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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实注意到了杨一的表情,抬了抬眼皮没有说话。
刚刚进来的这人,是眼镜儿们里面年纪最小的,单单只从外貌就看得分明。他进来后愣了愣,显然刚才没有通过门缝窥视屋里。然后才带着惊讶和意外,对里面一群人频频点头问好,举措格外拘谨,想来也是认识屋里很多人的。
然后又犹豫了一下,这才蹭到和吴峻寄几次有过眼神交流的“老铁”身前:“铁主编,个月我去投稿的时候,你和我约过的,让我今天把整理后的稿子拿来给你看。”
主编?杨一略微有些意外,刚才听这些人的谈话,他还以为在场的人,都是越州作协的作家,没想到还藏着一个主编。
而且听这年轻人的意思,他是早早就和这个主编约定好,今天是要看稿子的,结果却被吴峻寄拉到了这里,显然算是没有守约。
大致理清了脉络,杨一就有些同情地摇摇头,这人也是没有经验,张口就是约过的约过的,却也不好好想想,即便是这个“铁主编”事先约定好又临时爽约,他也不能当着人前就抖露出来。这一下和当众打脸又有何异?就算这个老铁的行为不合适在先,最后也只能是白白招惹怨恨。
果然,听了这话,其他人都假装事不关己,又开始悄声聊起了自己的事情,意思已经明了,是留出空间给这个“老铁”,让他处理这一起私人事件。
“小安记者啊,你这还真是心急。”老铁就呵呵两声,很是不动声色地抬腕看看表:“我记得次说的时候,是约好了中午11点的?我本来是打算这里事情完了,就去通知你的,结果倒是被你找门来。”
杨一实在很想吐槽一句——解释就是掩饰,不过这种出格的事情,换成是姜喃倒很有可能,而在座的这些,不少人都是杨一的潜在目标,也不好搞的自己离经叛道一样。
而那个年轻的眼镜儿男,似乎也觉察到了自己的不妥,有些太过于焦急了,就点头赔笑道:“是我心急了,因为在知味居定了一桌饭,现在过来是想先通知铁主编一声。”
“老铁”就淡淡地“嗯”了一声,也不置可否。知味居那种地方,平常百姓舍不得去吃一顿,他身为一个出版社的主编,是文人圈子里面受追捧的对象,自然不觉得稀奇。但这一声嗯出来,难免让眼镜儿男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一时间有些泱泱的,就不好接话了。
但是杨一还是很感兴趣的,一者是对这个老铁,吴峻寄既然请了这人,而且中间还多次和此人目光一触即转,两人间肯定有外人不知的默契。二来对于巴巴赶着讨好老铁的这人,也有几分好奇,但这个好奇,就纯粹是挖墙脚后遗症的表现。
万一是什么了不得的稿子呢?杨一躲在一边仔细回忆了一下,9年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出现什么具备了市场脉络性的优秀畅销。
就连宁远的新,还有后来被称为国内离诺贝尔文学奖距离最近的《尘埃落定》,也都是在文学性思想性面闪光,而非巨大的商业价值。
被这人突然闯入,众人原本的话题就中断下来,开始说到了这个年轻人身。杨一也乐得躲到一边,暗自观察这些人的表现,把注意力着重放在几个作品大卖过的人身。
后来说着说着,就各自分成了小圈子,老铁和吴峻寄凑到了一起,浦沅为首的一众,则是关注起不久之前的对局。很自然的,剩下两个没人搭理的小年轻,就说到了一处。
杨一本来就是心存好奇,所以看到年轻人张望过来的时候,就主动笑了笑:“你好,能不能给我看看……”他指了指后者手的一叠文稿纸。
这人虽然对杨一能够出现在如此场合,也存留了一定程度的诧异,但这会儿他的心思,主要还是放在旁边的老铁身,就很表面化地点点头:“呵呵,可以啊。小同学你是跟着家里的长辈过来的?”
一群人都是作协的作家,不算杨一,里面最年轻的人,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六七的模样,所以他有如此一问,也在情理之中,倒不是平白小瞧人。
杨一就含糊其辞地点点头:“是啊,跟着长辈过来的。”
他自己的身份着实不好说明,而且要提到什么“请前辈斧正作品”,也是完全犯不,干脆顺着他的话就好了。然后接过那人递过来的手稿,看的起来,这个年轻的眼镜儿对自己的稿子很是宝贝,就连被那个老铁不屑一顾,却依然字迹整洁,连一个边角都没有折痕。
咦,落入眼帘的文字,不是常规模式的开头,而是一篇自述和写作目的。看着面那一行醒目的“为了记住在这个即将到来的世纪之交,普通华夏人的情感经历,我终于开始动笔”,杨一顿时就有些风中凌乱的感觉。
这不是九九那个年份里,都快要烂大街了的所谓“”,所谓“感情实录”么?如果说在文学性和思想性,还有阿来的《尘埃落定》,余华的《活着》,宁远的《水乡新城》之类文章撑场面,那么在商业化的道路,这类满足读者大众“窥私欲”的图,才是真正的主角。
尽管此类图只火爆了不到三年,在世纪之交到来时,就真的“尘埃落定”。可是在其火爆的这两年里面,无疑为众多商,还有广大底层默默无闻的作者们,指明了一条可能的谋生之路。
“这个,你怎么会想起写这个类型的文章?”
