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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您见笑了,我们本来是怀着十二分的诚意前来,却还是不能打作者和出版方……唉”
诚意?肖总在心中笑了笑,长期hún迹于外贸行当,和这些国外客商常年打交道,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所谓诚意其中的含金量,不过现在他是上门找着池上介一做生意,哪里还能对主顾的同胞出言不逊,反而是脸上带着莫测的笑容:“野村先生这件事情,其实说起来倒也不难办。”
“哦?”野村申奈本就坐直的身体一下子更是肃然,强压下眼中的惊喜后,放低了姿态对着肖总:“还请肖君指教。”
不过编辑出身的野村申奈虽然比不上池上,肖总这种商场上得老油条,但也知道人家肯出口相助,是看在了池上介一的面子上,就又对一旁微笑的农业社长也重重一点头:“还请池上社长多多美言几句。”
看到池上也看过来,本来就只求给人留下好印象的肖总倒也不矜持,呵呵一笑道:“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词——行政干预。”
看到两个对国情似懂非懂的外国佬有些不解的模样,肖总笑着摇摇头:“请问野村先生,你们集英社在涉及到海外出版业务的时候,就不需要通过一些主管部门么?”
“通过,这怎么能不通过,我们集英社是守法的正规会社。”野村申奈还是有些mō不着头脑:“文部科学省的条列我们是一直遵守的。”
倒也不怪这位版权事物课主任反映迟钝,他之前多是负责国内范围动漫产品的周边授权,以前也从未有过从国外引进版权的先例,一时间难免没有回过味来。反而是旁边和华夏农商打过多次交道,并且本身也是半官方半民间机构主事人的池上介一似有所悟:“肖总是说,依靠行政的力量……”
“对了。”肖总心里暗道一句“孺子可教”,对着两个岛国人点点头:“你我之间两个国家的国情不太一样,所以在彼此接触的时候,需要充分考虑到这一点啊……”
说到这里,便是肖总自己也不免狠狠骂了那些所谓的主管部门几句,然后解释道:“有些时候,我们国家为了确保商业秩序的井然,是可以动用行政力量对商业活动进行一定程度的干预的。比如像野村先生这件事情,如果您把情况反映到文化局和新闻出版局的话,我想是会得到某些政策上的支持的。”
虽然也很欣赏那个什么思阅文化在营销过程中得创意和行动力,但是和自己的切身利益比较起来,这种好感就显得无足轻重了。更何况自己这刀子捅得根本就无迹可寻,倒也不怕在背后得罪了人。
“肖君的这个办法……”野村申奈在岛国接触的文化厅官员,虽然也不免有倨傲,怠慢,处理起事务来漫不经心的通病,但是倒不会用什么“行政干预”来强制影响一个非国有企业的自我决策,现在听到居然可以用这种方法,不免有些怀疑:“您的意思,是去寻求官方的帮助?但是我们可是外国人……”
“就是外国人才好嘛”肖总呵呵笑道:“对于国际友人,我们官方还是有一定的政策倾斜的。”
当着池上介一的面,肖总也不好说什么“道理是人讲出来的,权大钱多,道理也就多”之类的话,有些东西,大家在心里明白就好。
……
一些人在金陵宾馆会谈,于重重幕后布下绳套陷阱的时候,杨一正被母亲从chuáng上赶了起来,倒不是心疼儿子不吃早饭,而是在横眉怒目着呵斥:“你怎么跟我保证的?一定拿到高中毕业证是不是你自己说的?儿子我跟你说,你写书赚钱是一个方面,但是总还是要有张文凭吧?要不以后说出去,一个作家才初中学历”
知道和母亲在这上面存在永远的代沟,指望沟通多半也是不可能的,杨一只好万分不舍地从被窝里……蠕动出来,内衣kù,薄máo衫,然后套上牛仔kù和黑白千鸟格短呢大衣,这身打扮在中学生圈子里无疑因为成熟而显得异样,不过一来重生者也不怎么在意小朋友的怪异眼光,加上他实在是不喜欢耐克之类的运动外套,因而入冬后添置的衣物里面,多半倒是这种英伦学院风的行头了。
走在有些萧瑟的街道上,杨一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昨天晚上电话里某人那种冷淡的疏离感,还是让人很不好受的。
真正算起来,他已经是烟huā绽放的过去时,不管是huā季还是草样年华,都离他远去,而苏晚才刚刚是一身的少女衣裳,更何况还有一个姜喃横亘在他们之间。
现在就连那个双面少女,杨一也是因为着前世的仰慕而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彼此说不清的关系,一个故事还没有结局,他又怎么分的出来心去管顾另一个。
“报告。”
全班的目光集中过来,正在念着英文的何岳被人打断,面无表情地停了下来转头看着杨一。
一些人看了看杨一,又回头看了看姜喃旁边空着的座位,这才惊觉整个班级像是缺了几粒米的苞谷bāng子,极不协调。
其实这个座位昨天一整天都没有人来。
但是现在一众人看着教室门口的杨一,又把视线从书本上抬三十度,小心翼翼地瞟着何岳,心中却翻腾着兴奋。
毕竟能从课业中解放出来,哪怕只是那么一小会儿,也足以让这些学生们放松了,更何况还是一向不对路的师生俩
一个班的人都在看好戏,但是真正存了幸灾乐祸心思的却少,毕竟这几个月下来,大多数人觉得这个男生无趣是无趣了点,身上总是有种疏离而拒人的气场,但是却并不是想象中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孤傲,你和他说话,他还是会笑着答应你。
而且接触多了,就觉得这人很不一般,他的知识面,他那很有见地又极为新颖的观点,有时候自己组织了好半天语言也表达不清的意思,他往往是寥寥数语就点了个通透。
再加上在夏玖临生日上的突发事件,杨一当机果决的出手,让原本对杨一就保持中立态度的一些人,也不自觉就生出了几分好感。
但是所有的这一切却也不影响他们现在看戏的心情,多半是抱着没有恶意的调笑,想要看看这个和黑脸班主任不对付的家伙,这一次触犯了何岳的底线后还能不能幸免于难。
何岳站在讲台上一言不发,把杨一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众人就猜测他是不是已经忍耐到了极限。而他的同桌,三班的副班长大人就用手臂遮住自己一半的脸庞,然后伸出小小的拳头……
唰得一下比出一个中指,顿时让杨一连连咳嗽起来,差点没背过气去。
偏偏这丫头还一副圣洁典雅到有些严肃的表情,让杨一在心底连连大骂祸水。
这真是祸水啊。
“嗯?病了?”稍微有些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一句话,让杨一有些愣神,底下的学生们也都不偷偷mōmō了,而是鼓着眼睛看向何岳,心忖这是什么情况?平时也没见这老黑关心过学生身体啊。
“没有。”杨一有些mō不着头脑。
“朗读今天的课文都没有事了是吧?还是今天的内容你们都掌握了?”看到教室里静悄悄的,何岳立马黑脸一垮,与之对视的学生立刻慌慌忙忙地端起了书本。
何岳这才对着杨一点点头,示意他进教室,居然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到了杨一从他面前经过的时候,却听到他在讲台上哼哼了两声:“要是没什么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迟到……不过真是身体不舒服的话,还是先休息好再说。”
这算什么?脸皮薄,还是说他闷sāo?怎么西北风就转东南了呢?
