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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声渐渐远去。
李相宜松一口气。
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悲哀。
看来潘玉真是村里最穷的一家。
村人从门口路过闻到香味都不愿进来一看,认定他家无半点肉,这样也好,可以省不少麻烦。
她不用费心去想怎么对村人解释。
鱼汤很快煮好。
捞起来小心翼翼尝一口,唯恐与上次味道不一样。
双目瞪圆。
再尝一口。
新月弯弯。
李相宜咧开嘴孩子一样的笑。
味道一点没变,可能是因为火侯以及与蘑菇一起鲜炖的原故,汤的味道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虽不知道镇上的吃食味道怎样,但李相宜信心十足。因为这汤的味道放到她那个世界绝对是极品美味,可以进高档酒楼独家专卖,在这个远古,就算厨师的菜再怎么出彩,也一定不及她前世遍尝天下美食的味蕾。
前世里姐姐总笑她贪吃,哪里有美食就游走到哪里,没想到竟在这派上用场。
想到姐姐,李相宜黯然。
随即豁然,既然她死后都可以灵魂穿越,也许姐姐自杀后也在某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活得很好。
就像她一样,虽缺衣少食,却自由无比。
抬眼看向屋内,潘玉还在床上睡觉。
李相宜搅动着汤锅,将火熄了,进屋,上床。
今夜星星真亮。
很久没见如此明媚的星空。
想起那个嚣攘的掺杂了太多欲wang的世界。
李相宜突然不再怀念,觉得自己开始习惯眼前清明一片。
☆、发愁(上)
第二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到厨房看鱼汤变味没有。
还好。
李相宜盛了两大碗送给李大婶,知道李大婶对蘑菇有恐惧,李相宜将汤里的蘑菇全捞出来,只剩下乳白色汤,送给小虎小翠喝,那两孩子已十四五岁,身子却如同十岁孩子般瘦弱,特别是小翠,说是十四,怎么看怎么像八岁孩童。
李相宜当然不会傻到去和李大婶建议让小翠满二十五再成亲,这样的观念若是放到这里只怕是要被当成鬼怪附体。
李相宜嘲弄笑了笑,她自己可不就算是半个鬼怪么,既是鬼怪,又有何惧。
李相宜将剩下的鱼汤盛了些给潘玉,里面放了蘑菇,某男喝得一个欢畅,直眯着眼睛大呼娘子好。李相宜听惯了也不觉肉麻,只是还有些不习惯的地方就是,没有地方洗澡,真不知道以前原主是在哪里洗澡,这院子里除了半个残破的厨房连半块遮挡的瓦片都无,还有这身衣衫,夜里睡觉的时候她都穿着,已经有了汗酸味,还有床单,她真想把这些东西全都统统扔掉换成新的,没银子,哎,只能先将就。
一天很快过去,强忍着鼻间的霉酸味躺下睡觉,潘玉那边传来几声咳嗽。
春夜到底有些寒,这家子人到底是怎么过冬天的。
莫非是钻到了草垛里,像动物一样冬眠。
李相宜带着这些个不解,想起潘玉那似乎天生缺营养的瘦弱身体,原本将被子卷在身上的她松了松被角。果然,潘玉睡着后无意识的将被子带了过去,李相宜看着像兔子一样蜷在被絮里的潘玉,又一声叹息。这种绝色男人,真是被这家子人给养废,若放在现代,怎么也是一个偶像极别的人物,那双细腻狭长的眼睛至少不比那些整过容的韩国花样美男差。
可惜美貌不能当饭吃,在这里遇见的男人长得都还可以,隔壁李大叔放在现代就是胡兵演的天龙八部里的乔峰型,再之上次遇到的那个烤鱼男,李相宜发觉自己对美男有了些免疫力,不像从前那般花痴。
也许真应古人的俗话,饱暖才思yín yù,她现在连饭都吃不上,哪有空想谁比谁好看。
还是想想怎么去镇上摆吧。
那些汤和锅,要有东西去运送,家里碗碟全无,要买新的,还不知道这里的货币是怎么流通的,上次潘玉说好的墨宝要一两银左右,碗碟应该也便宜不到哪去。
摊子要摆起来,桌椅板凳不可缺,锅碗瓢盆也不可缺。
李相宜胡思乱想着,怎么也睡不着。
银子。满脑子都是飞来飞去的银子。
伸手去抓怎么也抓不着。
再这么下去她都有银钱饥渴症了,都是穷的,怪不得人穷怕了的时候会干出令自身都不耻的坏事,她再这么下去,都想要去偷去抢。
到底要去哪里弄银子置这些器具,现在家里是半点钱也无,怎么办?
哎——
又一声叹息传来的时候,潘玉再也睡不着。
其实他一直半睡半醒,只不过怕李相宜生气所以没有出声,看着李相宜故意踢给他的被子,潘玉犹豫了下,再犹豫,小声道:“娘子可是在为生计发愁?”
