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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渐渐消失了,扭曲的水蓝色光芒渐渐柔和起来,渲染出一片纯蓝的空间。
隆纤看到了一面巨大的镜子,这边是她自己,另一边是尹轩,现在的她像是一个旁观者,爸爸就是在这样的位置看着我和尹轩吗?镜子……怎么回事?
尹轩的身上渐渐出现了伤痕,深深浅浅,有的只是伤到了皮肤,有的却深可见骨,而镜子的对面,站在那里的自己的身上也渐渐出现了同样的伤痕,两个人都被殷血的血染满全身,恶梦一般。
同样的伤……那其实不是镜子!只是透明的玻璃,伤痕复制在自己身上,就像是在照镜子一般,但是尹轩身上的伤痕却因此渐渐消失了。隆纤似乎明白为什么了——原来自己竟然跟尹轩有着这样的联系……应该高兴这像是与生俱来的联系,还是应该悲哀这种类似于柏奚(代人承受灾厄、祛除伤病的柏木人偶)的命运?我……嗬嗬……竟然是尹轩的柏奚。
这样的痛苦,他承受之后才会出现在我的身上,原来他受了这样重的伤,尹轩,你是我的,是我的,所以活下去,我会让你活下去,嗬嗬,我是你的柏奚,你离不开我的……嗬嗬……
尹轩的意识完全恢复的时候,身上所有的伤都不见了,也顾不得多想,变做花园的白芦院的方向传来一股强烈的吸引力,脑海中闪电般劈过一副景象,虽然只是瞬间,却异常清晰——烟雾氤氲的神莲池中,一朵即将开放的月白色神莲的茎上盘绕着一青一红两条蛇,而链禁家族的族徽……
红光闪耀的房间中,负责看守隆纤的人看到了有生以来最震惊的景象——在满地血污中,被困住手脚的那个美丽的少女竟然轻而易举地挣断了绳子,腰部以下赫然是一条粗壮的蛇尾取代了双腿的存在,红色的鳞片,红色的血迹……
……
坐在镜像墙前的韩丰脸上带着微笑,眼中却依然带着那种赌徒般的狂热。岐戈不知不觉放下了酒杯,在韩丰面前,他总是这样不知不觉地忘记了自己的嚣张,忘记了那种俯视的角度,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为什么……为什么注定会输的你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第三十九章 … 水火之间—
岐戈在盯着镜像墙看了三秒之后终于发现关键问题了——本来应该身受重伤,又触动了封存夺灵术结界的尹轩,竟然完好无损地再度出现在屋檐上!岐戈渐渐明白为什么韩丰能那样信心十足地打赌了。
“我灭了镇南楼……”
“我知道。”韩丰兴致勃勃地盯着镜像墙,像是在看一场精彩不断的演出。
“我的远炎楼取代了镇南楼,取代了你亲手扶植起来的镇南楼——就算外界人不知道,但是我很清楚没有你的扶植,就不可能有镇南楼当初的地位!”
“我知道。”还是没什么反应,韩丰的目光甚至没有往岐戈身上扫一眼。
被这样无视,虽然不是第一次,但还是让人火大,岐戈咬牙切齿地说:“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是说镇南楼只是被你抛弃的玩偶,怎么样都无所谓?镇南楼的楼主鬼柳的头是我亲手砍下来的,你还是一点都不在意?”
“我能做的都做了,他能坚持到你杀他,已经很不错了,有进步,进步很大。”
“你……我明明比他强,为什么你宁愿帮助那样不成气候的东西,却不肯帮助远炎楼?!”岐戈控制住自己想掐住韩丰脖子的冲动,手中的青铜酒杯已经被捏成了碎片。
韩丰终于懒懒地把目光稍微偏离了一点镜像墙,却也只是扫了地上的酒杯碎片一眼,又继续看着镜像墙,懒懒地答道:“你不觉得扶植弱者比较有成就感吗?越弱的人,进步的空间就越大。当然,这只是众多原因之一,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是什么?”