杨一又皱眉回忆了半天,最开始引领此类图风潮的,是北京青年报的某一位记者,正是他最开始抛出的两本类型图,才使得跟风之作源源不断,终至读者们产生了阅读疲劳和审美疲劳。
但是现在才是5月初啊?离那两世,还有大概一个半月的时间呢。
虽然对于杨一的年纪不以为然,可这少年自己也是承认了,他是在座某一位作家的晚辈!在四处递稿无门的情况下,眼镜儿青年也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意思,就疑惑着笑了笑:“这个,怎么说呢?嗯……呵呵,是这样的,我的本职工作其实不是作家,顶多算是个文学爱好者,不过因为自己干记者的原因……”
听到这里,杨一脸色古怪地变了变,内心极为龌龊地嗤嗤笑了。不过对面的青年却不知道自己话里的语病,看到这个小孩挑眉撇嘴,就尴尬笑了笑:“这个,写文章也没规定职业。”
杨一赶紧摆手摇头:“不是不是,没有其他的意思。抱歉,还你的作品,怎么?这个类型的稿子,不受欢迎吗?”
眼镜儿男偷眼看了看那边的老铁,叹了口气道:“是啊,我本来以为的,像这种类型的籍,虽然说出去不好听,也没有太多的内涵可以挖掘,但应该能满足大部分普通读者的需求。可是在写出来以后,到处投稿不成,这才发现自己想问题太过于简单了。”
杨一闻言不由得大为感慨,自己最开始投稿《宋朝》的时候,那个经历和眼前这人何其相似?都是从未出现过的类型图,都是领先了市场需求的东西。
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自己碰了罗戈那个先锋派,出版社老总里面的另类,极具市场眼光的胖子。而这个青年,境遇还要凄惨三分。
然后他也不说话,继续埋着头翻阅稿子,虽然这一类文章在初问世的时候,掀起了全民窥私的热潮,可针对具体的某本时,还得看作者的写作功底——包括文笔,控制力等等,总而言之,就是吸引读者读下去的写作能力。
眼镜儿男看杨一没了后话,却当场翻起自己的来,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这次过来,是想要寻求出版,就算这个少年是在场某位作家的晚辈,也没办法实现自己的愿望。
就算杨一再如何认同自己这稿子,读得津津有味手不释卷,也不能给他带来半分安慰。
“这样,稿子不错,主要是抖包袱的水平也有,感情也能引发类型人群的共鸣!以及那些最细微的生活细节描写,能满足很多人的好奇心和八卦。”杨一边看边点头评价道,浑没注意眼镜儿青年哭笑不得的表情。
“这样,我给你留个电话,你打过去后自然会有人来和你谈出版的问题。”
最后这一句,就让年轻人彻底呆滞了。
319。馅饼
眼镜儿青年浑没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他现在的情况,就如同在4面开人地图满电脑I的星际争霸一样,当机了。
其实很多人置身事外的时候,可能会嘲笑此刻的青年,鄙夷他是如此的没有定力,又或是居然相信一个小孩子的话,而且这小孩还是初次见面。
但事实,很多人只有在事不关己的情况下才能显得头脑清明,而一旦卷入其中,利益,,追求,立场……很多东西,都会影响到那一刻的判断。很多身居高位者,又或是久历世情的成年人都不能免俗,何况对于这个看去就稚嫩无比的青年?
“我叫安乐。”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正说着什么,眼镜儿呆呆伸过去手。
杨一不禁乐了,谁都不知道,某些需要考验一个商,或者是一个编辑综合判断力的稿件,在他的面前,也不过是回忆下前世的生活片段而已,还有年份大事记。那些总结性文章面的只言片语,就足够他做出很多人需要再三斟酌的决定。
看着还在眼巴巴呆愣着的安乐,杨一冲他玩味一笑:“呃,那个,你就没有考虑到,我一个小孩子说这些话到底靠不靠谱?万一只不过是胡吹大气怎么办?”
年轻的记者安乐又是一愣,显然被杨一不按章法的出招完全搞懵掉,就一句短短的自我介绍后,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杨一现在这么说,当然也不只是为了逗乐而已,有些东西他主动提出来,总要比对方在事后想起来又疑神疑鬼强得多。就算安乐现在因为惊喜而遗漏了某些细节,可等到理智重新接收了大脑管理权后,难说就会在心中反复。
“这也没什么。”
就在杨一准备稍微解释一下,让他对自己多几分信心的时候,却不料安乐主动摆摆手:“就算你说的这些都不作数,我也没有什么损失嘛。有些东西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结果如何呢?而且你能和这些老师们坐在一起,本身就足以说明一些问题。”
这个回答倒有些出乎杨一的预料,带着些许意外,重生男的眼神和安乐对,他看到的,是一个头脑回复清明后重拾信心的年轻人。而后者在多年后回忆起今天的这一刻,则把杨一形容为某种生物链顶端的掠食动物,如隼一般的存在,即便是时隔多年,依旧记得那一抹阴险的寒意。
至于现在,安乐脑袋里面全都是感激之情。
那边吴峻寄似乎和老铁商议完了事情,看到杨一和不请自来的安乐居然是详谈甚欢,也是大为好奇。那个小记者自称写了本会畅销的,并且多次找到老铁头,他也是知道的,但是听他老朋的意思,对那份稿子并不怎么看好,他也就没放在心。但现在看到杨一似乎是看过了稿件的,也就来了几分兴趣。
屋子里这么多人,只有他一个人清楚,季棠郸对于这个小弟子有多么心,而且少年的表现也配得老人的关注。如果不是他为了自身的目的,在进行长远布局,也有意误导了在场众人对杨一作品的印象,怕是现在这会儿,茶室里这么多人,就要以这个少年为中心了。
那么这样的孩子关注的问题,肯定不会是一般孩童的兴趣所在,吴峻寄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弄明白这两人都说了些什么东西。
“呵呵,小师弟,怎么,和小安记者聊得不错。”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招呼,吴峻寄的注意力却全都落在杨一手中的稿纸面——已经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