“不为这个难道还为情所困不成?”李相宜没好气。
☆、发愁(下)
说归说骂归骂,银子到底从哪来。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个简单的道理李相宜很明白。
她的想法再好,鱼汤的味道再好,没有交通工具运送出去一切就是空想。
不能把鱼汤推销出去,她和潘玉就脱不了贫致不了富,她也不可能摆脱这个男人。
关于交通工具,李相宜向李大婶打听过,最好的交通工具就是牛车。
这庄子里哪有牛,就算是最富贵的里正家也只有羊满圈不见牛半头。
若是和潘玉一起抬着锅去,只是想想李相宜就一个劲的摇头,先不说两人的行为是否会引起他人的注意,路上仅仅只是穿过传说中有匪徒出没的密林就已经够让人冒冷汗,还是和大伙儿一起行动的好,到时候就说锅坏了抬着去镇上补锅,其它的什么也不说。
牛车。
李大婶告诉她想运东西去镇上必须到领村去租牛车。
租一次就得花三十文钱。
眼下欠了村里人的十几两银子,算是一笔巨款,真不敢想象李大叔是怎样说服大家拿出来的,恐怕这十几两银子就是村里人所有的积蓄。
李相宜愈发觉得自己负债累累。
没有办法,只能租车。
可是哪里来的银子去租车呢。
交通工具是想到了,一切又回到了原点,还是钱的问题。
哎。
李相宜的叹息更浓。
月光交映之中,星光璀璨无比,这些东西如果变成银子和钻石该有多好。
银光闪过。
白白胖胖的银锭出现在李相宜眼前。
银子。
李相宜弹跳起用手去抓,下一秒颓然放下,又出现幻觉了,这一次还挺逼真。
嘲弄的笑了笑,神经错乱了吧。
家里哪里来的银子。
翻了个身侧躺着继续望着空荡荡的墙壁发呆。
潘玉吞吞吐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娘子,你不是愁银子吗,为何又不要?”
“傻秀才。”李相宜一个激愣弹起。
她这才看清银子的上方还有一双比星光还要晶亮的眼睛。
带着讨好看向她:“娘子,这是娘临终前留下的,说是让我留着赶考的时候傍身用,咱家现在这种状况,还是先拿来给你用,到时候你再还给我。”
“还?”李相宜瞪大眼睛。
“不是。”潘玉连连摇手;“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拿去随便用……”
“好了,心疼就心疼,别遮遮掩掩,一点不像男人。”李相宜抓起他掌心的银子放到嘴边,狠狠的咬了一口,真实触感令她差点热泪盈眶。
银子,货真价实。
这下好了。
她的小摊终于有着落了。
一切不是空想。
李相宜一蹦老高,将银子狠狠惴进怀里。
潘玉大惊:“娘子,床——”
轰的一声床在潘玉的担忧中轰然倒塌,李相宜差点摔倒却止不住的兴奋,她下炕拉起潘玉的手:“别管这些了,跟我来,快点,我们现在就抬着鱼汤去邻村租牛车,如果一切顺利明天太阳出来之间就可以到城门。”
潘玉脸刷的一下全红。
他脑中一片空白。
被李相宜柔软的小手牵着,脚步踉跄差点摔倒在门口。
李相宜丝毫没有注意潘玉脸色的变化。
眼里全是人们排着队买她鱼汤的情景。
“我等不及天亮,快点,相公,没想到你还会藏私房,真是太好了。”
李相宜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不忘摸摸怀里的真货,嘴边的笑容就像是漫山遍野的山花盛开,眼睛清澈里自有一种道不尽的俏丽风情。
潘玉秀才整个人就傻了,脸红红,任由李相宜指挥,往东,往西,往南,往北,将东西简单的收拾了下关好院门,借着半夜的月光趁夜离开了村庄,去镇上实施伟大的赚钱计划。
☆、失望(上)
李相宜望着城门的时候终于明白什么叫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
潘玉满眼放光的盯着牌匾上榕城两个字一脸崇拜,好像从来没有来过镇上一样。李相宜心里暗暗鄙夷潘玉的同时也不由得鄙夷自己。看样子不管做任何事情都必须得事先打探清楚,不然一定会后悔的。如同她时刻的心情,悔恨之情犹如涛涛江水绵绵不绝,简直是恨不得时光倒转回昨夜,让她不要头脑发热的因为二两银子就蹦坏了床,还大包小包的收拾了东西,去邻村租了牛车,多加了五文钱让王二赶着牛将他们在天亮前送到了城门。
天还没有大亮,太阳在云后微微探出了头。
千丝万缕的光芒一点点的渗向这座古老的残破的楼城。
只是看着城外的风光李相宜就已经失子大半的信心,再看看和她一样等在城门外进城赶集的人,心里更是说不出的失望,所谓的集镇也不过就是一个大点的村庄,外面是一望无际的黄土地,许是前些天下了雨的缘故,尘土不至于飞扬却有些许的尘埃散乱在清晨的空气里。
潘玉身上的衣服破了个洞,有打补丁,在尘埃的映衬下,虽然头发一丝不苟,却还是显得寒酸无比,可就是这样的潘玉,在这一众等着进城的人里,在这清晨的阳光里看起来竟是风华绝代,因为之前的原主疼爱他的缘故,他的皮肤白皙而充满光泽,阳光底下近乎透明带着点些许的洋娃娃的感觉,五官却又充满立体感和男人味,有一种很阳刚的味道。
千万不能开口,虽然声音很有磁性,但是他那惯有的撒娇腔调会让人难以接受。
李相宜打量着潘玉的同时实在不忍心打量周围的人,这些人的衣服比他们还破,有些人甚至连鞋子也没有穿,脚上干裂得开了口子,还有些许冬天留下的暗疮,正往外流着脓。
牛车将他们送到后就走了,李相宜蹲在城门边守在大锅旁等着城门开。
旁边的人目光无神而呆滞,只是略看了他们小两口后就转过了头,视线是麻木而懒散的。
穷。
这是李相宜对这座集镇的第一感觉。
城门上红色的油漆已经脱落得不成样,金黄色的铜扣掉落了一只,剩下一个老大的洞。另一只也好不到哪里去,微挂在门上摇摇欲落。
李相宜透过那个拳头大的洞口往里探去。
冷气一点点在周身聚集。
好干净的街道,干净得就好像大水冲洗过一样。
这个天了,这个点了,铺门不但没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