“我抓阄决定的时候,正好抓到了鬼柳嘛。”
“你……”岐戈的忍耐已经被逼到了极限,就在他的手掐上韩丰脖子的时候,攀星楼突然一阵剧烈地颤抖,像是发生了地震一般。
但是就在下一秒,岐戈明白这绝对不是地震,因为他感觉到了穷奇的气息,竟然还是两只!穷奇的能力超出了人类所知的范围,堪称凶兽之首,这种时候竟然出现了两只,而且目标明显就是镇南楼!
“是不是你把穷奇引来的!说!”岐戈单手用力,箍紧了韩丰的脖子,若是常人,早被他凶神恶煞的气势吓得发抖了,可惜现在被掐住脖子的是韩丰。
韩丰扭头看看镜像墙,从被掐住的喉咙里冒出来的声音有些滑稽:“你抓了绝对不应该抓的人,所以穷奇嗅到味道就追过来了。我是无辜的!”
“摆出那种表情干什么?!恶心死了!”岐戈被韩丰清澈见底的眼中突然流露出的无辜的神情吓到,尽管知道那只是装出来的,但还是觉得一阵反胃,手上的劲一松,韩丰揉着脖子闪到了一边。
“穷奇是你放出来的,你去处理!”岐戈攥紧了拳头,狠狠瞪了韩丰一眼。
“知道知道!”韩丰摆摆手,“看在你亲自去旅店接我的份上,我就勉强出战好了。嗯,补充一下,你烧了那家的旅店是不对的,最后的经济损失还是归在你自己身上。”
“韩——丰!”岐戈一把抓住了韩丰的手腕,用力之大以至于能听见骨头呻吟的声音,当然,还有岐戈咬得“咯咯”作响的牙。每次跟韩丰说话都像是烧红的烙铁被突然扔进冷水里,除了气得冒烟,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水火之间折腾的感觉,让他恨不得立即将韩丰碎尸万段。
“岐戈!有穷奇……”千崖出现在门口,却看到这样的景象……一向冷静狂傲的岐戈竟然像一个脾气暴躁的小孩,满眼愤怒中居然还有一丝忍耐,如果按照平时,忤逆他的人都不可能活下来,但是今天……这个韩丰像是对岐戈凛冽的杀气毫无感觉。
岐戈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塞到韩丰手中:“记住,你一定会输,所以要活着回来做我的奴隶——愿赌服输——你教我的。”
“啰嗦死了!知道了!”韩丰看也不看一眼就把匕首往腰带里一插,无比潇洒地走向门口,不像是去杀穷奇,倒像是去参加贵族的晚宴。
千崖已经看傻眼了——这个人真的是岐戈?真的是谁都不敢对他不敬的岐戈?堂堂远炎楼的楼主,竟然会被人说“啰嗦死了!”,最神奇的是,在被数落之后竟然完全没有反应,平时不是应该已经一刀削下那人的脑袋吗?
“你在看什么!”岐戈窝了一肚子气,正好找不到地方发泄。
“负责看守隆纤的护卫报告,隆纤突然出现多处伤口,流血不止,白芦院也出现了异状,有奇怪的能量波动出现。另外,两只穷奇突然出现,现在已经闯进了最外层的结界。”千崖小心翼翼地说着,尽最大努力避免自己成为不幸的出气筒。
岐戈的目光转回了镜像墙,那里面的尹轩已经与之前有些不一样,身体被一层若有若无的红色光晕包裹着,能量不稳定,但是爆发力应该还是很强。
现在尹轩进入了白芦院的范围,但是他看到的应该以然是一片花园。
关押隆纤的房间里已经恢复了正常,地板上只剩下了两个晕倒的护卫,几截断掉的绳子,以及一滩有些凝固的血液。隆纤没了踪影,那一滩血到窗口的地面上是一道明显的血迹——沾血的蛇尾拖出来的痕迹。
翼雪烟依然在虎川逸声的看守下安静地坐在地板上,双脚的锁链禁锢了她的行动。
岐戈的脸上恢复了平常的神色,转身对千崖说:“抹杀这个叫尹轩的人,其余的事情你都不用管了。”
“是!”千崖看了看镜像墙上那个人,转身离开。
当岐戈再次看向镜像墙的时候,意外地看到了两只穷奇放大的脸,红色的眼睛充满了对鲜血的渴望。岐戈皱皱眉头,突然想起要探知一下韩丰的所在,却愕然发现韩丰竟然消失了!这么短的时间他怎么可能离开远炎楼,那么他就一定在远炎楼的地盘内了,可是……可是一个活人怎么可能完全没有能量波动!