80。教导员
80。教导员
何岳的举动让杨一着实有些奇怪,按照这位一贯的处理方式,现在最有可能的行为是不发一言才对,哪怕就是放他进去,也不会有什么师生间的交流。
要知道他可是昨天刚刚才逃了课的,即便是有余浦在暗中交代下来,以致让何岳对他生出根本就懒得管教的心态,可是现在怎么又忽然关心起他的身体健康了?
谁也不清楚这位班主任的心路历程,学生们还都以为今天的何岳转了性,想着他对一向看不顺眼的杨一,都能不去计较迟到的事情,不知不觉就都有些放松。于是有几个胆子大的,仗着自己脑袋瓜聪明,一向认为语外史地政这些课程不好好学也能临时去抱抱佛脚,就在底下偷偷mōmō翻起了武侠小说。
97年的时候,校园这个白衣飘飘的小小江湖中,还是金庸与古龙争夺武林盟主的年代,彼时的黄易还没有翻云覆雨的大能,而痞子蔡与少年少女们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亦要等到4个月之后,那个时候谁手上有一本《天龙八部》又或是《倚天屠龙记》,保管会成为男生们追捧的目标,就和两三年前《圣斗士星矢》和《七龙珠》大热时如出一辙。
这就是那个年代的回忆,关于旧时少年的只言片语,写满了各种带锁的本子,零落在一路走来的那些角落里。
但是这些似乎已经淹没在尘埃里的珍藏,只要拿起来轻轻擦拭,再次翻开的时候,就发现原来一点都没有忘记——第一页记着让自己脸红心跳的人,放学后抵肩而行,霞光逶迤。
第二页记着一场淋漓痛快的球赛,还有左手抓着汽水瓶右手和自己勾肩搭背的兄弟。
第三页的试题怎么做也做不对,同桌又比自己高了第四页或许就是缅怀被老师收缴的金古梁温……
就像是陈成,这个从实验初中升起来的学生,平时的成绩总在班上十到十五名的位置徘徊,不过按照不少老师的说法,如果他更用心一点,更努力一点,怎么也能跻身前十。可是他偏偏属于很会“玩”的那一类学生,足球篮球一个不少,看武侠钻网吧也是常有的事情。今天看到何岳似乎很好讲话的样子,就忍不住拿出昨天在被窝里看了大半夜的《神雕侠侣》,压在了英语课本的下面,时不时偷偷翻一眼。
只是这一次的晴转多云来得很快,身为班主任老师,对于学生的一些惯有小动作总是心知肚明的,差不多个个都有特职业天赋技能傍身,陈成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动作,早就如贼一样落在了何岳的眼睛里。
没留半分情面,何岳几乎是径直走到陈成面前,一把掀掉上面的英语课本,然后抽走了这个男生视若珍宝的武林秘籍。
顿时人心惶惶。
这是什么意思?待遇反差也太大了吧?
全班的人一时间就噤若寒蝉,有几个学生偷偷抬眼打量着何岳,又一脸酸溜溜的不解看向杨一,同是犯错啊,凭什么?
何岳和杨一,这哥俩倒是什么时候勾/搭到一块儿去了?
这种被生活强/jiān的事实,三班的学生一时半会之间估计是很难接受了。
……
“这个周末跑到哪里去了?”本来姜喃一直就想问这句话了,不过今天神经质一样的何岳直到课间cào完毕,都一直呆在教室里面,三四节又是语文考试,所以憋了好久的话直到下午上课前才有机会问出来。
如果说昨天面对苏晚的质问,杨一不可抑制地会想到姜喃的话,那么在今天早上即将步入教室之前,想到即将面对的双面女孩,杨一亦是有些头大而心虚的。
不过还好,所有的心虚气短都随着姜喃那俏生生的一根中指飞到了九霄云外,两个人之前在课堂上倒也有过不少目光的交流,不过这种火huā四溅的对视,最后总在杨一鹌鹑一样的眼神中结束,引得小姑娘又是不屑又是嗔恼。
“可以先解释一下,一个女孩子是怎么学会那种手势的好么?”看起来两个人只是有一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