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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问,才知道地方上已经不准备再拿出这一笔支出了。要么义务表演,要么就干脆不演。”
“这个事情,我可能没办法吧?”杨一就有些疑惑起来,他之前听常家班好几个人都说,常鸿瞿是有事相求,看对方如此笃定,还以为是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问题,结果没成想,居然是地方上取消了年戏。这种事情他怎么去插手过问?
“不是想让杨董帮忙,让地方上重新恢复以前的习俗,而是另外两件和这个事情相关的问题。”常鸿瞿摆摆手,仿佛短短一个半天的时间就衰老了很多一样:“我的意思是。第一等杨董公司的活动开始以后,能不能给我们一个表演的机会,不需要演出费。只要能露脸做个宣传就行。第二是镇上之所以取消年戏。也是因为国家的六团一所,现在听说是得到了上面支持。要作为榜样立起来,所以要把演出机会给他们。我们这种没有背景跑单帮的戏班子,肯定就抢不过人家了。”
“六团一所?”杨一愣了愣,他还真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身为越州人,倒是“某某班”这种民间戏班团体,知道的更多一点。
“嗯,我也就不多介绍了,直接说重点吧,国家昆曲剧团一共有七家,被称为六团一所。我们这边的年戏演出,就被魔都昆剧团接了过去。不过这都无所谓了,因为从一些朋友那里打听到的消息,魔都昆剧团那边因为之前的日子也不好过,所以前十几年陆陆续续走了不少人,现在根本就没剩下拿得出手的角儿。”说到这里,常鸿瞿的眼神之中,就多了几分期盼。
周围常家班的人,大约也是如此。
看了他们的神情目光,杨一自然是马上猜到了对方的请求——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关系,进入魔都昆剧团之中。
果然,在稍微顿了一下后,老头就干脆坦白道:“魔都昆剧团虽然是国家级剧团,但要是文广那边的领导发话,也还是能行得通。杨董你第一次过来的时候,不就是和文化局一位刘主任一起过来的么?所以你看……”
“你们是想要人家,把整个常家班都招收了?”杨一想了想,也不知道这件事情的难度,就决定还是先问问清楚他们的期待值是多大。
“怎么可能,我老常没有这么不懂事,那能一个班子都进去?”常鸿瞿连连摆手,摇头否定道:“只需要我们家囡囡,再就是班子里面几个比较有前途的苗子能进去,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那些好苗子都走了,你们常家班以后怎么办?”杨一继续追问。
常鸿瞿吐了一口烟雾,神情显得很是无奈:“眼看国家又开始重视昆曲了,结果还是吃公家饭的优先,我们这种草台班子,哪里能争得过国家单位?反正现在也是饿不死,随便混也能混的下去。再说有几个国家单位的自己人,以后也能照看照看他们的师兄弟师姐妹。”
这老头儿倒是有几分壮士断腕的勇气,不过勇则勇矣,却没有什么长远眼光。
杨一心里冒出这个评价以后,随即想到自己也是沾了重生作弊的光,要不然同样没什么长远目光,就收拾心情而后正色看向对方:“如果只是几个人,可能不算什么难题。去文化部那边说一下,那些主管领导应该会给几分薄面。但我还有件事情要说清楚,免得以后常老师又怪罪我——你们常家班不散,只要继续熬过五年,可能快一些只需要三年,就是赚钱的好日子,那个时候,可能就不会再一心盯着国家单位了。”(未完待续。。)
742。为公
“再过三五年是赚钱的好日子?”听到杨一这句话,常家班众人自然是个个愣神,有互相对视交换眼神的,有将信将疑盯着男生,想要从他眼中找出点儿更多东西的,也有人直接就微微摇头起来,下意识就不太相信他的这个断言。
不过作为常家班的班主,虽然大半生都窝在阳澄湖边的这个渔村之中,除了应邀去唱戏之外很少走出这一方天地,但常鸿瞿的眼光见识,还有察言观色的水准,肯定不是他手下那些徒子徒孙们比得上的——见杨一如此言之凿凿,又联想到这小子在魔都文化局那边也是有关系的人,就认为他一定是听到了什么内幕消息,所以才敢开这个口。想了想后,他自知打太极兜圈子不是自己的强项,所以干脆咳嗽一声后,把旁边有些愈演愈烈趋势的议论给“镇压”了下去,然后目光炯炯地看向杨一:“这个,杨董啊,你是不是在文化局那边听到了什么风声?要真是有消息的话,你看能不能给老头子我指一条明路。其实如果只有我自己一个人,以后这世道到底怎么个变化,我也都无所谓了,但我们常家班里面还有好些个好苗子,这要摸不清楚方向,那可就是耽误他们一辈子的事情……”
常鸿瞿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凝重。神情诚恳,即便是没有经历重生,也能看出来老人的殷殷恳切之心,可以说为了他那些徒弟们,这位脾气倔强的老人也算是彻底拉下了面子。
不过无论他的态度有多好,可一开始都猜错了方向。结果自然是无法让他满意的。因为谁都不可能猜到,杨一在文化系统那边。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脉,那天那个刘主任跟着过来劝说。也全是因为叶雨悠找了长辈说项的结果,对方是听命于叶雨悠的家长,而非看在杨一的面子上。因此不管常鸿瞿怎么说好话,男生也不可能拿出什么所谓的内部消息。