就在岐戈想把镜像墙上那挡住所有视线的穷奇的脸挪开的时候,韩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尹轩身后,一张脸白得吓人,像是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样。
“韩丰!”尹轩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韩丰,尽量撑着他的身体,心底一沉——现在还没有找到隆纤和翼雪烟,韩丰又不知道怎么了,要把这三个人带走谈何容易……
“拿着这个……”韩丰把岐戈的匕首塞到尹轩手里,“你应该感觉到了,有两只穷奇过来了,如果不杀它们,谁都活不了。你……多加小心。”
“岐戈是不是给你下毒了?”尹轩接过匕首,韩丰腿一软,直接往后面倒去,尹轩只能把他拖到花园的凉亭下,手指搭在韩丰的腕上,替他把脉。
不料韩丰收回手,撑着身体说:“没中毒没受伤,只是出来的时候差不多把体力耗光了。没有时间了,这里的所有人只有你能对付穷奇。隆纤和翼雪烟都好好活着,但是穷奇一来就保不住了,所以,请努力战斗。”
“为什么我觉得……”尹轩看着韩丰半死不活的样子,“你好像是故意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好让我跟那怪物大战一场?这匕首有用?上次的承影剑都刺不穿穷奇的肚子。”
韩丰又露出那种无辜的眼神:“我故意这样?要不是我品德高尚,早就逃走了,还会留在这里等死?虽然你不怎么可靠,但是我觉得还是可以相信的。这匕首不是人类能制造的,所以放心地用吧。”
“没办法,只能放手一搏了。”尹轩沉重地叹了口气,“韩丰,你呐……大概是扫把星转世呐……算了,我去处理穷奇了,你最好祈祷我能活着回来。”
韩丰学着尹轩的样子沉重地叹了口气:“真是抱歉了。早去早回,我在这里等着,远炎楼的人暂时找不到我的。”
尹轩把那把看上去朴素到没有任何装饰品的匕首握在手中,感觉到穷奇离这边已经不到两百米了,空气中已经弥散开了穷奇散发出来的酸腐气味……
—第四十章 … 力斩穷奇—
镜像墙上穷奇的硕大的头颅终于挪开了,岐戈再次看到了白芦院的景象——尹轩没了踪影,失去能量波动的韩丰却躺在一块青石上——在幻境术中,那是花园的一角凉亭……
千崖解开幻境术,整个白芦院安静得听不到一点声音。翼雪烟还在,负责看守她的虎川逸声也没有什么异常,但是隆纤却……千崖没有发现尹轩的踪迹,却发现隆纤不见了,负责看守她的三个人类也没了踪迹。
推开门,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千崖只看到两个护卫倒在地上,已经死了,第三个人不知去向,地面有一道明显的血迹直接拖到窗口——是从窗口逃脱的?但是……千崖忽然怔住了——自己竟然完全感觉不到白芦院外面的能量,就像是整个白芦院被封闭在一个独立空间中,幻境术已经解除,那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冲出房间,千崖看到了直挺挺躺在青石上的韩丰——生命的迹象极其微弱,如果不注意,甚至感觉不到他的能量存在,他就像身下的青石一样,仿佛只是件死物。看着韩丰沉睡般的脸,千崖眼前闪现出他对岐戈的种种冒犯,那样不屑的眼神,那样满不在乎的语气……不是让他去杀穷奇吗?为什么在这个地方装死?!
越想越觉得气愤,只觉得热血直往脑门上涌。千崖伸出右手,指端的指甲已经变做半尺长的甲刃,这甲刃可以轻而易举地削断青铜棒,