,飞越而起,等待李相宜的召唤。
李相宜将更多的血喂给了它:“以我之血,养吾之身,形至虚时,虚亦是真。去吧,如果你真的感恩我召唤了你,创造了你,喂养了你,就以你之身,击她之身,带着她和那条可恶的腾蛇,一起下地狱吧。”
火凤一声嘶鸣,冲向了沈莹。
却看到沈莹飞快的速度向她越来,紧紧的用黑雾将两人缠绕在了一起。
她邪恶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的这一招的确很致命,但是,我就不相信,它会伤了自己的主人,最多也就只是毁了我多年练成的腾蛇而已。”
“是吗?”李相宜微微一笑。
她蓦的,挥剑,腰间环绕的软剑出鞘。
就在火凤叨着腾蛇扔向悬崖的时候,李相宜的长剑亦穿透了自己的腹部。
沈莹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你……竟然……”
“没错。”李相宜回眸,看到沈莹嘴边溢出一丝鲜血,李相宜露出满足的笑容:“我血中有虫毒,早已病入膏肓,体内胎儿虽成形,但它生下来存活的机率不大,你没料到,我会不惜伤了自己与你同归于尽吧,只要他好,我一切就好了。”
说完,李相宜将长剑蓦的后推,更深的刺穿了沈莹的躯体。
她刺向了的是自己的肚脐,这个地方是习武之人的命脉。
沈莹和她身材一般高,她的丹田之气亦全部泄出。
火凤的嘴里,腾蛇化成了乌有。
而李相宜,亦带着沈莹,飞快的飞向了山崖,她唇边带着快乐的笑,心却在这笑里碎成了片片,飘向潘玉落下的安全地方,她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些了。
她和沈莹一起,坠向了万丈崖,那里,有她的朋友们在等着。
李相宜依稀听到有人在唤皇儿。
是皇后的人终于找来了吗。
潘玉。
离散在外多年的太子,她血缘如此相近,两人曾如此相爱的亲堂弟,他终于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了,他一定会有一个似锦的前程,只可惜,她再也看不到了,而她死了,是最好的结局,因为活着,两人之间,亦无法再面对。
李相宜唯恐沈莹不死,飞快的抽出腿上绑着的短刀,划开了沈莹的脖颈。
血光飞溅,她看到沈莹的咽喉被她划断,在不停下坠的气流里,血液上飞,仿佛一朵朵晶莹跳动的血冰花,美丽得让人眩晕,却也让死亡更近。
她看到沈莹眼睛瞪得老大,似不敢相信,一世精明,会死在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仇人的女儿手中,李相宜再一刀,割了她的大腿动脉,抽出腹中的长剑,两人身体分离的时候,李相宜揪住了她的胳膊,将短刀刺进了沈莹的心脏,这一次,必要她死。
而她,亦没有握着她的力气了。
松手,看着沈莹先她一步的向无底的雾沉沉的悬底坠落。
而她自己,终是支撑不住,慢慢的坠了下去……
却道故人心易变
☆、渔歌
五年后。
“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响彻在桃林深处的木屋里,有道白衣如雪的身影站在桃林深处,碧树掩映看不清面容,从飘动的裙裾依稀可见是一名女子,待孩子们读完以后,娇俏的女声略带一些成熟的沙哑在木屋里响起:“好了,今天教大家的词都学会了吗?”
“学会了。”整齐的稚嫩的嗓音。
“那就好,接下来,我们学习另外一篇。”女子的声音听起来很有穿透力。
桃花林外,一名男子静立在那里,他坐在一辆轮椅上,腿上抱着一名年约四五岁的小男孩儿,男孩儿的身体看起来有些虚弱,身子怏怏的,一双眼睛却是活灵活现,清水分明,正盯着桃林深处木屋里授课的女子:“玉叔叔,我娘亲什么时候下课啊。”
“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就快了,我们再等一小会,就可以接娘亲回去了。”坐在轮椅上的男子面色温润如玉,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他看向木屋内的女子时,眼里全是柔情。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女子在耐心的教着,孩子们认真的学,很快就会读了。
待到这首诗朗诵了二十遍后,太阳就落山了,红红的晚霞倒映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