但没有内部消息,却知道更为可靠的未来走势,看着常鸿瞿一脸期盼的神情,杨一思忖片刻之后,就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也很是高深莫测起来:“这个事情。说实话,我真的不能明说。有些东西就算大家都猜得到,但站在我的立场上就是不能开口承认,这一点还请常老师见谅。不过我这里说最后一次,如果信得过我,就不要想着去国家剧团里面,把常家班尽量维持下去,最多五年,五年以后局面就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记得前世中。国家层面开始出资出力扶持非遗名录上的传统文化或者传统技艺后,昆曲作为华夏的“百戏之祖”,“百戏之师”,“华夏戏曲之母”。就被选入了第一批受到扶持的名单之中。有了来自于最高层面的政令,所以无论是人才培养还是资金供给,从事昆曲演艺事业的人。都得到了前些年不敢想象的大好处,并且这些扶持也并非仅仅只针对国有性质剧团。而是连地方上的昆曲戏班,也一并受益捞到了不少好处。
有道是上行下效。国家层面的推广和扶持开始后,地方上自然也是要跟着唱和一番。支持文化事业,就和其他一些譬如房地产开发的情况不一样,对于来自钟南海的政令,地方政府几乎不会有任何反对的意见。所以有时候一些大大小小的活动演出,下级政府也会主动邀请某些民间戏班剧团,算是用实际行动表达支持。于是国家地方两层政府全都推广以后,长三角地区一些富豪大商,时常也会邀请戏班演出,或者是直接资助那些民间艺人。一来二去,倒也形成了比较良好的氛围。
像常家班这种有名气的戏班子,在后世里只要接到了邀请,那么整个班子出去演一场的费用,大概也在六七万上下,这笔钱分润分润,班子里就算是末、净等等行当的次要演员,差不多也能拿到三四千块,而且有时候碰到了喜好这一口的大老板,动辄一天演出还不够,往往会连续两三天邀请对方,这样一来积少成多,那些民间戏班的收入,还是非常可观的。
而到了新世纪第一个十年的收尾阶段,一些大大小小的展会上,尤其是世博会这种面向世界的开放性质活动,接到一次邀请最低也是二十万费用打的,那个时候的昆曲戏班,不说大富大贵,但也早早摆脱了无人问津的窘境,生活很是惬意。
因而杨一才说,只要对方能够耐心等待上五年时间,到时候就一定会比进入国家单位好的多。毕竟昆曲演员这个行业,不比唱歌演戏,如果有了一个国际某某级演员的称号以后,收入,人脉等等方面都能有一个明显提升。未来国家的扶持只是保障了这个曲艺戏种不至于消失,而非让每一个昆曲演员都大富大贵。在外面拉起一套班子自己接活儿走穴,比一些制度规定相对来说较死板的国家剧团,可是要轻松惬意的多。
见杨一如此笃定,常鸿瞿还没表达什么看法,旁边他的徒子徒孙倒是按捺不住了,其中有人忍不住就想就此应承下来,反正这位杨董说的信心满满,不像是坑人的样子,信他一回又怎么样?而且万一以后情况没有这么乐观,再以这个借口找他帮个忙,问题估计也不会很大,因而很是跃跃欲试起来。
不过常鸿瞿没点头,他们谁都不敢代替自家师傅擅自决定,只能眼巴巴地看过来。
倒是杨一发现了老头儿的犹豫和忧虑,主动站出来笑道:“常老是不是担心我的消息不准确?或者是五年时间太长,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定?那要是这样的话,我也能帮你们联系一下魔都昆剧团,而且如果常老你推荐的真的是好苗子,人家一定会很乐意收下来。我是怕你以后后悔,倒不是故意用这个理由搪塞你。如果还是像把人送进国家剧团。那我明天帮你联系一下,然后你拟一份名单给我就行了。”
反正也就是顺口一提的事情。有叶雨悠的面子发挥效应,文化局那边肯定不会故意刁难什么,说不定还会让这几个人免试进入名单中。而且对方只要有常鸿瞿所说真实水平的一半,想要进入国家剧团,差不多也就有了八成把握。
可杨一这么一说之后,常鸿瞿反而更是犹豫起来,之前一心要让弟子们挤进国家单位的心思,此时也淡了几分。想了想以后,他觉得杨一既然不把说情的问题当回事。应该并非是因为觉得麻烦,而是真心出于好意,这才劝告提醒自己的,那些判断自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又极为两难地考量了好一会儿,他才最终点点头:“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信杨董好了,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还不听你的意见,未免有些不知好歹。而且我还相信。要是常家班以后的境况不好,杨董肯定也不会袖手旁观吧?”
老头子决定相信杨一,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什么担心都没有,所以现在才会说出这么一番有些“挤兑”意味的话来。杨一听到自然是暗暗好笑。觉得这老头儿也算是比较具有代表性的普通老百姓了,所以这些心思和举动,他也能够理解。并未因此就心生不满,反倒是笑着痛快挑破那张纸:“行。常老师还是担心以后的形势变化对不对?那我也把话放到这里,如果五年以后你们的情况比进入国家剧团要差。就尽管来找我,到时候还是要进入国家单位,还是另外想办法发展,都由我包了。这个,我保证了,常老师还要不要和我签一个书面合同?”
“杨董你这话说的,不是骂我了么?”
常鸿瞿和二纺厂那些人不一样,早先混江湖的做派和性格,一直都没有改变过来,很讲究一言九鼎的行事风格。如果不是为了戏班子里的那些小一辈着想,他也不可能说出刚刚那种让自己老脸一红的话来,变着法子让杨一保证五年后情况不太好就出手帮助他们。换句话说,刚刚“挤兑”杨一的举动,就已经是他的底线,更进一步的事情他也说不出口,现在听闻杨一问道是否需要用书面协议来制约双方,自然感觉丢了老脸。
“我是很认真说这话的,并非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